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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爆炸案

  過了年,正月里,雖是沒有下雪,但是北方的氣候還是干冷得很,院里的邊邊角角依然留有積雪。

  草棚子里的火爐子燒的正旺,躺椅上鋪好了被褥,湘靈正躺在上面,手里拿著一本日文的教材。

  外面的事情,大局已定,湯皖已經放下心來,這會兒得了空,正在跟著湘靈學曰語呢。

  這還沒開始學多久,就聽見大門被敲得“嗡嗡”作響,聲音雜亂無章,一聽就知道來者定是有急事。

  沒等大牛去開門,湯皖就撩開席子,沖到了門口,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好像是出了大事。

  待門打開,就見著幾個學生面孔,其中一個湯皖倒是認出來了,是之前與仲夏一道與凰坎教授打官司八人里的一個。

  幾個學生顫顫巍巍的行禮,手指顫抖,學生服飾上,或是胸口,或是腿上,或是胳膊,都沾染了大片的血跡。

  “怎么了?”湯皖上前,急著問道:“出了什么事?血哪兒來的?”

  “先生,我們......我們被炸了。”這些學生都是生活在象牙塔里,哪里經歷過這等血腥事件,眼睜睜看著同窗失去性命,倒在血泊中。

  “轟!”

  湯皖聞言,只覺得五雷轟頂,發生了突發留血事件,驚恐道:

  “可有誰受傷?”

  “有!”學生們報了幾個名字,由于語氣顫抖并且驚嚇的吐詞含糊不清,湯皖沒能聽出來,但是記著數字,有四人受傷。

  “是怎么弄的?”湯皖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又問道。

  “我們和前幾次一樣,走到街上,忽然邊上就爆炸了,離的最近的幾個同學就.......”大概爆炸的畫面太過于駭然,幾個學生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以至于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個個不知所措,湯皖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回了棚里,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說道:

  “我出去辦點事,嗯......晚上就不要等我吃飯了。”

  湘靈聽出了先生話里的不對勁,睜開眼,想了想,卻還是指著房門說道:

  “身上帶點錢吧,天冷,晚上早點回來。”

  “好!”湯皖應道,轉身就去了房里取了錢,跑到了門口,拉著學生就喊道:

  “他們在哪個醫院,快帶我去。”

  今天的例行游行突發了巨大事故,走到半道的時候,路邊忽然有東西爆炸了,幾個學生倒下了,染紅的一大片。

  無論是學生,工人還是普通民眾,還從未遇見過這等事情,皆是一時慌了神,四散逃離現場。

  好在首常先生忍著腿上的巨疼,指揮者剩下的學生和工人,把受傷的學生送往離的最近的琺國醫院。

  之前書貴的兒子,就是在琺國醫院接受治療的,首常先生臉龐抽搐,眼看無法走路,見此,身材魁梧的書貴,二話不說,扛著首常先生就往醫院跑。

  菊長還在衙門門口等,結果等了半天也沒見游行隊伍來人,忽見前面來有人來報告,說是游行隊伍被炸倒了幾個人。

  菊長頓時震驚了,知道出了大事,一邊派人去通知段總,一邊帶人急著朝現場趕去,等到了地方,只看見染紅的地面,已經沒了人在。

  不過爆炸的痕跡,卻是瞞不過菊長的眼睛,畢竟經常打交道的,立刻就得出一個結論,這是有人蓄意制造的一起爆炸案。

  “給勞資挨家挨戶問周邊老百姓,昨晚有沒有看見可疑人物。”菊長命令道,喘著粗氣,仔細的觀看著爆炸現場,從墻縫里,扣出了一枚鋼質彈片。

  “勞資日踏馬的!”菊長罵道,指揮者一隊人:“給勞資把地方看好了。”

  然后又帶上另一隊人,匆匆趕往醫院,有些事需要問當事人,菊長深知,這個案件如果不盡快查處,怕是要出大事情的。

  等菊長到了醫院,瞧見門口圍著一大幫學生和工人,粗目之下,大約幾十個,阻礙了交通不說,很容易讓歹人有二次出手的機會。

  忙上前,罵道:

  “快TM混回家,沒事別出來,勞資正在調查,等消息就行。”

  可首常先生和受傷的學生還在里面了,外面的人哪里肯走,竟是與菊長對峙上了,怒氣沖沖的吼道:

  “是不是你們干的?現在又想趕我們走,我們就不走,有本事炸了我們。”

  經歷了爆炸案后,眾人起先大多是驚恐不安,而一段時間以后,便是無與倫比的憤怒,衙門也無法免于被懷疑。

  這是有理由的,因為現今衙門本就公信力不足,老百姓已經瞧了個通透,說不定衙門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被瑛國威脅,只好用這個手段,來殺幾只雞敬猴。

  菊長徹底是發怒了,指揮者幾個大兵,上前就綁了帶頭鬧事的幾個學生和工人,朝著一群人就罵道:

  “趕緊滾走,否則別怪勞資不客氣。”

  學生和工人沒有被菊長嚇唬住,個個硬氣的很,直接頂上來了,大喊大叫道:

  “就不走,有本事再炸啊!”

  “炸個鳥,日踏馬的,不是勞資動的手。”菊長急于澄清道:“不是勞資干的,讓開!”

  現在,連菊長想進醫院,學生和工人都不讓進,就在醫院門口,兩撥人僵持了,幸好湯皖及時趕來了。

  學生們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頓時眼睛就紅了,哭訴著:

  “先生,就是他們干的?”

  “勞資再說一遍,不是勞資干的,快讓開,勞資要進去查案。”菊長暴跳如雷,真是急的下巴肉一顫一顫的。

  其實,來的路上,湯皖就做過了預想,首先要確定一件事,確不確定是人為制造的,便問道:

  “是人為的?”

  菊長沒說話,卻是點點頭,湯皖最后的一絲幻想破滅,頓時心中駭然,那這就是一起有預謀的惡劣爆炸案。

  兇手預先在游行人員經過的路邊埋好了炸彈,只等人群路過,便引爆炸彈,以此來制造時局動蕩。

  運用排除法,會不會是段總所為呢?

  可能性不大,一來克萊曼工作糾紛很快就會解決,輿論就會平息,沒必要多生枝節。

  而且南北大戰,湘省戰場戰斗的火熱,段總無暇他顧,整天除了到處借錢和撥款以及籠絡人心外,哪里還有閑心搞這等事情。

  另外,依著湯皖對菊長的了解,菊長是萬萬做不出,對學生下手的事情來。

  假使事情真是段總所為,又豈能瞞的住菊長之耳,所以,爆炸案對于段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首先可以排除段總這個選項。

  湯皖正面對學生和工人,揮手示意安靜,然后說道:

  “大家先冷靜,人已經在里面救治,其他人都先回去,等著消息就行。”

  “可是先生,他們呢?”有學生怒氣沖沖指著菊長。

  “讓他一個人隨我進去,取口供,其他人都在外面待著。”湯皖指著菊長說道。

  在湯皖的勸說下,眾人才安下心來,卻是對菊長沒個好臉色,死死的盯著。

  “都先回去,別圍著了,”在湯皖一次又一次的勸說下,學生和工人才漸漸離去,醫院門口,頓時空曠了許多。

  待進了醫院,沒了外面的視野,湯皖拉著菊長,在醫院里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當即質問道:

  “真不是你們干的?”

  菊長怒了,壓低著聲音,就罵道:

  “日踏馬的,勞資是干這種事的人么?”

  “唉......”湯皖嘆氣,賠笑道:“我就問問,有沒有什么線索?”

  “沒有!”菊長沒給好臉色,覺得受到了侵犯,轉身就走,罵罵咧咧道:“日踏馬的.......”

  搶救室前,有一道大門,堵住了書貴和仲夏等幾人的路,學生們坐在椅子上,工人們蹲在地上,皆是面色焦急的看向那道生死門。

  直到湯皖走到了跟前,他們也沒發現,忽然,門被打開了,走出來一個洋人醫生,用著不太熟練的華夏語說道:

  “抱歉,你們送來的遲了。”

  聽聞噩耗,仲夏等幾人頓時就留下了眼淚,央求著醫生,救救他們的同窗,大概是見慣了生死,醫生只淡淡的解釋道:

  “彈片進入心臟,無法搶救。”

  另外三人失血過多,還在搶救中,看樣子情形也不容樂觀,不過醫生卻是囑咐眾人,做好隨時獻血的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醫生說完就又進去了,眾人抹著眼淚回過頭,這才發現湯皖來了,書貴立刻把湊到了湯皖耳邊,悄悄說道:

  “先生,首常先生讓我給你帶話,讓你來了,第一時間去找他。”

  “他在哪兒?沒事吧?”湯皖迫切問道。

  書貴沒說話,只是點點頭,警惕的看了菊長一眼,就匆匆在前面帶路。

  湯皖瞥了一眼仲夏,囑咐不要走,等他回來,便招呼著菊長,跟上了書貴。

  書貴似乎不太愿意菊長跟著,忽然停下了,盯著菊長不肯動彈,湯皖及時說道:

  “相信我,書貴,不是他干的,他要調查,需要問一些話。”

  書貴是肯定相信湯皖的,見此,便不再多話,就又往前帶路,在一個病房里,看到了正在包扎大腿的首常先生。

  剛一見面,首常先生就情緒激動,怒道:

  “皖之,這是蓄意的,是陰謀。”

  “別急,慢慢說事情的經過。”湯皖道:“越詳細越好。”

  其實也沒什么,無非是路過時,炸彈爆炸了,人群慌亂逃跑,現場混亂不堪,有幾個學生倒下了。

  首常先生還把從腿上取出彈片亮了出來,但是也僅此能證明,這是有人故意做的,其他什么線索也沒有。

  三更已經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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