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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初至

  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笑話,況且胡校長也不是外人,湯皖索性支起厚臉皮,任其嘲諷就是不回應,以冷淡應之。

  胡校長輕捧一杯茶,和顏悅色道:

  “無題此詩豈是容易再作之,不過皖之是不用耽誤人生大事的。”

  見湯皖依舊不言不語,錢玄在進一步嘲笑道:

  “頻近而立之年,任孑然一身,豈能不在乎?”

  “看著倒是不像,只是才華皆具,不應由此疑慮才對。”胡校長道。

  湯皖不敢在讓錢玄這個大嘴巴繼續說下去,萬一扯出別的事端來,容易造成笑話,搶先答道:

  “早年外國游蕩,身無分文,一貧如洗,不敢談論婚姻大事!”

  胡校長只是看了看湯皖,神秘一笑,隨后才說道:

  “現如今此問題已然解決,北大教授雖不能富甲一方,但每月工資養活一家,卻是綽綽有余的。”

  隨即想到前幾日一起去找菊長的那天事情,回想道:

  “我看那天院外等你之女子便不錯,身材相貌,性格落落大方,與你甚配,我記得叫湘靈,乃是湘水之神,想來家世教養應當不錯!”

  湯皖一想到李湘靈,便覺得頭大,先是火車上遇到,后來則是在北大,總是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錢玄則是瞪大了眼珠子,興沖沖道:

  “可是姓李,名曰李湘靈?”

  胡校長點了點頭,錢玄興奮道:

  “她是我兼任女子師范的學生,此前三番五次來打聽皖之消息的便是。她性格直爽,思想先進,身段容顏俱佳,學識見聞亦不差。”

  迅哥兒在心里一思量,頓覺得不錯,具有先進思想的女性在這個時代極其少數,便提議道:

  “德潛,改天試做月老之事!”

  作為湯皖的至交好友,兩人其實真心為湯皖的人生大事感到發愁,快而立之年尚未成家是一件很離經叛道的事情,即使思想開放如他們倆,也是覺得不妥的。

  看著幾人越說越沒譜,湯皖趕緊打斷,打岔道:

  “你們的心意我已領情,但是教學事情還未結束,胡校長,我該什么時候上課?”

  “國際關系目前并無此類科,先當屬文科,我與文科學長交談后才能確認,大概明天通知于你,且先做好教學備案。”胡校長說道。

  、、、、、、、

  領了聘書,拜別了胡校長,與錢玄和迅哥兒分別后,湯皖獨自一人回家,準備接下來的教課事宜,總不能第一節課就鬧出了笑話。

  與此同時,湯皖將任課的消息像風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北大,這個近些日子風頭正盛的白話文先驅者已然有了許多追捧者。

  當得知要教授的課程不是白話一科,而是國際關系,紛紛不甚理解。有的老教授當即指出聘請湯皖乃是胡鬧之舉。

  一、是湯皖本身無任何教課經驗,更無學歷文憑。

  二、若是白話一科還有待商量,但是國際關系一列,實乃復雜,僅憑游歷諸國,遠遠不能勝任。

  因此在北大內部遭到了許多質疑,包括學生,教授,行政等,甚至有人揚言湯教授第一節課就要出笑話。

  當然力挺者也有,不過只是少數,最終在胡校長的力排眾議下,確定了湯皖的任課時間為周三和周五的下午最后一節課!

  雖說湯皖一直強調自己想過一個平平淡淡的生活,可無奈社會的浪潮一直在推著他前行,終于是推進了北大的校園。

  之所以選擇教授國際關系這一門學科,主要的理由便是重生者的bug,擁有超越百年的眼光,知道以后的社會發展脈絡,至于搞文化,那是萬萬不妥的。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里,湯皖又開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積極備戰,北大授課第一堂課一定不能拉胯,輕則無言面對江東父老,重則被一幫讀者唾棄,丟了重生者的臉面。

  好在授前的一天,才最終制定好了講課內容,湯皖這才心滿意足的一頭鉆進被子,養精蓄瑞,以應對明天的戰斗。

  一覺睡至次日中午才醒,皆因實在有些心慌,所以導致半夜失眠,久久不能入睡。起床洗漱完畢,吃完午飯,換上嶄新的長衫,又捯飭的頭發,這才出門打個車,奔向北大。

  來至胡校長辦公室后閑談一番,然后才至文科辦公室,皆因此時北大文科只設有四門學科,并無國際關系一門,只好湊合著一起辦公。

  初次見文科學長仲彝先生,乃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一手花白的長胡子,鼻托一副老花鏡,無任何言笑,見湯皖行禮,也只是以正常回禮應對,并無熱情之意。

  整個期間并無多話,讓湯皖感到有些冷漠,只得呆呆的坐在靠角落的一張辦公桌前,因為仲彝先生并沒有給湯皖介紹同事,所以眼前一片漆黑。

  湯皖索性便待在自己的座位上,攤開自己的教案,先預習一番,免得再生波瀾,剛看沒多久,便發覺被一道黑影籠罩著。

  抬起頭來,原來是辦公室里的同事,一副學者打扮,帶著眼睛,不甚高大的身材,先是行禮,道:

  “你便是湯皖之?”

  湯皖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既然人家主動前來打招呼,至少要表現的落落大方一些,站起身來,回禮,謙遜道:

  “你好,我便是湯皖,字皖之。”

  這人用異樣的目光,先是掃視一番后,而后問道:

  “我知道你大名,皖之之字乃是太炎先生所賜,你可知我是誰?”

  湯皖搖了搖頭,只見這人笑道:

  “我乃先生門下弟子,德潛沒和你說過我?”

  湯皖仍舊搖搖頭,在腦海里翻來覆去的回憶,終于有個名字好像能符合,但一時不敢確定。

  這人見湯皖實在不知,便直言道:

  “我與德潛乃是先生弟子,我名曰凰坎,字季子。”

  果然是這人,湯皖瞬間明白過來,但論國學這一塊,撇開其他,乃是名副其實的國學大師,有諸多著作于世。

  于是開言道:

  “初次見面,季子先生,多多關照!”

  凰坎笑了笑,諷刺道:

  “關照不敢當,你湯皖之名聲在外,大名鼎鼎,我等皆只能棄國學,以應白話。”

  此言一出,頓時把態度亮明,原來是找茬的,湯皖自然不懼,回應道:

  “季子先生說笑,國學與白話同時存在并無矛盾,至于離棄國學,純屬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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