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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忠義之士許攸

  卻說荀彧走了之后,劉協一個人也是感慨良多,心中雖有計劃順利的欣喜,卻也有著對荀氏兩兄弟的愧疚。

  想來想去,劉協又拿出了洛陽新皇宮的圖紙,挑了個好位置把中書臺的位置給畫了上去,給了他很大的占地面積,并給他規劃了花園。

  貌似是只能從這個方面來補償荀悅了啊。

  不過畫完了中書臺,劉協又陷入到了糾結之中,因為這新的北宮實在是太大了,大得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將其填滿。

  正這么想著呢,劉備就親自帶著一張他與劉艾劉曄劉延等人的聯名奏表來了,說是天下宗親頗有些凄慘,期望能以天子牽頭,在鹽鐵專營之外,再做一點獨屬于皇家的小生意,他們這些人愿意用自己的勛田來置換股份。

  聽得劉協直拍大腿,他正發愁如何安置這諾大的一個北宮呢。

  把它變成工業區不就得了么!

  不過這其中還是有一個問題:就是我之所以建設這么大的北宮,一來是為了自己享受,二來也是為了讓天下人知道我是一個昏君啊,這三來更重要的是,我要從南宮那里吸血的啊,我要在不影響百姓生計的前提之下,盡量的花錢,遲滯這一統天下的速度啊。

  造成工坊的話,那才能花幾個錢?這玩意建造起來比造宮殿可容易太多了啊,幾天的時間不就造好了么?而且這自己造的工坊,怎么弄,都一定是要賺錢的。

  嗯……雖然北宮的工坊賺了錢,都是朕和宗親們的私房錢,理論上,確實可以不給軍隊花。

  而且公私分明其實也挺好的,這其實一直都是君主立憲的一個隱藏前提條件,即君主的錢不等于國家的錢,并使這個概念深入身心。

  但這怎么看也不是昏君應該干的事兒。

  所以劉協真的就覺得劉備的這個提議挺好的,但是細節上,還是應該改進。

  皇家工坊可以干,但是要干,就得干那種投資額度非常大的,回報周期非常長的,最好盈利性也不怎么好的項目。

  最好還得找一個正當的理由,這樣也方便跟朝廷借錢,而如果總借,卻不還款,或者還不上,還款特別墨跡,如此不就是既昏庸無能,又能耽誤正事兒了么?

  計劃通。

  就在朝廷這邊,熱熱鬧鬧的準備過新年,建皇宮,開大會,以及各種腦補的時候,天下其他的諸侯的日子卻是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點不太好過。

  而其中日子過得最艱難的,毫無疑問當屬冀州的袁尚了。

  人家呂布和孫策,好歹都還有地利之便,就連韓遂好歹還有羌人和氐人傾力相助,袁尚,他的冀州可真的是一馬平川啊。

  而且他剛剛接手袁紹留給他的爛攤子,雖然因為他的兩個親兄弟都已經死掉,導致沒人能跟他爭奪繼承權。

  雖然袁紹死的時候還是盡量將大半的家底全都留給了他,除了張郃率領本部兵馬投降之外,其他的部隊大多都還是平安無事的逃回到了鄴城。

  但袁紹執政時實在是過于寬仁了,他死之后袁尚又沒有袁紹的威信,加之年紀又小,以至于雖然看上去袁尚依然可以說是當今天下除朝廷之外最強大的諸侯,但實際上這個頭重腳輕的龐然大物卻是晃晃悠悠,危如累卵。

  說白了,袁紹各方面都太過于模仿劉秀了,而這種劉秀式的發展模式雖然在順境上就猶如滾雪球一樣的使得袁氏政權發展的異常迅猛,但滾起來的這個大雪球卻是注定結構十分松散,一旦遇上重大的打擊,諾大一個雪球很容易就一撞而散。

  反正眼下的局面,袁尚就感覺自己挺彷徨,也挺無助的,空有老爹給他留下的龐大智囊團,在這樣的要害時刻他居然都不知道應該要相信誰。

  冀州九個郡國,超過五百萬的人口,卻愣是不知道他還能去倚靠誰。

  而眼下朝廷重新啟動了鹽鐵專營,明明冀州是鐵器的主要產區,簡單的看,朝廷一定會把鐵器,包括農具、鍋子在內的硬通貨產品賣得很貴以搜刮民財,正是他們向朝廷走私鐵器,偷偷積蓄實力的大好時機,但他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天子現在重新搞起了鹽鐵專營的那套,唉,恐怕現在再怎么裝都沒用了啊,等朝廷騰出了手來,怕是一定要收拾咱們的,咱們可怎么辦啊。”

  眾幕僚聞言也都是頗有一些憂慮,誰都看得出來,這鹽鐵專營之法一開,朝廷肯定是要先滅他們的,而且怕是這速度也會很快,否則就沒意義了。

  審配見狀,主動道:“主公,朝廷月余前剛剛拿下襄陽和江陵,士氣正盛,天子急于橫掃八荒的態度已經很是明確,更關鍵的是,南郡既失,則益、荊、楊三州之交通要害之地已經落入朝廷之手,咱們與呂布、孫策之間,怕是連個攻守同盟都建不起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逢紀諷刺地道:“主公問的是破敵之策,誰讓你把問題重復一遍了?你現在說這個除了動搖我軍軍心之外,還能有什么用?”

  審配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也比喪師辱國,作為先鋒不但寸功未立卻反而損兵折將,導致趙王與曹賊對峙之時難以發揮出全力為好。”

  “你……”逢紀氣得不輕,這話說的,好像如果他作為先鋒不打敗仗,袁紹就能打得贏官渡之戰,就不會輸一樣。

  卻又確實無可辯駁,只能瞪著眼睛沖審配憋氣。。

  而見這審配居然一點顏面都不給逢紀留,許攸馬上就站了出來,畢竟,他可是現如今袁尚陣營中的南陽派魁首,自然要對同樣出身于南陽的逢紀多有維護。

  “河北名士審正南,好大的名聲,然而身為重臣,就只會在此夸夸其談,墜我軍心士氣,而拿不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么?”

  審配見狀倆眼睛一蹬,卻是回嘴道:“我話還沒說完呢,誰說我沒有破敵之策?”

  袁尚見狀也是頭疼無比,這袁紹死了之后,面對朝廷泰山壓頂一般的壓力,他這龐大的幕僚團不但沒有精誠團結,反而比之前斗得更厲害了。

  “眼下的局面已經是危如累卵,你們……你們就不能消停一下么?你們作為父親留給我的肱股之臣,都是聞名天下的名士,你們的智慧難道都是用在吵架上的么?”

  見到袁尚真的發火了,許攸和審配這才互相瞪了對方一眼,哼了一聲,勉強給了袁尚一個面子不再繼續吵鬧。

  審配主動道:“主公,眼下的局面已經很明顯了,朝廷緩過這一兩年之后一定是要對付咱們的,冀州之地易攻難守,靠守恐怕是守不住的,臣以為,不如咱們主動進攻。”

  一旁始終默不作聲的淳于瓊驚呼道:“主動進攻?你……你瘋了么?咱們新遭大敗,正是士氣低落的時候,這個時候主動進攻,這不是取死之道么?”

  審配卻道:“眼下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等朝廷抽出了手,一定是要與咱們進行決戰的,孫策、呂布現在根本指望不上,到時候咱們就是十死無生。”

  “而眼下,朝廷雖然看上去是氣勢如虹,但是實際上卻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曹操手中的軍隊大半也都已經就地屯田,尤其是朝廷為了安撫境內流民,又是建新皇宮,又是修運河,怕是這一兩年里都很難有什么余力。”

  聞言,陳珪也跟著表示認同道:“不錯,朝廷現在看似強大,但其實根本沒有糧草,別說打仗了,維持其規模龐大的流民生存都要竭盡全力,根本無力對河北戰場做任何的支援,咱們面對的其實根本就不是朝廷,至多只是曹操而已,而即使是曹操,只怕也沒有多少糧草了。”

  “不錯,此時不打更待何時?咱們鄴城之內糧草還是很充足的,足以讓十萬大軍吃上數年之久,趁此良機,將曹操趕到黃河以南,咱們將來就算是守,也會好守一些。”

  “是啊,而且朝廷現在搞鹽鐵專營,必然會盡失民心,主公待人以寬,朝廷待人以苛,青、豫、冀、并四洲百姓受主公一家恩德,一旦咱們反攻,四州百姓必然群起而響應,此乃天賜良機。”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是將利弊分析了個七七八八,淳于瓊和高覽聞言對視了一眼,也都點了點頭,覺得今天這些文人可算是說了點人話。

  “如此,我二人這就整兵備戰,趁著現在離春耕還有些時間,把曹操先給攆回去。”

  卻是壓根沒問問袁尚的意見。

  而許攸回到家,卻是興高采烈洋洋灑灑地將袁尚這頭的軍事計劃全都寫在了紙上,打算在開戰之前就跑去投降曹操。

  這或多或少的也算是一件功勞了吧?

  他才不要陪著袁尚一條道走到黑呢,要知道曹操可是他昔日的友人,是有交情的,憑此功勞,他日后在朝中應該,也能有個一席之地吧?

  就在此時,突然聽到外面道:“許先生睡了么?”

  袁尚?

  許攸愣了一下,然后馬上將紙張藏好,心中狐疑,這大半夜的他來找我干嘛?

  “主公。”許攸規規矩矩地給袁尚見禮。

  袁尚則連忙扶起許攸道:“先生不必多禮,您和別的臣子不同,可以說,我是您看著長大的,家父在世時,對先生也是信賴有加,曾特意傳來話說,讓我內事不決問于先生,咱們兩個,名為君臣,實卻應該是叔侄才對啊。”

  “不敢,不敢,主公您太客氣了,攸深受老主公大恩,必是生死相隨,不敢離棄。”

  袁尚聞言淚眼朦朧地握著許攸的手:“我知,我知,先生忠義,若是這冀州士人都能如先生一般用心輔佐于我,咱們又何至于被曹操如此輕易的就壓制得喘不上氣呢?唉,父親特意囑咐我,冀州本地人不可信,潁川人更不可信,我現在能信得過的,就只有先生你了啊!”

  “主公放心,攸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好!!先生,尚才疏學淺,此次,吾已經決意要隨淳于瓊將軍親自出征去打曹操,這坐鎮鄴城的重擔,就交給先生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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