鬧鬧哄哄的一場鬧劇之后,終究還是讓曹純先進了城,正如張飛所料,劉備出來后狠狠地斥責了他一頓,就讓曹純先行進城了。
就是那曹純進城時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好不狼狽,而且他一邊擦鼻血,一邊惡狠狠地瞪著張飛和甘寧的樣子,真的是,還蠻好笑的。
沒多大一會兒,劉備重新跑回來,拍著張飛的肩膀就哈哈大笑了起來,還特意和甘寧握了握手。
“你是真虎啊小兄弟,連曹純都敢打,三弟你從哪找來的?”
“戰場上俘虜的,叫甘寧,確實是個虎將,若不是韓遂背信棄義的跑了,怕是真的要給我造成很大的麻煩的。”
“韓遂?小兄弟居然敢把后背交給他,你果然是真的虎啊。”
甘寧:“…………”
她媽的有機會一定要宰了韓遂全家。
“沒事兒,你現在也算是棄暗投明了,曹純要是敢找你麻煩,你就來找我,我來給你做主。”
“謝皇叔。”然后甘寧又轉過頭對張飛道:“將軍,那什么,你答應我的部曲……”
“可以啊,我讓你做個校尉,分你一曲人馬,種地去吧。”
“種……種地?”
“不愿意?我也不愿意,那又有什么辦法呢?對了大哥,曹操那廝這么快就回師了么,戰事如何?”
“唉~,大司馬大勝了,不過沒能全功,下邳沒破。”說罷,他就愁眉苦臉了起來。
畢竟,他老婆還在那呂布手里扣著呢。
考慮到呂布這個人,連自己麾下部將的老婆都不放過,當年更是連董卓的老婆都敢偷,他的這個心呀,就窄得不行不行的了。
其他的老婆還好,他劉備這么多年“數喪正妻”,死著死著的也就習慣了,可新娶的糜夫人……唉,總覺得對不起子仲啊。
…………
卻說曹純進了城,換了甲胄之后就要面見天子,只是恰好天子有事,正在招呼客人,曹純就只能在偏殿候著。
就聽到里面,天子似乎特別的憤怒,曹純似乎還聽到了天子劍敲擊地磚的聲音。
忍不住問服侍的宦官道:“天子這是在見誰?為何會如此暴怒?”
“應該是平鄉侯和熬侯吧,最近這段時日,天子接見了許多的功勛之后,每一個,都這么生氣,唉~,一點也不讓天子省心呀。”
曹純點了點頭,就聽里面罵道:“管你們借十萬斛糧,就十萬斛糧,你自己算算,這都幾天了?你們是真的拿不出來這十萬斛糧食么?我呸!我告訴你們,你們都是大漢的勛貴,大漢若是沒了,你們什么都不是!”
偏殿中,曹純暗想,兩個侯爵之家拿出十萬斛糧食也確實不多啊,這都不肯,難怪天子要生氣。
然后就聽到天子在大殿之上火力全開道:“除了十萬斛糧食,不就是管你們要了一百石匠,一百鎧甲,一百金,以及車馬,佃農,各自一點點么?這么點東西你們都不肯借,簡直是荒謬!”
好家伙,這些東西再加上十萬斛糧食,這可就不少了,看不出來,這天子還真是個狠人啊。
不是說是有道仁君么?
“還有你們家這么多的地啊!地啊!你們兩家加一塊,光是登記在冊的就有多少土地了?兩萬多畝,你們這是要瘋啊!我讓你們拿出來一萬五千畝充作公田,分給那些為你們種地的佃農改為民屯,你們是不是答應過我了,是不是,可現在這都幾天了,春耕了,春耕了啊,你們倒是改啊!非要朕拿刀逼著你們來改么?”
曹純聽到這,一臉的懵逼。
你這不是在要錢啊,分明就是要命吧!
然后曹純就聽著,全程,是全程那倆侯爵愣是屁都放不出一個,一直就聽天子在隔壁叨逼叨叨逼叨的罵人。
這一罵,居然就罵了足足半個多時辰,這才讓他們離去,召喚了曹純進去。
而曹純在偏殿聽了天子罵了半個時辰的人,都有點嚇著了。
略帶幾分忐忑和緊張的,恭敬行禮:“臣曹純,拜見天子。”
暗想,這天子此前那么好的脾氣,難道都是裝的么?
事到如今,天下已經沒有人敢再輕視天子了,這次脫離了曹操單獨面對天子,他本來就有點緊張,這會兒就更緊張了。
“呀,曹純?你回來了?那我那岳父是不是也回來了?來來來,坐坐坐,大家自家人,別拘謹,吃了沒?岳父的身體還好么?”
劉協卻特別特別的熱情,親切地拉著曹純的手,讓他在自己的身邊坐下與他嘮起了家常。
“兄長確已是班師回朝,現在已至許都,休息幾天,處理一下朝中政務,就會親自來宛城面見天子,聽說韓遂來了,特命純來做先鋒。”
“很好啊,有了你們虎豹騎的幫助,擊敗韓遂,就更是輕而易舉了,哎?你臉這是怎么了?”
“這個……是臣不小心,摔的。”
“哦……”
劉協倒是沒信,心想,這不會是家里老婆打的吧。
倒是也確實不方便繼續問他了。
………………
另一邊,曹操的大軍緩緩的,也已經行至了許都城外,行到了這一座曹操既熟悉,又陌生的大本營。
離著城門百里,就見到荀彧當先,率領著文武百官已經擺足了排場在迎接他。
“臣荀彧,恭迎明公得勝凱旋。”
曹操也從車架上探出了半個腦袋看著荀彧,看了好半天,荀彧卻有點不敢和他的目光相對。
“上車吧,文若啊,咱們倆,可是好久都沒有好好的聊上一聊了,難得,你還愿意叫我一聲明公啊,不過我這次只走了三個多月,就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文若啊,文若,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