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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接地氣的教授

  “我希望即使意見不同,也要保持理性,一個大聲喊著反對聲音人,永遠沒有一個冷靜喊著反對的人受到的尊敬多,這也是我想與諸位分享的感悟!”

  孑民先生站在演講臺上,目光坦誠而又真實,繼續說道:

  “新北大將是一個文學薈萃,百家爭鳴的大學,有不同意見是正常的,像諸如此類爭論往后還會有。”

  “但是,我要再次重申,一切的爭論都要從學術的角度出發,不要摻及個人私利,有什么真才實學,就在北大的這個大舞臺上展現出來。”

  “我鼓勵大家都能展現自我風采,如果需要有觀眾,我蔡孑民當仁不讓,會是第一個!”

  “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接下來讓程學長繼續說一說教授聘任標準!”

  仲浦先生再一次站到前面,看著如此安靜的現場,頓時笑了出來,先是解釋道:

  “辜教授,不好意思,一時沒忍住,本來不想笑的!”

  辜教授很想發飆,奈何孑民先生剛剛說的話,留有余威,只能先忍著,看看接下說些什么。

  “其實呢,聘任教授的四條標準只是初步的擬定,還沒最終確定下來,就是想和大家事先討論一下,如果有不合適的地方,再修改的,只是惹得辜教授如此激動,我倒是沒想到。”仲浦先生做了一番小解釋。

  “哈哈.....”

  湯皖和錢玄首先笑出聲來,卻是沒想到鬧出了個烏龍,估計仲浦先生也是存心想讓辜教授出溴,否則早點提出來,哪還有后面吹胡子瞪眼的事情。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僅限于舊文學人士,但也僅此而已,一息之后,個個恢復如初,仿佛剛剛的吵架從來沒有發生一樣。

  “我擬定四條標準。”仲浦先生豎起了四根手指。

  “其一,擇國內名聲大,學識已經獲得廣泛認可的人士。”

  見第一條,沒有人提出疑問,仲浦先生繼續說道:

  “其二,擇國外著名學府已經畢業或者即將畢業的優秀留學人士。”

  “其三,已經在北大任教的教授,大部分重新聘任,但也會剔除一些不作為的教授。”

  “第四,社會上一些名聲不顯,但是確有真才實學的人士。”

  即將聘任的教授,基本都被這四條標準涵蓋在內,也沒什么好質疑的,不過從第三條標準來看,很明顯就是為胡氏直設置的。

  說來也是很好笑,胡氏直人還沒回國,就已經拉滿了仇恨值,仲浦先生四條標準剛說完,話音未落。

  就有人立刻提問道:

  “敢問程學長,可有一些確定想要聘任的人選?”

  “當然有!有很多是已經確認要聘任的!”仲浦先生當即豪爽答道。

  “有誰?”這人迫不及待問道。

  但凡仲浦先生嘴里冒出胡氏直三個字,他們就會立刻撲上去,開始瘋狂的抵制。

  不過仲浦先生怎么會如他們愿的,現在時機還未成熟,得等到評議會成立,才是提出的好時機。

  “比如,辜教授和湯皖之,現在就可以確認的嘛,這個毋庸置疑,相信也沒人會反對吧?”仲浦先生笑道。

  “這個自然!”所有人稱口答道,不過又立刻問道:“可還有其他的?”

  “那還沒有具體的,我最近綜合考慮一下,等第一次評議會的時候,到時候再在把名單列出來,供評議員討論!”

  見如此,那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反正總是繞不掉評議會的,也就不用擔心什么了。

  孑民先生最后把目光鎖定在了湯皖的身上,尤為重要的說道:

  “皖之先生,你的英文水平提高的很快,讓我很震驚,你當初的承諾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誒。”

  那天的雪下的很大,孑民先生第一次來訪,只穿著一件普通的長襖,圍著一條圍巾,頭上和肩膀上都落白了雪。

  在院里那個草棚子下面,孑民先生說要開國際班,讓湯皖學好英文。

  當時湯皖就承諾絕不會因為英文而拖了后退,后來在湯皖自己說的期限之上,孑民先生怕湯皖意氣用事,托了大,給延長到了一年。

  結果短短三個月不到,湯皖就已經習得了一口流利的英文。

  “在我蔡孑民的一生中,我還從來沒有見到如皖之先生這般,三個月不到就能學會一口流利的英文的,我心悅誠服。”孑民先生朝著湯皖施了一個禮。

  湯皖也應聲而起,還禮道:

  “孑民先生,幸不辱命!”

  此時的所有人才意識到,湯皖竟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已經悄然無息的完成了一個壯舉。

  辜教授會九門外語,因為十分清楚的知道,想要學會英文不難,但是要短時間達到是非常難得。頓時心存考驗之意,竟當眾與湯皖用英文交流了起來。

  而湯皖也是毫無障礙的回復著,顯得很輕松,就像是在用中文聊天一樣。

  有了辜教授的親自驗證,自然可以證明湯皖確實已經熟練掌握,因此,眾人皆送來了熱烈的掌聲。

  待掌聲結束,孑民先生繼續說道:

  “既然最大的障礙已經解除,那么國際班就要立刻提上日程,皖之先生還請提前做好準備。”

  “先生請放心,我這里沒有問題!”湯皖信心十足的答道。

  “好!好!”孑民先生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后宣布今天的會議結束,可以自行離去!

  唯獨錢玄沉默不語,很是稀罕的安靜下來,乖乖跟在孑民先生身后,朝著校長辦公室走去。

  湯皖讓其他人先回去,自己遠遠地跟在后面,在辦公室外邊的院子門口等著錢玄挨訓出來,好一起回家。

  暖陽當空,微風拂面,臨近中午,氣溫有些高,靠在圍墻的湯皖,被曬得暖洋洋的,直想睡覺。

  然而惡趣味當頭的辜教授,為了惡心一把錢玄,在校園里逢人便說錢玄被校長叫到辦公室,正在挨訓。

  本來放假,只徜徉在校園里的小部分學生,又像是得到了如獲至寶的消息一般,紛紛想見識見識,教授挨訓和學生挨訓有什么不同。

  總之,當錢玄一臉喪氣的走出來,和湯皖并肩走在校園里的時候,不時地有學生湊上來打招呼。

  而且,都還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錢玄,弄得湯皖和錢玄倆人一頭霧水,待仔細扒拉錢玄的臉上后,也沒發現有啥不一樣的地方。

  直到遇見了正在校門口等著的仲夏一行人,湯皖才知道是辜教授在拿錢玄開涮,不由得笑道:

  “這個辜湯生,真是像個老小孩一樣,哈哈!!”

  “還笑!”錢玄垮著臉,在學生面前丟了臉,很尷尬,不分由說道:“下回找回場子,再在他算賬!”

  不過,仲夏等9個學生,特意在校門口等著,卻是讓湯皖感到好奇,忙問道:

  “怎么還不回家?找我們有什么事情么?”

  “我們是想感謝兩位先生,為我們主持公道!”學生們皆齊齊行禮,誠摯感謝道。

  “公道不用我們主持,因為它本來就是在那里。我們只是做了認為是正確的事情而已。如果要感謝,最應該感謝的是你們自己,尤其是仲夏,你真的很有勇氣,我看好你哦!!”

  湯皖的一席話,讓學生們尤為感動,因為湯皖是站在平等的角度上,與之對話,并沒有仗著教授的身份說教或者趾高氣昂,與凰坎教授完全是兩幅做派。

  所以,一個接地氣的教授,一個是大大咧咧,剛剛挨訓的教授,天然的與學生們的就沒有距離,自然就受到了學生們的擁護。

  在校門口,倆人被學生圍在中間,聊了會天,請教了些問題,眼看就要到中午了,這才辭退了學生們,往回東交民巷趕去。

  剛開春,又是暖陽,氣溫很是合適,因此街上的行人很多,丟掉了大棉襖,顯得腳步輕快很多。

  所以,趁著今日陽光正明媚,微風正恰當,湯皖想一出是一處的提議道:

  “要不走回去?”

  “來得及嗎?馬上就中午了!”錢玄猶豫道。

  “去我家吃,反正你下午沒課,許久沒一起吃飯了,剛好把迅哥兒也喊來。”湯皖看向了遠處的熙熙攘攘的街道,繼續說道。

  “等到家了,我怕豫才早就吃過了!”

  “豫才今天去通縣了,要去找建學堂的地址,怕是要晚上才能回來。”湯皖突然想到。

  “走走就走走,就當散散心了!”錢玄郁悶道。

  “哈哈....”

  在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頓時多了兩個不起眼的身影,徜徉在這條熱鬧的街道上,隨著所有人在往前走去。

  只是與人不同的是,別人是在走路,他們倆是在散步,在流連,在徜徉......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往回走,路過了街邊小販的呦呵;路過了“咣咣”敲擊聲的鐵匠鋪;路過了飯店門口伙計的呼喊......

  漸漸的,也就錯過了午飯的時間,直到日頭稍往西斜一些,兩人才堪堪走到東交民巷的巷子口。

  然后,湯皖家門的臺階上,此時正坐著一個赤著腳,渾身臟兮兮,提著個大水桶的人,從早上就已經等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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