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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長衫西裝論

  幾人聊天之際,時間默默來到了午餐時間,大牛一個人不作聲,不作響的把午餐做好,幾碟蔬菜一個葷菜外加一個湯,倒是頗有農家風格。

  把桌子清理干凈,便開始上菜,外加一壺小酒,日子過的得意且瀟灑,這也是自湯皖遠方歸來,幾人第一次吃飯,大門一關,內里自在。

  滿上杯中酒后,湯皖提議道:

  “此話本應說于五日之前,想來現在也不遲,這一杯我敬兩位得以安全喝茶歸來!”

  兩人皆舉杯感激回禮道:

  “感謝皖之兄不辭辛苦奔波!”

  淺飲小酌一番后,湯皖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最近時局有些緊張,我勸兩位還是消停點,莫再讓人抓了把柄,這回得虧有胡校長和那位菊長,下回就不一定了!”

  倆人聽完后,皆細鎖眉頭,愁眉苦臉,片刻過后。

  錢玄用拳頭抵著額頭,無語道:

  “我們其實并未發表什么過激言論,和之前相差不大,而且也都用的筆名!”

  湯皖笑笑不說話,夾了口菜,片刻之后才指出道:

  “想請你們喝茶,需要其他理由么?”

迅哥兒則是迅速反應過來,握緊了拳頭,反應道  “我們應該是被盯梢了!”

  錢玄不敢置信道:

  “盯梢?我們倆又不是大人物!”

  湯皖出于自己的分析,冷靜解釋道:

  “第一,你們倆乃是太炎先生弟子,請你們喝茶是警告先生。第二,白話文運動以來,你們如今知名度顯然不低!”

  “所以請你們喝茶最是合適不過。”

  錢玄的右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壓抑道:

  “所以我們倆最近只能當個啞巴?”

  湯皖沒有明確回答,只是委婉提醒道:

  “天上頂黑黑,四周刷白白。”

  “呼!!!!”

  對于這首詩,兩人相當熟悉,但此時卻又顯得那么憎惡,連一點取笑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不過說這首詩句,湯皖又忍不住罵道:

  “你個錢玄怕不是個二愣子,喝茶就老老實實的喝,和菊長起什么口角?”

  一說起菊長,那個罵罵咧咧的形象頓時躍入腦海,瞬間氣氛好了許多,錢玄忍俊不禁道:

  “我當時不是被氣糊涂了么?”

  “所以說你做事全憑雙手,不過腦子,幸虧是菊長,換個人你試試,可還能如今安穩的吃飯?”

  湯皖繼續嘲諷道,又對著迅哥兒吐槽;

  “豫才,你在邊上,怎么也不攔著,盡讓他嘴里沒把門!”

  迅哥兒看了看一臉郁悶的錢玄,苦笑道:

  “德潛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了頭可是要掀桌子的人,我哪能攔得住!”

  湯皖繼續罵罵咧咧,沒好氣道:

  “他遲早吃虧在那張破嘴上!”

  盡管湯皖嘴里沒有干凈話,但錢玄卻沒有翻臉,反倒是好意賠罪,反省道:

  “絕對再無下次,我定然改之!”

  倒是迅哥兒手舉著杯子于半空中,久久不曾落下,無故發笑道:

  “皖之,你的無題,可是被菊長說成乃不丈夫之舉動!”

  湯皖不覺得以菊長的水平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不過自然樂得一聽,便反問道:

  “哦?菊長大才,我是親身領教過的,你細來說說無題是如何不丈夫之舉!”

  錢玄在一旁笑的前傾后仰,捂著嘴巴,站起身來,雙手叉著腰部,走來走去,學著菊長的口氣道:

  “日尼瑪的!!”

  “勞資一聽就知道非大丈夫所為,什么樓上看風景,全他娘的屁話,躲在樓上算什么正人君子,定然要當面問個清楚才對!”

  “我當時就且當一笑,沒在意,哪知菊長越說越離譜,說此詩乃狗屁不通,我就說你有什么大作,讓我見識見識!”

  迅哥兒迅速接過話來,仰天大笑道:

  “后來菊長就當面作出了那首‘天上頂黑黑’”

  湯皖聽完前因后果,頓時心里明了,以菊長的為人秉性,是有可能說出那些話來的,而且半個文化人自居,理解岔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便索性繼續問道:

  “所以半個文化人所作的詩,不知二位有何評價?”

  倆人互相舉杯對飲,全當沒聽見,不做評價,倒是讓湯皖問了寂寞。

  午餐在幾杯酒后,很快吃完,大牛見狀把剛沏好的茶端上,又拿起小馬扎不聲不響的坐在大門處,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

  湯皖見此,也不打算說什么,只是心里對大牛又看重了一分。

  飯后一杯清茶,又讓錢玄打開了話匣子,好奇道:

  “你到底去教哪門學科?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好說?”

  越是看到倆人此番模樣,湯皖越是不說,吊足了胃口,此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

  錢玄又猜測道:

  “白話文?”

  湯皖笑笑不作答。

  “理科?”

  湯皖還是笑笑不語。

  .........

  等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湯皖邀請倆人道:

  “走!一起去北大,幫幫場子如何!”

  交待好大牛,三人一起走出門,湯皖提議今日不坐車,改成步行。這一舉動讓兩人自自稱奇,錢玄疑惑問道:

  “這里離北大有段路程,怎的不坐車?”

  湯皖領銜走出,故作高深道:

  “誒!今時不同往日,之前都是急急忙忙的趕著走,今日無甚大事,自然要慢著走,也好欣賞一路美色!”

  迅哥兒不緊不慢跟著身后,一語道破道:

  “無非錢包腫了,心里闊綽,走路的姿態自然不一了!”

  湯皖卻耐心解釋道:

  “錢包腫不腫還需下個月見分曉,心里闊綽暫時不予評判。”

  “至于走路的姿態,是可以變一變的,畢竟馬上北大教授了,也算的上吃文化飯,與之往來,不算辱沒了你倆名聲!”

  迅哥兒譏笑道:

  “瞧見么,這還不是北大教授呢,就已經開始以文化人的口氣講話,往后我和錢玄怕是越來越聽不懂你說的話了!”

  湯皖一聽就樂了,推搡道:

  “這前幾日某人說我乃半吊子水準,既然是半吊子說的話,想必是不難理解的,除非是不想理解。”

  “此言差矣,穿西裝的看不起穿長衫的,穿長衫的看不起穿短衫的,穿短衫的看不起赤裸的,眼見你這半個長衫的妄想要穿西裝,豈不是敬而遠之?”

  “穿長衫的即使外套西裝,骨子里也是長衫的血統,這個變不了,若是刻意穿西裝顯擺還看不起長衫,豈不是沐猴而冠?”

  兩人繼續互相舌戰,錢玄突然問道:

  “怎一個沐猴而冠之說?”

  湯皖哈哈大笑道:

  “一個穿西裝的非要在一幫穿長衫的里面自視甚高,肯定要被當成猴子看的!”

  迅哥兒突然道:

  “所以你穿半個長衫便永遠乃半個長衫?”

  湯皖忍不住吐槽道:

  “長衫就長衫,非要說半個長衫,這和半個文化人有甚區別?”

  ..........

  這一段路程,就在幾個人嬉笑怒罵中,不知不覺間度過,直到看見了北大門口,才停止長衫西裝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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