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淵,指的是這,仙山指的是那?”
初禾指了指面前的懸崖,又指了指對面奇壯的山巒,朝著幾位同伴道:“過天淵很好理解,但刻仙山是什么意思?怎么個刻法?”
第三輪試煉已經正式開始,可修士們一個個都沒行動,誰讓這一輪的規則完全不似第二輪屠龍一般簡單粗暴。
在沒有真正弄清試煉意圖前,當然不會急著行動,而且急也沒用。
將仙山刻錄在其他東西之上?
還是在仙山上刻錄什么東西?
細思之下,左右逃不過這兩大方向,但實際上,這兩大方向都是巨坑,畢竟毫無線索,誰知道具體的要求與操縱究竟是什么。
他們小組與別的小組一樣,商量過后,決定還是先過眼前這道天淵,等過去后,親自到達仙山再尋刻仙山的線索,尋找真正“刻”之方法。
“既是天淵,肯定不是那么容易過去,你們都別亂動,就在這里等著,容我去看看。”
寧哲仔細察看過后,決定由他去試試水,看看這片深不見底的天淵到底有何玄機。
“等一下!”
沐清可卻是直接拉住寧哲,并不想讓寧哲就這般跑去輕易冒險:“還是再看看,總會有其他人比咱們小組著急試煉成績。”
不怪她壞心眼,人有遠近親疏,在這等試煉之地她可沒那么多閑心顧忌他人死活。
寧哲到底沒有甩開沐清可抓住自己衣衫的手,見其他同伴也是這么個意思,便順勢應了下來。
沐清可高興了,很快識趣地松開了手,不過依然挨著寧哲沒有拉開原有的距離,同時還笑得眉眼彎彎。
云開哪里會漏掉這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不由得也跟著彎了彎嘴角。
其實,有個這樣的師嫂,貌似還是挺不錯的。
很快,正如沐清可所料,果然有人開始嘗試過天淵。
畢竟就算玄龜尊者沒有任何解釋說明,但完成任務速度越快者,這一輪的排名與積分自然會越好。
第二輪試煉只有身死沒淘汰,但活下來的修士成績卻有著高低好壞之別,萬一每一輪試煉并不只是按單輪成績淘汰,而是看之前所有場所的積累,那么之前整體成績不太理想者,自然更是得在這一輪好生努力。
最先嘗試過天淵的,是一名金丹后期修為的女修,金丹女修所在的小組明顯也做好了替其保駕護航、隨時接應救援的準備。
在得知可以搶奪他人積分之后,每個小組對于其他競爭試煉者的態度愈發提防戒備,特別是在這種時候,更是不會留給他人偷襲破壞的機會。
金丹女修飛身往天淵而去,速度并不快,身上的法衣、手中的法寶,通通開啟最高級別的防御,隨時準備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落到了那名女修身上,就在對方快到天淵中間地帶時,突然間意外發生。
從天淵最底下猛的卷起一陣颶風,直將那名女丹女修刮得連連后退,哪怕女修快速反應拼命抵御,卻也無法在颶風中完全站穩身子,更別說再前進一步。
很明顯,天淵并不愿意放人通過,而最終,那名金丹女修在颶風之下愣是只是堅持了十多息功夫,最終還是被狠狠刮了回來。
所幸,人倒是并未受傷。
連金丹后期修為都只能在那股颶風之下堅持不到二十息,可想而知這道天淵有多難過。
不過,這情形并沒有嚇住其他修士,反倒讓更多的人蠢蠢欲動起來。
畢竟現在的擋道者只是一團并不會傷及性命的颶風,更何況這種時候修為可不代表一切,還是得拿出更有針對性的解決辦法,方有機會順利渡過。
于是,不斷有人開始嘗試跨躍天淵。
有人飛得極高極快,試圖擺脫颶風襲擊;有人意欲借力,試圖找到颶風的漏洞;有人拿出了珍貴的定風珠,試圖強行定住阻礙;有人拿出了小型法寶飛舟,試圖進入封閉的寶物中闖出颶風;甚至還有風靈根修士想要將自己偽裝成颶風的同類……
總之,一時間修士們當真是方法層出、各顯神通。
只可惜,忙活了一陣子后,到目前為止,這些修士都通通都失敗了。
而且,不論同時有多少修士一起進入天淵強渡,總歸颶風都能威力一絲不減的同時分成多少道,想要靠人多一起分化颶風,從而過去,明顯也是行不通的。
他們之中,堅持最久者,也僅僅只是在颶風里前進了一小半路程,總共也不過五十多息之久。
但越是這般,便越是擋不住修士們不斷想方設法、勇于嘗試的腳步。
寧哲與沐清可也找了機會親自嘗試了一回,不過他們第一次更多的還是感受天淵中那道颶風,本也沒抱希望一次性成功。
“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你強它更強一般,當然你弱它肯定不會弱。”
沐清可直接攤了攤手,朝同伴們復述自己的感受。
也就是說,那道颶風像是沒有最大極限一般,正常方式之下,想靠他們本身的實力,應該是沒辦法闖過去的。
“颶風可以吞噬修士靈力,所以進去的每一個修士靈力消耗極快,都不可能在里面堅持太久。”
寧哲提供了另外一點重要線索:“當然,我也曾試圖封鎖體內靈力,不過依然無用,反倒是一下子就被刮回來了。”
“我去試試!”
初禾似是想到了什么,悄悄與同伴們說道:“我身上有之前的獎勵,興許那東西正好有用。要真行的話,我半道假裝被颶風狂回來便是,到時咱們再看怎么一起使用那東西。”
之前寧哲與云開都曾猜測,身為第二輪獎勵物品的龍鱗很可能在接下來的試煉環節中用得上,既然這一回反正也沒什么危險,那么試試總是無妨。
“去吧,我們會一直盯著。”
見狀,寧哲也沒反對,反正有些人都已經試過好幾回了,又不是說一人只有一次過天淵的機會。
“等等。”
云開卻是突然叫住初禾,抬手直接在初禾身上打入一道定位符:“好了,現在可以去了。”
其他人見狀,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只當云開怕初禾修為最低容易出什么意外,所以有備無防總是好的。
初禾自己更是問都沒問云開為何要在她身上打入定位符,反正對她而言,不論是云開還是小組其他同伴,做什么肯定都是為了她好。
轉眼間,初禾便飛身進入天淵之上。
比起其他修士,僅僅只是煉氣期的初禾反倒走得更為順利,只不過快要到達天淵中間時,那道颶風還是沒有繞開初禾。
“咦,初禾竟然站住了,沒被吹回來!”
祝青山驚喜的發現初禾此時竟頂住了颶風,雖未能繼續前行,但人當真如釘子一般釘在了原地,絲毫未動。
“那東西真有用?”
吳盡下意識地問著,不過倒是十分注意,并沒有直接說出龍鱗兩字。
“與那無關,應該是她手腕上的念珠起了作用。”
云開看得更為仔細,初禾手腕上的念珠泛起淡淡佛光,將她整個人護住,這才沒被颶風直接刮回來。
“真的,是念珠。”
吳盡很快也看清,沒有再像之前一般先入為主生出誤會。
不過,念珠就念珠吧,只要能夠過得去,誰出的力都一樣,總歸是好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初禾卻是突然驚叫一聲,隨后整個人如同被什么東西扯住,一把往天淵底下拽了下去。
意外發生得太快,快到絕大多數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云開卻是已經直接瞬移至初禾原本所立之處,手中雷霆化辮同時甩向被極速往天淵下方墜落而去的初禾。
長鞭仿若可以無限伸展,加之一開始云開便在初禾身上親自打上了定位符,是以她這一鞭又快又準,立馬便將人給纏住用力往上扯。
只可惜,那股將初禾扯下天淵的力道著實太大,云開非但沒能將人拖上來,自己險些也跟著被扯了下去。
好在寧哲與沐清可隨后便至,兩人一左一右及時抓住云開拼著全力往回飛。
懸崖上,吳盡與祝青山也沒閑著,趕緊出手接應,幾人齊心協力配合默契之下,終是將初禾生生給拽了回來。
“我的娘呀,真是嚇死我了!”
初禾重重摔到地上,卻是一點都不覺得痛,反倒因為這點痛覺產生了終于脫險的真實感。
不是她膽小,實在是當時掉下去時,分明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將她連皮帶骨徹底吞噬干凈一般。
現在回想一下,她都還能感受到那種仿佛附在骨子與靈魂深處的毛骨悚然。
她一口氣將當時的情形與感受道了出來,深深地覺得天淵底下一定藏著什么恐怖的吃人怪物。
得虧云開姐反應快得驚人,其他隊友也出手相救得及時,她這才幸運的逃過一劫。
鬼知道這一掉下去是直接被淘汰還是連小命都保不住?
初禾自個爬了起來,看向同伴們的眼神滿是感激,同時重復道:“相信我,天淵底下一定有什么特別恐怖的東西,我估計真掉下去后,可不僅僅只是被淘汰那么簡單。”
至于到底是什么,她當然不清楚,但自打第二輪屠龍試煉環節出現意外突變后,初禾的疑心不可避免的加重了太多。
甚至她覺得,這樣的意外很可能將會成為他們接下來每一輪試煉的常態。
“有沒有怪物不知道,不過你手上戴的那串念珠可以先行收起來。”
云開當下解釋道:“你會被莫名之力突然扯下去,多半與你手上所帶的念珠有關。天淵底下若真有什么的話,那一定是極其想要你手中的念珠,或者極其討厭你手中的念珠。”
除了初禾外,這前前后后可是再無人有過這樣的經歷。
云開懷疑這事與念珠有關并不算離譜,事實上,這會兒功夫,周圍可是有不少人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初禾的手腕念珠上。
“沖我的念珠來的?”
初禾聽到這話,總算想起了什么,隨后便直接將念珠取下收了起來。
不得不說,她這串念珠的確大有來歷,云開的猜測倒真是極有可能。
“那現在,我們要怎么辦?”
念珠到底是初禾的私物,小組成員自然不會過多追問,但眼下發生之事為他們過天淵無異又添新的難度。
沐清可看向云開,問道:“云師妹之前為何會想到給初禾身上打上定位符?”
她總覺得,云開對于即將發生的危險有著一種超乎常人的直覺與預判,本來以為只是順手而為,以防萬一的準備,如今看來分明不僅如此。
云開一聽,便知道沐清可把事情想復雜了。
她搖了搖頭,解釋道:“巧合而已,一開始我只是覺得那枚獎勵在初禾身上,萬一有人趁初禾單獨行事時對其下手,防不勝防之下,出手幫忙也能更為及時準確些。”
而這個“有人”,云開更多的還是防備著白奕承,只不過沒想到白奕承沒有動手,初禾這邊自己便出發生了意外狀況。
好在不論最初因何而設,總之及時起到了作用總是好。
“原來如此,那現在初禾將念珠收起之后,會不會還有影響?”
沐清可總覺得這些儲物法寶沒辦法做到真正將所有氣息徹底隔絕,收起來不用也未必就一定保險。
初禾一聽,頓時也憂心起來,總不能讓她將念珠這件寶物給扔了吧。
“你若信得過我,將念珠交由我暫時替你保管。”
云開想了想,朝著被她禾說道:“我有辦法可以徹底隔絕起來,不會泄露出一絲一毫的氣息,等過了天淵,再還給你。”
小核桃開辟出來的儲物空間等同自成一界,東西放進去再是妥當不過,肯定不會有任何后患。
“那可真是太好了!”
初禾怎么可能信不過云開,當下便將念球取出給了云開。
不僅如此,她還將那枚龍鱗一并拿了出來:“這個也給你,你一并收著就是,放到我這里太不安全,我也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