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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奧西斯和天空港

  海岸邊。

  風雨里,沙金站在礁石上傲然挺立著,仿佛和大海與風暴在對抗。

  他目光凝聚且嚴肅,就好像愛維爾半島神殿廣場上放置的那些英雄雕像一樣,任由苦難如同雨點般襲來,他也不為所動。

  突然間,身后的燈塔上一道光束照了下來,落在了沙金的身上。然后,一個暴怒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你這懶家伙站那里干什么?」

  「還不趕緊去檢查一號、二號還有四號礁石上的燈,磨磨蹭蹭的,你是帆馱獸嗎?」

  「非要我抽你兩鞭子,你才知道動兩下?」

  那聲音中氣十足,仿佛光聽噪門就能夠想象到一個大胡子壯漢的形象。

  沙金回頭大喊:「這么大的雨。」

  那聲音說:「淋下雨算什么,海上要是找不準情況可是要死人的,出大事故。」

  沙金終于做好了準備工作,在風雨之中起飛。

  狂風之中他依舊飛得很平穩,哪怕視線不清晰,他還是很快來到了遠處的一座礁石上。

  沙金立刻落下,打開了黝黑石頭建立起的燈塔小門,來到上面進行檢查。

  檢查的項目有燃油、亮度、損壞程度等等各種情況。

  「沒問題。」

  一番忙活之后,渾身臟兮兮的沙金離開這座礁石。

  他抹了抹臉上不知道是汗還是雨的水,立刻熟練地順著航線前往下一座礁石,重復著之前的工作。

  他對于這里的情況已經非常熟悉了,似乎閉著眼睛都能夠找到每一座礁石和燈塔所在的位置。

  十年前,他被安排到了這座島嶼的一座海邊燈塔上工作,而看守這座塔的并不只他一個,還有著另外一個老頭子。

  燈塔的作用不僅僅是讓黑夜之中迷航的船只找到方向,還有著其他許多作用。

  例如。

  航路上看到紅色的光亮起的時候走左邊,綠色的光亮起的時候走右邊,這樣就能夠指導方向避免船只碰上礁石和擱淺。

  不同地方的燈塔也有著不同的作用,有的是指引進入港口,有的是警示礁石,有的是傳遞信息。

  燈塔的不同的閃爍頻率都有著不同的意義,甚至能夠通過燈光來進行預警,或者是傳遞詳細的信息。

  在這個時代的大海之上,燈塔的作用有極其重要,是船只和船員生命的保障。

  但是不得不說,看守燈塔是一份極其艱苦,而且枯燥單調的工作。

  回到島嶼岸邊的五層燈塔上。

  沙金也沒有停下,他扛著油桶往樓上而去,樓下正在轉動著鉸鏈的大胡子老頭又開始說話了。

  他說:「你這沒用的家伙,今天的檢查慢了那么多。」

  沙金:「我才不是什么沒用的家伙。」

  老頭:「不是沒用的家伙,怎么會來到這里看守燈塔?」

  沙金:「哼」

  他懶得和老頭說,對方怎么懂得他肩負的偉大使命,還有正在做的事情。

  但是沙金越想還是越氣,將木桶扛到了最上面的時候,從上面朝著下面大喊。

  「那你不也是來這里看守燈塔嗎?」

  老頭倒是承認得爽快:「我老頭子一個,在這里混吃等死,我要是和你一樣年輕,我絕對不會來這里。」

  「我以前可不像你,我年輕的時候是冒險船隊的瞭望手和偵察兵。」

  沙金有些好奇:「那你們經歷過什么樣的冒險?」

  老頭卻說:「你這樣沒有血勇的家伙,是不配聽我的故事的。」沙金氣壞了,但是又說不出什么來。

  自己可是一個堂堂的煉金藥劑師,一個超凡權能者,一個受神明指派來到這里尋找至高神明蹤跡的虔信者。

  如今被一個臭老頭給鄙視了,他恨不得現場給對方漏兩手,讓對方跪在地上哭爹喊娘。

  但是這些臆想都只在腦海之中閃過,便化為了平靜。

  他無奈地抓了抓頭:「沒辦法,我不擅長和人打交道,看守燈塔這份工作最適合我了。」

  老頭冷哼了一聲:「沒出息。」

  忙碌完了一切,老頭到上面看守著燈塔的光時刻注意著海面,而這個時候沙金也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在房間的小床邊,沙金點燃了燈。

  他拿出了一個本子,記錄起了今天北海和原始之洋上的種種變化,這是他每日都要做的工作。

  除此之外,每幾個月他還會深入原始之洋深處一次,觀察著黑風暴的變化。

  而除了自己的觀察,他也會搜集來往船只和水手所說的信息,一切有關那片海洋,所有可能有用的消息他都寫了下來。

  轉眼間,沙金已經來到冰山城這么多年了。

  他記錄下來的冊子,堆積在一起好像一座小山一樣,但是不論什么樣的消息他傳回去,都沒有任何回音。

  這也正常,因為他收集到的信息大多都是無關輕重的,至少他至今都不明白那黑風暴之中到底有什么。

  不過不論怎么樣,他都認認真真地寫著自己的記錄,沒有絲毫懈怠地完成著自己的任務。

  「咚咚咚咚」

  第二天清晨。

  沙金被暴力的敲門聲叫起,他一推開門就看到老頭將一個單子,還有一疊紙錢放在了他的手上。

  「去,這是采購單,還有錢。」

  沙金拿著錢打著哈欠飛出了燈塔,老頭年輕的時候受了傷,不能夠飛了。

  所以很多任務都必須要有沙金去完成,包括檢修和采購什么的,而后者是沙金最喜歡的事情了。

  每到這個時候,他就可以去冰山城里了。

  冰山城就建立在遠處的那座雪山腳下,很久以前這里只是北海航線之上的一個無人島嶼,第一個發現這里的人據說是一個叫做布里曼的蛇人船長。

  也是他帶領著自己的白金號船隊發現了原始之洋,給那里進行了命名。

  傳說。

  他曾經還進入過黑風暴的里面,在里面見到了世界盡頭。

  沙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只是聽路過的水手和冒險家這么說。沙金一進入城中,就看到城里面的人都認出了沙金,許多人在和他打著招呼。

  說是城,其實冰山城和一座小鎮差不多,人口并不多,甚至還沒有魯赫巨島繁華地帶的一個小鎮的人口多。

  路邊。

  一個酒館的女人倚靠在門口:「沙金,來我這里喝酒啊,我給你算便宜點。」

  沙金嘴上說著:「行行行,我要先買別的,等會再過來。」實際上身體卻離那邊遠遠的,那酒館可是吞金獸,他每個月看守燈塔賺的錢可不夠喝上幾杯,在這種偏僻島嶼上的物資缺乏是難以想象的,尤其是酒水這樣的東西。

  而且,酒館女老板也不是個好招惹的。

  可是那魅惑的酒館老板卻招手對著沙金拋了個媚眼:「那我等你哦。」

  沙金打了個哆嗦,落荒而逃。

  他覺得如果最美麗的女人分兩種,一種是傳說之中天國的光明天使,那么對方一定是來自于深淵的墮落天使,讓人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邪念。

  沙金最后來到了雜貨店,四處看了看。

發現店鋪里面只有一個孩子,他問:「你爸爸呢  孩子指了指遠處:「去捕魚了,最近沒賺到什么錢,媽媽又生病了,去其他地方看病需要更多的錢。」

  沙金點了點頭,摸了摸孩子的頭:「沒關系,你媽媽的病并不嚴重,去大陸上找大城市的巫醫,就一定可以治好的。」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不論是去大陸上,還是找巫醫治病,都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去大陸的船票貴,一張價格不菲。

  巫醫的數量稀少,走的道路也不一樣,一些復雜的疾病很難找到對癥專精的巫醫。

  接著,沙金拿出了采購單告訴對方:「我要這個。」

  東西并不多,但是那一疊錢卻消耗一空,這就是島上的物價。相比于收錢,島上有的時候熟悉的人之間更喜歡以物易物。也從而可以知曉島嶼上的情況,外來人很少有人愿意來到這座島上的,最開始島嶼上的都是因為各種原因流放到這里的人。而如今島嶼上活著的,就是曾經那些人的后代。

  沙金和老頭明面上來看,并不算這座島上的人,他們看守燈塔只是一份工作,有一天不做這份工作或者工作做完了或許就會離開。不過看老頭的樣子,他是準備在這里度過自己的晚年了。而沙金在這里生活了十年,島上的人也基本將他當成了這里的一員。

  回去的路上,沙金路過了島上唯一的藥劑店。

  沙金背著沉重的袋子,進入了藥劑店之中左右觀看著,看著玻璃櫥窗里的瓶瓶罐罐,聞著那有些古怪的味道。

  似乎,有些沉醉其中。

  看藥劑店的店員是一個比沙金還要年輕的女孩,這個時候從里面走了出來,露出十分標準的微笑,然后進行例常詢問。

  「要買藥嗎?」

  「還是看病?」

  如果酒館的老板是墮落天使的話,那么面前的這個穿著白衣的藥劑店店員,就一定是光明天使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島上年輕的女人不多。

  漂亮的就更少了,沙金日常所能碰到的也就這兩位了。

  沙金抬起頭看著對方,搖了搖頭:「不是。」

  女孩笑著問:「還是看看?」

  沙金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確是經常會過來看看,但是從來都不買。

  明面上,他只是說自己好奇。

  實際上是因為沙金也是一個煉金藥劑師,雖然他很多年都沒有煉制過藥劑,也沒有展露過自己的力量,但是他一直沒有停下修行。在這里,藥劑店是他唯一能夠接觸到藥劑的地方。

  哪怕是這里擺放的是巫藥。

  但是那熟悉的坩堝、燒瓶、試管和味道,都讓沙金能夠想起那久遠的學院生活,想起自己在學院的一切,還有那些一同修行的朋友們。

  沙金走走轉轉,然后就看到了側屋里的簾子后面有著奇怪的味道傳出來,沙金只是嗅了嗅,然后就看向了店員。

  他有些驚奇:「你在嘗試煉制巫藥?」

  對方點頭:「巫藥可厲害了,有了巫藥就可以治病,要不然醫師就算看出了是什么病,也沒有辦法去治。」

  「可是,巫藥太貴了,也根本不夠用。」

  「我就想要試一試,看看我能不能自已制作。」

  對方似乎分析出了巫藥的一些成分,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制作出巫藥來。

  沙金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這怎么可能?」

  「巫醫可是用超凡力量制作的巫藥,你這樣怎么能夠做得出來。」店員有些不好意思,沒有說話,只是拉上了簾子不讓沙金再看里面自己燒糊的坩堝。

沙金雖然覺得對方有些異想天開,但是卻又覺得對方的心思  實在是讓他覺得有些感動。

  他忍不住提醒了幾句:「你這樣是不行的,可以這樣……」

  沙金忍不住教了對方幾手,他雖然不是巫醫,但是在煉金學院經過系統的進修,知識面是很廣的,也知曉巫醫藥劑的秘密,以及巫藥的制作方法。

  白衣店員按照沙金的方法嘗試了一下,驚奇地說道:「好像真的可以誒?」

  沙金看著試管里的成品,搖了搖頭:「效果差多了。」

  白衣店員問沙金:「你是怎么知道這樣可以的?」

  沙金陡然表情一變,然后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煉制巫藥,不過我經常聽那些船上的水手說過這些,他們曾經喝過不少巫藥,有的大型冒險船隊的船上還有隨船的巫醫。」

  對方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是啊,那些水手知道的東西可多了。」

  沙金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回到了燈塔之后。

  沙金緊鎖上房門,拿出了自己以前用的一些煉金用具,將其擺放在一起,左右擺弄著。

  他先是露出笑容,但是到最后又發出了一聲嘆息。

  沙金的眼神有些迷茫。

  他學了那么多年的藥劑學和煉金術,最后卻不能派上任何用武之地。

  他幼年就前往異國他鄉,在黎明的鐘聲和暗夜的燭火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苦苦學習,才獲得了想要的知識,他曾經以為自己能夠干出一番成就,至少能夠做些什么吧。

  最后,卻只是在人跡罕至的海島上當一個看守燈塔的人,這么多年過去了,什么也沒有做成。

  隔了幾天沙金又來到了城中。

  在船上唯一的碼頭邊,沙金找到了幾個水手,和他們聊天,然后不經意間地問起一些問題。

  「布里曼?」

  「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沙金說:「很多年前,第一個發現這座島的人啊!」

  對方立刻大喊了起來:「白金號,這個我聽說過!」

  沙金點頭:「沒錯沒錯,布里曼就是白金號的船長。」

  前幾天回想起學院里的一切,回想起自己還是一個煉金藥劑師之后,沙金突然再度涌出了強烈的完成任務和使命的想法。

  沙金很想知道更多關于白金號冒險船的事情,因為對方是唯一一艘進入過黑風暴里面的船,而且應該是唯一一個活著回來的。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誰能夠比他們更了解那里面的秘密和真相了吧!

  其實,在很久以前。

  他就想要調查著那艘船上的人,他覺得既然對方完成了如此偉大的冒險,上面的船員一定都很有名吧。

  哪怕現在都已經逝去,至少也應該留下很多故事,或者能夠找到他們的后人。

  但是,很可惜。

  沙金問了許多人,到處進行了調查,依舊什么也沒有找到。那艘船就好像轉瞬即逝的煙火,在歷史里留下了一道濃墨重彩的傳說和焰火之后,便如同云煙一般消散。

  而那個強大無比的白金號船長,可能是使徒境界的神秘人物布里曼,沙金也同樣完全找不到對方。

  不過現在,他又開始新一輪的調查。

  不知不覺之間,一個人從停靠在碼頭上的船上走下,來到了正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的沙金旁邊。

  對方大喊了一聲:「沙金!」

  沙金立刻扭過頭去,驚訝的大喊:「你怎么過來了。」

  來人,竟然是他曾經在甘葉煉金學院的室友之一,那個長相俊美說神明也會因為容貌而優待自己的翼人。

不過如今對方看上去變糙了許多,蓄著一縷小胡子,整個  人也不像少年時代那么精致,猶如一個美麗的女子一樣了。

  但是哪怕對方變化這么大,沙金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語氣沒有絲毫猶豫。

  他無比肯定,就是對方。

  沙金激動地上前,他開心無比地又重復了一次。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小胡子看著沙金風吹雨打也變得有些粗糙的面容:「我接到任務路過這里,所以順道過來看看你。」

  沙金今天開心得不得了,以比往常要快至少幾倍的速度完成了今天的任務,然后和老頭請了假。

  他甚至還忍痛去買了一瓶酒,就是為了慶祝和老友的相聚。酒并不是什么好酒,下酒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是兩個人卻吃得格外地香,仿佛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美味佳肴。

  沙金還沒有喝幾口,就臉色通紅。

  他比往常話至少多了十倍,不斷地喋喋不休地說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動作都顯得有些浮夸。

  兩人說著說著,還動不動就發出大笑。

  雖然。

  那話語外人看上去沒有什么好笑的。

  兩人好像沒有絲毫陌生的感覺,甚至話語之間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默契。

  男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候很奇怪,他們可以和某個人許多年沒見,可以許多年沒有聯系,但是卻又說那個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他們再見的時候,會依舊如同往日一般親切。

  我能夠清晰地知道你想要說些什么,也能夠感知到你的喜怒哀樂,就好像我們還是少年時候的那樣。

  他們的友情并不受到時光和歲月而變遷。

  看著燈塔外面的景色,小胡子忍不住說道。

  「這里也挺不錯的。」

  「至少,很安靜,也沒有危險和煩惱。」

  沙金:「你這說的,你要是過來在這里呆上一兩個月,估計就感覺要瘋了。」

  說完,沙金羨慕地看著對方。

  「你當初可是回到了家鄉,現在想必已經做成了一番大事了吧!」對方沉默了起來。

  沙金看著小胡子的臉,突然明白了什么,也就沒有再問。

  沙金給對方倒上一杯酒,然后問起了曾經甘葉煉金學院的那些人。

  小胡子卻說:「死了。」

  沙金:「死了?」

  小胡子點頭:「死了。」

  沙金站起身來:「都死了?」

  小胡子說:「都死了。」

  小胡子似乎覺得這樣說不太對,又補充了一下。

  「你說的那幾個,都已經死了。」

  沙金有些發愣:「怎么會,他們當初可是那么的優秀。」

  沙金似乎難以接受這樣的消息,這和他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樣,在他曾經的想象之中,這些人都應該功成名就了的。

  他夢里可能會羨慕忌妒,可能會唉聲嘆氣,可能會想著當初被派到那里去的為什么不是我。

  但是當得知對方死了的時候,沙金卻感覺難受到了極點。小胡子看著沙金的表情,于是說出了另外一件事情:「你知道嗎,老三現在可厲害了。」

  沙金扭過頭去:「老三?」

  「對了,他現在在哪?」

  「他現在過得很好?」

  小胡子點了點頭,告訴沙金:「他很早以前就被調派了回去,留在了愛維爾半島,和我們這些家伙可完全不一樣呢,非常受重用。」沙金笑了起來,深吸一口氣,然后拿起了酒杯:「可以可以,沒有想到當初最平平無奇的他,卻是我們之中混得最好的那個人。」

  沙金既為對方開心,又有些羨慕。

  「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被調回去。」

  小胡子大笑了起來拍了拍沙金的肩膀。

  「不可能了。」

  「你永遠都不會被調回去,那些家伙早就把你給忘記了。」

  沙金立刻反駁:「怎么可能,我可是背負著使命而來的。」

  小胡子說:「不就是尋找黑風暴深處的秘密嗎,傳說之中那里可是有著至高神明存在的,是吧!」

  沙金非常震驚,以至于站了起來:「你怎么知道?」

  對方搖了搖頭:「誰不知道,你以為是什么秘密嗎?」

  「當初神廟的首席和次席因為利益和權力的爭斗,在這個問題上爭執不下,一個小問題最后反而變成了大問題。」

  「沒有辦法,最后只能將這件事情當成一個正式使命發布,派一個人一直在這里駐守著。」

  「讓他們有個臺階下也緩和了沖突。」

  「所有人都沒有將這件事情當回事,也不會有人真的以為你能夠在這里尋找到什么,或者等待到什么。」

  小胡子看著自己的老友,那個少年時候意氣風發且驕傲無比地沙金。

  「沙金。」

  「你別說是十年,就算是等上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一定等得到。」「歲月對于神靈來說就好像是指尖的微風,對于我們來說卻是狂風暴雨,每時每刻都在消磨著我們。」

  「你等得起嗎?」

  沙金沉默不言,他最后看著小胡子的臉。

  「我相信,神明指引我到這里來,一定是有作用的。」

  「我的努力,我的存在。」

  「一定是有作用的。」

  「也是有意義的。」

  同樣意思的話,他卻重復了好幾遍。

  小胡子端起酒杯一口飲盡,然后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他一只手撐著自己的頭,臉上露出了依舊如同少年時候那般的毫不在意的微笑。

  「不要那么認真。」

  「沙金!」

  「我們對于這個世界來說不重要,許多事情也并不是非我們不可。」

  「神明不需要我們,也不需要你。」

  「祂根本就看不到我們。」

  沙金沉默了。

  他或許很早之前就明白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使命,他也只是一個無關輕重的角色。

  他早已經被遺忘,也沒有人記得他這樣一個被流放到大海深處的家伙。

  但是他簽訂了契約,他已經來到了這里,并且在這里守了十年。他為這件事情付出了太多,多到一個普通人難以舍棄,凡人能有多少個十年呢。

  還是人生最關鍵也最美好的十年。

  太陽之墮沙漠。

  無邊的沙海之中,一座巨大巨塔正在連接著天空,打開著通往天空的通道。

  巨大的云渦之中,一艘艘空艇穿過云海隱匿其中。

  奧西斯站在通天塔的頂部,身后是一個龐大且復雜的球體,閃耀著奇跡的光芒。

  奧西斯對著一旁的三葉人說道:「又成功了一座。」

  這些年,他幾乎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耗費在了建造天空港、魔網之城,以及完善萬能制造機和三葉人轉生這些事情上。

  如今天空之梯所能抵達的地方,幾個終點他建立起了一座又一座天空港。

  從魯赫巨島出發,連接著光明之地的圖格茲曼,連接著太陽之墮沙漠。

  連接著整個世界。

  奧西斯:「下一個,應該在北極那邊吧!」

  一旁的三葉人點頭:「只是,那里天空之梯的出入口,應該是在黑風暴里面吧!」

  「而且,那個地方……」

  三葉人想要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過,奧西斯明白他想要說些什么。最后,他看著遙遠的北方說道。「天之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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