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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師門大戰

  正午頭的時間,正是吃飯的時候,六爺再三挽留湯皖用個便飯,卻被湯皖推遲,只是說家里還有急事,吃了飯,下午在來。

  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腦海里莫名的顯現出,湘靈離去的身影,竟突然覺得有些蕭瑟,忽然發現自己對湘靈既有些心疼,又有些尷尬。

  湘靈的變化是湯皖一直看在眼里的,一個從小受西式教育的女孩子,個性天真灑脫,敢愛敢恨,忽然家中突變,親人全失,一夜長大,從此變得寡言少語,冷清淡然。

  相比較于現在的這般冷清淡然,湯皖倒覺得原來的話癆女學生似乎要更好些,但硬是被殘酷的時間更改了模樣啊!

  湯皖一想到這,便不自覺的將目光放向遠處看去,映入眼簾的只有正午當頭的明媚陽光,與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哪還有半個湘靈的身影。

  懷揣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一路就這么走到了家,迅哥兒和錢玄卻是已經吃完了飯,在院里正曬著太陽,品著茶。

  迅哥兒躺在湯皖經常躺的躺椅上,錢玄則是伏案在石桌上,手里的筆正在紙上迅速走動,一邊寫著,一邊嘴里氣憤的說著:

  “允許他凰坎可以當著眾人的面羞辱我,便不允許我錢玄當眾還嘴?這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道理,我倒是要趁此次機會,跟他辯個明白!”

  早上凰坎教授讀到錢玄寫的文章后,便立刻寫了一篇文章還擊,又馬不停蹄的親自送去了報刊,回去的路上越想是越生氣。

  自己好歹是他錢玄的師哥,當眾不給他面子,便是不尊古禮;說自己德行品質差,便是污蔑之詞;明明自己的文章做的比他好,竟被他狡猾的用品不端來掩蓋。

  想到此處,凰坎教授竟是氣的發怒,在街上買了一把短刀,藏在袖子里,直接找到錢玄家里,結果錢玄人不在。

  凰坎教授便當著錢玄夫人的面,從袖子里拿出刀,割掉了自己衣衫的一角,并嚴明就此割袍斷義,不再來往。

  雖然凰坎教授最終,沒有作出什么過激的行為,但是掏刀子這一動作,著實給錢玄夫人嚇得不清,待凰坎教授走后,便立即前來告知錢玄。

  長久以來,錢玄心里都憋著一口氣,以前顧忌同門情義,也是看在老師的面子上,任他凰坎當眾羞辱,喊他“錢二瘋子”也不予爭辯。

  但是這回凰坎教授找上門,用刀子割袍斷義,真是觸碰了錢玄的逆鱗,要是錢玄真在家,誰知道這刀子是割他自己的衣衫,還是割錢玄的衣衫。

  文化界一直有個不成聞的規定,便是文化人有什么爭論,可上報紙寫文章,更有甚者,可當面噴破口大罵,但是從沒有動刀子的先例。

  湯皖走到院里的時候,桌上已經寫滿了好幾十張稿紙,拿起來一看,好家伙,噴其他人的,一人最多一張,剩下的近十張全是噴他師哥的。

  “你怎么回來了?六爺沒留飯么?”迅哥兒問道。

  “沒好意思,就回來了,不回來,怎能趕上師門相殘這一出大戲?”湯皖道。

  大牛一聽先生還沒有吃飯,趕緊去把剛剛吃完的剩菜剩飯端出來,湯皖一邊就著錢玄瘋狂的爆他師哥的黑料,一邊樂滋滋的吃著飯。

  就是沒酒,要是有酒的話,一邊飲酒,一邊聽民國著名國學大師,凰坎先生的第一手黑料,絕對的過癮。

  “他不給我面子,休怪我不給他面子,最過分的是,他竟然說我偷他的講義。”說到這里,錢玄整個人氣的臉色緋紅,面龐都有些扭曲。

  湯皖和迅哥兒聽到這,也不禁面面相覷,這個時代的文人把名聲看的比命都重要,如果凰坎教授真的在公開場合說錢玄偷他的講義,便是真的過分了。

  “事情的經過是怎樣的?”迅哥兒問道。

  “之前在R國,在先生座下一起求學的時候,有次,他去上廁所了,回來后說少了一本講義,沒找到便認為是我偷的。”

  “前一段時間,一起去拜會先生,他還當著先生的面,說我偷他的講義,還說我現在能在大學教書,全靠著他的那本講義。”

  “我當時顧忌著先生的面子,只是說沒有拿,哪知他不依不饒,我便與他吵了起來,后來先生勸架,才算事了。”

  “最過分的是,他在上課的時候,還和他學生說,我偷他的講義,哼!!這一回,我什么都不顧忌,非得和他斷個干凈!”

  錢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寫到了文章里面,這要是真的發表出去,怕是要被世人笑話,連帶著太炎先生都要受輿論影響。

  湯皖勸誡道:

  “就不在多考慮考慮?”

  事實上,以湯皖對錢玄的了解,基本不會有回頭的余地,但是出于朋友的角度,還是得詢問一下。

  錢玄寫完最后的一個字,瀟灑的扔下筆,語氣決絕道:

  “還考慮個鳥,從此以后他走他的文言橋,我走我的白話路,他不是說我靠他的講義過日子么,我便讓他仔細瞧個明白!”

  這對師兄弟倆鬧到這一步,幾乎是沒有辦法收場了,即使是太炎先生在上,這倆人最多也是面和心不和,說說場面話。

  “誒!!”

  事已至此,湯皖便不在說一些勸誡的話,自己吃著飯,給倆人倒杯茶,先讓錢玄冷靜冷靜再說吧。

  湯皖很快的吃完飯,便看到迅哥兒還在院里躺著曬太陽,之前都是一吃完飯,就馬不停蹄的往房間趕,活脫脫的一個工作狂;上司眼里的優秀員工,怎的今天這般淡定?

  于是便疑惑的問道:

  “豫才今個兒,怎的會享受生活了?”

  迅哥兒依然悠閑的躺著,被暖洋洋的太陽曬著,瞇著眼睛像是要睡著了般,倒是邊上的錢玄挖苦道:

  “他哪是會享受生活的人?不過是快寫完了罷!”

  湯皖聽的心里一驚,連問道:

  “怎的這么快?”

  迅哥兒緩慢的朝著湯皖伸出兩個手指,淡定的說道:

  “日個2w,不是有手就行?”

  “撲哧!!”

  湯皖聽的心里一陣鬧心,莫名的給迅哥兒裝回來了,不免又有些擔心道:

  “質量沒有落下吧?”

  迅哥兒一聽這話,立刻就坐直了身子,發出“哼”的一聲,戲謔的看著湯皖道:

  “就這等文學作品,還是不是輕輕松松,以前我是沒寫過,沒經驗,你且看好我下一部作品!”

  事實上像《無言的戰斗》這類現實主義題材的作品,迅哥兒并不是很喜歡,總覺得力道太弱,表現力也不夠,無法表達出他心里所想的。

  便是在寫這部作品期間,迅哥兒就已經開始在腦子里構思,他心目中的理想作品了,那里面才是他真正想對這個時代要說的話。

  “大概寫的什么內容的?”湯皖好奇的問道。

  迅哥兒只是憤慨的吐出幾個字:趙家的狗。

  是了!是了!便是它了,湯皖已經想到了,迅哥兒即將要寫的,就是這部在后世影響力巨大的白話文小說了。

  “可是你之前與我討論過的,用日記的形式表達的作品?”錢玄問道。

  迅哥兒就只是點點頭,所有的大綱和故事情節都已經,在腦子里構思的七七八八了,就等這部完工,就可以無縫連接寫下一部了!

  “上回聽你說,這部作品是短篇,大概多久寫完?”錢玄問道。

  有了這部作品的經驗積累,加上其他的一切準備工作,都差不多了,迅哥兒信心十足,霸氣的說道:

  “五天!”

  湯皖又被驚訝住了,那部偉大的作品只需五天就能完成,不住的驚呼出來。

  “什么?”

  “對!你沒聽錯,只需要五天!”

  “怎會如此之快?”

  迅哥兒卻是站起身來,打著呵欠,伸了個懶腰,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懶散的說道:

  “都在這里面了,拿出來就能用,你說快不快!!”

  說完這句話,迅哥兒就在倆人滿是震驚的目光下,走進了房門,繼續寫《無言的戰斗》的結尾。

  而湯皖則是又突如其來的,被迅哥兒給裝了,以極短的時間,強行從震驚的姿態里,回過神來,隨后便看到錢玄還處于懵逼狀態。

  于是拍了拍錢玄的肩膀,好心的安慰道:

  “光羨慕豫才有什么用,你要自己行動起來,變得和他一樣速度快!”

  錢玄又莫名其妙的看著湯皖,心想你連我都不如,怎么就能理直氣壯的安慰別人了,迅哥兒那般變態的手速有誰能比,便挖苦道:

  “那你呢?你怎么不行動起來?”

  哪知湯皖義正言辭的說道:

  “你們一寫小說的,和我一寫詩的,有什么可比的?”

  “你來說說,是要比,還是比速度?”

  錢玄莫名的又被震驚了,本來說好的一起,都是寫小說的,結果湯皖突然就變成了寫詩的,所以自己寫小說比不過迅哥兒,寫詩比不過湯皖,瞬間變成墊底得了。

  不服氣的錢玄,說道:

  “行啊,來,筆給你,你有本事當面,再寫一首和《回答》一樣水準的詩來!”

  《回答》這首詩真的給錢玄驚艷了,那里面透露的對這個世道,對于人選的思考,令人為之著迷。

  湯皖卻是不上當,經典詩出一首,便少一首,非到關鍵的地方,不可隨意拿出來,便說道:

  “寫出來,又沒有獎勵,憑白讓你得了便宜。”

  錢玄咬著牙,說道:

  “你若是寫的出來,以后誰要是寫文章罵你,我就找人替你罵回去,水平絕對高,替你爭面子!”

  這個籌碼真是有誘惑力,湯皖是真的怕了和那些人打嘴炮,光理解林紓先生長篇大論的文言文章的意思,就是一件頭疼的事。

  “那我今天和以后回復林紓先生的文章,是不是就不用寫了?”湯皖想確認好,免得變卦。

  錢玄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后便看到湯皖提筆就寫下了一首白話詩。地址:m.小xs(小小說)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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