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上品靈石再加其他天材地寶這樣的競拍方式,一下子便讓整個拍賣場沸騰起來。
說到底,五萬上靈已經是相當之高,足以令這里大多數人望而止步。
更別說,五萬上品靈石還只是一個最基本的開始,真正的大頭則是后面拿來不斷增加、比拼的天材地寶。
不少人都覺得這樣的價格要求太過夸張,著實不劃算,畢竟誰都沒有真正見過神樹建木,就憑城主府的鑒定師空口白牙說它是建木就是建木了嗎?
雷擊木好鑒定,神樹建木卻不是一般鑒定師有資格可以隨便鑒定有效的。
畢竟雷擊木與雷擊建木,這兩者差了十萬八千里都不止,而眼下城主府訂出的底價與加價方式,明顯是打著擦邊球。
既比正常雷擊木要貴得多,又比真建木便宜太多太多,完全就是故意打著這種心理戰。
“諸位,請安靜,關于此物到底是千年雷擊木還是千年雷擊建木,老夫代表拍賣場再多向諸位解釋幾句。”
負責人適時站了出來,指著展臺上被保護得極好的那截雷擊木耐心說道:“實不相瞞,此物我們城主府也只是代為競拍,所以剛剛提到的底價與加價方式皆為此物之主親口提出,且不接受任何更改。物主明確表示,這的確是一截千年雷擊建木,而我們拍賣場仔細鑒定了數回,雖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建木,但有兩點發現還是可以肯定下來告知諸位。其一……”
說到這,負責人故意頓了頓,賣關子賣得極好,將所有人的注意通通都吸引到了他身上:“其一,此物的確為雷擊木,且年限只多不少,千年雷擊木半點水份都沒有。其二,這截雷擊木具體是哪一種原木,至今為止,無人辨別得出。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此物之主堅稱這就是千年雷擊建木的情況下,我們拍賣會也不能強行要求他當成普通千年雷擊木拍賣出去。具體情況便是這般,還請諸位諒解,以免生出不必要的誤會。”
這般解釋,絕大多數人倒是對拍賣方不再質疑。
畢竟人家把話說得十分明確,競拍方式也是物主自己要求的,至于這東西到底是千年雷擊木,還是千年雷擊建木,全看大家自己如何去想。
價格高不高從來都不是問題,嫌貴大可以不拍,反正這東西就是要這個價,隨你當成什么來拍。
“拍賣方精得很,這是擺明了把責任全推得一干二凈,是不是建木沒法保證,但又提出絕不是普通的千年雷擊木,說到底還是變著法子刺激眾人賭徒心理。”
寧哲淡淡說道:“像我們一樣本就是沖著雷擊木來的肯定不少,再加一些愿意賭上一把撿漏神木的,幾個回合下來,價格便炒上去了。”
“還有一個問題。”
云開卻是意識到什么,當下說道:“等這截雷擊木徹底拍完后,哪些人身上有些什么樣的天材地寶,基本上也都一清二楚。人多嘴雜的,根本無法保證這些消息不會被傳出去。若是誰身上的某件天材地寶正是哪些人急尋的救命良藥,怕還不知道得生出多少亡命之徒來。”
所以,他們要么干脆別拍別參與,要么,最后一定要把千年雷擊木拿下,如此一來當眾報出的各種天材地寶都交付了出去,被人再惦記的機率自然就很降低了下來。
寧哲當下便明白了云開的意思,點了點頭:“行,一會兒咱們不急著競價,先沉住氣,等到最后再出手,務必再將東西拿下。”
師兄妹很快清點了一下各自身上用不上、可以拿出來進行交易的天材地寶。
自己要用的、太過貴重的,都得留著,如此一來,寧哲可以拿出來的天材地寶反而還沒有云開多。
畢竟,三年前云開剛剛拜入師門時,師父沒少扒拉好東西給關門弟子。
還有些則是當初南華宗那些高層送給云開的見面禮,這些年云開全都沒有動過,都還好好的收著。
云開覺得,不出意外的話,大約他們有很大機率可以以量取勝,甚至連她原本打算以防萬一備用的虛無果都能省下來。
“千年雷擊建木,正式開拍,請有意者競價。”
隨著負責人一聲開始,拍賣場上頓時立馬便有人出價,全然沒有半點冷場。
五萬上靈再加兩株六百年左右的芝蘭花,第一個出價者便來了個開門紅。
芝蘭花雖不算太過稀少的天材地寶,但六百年份的也不多見,更何況人家還直接報了兩株,可想而知千年雷擊木的吸引力何其之大。
別看最開始不少人都一副嫌貴的模樣,也沒誰真正信了這截雷擊木會是建木,但那又有什么要緊的?
反正他們本就是沖著千年雷擊木來的,能夠買到的寶物,再貴也不算什么,來之前誰還沒點準備?
所以很快,云開再一次見識到了這些金丹修士們壕無人性的一面,短短時間內,竟價者已經多達十人,行情遠比她之前所以為的要激烈、火爆。
再加上應該還有像她與四師兄一般打算后續再發力者,所以虛算下來,今日至少有半數多持請帖的來客,竟都下了場,對那截千年雷擊木勢在必得。
其實,能夠用到千年雷擊木的人,絕對不僅僅只是雷靈根修士。
更何況這么好的東西錯過了的話,日后再想碰上太難太難,但凡今日有希望拍下者,都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沒多大會兒功夫,天材地寶的數量已經加到了六件之多,而且每一件的品質都比最開始時報出的提升了新的檔次,一些市面上很難見到的天材地寶的名字也漸漸在拍賣場上響起。
如果不是從頭到尾一直看著,云開恐怕會誤以為他們報的不是天材地寶,而是一堆再尋常不過的蘿卜白菜。
就在這時,他們這一席接到了來自隔壁席位的私聊邀請。
不得不說,每處席位上的諸多小功能還真是周全而方便,互不打擾的基礎上,私下想要單獨聯系也方便得很。
這次的私聊邀請來自沐清可,云開見狀便知道這是找自家師兄的,是以要不要理會,自然由師兄做主。
寧哲側目看了看一旁席位上正朝他笑得山花爛漫的沐清可,稍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一下面前的小機關,同意了。
“寧道友!”
頓時,沐清可的聲音便直接響起在了他們耳邊。
“沐道友有何事?”
寧哲邊繼續關注拍賣的最新進展,邊詢問沐清可。
他言辭簡潔無比,明確表達出有事說事,無事莫要在打擾的態度。
“寧道友,我就是想告訴你,我身上還有幾件可以用的天材地寶,你們若是不夠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們。”
沐清可完全沒有廢話,直接把自己的意思道了出來:“我不打算拍這截雷擊木,所以借給你們也就是順手之事,若是你們用得到的話,盡管同我說便是。”
雖然一直還沒看到寧哲與云開正式開始競拍雷擊木,但蘇倫的分析應該不會錯,寧哲師兄妹絕對應該是沖著千年雷擊木來的。
眼下競拍的價格已經越推越高,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只靠自己一己之力,那么多的天材地寶提前湊也好,臨時湊也罷,總之只要拿得出來,誰管你來處。
沐清可最開始想了好久都沒找到能可以幫著寧哲拍下想要之物的好辦法,直到這千年雷擊木完全不同的拍賣方式出來后,她立馬便知道自己機會來了。
反正,她也沒有任何的壞心思,就是真真正正想要幫忙,無論寧哲接不接她這次的示好,總之她都得抓住機會表明她的心意。
沐清可從來都否認自己喜歡寧哲,因為喜歡,所以她愿意盡自己所能的對寧哲好。
當然,目前為止,她也清楚寧哲對自己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甚至于還因為她之前的一些蠢事多少對她印象不怎么好,所以她更得抓住機會好好表現,一點點將之前那些不好的印象彌補回來。
“多謝沐道友,不過暫時還不用麻煩道友。”
寧哲沒想到沐清可竟主動要借天材地寶給他,真論起來他們根本不熟,天材地寶哪是隨隨便便借人的。
有些意外的同時,他倒也領了沐清可的這份好意。
“不麻煩不麻煩,反正我暫時也用不上,若是能幫上點忙,那是再好不過。既然如此,我便先不打擾你們了。”
沐清可見好就收,識趣得很,當下主動切斷了兩席之間的私聊。
她明顯地感覺到寧哲對她的態度稍微有那么一點點的回暖,這便說明自己的努力還是有用的。
雖然當初她的確做了不少蠢事,但幸好關鍵之際還沒蠢到底,到底沒有徹底聽信蔣離等人的胡言亂語,對寧哲做出那沒臉沒皮、死纏爛打、自輕自賤的惡心事。
一想到自己以前所犯過的那些蠢,沐清可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現在回過頭想想,每每那種時候,自己的腦子好像直接被她扔掉了似的。
甚至有的時候明知那樣不對,但只要二師兄不輕不重地說上一句,甚至一個眼神看過來,她的腦子便立馬背叛自己的心。
等她腦子清醒時不止一次懷疑,是不是二師兄在她身上下了什么蠱之類的,但事實上并沒有發現半點問題。
而且她心中無比清楚,她并不喜歡二師兄,那種為愛盲目昏頭的理由也壓根說不過去。
甚至于,每當她想將這種古怪告訴父母、師父或者其他人時,則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忘記或者錯過不了了之,等到下回再碰上類似情況,依然還是該犯蠢時繼續犯蠢。
時間久了,她也漸漸熄了將這份古怪告訴別人的心思,但卻會下意識地遠離二師兄。
雖說十次有八次仍然避不開、免不了,但犯蠢的事到底能少一件算一件。
直到她認識寧哲后,她發現二師兄對她的那種莫名影響明顯減輕了一些,特別是蔣離這些專門愛打著二師兄旗號在她身邊指手劃腳,跳來竄去之人幾乎很難再直接影響到她。
所以在寧哲打算回青州時,沐清可立馬意識到自己可以借機離開棕州,離二師兄越遠越好。
幸運的是,寧哲當真像是她的貴人。
這一次她竟然硬扛下了二師兄的挽留,中途也沒有再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意外從而被迫改變計劃,順順利利地出了棕州,到達青州。
雖說蔣離幾個跟蒼蠅似的家伙還在她身邊打轉,不過如今她完全不會再突然莫名其妙的犯蠢,擺脫掉這些人也是遲早的事。
“師兄,那位沐真人倒是大方得很,而且觀其言辭舉止,著實不像是容易犯蠢的人。”
云開再一次覺得沐清可絕不應該是師兄所說的那般愚蠢之人。
在她們為數不多的兩回照面中,沐清可性子直接而熱情,同時還有分寸、知進退,這樣的人完全沒法與愚蠢二字掛鉤。
聽到云開的話,寧哲也不由得反思了一下。
不僅因為他相信云開看人的眼光,更是因為這兩回再見面,他也著實察覺到了沐清可與以往見到的樣子有了一些不同之處。
“她是棕州第一宗、掌門之女,身家自是不差,大方也是真大方,平日里身邊圍著她的那些人沒少得她的好處。但即使如此,她在宗門的名聲卻一向不好,甚至連尋常的外門弟子私下提起她一個金丹真人,都是滿滿的不屑。”
寧哲想了想,如實概括了一下自己為何會覺得沐清可太蠢。
“我倒不是對她有成見,只是一個有著如此高起點、本應是天子驕女般的人,生生把自己混成這般,不是蠢還能是什么?你是沒見過她在她那位二師兄面前完全沒有原則與底線的模樣,就跟全然無腦似的。她那位二師兄只需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再大的虧她都能高高興興地受下來。她身邊那些同門朋友想做什么,只要打上她那二師兄的旗號,沐清可立馬就能妥協改主意,還覺得那些同門朋友說得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