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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惡性綁架案”

  湛藍的天際,一望無垠,卷卷云朵,陽光舒緩世間,面前的湖面古波不瀾,岸邊的枯樹樁成列隊縱橫。

  戰火燃燒后的土地上,焦黑一片,被前日的雨水浸濕后,此時還有些許泥濘。

  這一方天地里,充滿了雨后初晴的芳香,沁人心脾,仔細聽,隱約間似乎能聽到遠處勞工營地傳來的細微講話聲。

  但是,這一切對于湘靈來說,都不重要,唯有耳中先生“撲咚撲咚”心跳聲,才是這個世間最美妙的聲響。

  在這個湖邊,在這片焦黑的土地上,倆人就這么抱著,久久才舍得分開。

  大概是今日的陽光實在是太明媚了,又剛好投在了湘靈的嘴唇上,閃閃發光。

  于是,湯皖沒有忍住,緩緩低下頭,輕輕的吻住了妻子的嘴唇。

  環繞在湯皖腰上的纖細手臂,把湯皖抱得更緊了,直至誘人的潮紅爬滿了湘靈的臉頰。

  湯皖才舍得放過,迎著湘靈目光灼灼的目光,輕聲問道:

  “怎么不說話了?”

  “月前收到了二哥的電文。”湘靈呼吸急促,低下頭,攜著款款笑意,又重新仰頭,看向了先生,歡喜道:

  “我還以為先生.......就要離我而去了。”

  如此一來,湘靈之前的怪異行為就能說得通的,怕是以為自己不在人世了,湯皖懊惱的拍了自己的腦門。

  忘了來之前,給湘靈拍一封電文,細細說明,憑白害的湘靈傷心了一個月之久。

  湯皖抱歉道:

  “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湘靈抿嘴不語,想起這一個月的痛苦煎熬,哪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能抵消的。

  不過,失而復得之后,卻是讓湘靈更加的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不禁又重新貼在了先生的胸口。

  “只要先生安在,一切就好!”

  湯皖把菊長偷天換日,來歐洲公費度婚假的事情,一一道出,不過想到了來之前,路過的偌大勞工營地,想來湘靈應該沒這個空。

  但度假的形式又不一定非要時時刻刻膩歪在一起,只要在一起不就是度假么,想到這里,湯皖就釋懷了。

  “走,回去吃飯吧!”湯皖道。

  “嗯!”湘靈輕哼道。

  走在回營地的路上,就遠遠的見到一幫人,眼巴巴瞅著這邊看。

  剛剛那名勞工給湯皖指完了路,一回去逢人就說,李記者的丈夫來找她了,頓時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之心。

  勞工們平日里的生活既苦悶又危險,好不容易有個既閑暇又不用擔驚受怕的假日,自然重拾八卦之心。

  李記者模樣俊,身段好,還能吃的苦,膽子還大,敢一個人上戰場,用古話說,就是巾幗不讓須眉。

  自然惹得勞工營地里一竿子20來歲的小伙子的愛慕,不過聽聞李記者已經結婚了,只好紛紛按捺住了內心的躁動。

  又聽聞李記者的丈夫不遠萬里前來,怎么不惹起一眾目光注視?

  一眾人,但見到李記者挽著丈夫的手臂,而其丈夫一身先生打扮,面容俊俏,一看就是飽讀詩書之士,真當是郎才女貌之合。

  “記者lin,聽說你丈夫來了?”倆人剛走到跟前,就看到不遠處的護士營地,有一個外國女子走過來。

  湯皖會英文,但是沒聽明白,應該是法文,湘靈回復道:

  “是的,凱瑞!”

  “是嗎?我的天哪?”這名琺國女護士身穿一身白,走到跟前,仔細打量著湯皖,又問道:

  “是從華夏來的么?”

  湯皖只是笑著,沒說話,就聽到湘靈提示道:

  “凱瑞,我丈夫會英文的!”

  “那太好了!”凱瑞很熱情,直邀請倆人去護士營地做客。

  說是護士營地,不如說是一個龐大的野戰醫院,一眼看過去,到處都是掛上了紅十字,白大褂進進出出。

  今日沒有戰事,也就沒有從前線運下來的傷兵,護士們自然也比平日輕松一些,享受一個來之不易的假日。

  凱瑞是湘靈的琺國朋友,從凡爾登戰役認識,那時候湘靈是前線戰地記者,腹部中彈,手術后就是凱瑞照顧的,友情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凱瑞是專業醫學院學生,還沒畢業,由于戰情吃緊,大量士兵傷亡,繼續救治文員,就被派到了前線野戰醫院當一個護士。

  后來凱瑞遇到了一個受傷的士兵德利,一個巴黎軍事學院的高材生,在前線當實習參謀,久而久之,不免陷入了愛河。

  但天不遂人愿,德利傷好后,又被派去了前線,不幸倒在了索姆河沿岸。

  凱瑞把倆人領進一個帳篷,拿出一本書遞給了湯皖,不掩悲傷之情,說道:

  “湯皖先生,能在麻煩你一件事么?”

  湯皖接過書,一看之下,竟然是r國威脅論英文版,不禁迷惑。

  后經過湘靈解釋,才知道這本書是德利的,因此知道了德利與凱瑞的愛情故事。

  “沒事,你說!”湯皖同情道。

  “就寫一句話:祝德利21歲生日快樂!”凱瑞道,因為德利遇難的那天,正好是他的21歲生日。

  湯皖沒有猶豫,接過筆便寫下這段話,遞了回去。

  凱瑞小心的收拾好,十分感激,懷念道:

  “德利很喜歡這本書,他說您是華夏最聰明的人,還說等戰爭結束了,要去華夏上您的課。”

  “這場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到時候,你也可以來華夏。”湯皖道。

  戰爭是要結束了,但是人不在了,不免令人唏噓,辭別了凱瑞,回到了湘靈的帳篷里,卻是感到了一絲疲倦。

  不過,湯皖還想起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沒做,要不是湘靈提醒,怕是要忘記了。

  迅哥兒和錢玄他們指不定怎么擔心自己的,一想起這,就心虛,準備下午就去拍電文。

  總不能自己在歐洲度婚假,然后國內一幫好友以為自己掛了,一個勁的悼念,那畫面想想就滑稽,也很不厚道。

  啃完了勞工吃的大饅頭,喝點水,仔細想來,頓覺得,若是直接給迅哥兒和錢玄拍電文,有些不妥。

  現在國內局勢什么情況也不明白,萬一錢玄這個大嘴巴,到處嚷嚷,可別壞了菊長的事情,置菊長于險地。

  再三斟酌之后,還是決定,用湘靈的名義,先給菊長拍一封電文,以湯皖妻子的身份,嚴詞問其“湯皖刺殺案”的始末。

  想來以菊長的機智,定是能理解這份電文隱藏在其中的奧秘,一定是湯皖安全到了歐洲,找到了湘靈。

  事實上,菊長也在估摸著湯皖什么時候到,以及什么時候給回信,好實施下一步動作。

  這些天里,見到了湯皖的好友們,給湯皖辦的喪禮,說實話,菊長只在“出殯”的時候露了一臉,其余時候都貓在了一旁。

  一來,湯皖明明活蹦亂跳的,給活人辦“喪禮”,怎么想怎么怪誕。

  二來,“湯皖刺殺案”是菊長一手策劃的,生怕露面的次數多了,露出了馬腳。

  這一天,菊長像往常一樣上班,收到了一封來自歐洲的電文,頓時就意識到了什么。

  剛好,國內的局勢,已經成了定局,滬市會談失敗,南北和談無望。

  菊長已經不抱有期待,順勢實施接下來的步驟,好讓湯皖能正常的露臉和回歸。

  又過了幾日,首都的京報編輯邵飄萍收到了一封來自歐洲的跨洋電文。

  當時的邵飄萍先生正在編輯部喝茶,打開電文之后,看到是湯皖的名字,一口茶水就直接噴到了墻上。

  整個人頓時就震驚了,下巴都掉下來了,湯皖不是被刺殺了么,邵飄萍先生還參加了葬禮,這么時隔一個月之后,從歐洲給發回了一封電文。

  邵飄萍先生瞪大了眼珠子,仔細盯著手里的電文看,越看越是心驚,這幅模樣引得了其他編輯的好奇,忙問道:

  “先生,你這是怎么?”

  “沒死?”邵飄萍先生震驚的大呼道。

  “什么沒死?”同是越來越疑惑了,又問道。

  邵飄萍先生一手把電文拍在桌上,激動的說道:

  “皖之先生沒死!沒死!他被綁架到歐洲了,我們都被騙了!”

  湯皖在給京報的電文中,歷聲控訴了一個叫“和平會”的組織,采取不法手段,將自己綁架到歐洲。

  途中不允許自己與外界聯系,控制自己的人生自由,一直到了瑛國,獲知南北和談無望,才釋放了自己。

  湯皖希望京報能將此事件通曉公眾,還原這起惡劣綁架事件的始末,讓民眾不再遭受“和平會”的欺騙。

  另外,湯皖在重獲自由之余,期希國內有關部門,能嚴查這起惡劣綁架事件,還自己一個公道。

  偌大的京報編輯部,都被這起消息震驚了,直言荒唐,荒唐,滑天下之大稽,整個華夏都被蒙騙了。

  震驚的不只是京報編輯部,迅哥兒也收到了湯皖的電文,翻來覆去看了七八遍,總覺得像是一出惡作劇。

  但是迅哥兒的內心卻是升起了一股莫民的激動,無比希望這不是惡作劇,而是真的。

  想來湯皖要是沒死的話,那么一定不會單給自己一個人發電文,于是,迅哥兒迫不及待趕去了錢玄家。

  剛至錢玄家大門口,迎頭就碰上慌慌張張出門而去的錢玄,手里同樣捏著一封電文,倆人互相一對眼,竟是異口同聲問道:

  “皖之沒死?”

  為了以防萬一,倆人又直奔湘虎家里,而此時的湘虎正看著妹妹湘靈的電文,一時瞠目結舌,沒了動靜。

  直到聽到了敲門聲,才緩過來,發現來者是兩位先生,想來也是為了此事來的,直往房里引去。

  拿起湘靈的電文就遞給了迅哥兒和錢玄,直到此時,這倆人才確信,湯皖真的沒有掛,人現正在琺國和湘靈度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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