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開當然知道佳靈沒有說謊,也沒有看錯。
事實真相與佳靈擔憂的恰好相反,并不是什么詭異禍事,也不會對山莊產成任何不好的影響。
佳靈看到的塔,正是當年被她這個新任守塔人重新命名為落霞的神秘沉塔,后來被她帶上清元靈界,便自行選擇落地于這處山林。
其實當初在靈界穩定下來后,云開是打算費心盡力地替寶塔尋一處上好之地安營扎寨,令其照著本有規則運轉,如此更益寶塔。
不過她到底只是守塔人,而寶塔有靈,來了這處山林后便自行扎根在此,絲毫沒有再換地方的意思。
原來她還不懂,只當寶塔可能不想離她這守塔人太遠,莫名還有那么一些小欣慰來著。
可如今知道山林底下還隱藏著一處稀罕無比的混沌暗澤后,云開瞬間清醒了過來,寶物到底是寶物,明顯是打一開始就給它自己挑選了最好的落腳之地。
就佳靈今日的遭遇來看,寶塔應該還是自覺沿襲了下界時與她曾協議過的優待條件,將山莊里的人默認為她名下的優待對象,哪怕她沒直接放行引人入塔試煉,塔身也主動對“她的人”放低了機緣標準。
雖然佳靈僅僅只是模糊得見了幾次塔身,可繼續修煉下去,他朝未必不能正式入內得到試煉的機會。
“那塔名為落霞,不必驚慌。”
云開自然沒打算與佳靈解釋內情,只是簡單提醒了一句:“好生修煉,若將來你或者其他莊中弟子還能看到甚至有機會進入塔中的話,也是一場莫大機緣。”
比起南華宗的那些精英弟子,佳靈現在各方面還差得遠,強行送入塔中試煉不會有什么收獲,反倒只是浪費機會。
況且云開也沒有追著孩子喂飯的習慣,當初師友后輩如此,如今宗中雜役弟子更是如此。
臺子都已搭在這里了,剩下的各憑機緣與實力。
“是,多謝莊主,佳靈定將努力修煉,永遠忠于山莊!”
佳靈不傻,自然明白那落霞塔本就是莊主之物,而且莊主還愿意為他們這些雜役弟子留下了機緣之門。
還有,他們平日得到的各種資源、待遇,比起不少中小門派正式弟子都只好不差,且每個人只需完成自己的分內之事,剩下足夠的時間可以隨意安排。
只要不干壞事,其他想做什么都成。
他們不僅有著足夠的自由,還有著足夠的自尊,更有著可以放肆期許的美好未來,這些才是區別于其他地方雜役仆從的本質所在。
總而言之,能遇上如此仁善之主,實屬他們的運氣。
“忠于本心就好。”
云開看著打心底里感激的佳靈,微笑而道:“比起一輩子忠心耿耿守在這里,我更希望你們能夠有能力走出去,奔向更遠大的天地。當然,只要你們愿意,這里永遠都會是你們的家。”
說完,云開抬步而去,而佳靈則站在原地目送,良久后方才抹去臉上淚跡,踏著堅定的步伐轉身離開。
月深去仙城打探消息,沒想到一去小半年都沒回。
云開發了幾次傳訊都沒有回應,整個人莫名就這般聯系不上了。
正當云開打算親自去月深所說的仙城找人之際,卻不想剛出山莊大門不遠,便看到了消失了小半年的月深回來了。
“云開,你這是打算去哪?”
滿面紅光的某人快速迎上來,見狀似是猜到了什么,頓時眼睛都笑瞇了起來:“不會是擔心我,打算親自去找我吧?”
“看來我真是白擔心了,你這可真是好得不能再好,只是怎么好到連抽空回個訊息都給忘了?”
云開不用再去找人,自然省了事,見月深出去半年竟直接晉級為化神,當然是替其高興的。
“走走走,咱們回去再慢慢說。你不說我這一回可是碰上太多事了,萬幸最終都因禍得福,不然我可就真只能拼死茍著一條命,指望你去找我、救我了!”
月深拉著云開便往回走,他此時也迫不及待的想將自己這小半年經歷分享給云開聽,畢竟除了云開他也找不到其他傾述對象。
不過這里實在不是什么說話的好地方,還是回山莊坐下來邊吃吃喝喝邊慢慢道來。
兩人一并往回走,剛進山莊云開便用靈力傳聲所有人,道是賀月先生晉級化神之喜,莊中所有人賞一年靈石月俸,全莊同慶!
如今莊子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加起來也不到百人,這么點靈石云開還是隨手就能拿出來的。
月深卻是感動得眼淚洋洋,連道云開仗義,對他這個朋友著實好得沒法說。
賞出再多的靈石對月深來說都算不得什么,關鍵是云開將他如此看重的這份心意難得,這一刻硬是讓他生出為云開兩肋插刀都可以的信念來。
莊中眾人自是高興不已,頓時各種敬賀之聲不斷響起,一時間整個莊子都變得喜氣洋洋。
平白多得一年靈石月俸不說,莊中再添一名化神大能也意味著南華東霞莊整體實力再次提升,莊子越好,他們這些依靠山莊生存者,自然也會跟著受益,越來越好。
“來來來,你點點,五百萬上品靈石只多不少,現在都是你的了!”
回院剛落座,月深便一得驕傲的遞了個儲物袋給云開,如今總算可以還清欠債,挺直腰桿子無債一身清了。
說明月深小半年的收獲遠不止如此!
云開神識探入隨意掃了一下儲物袋內的情形,的確只多不少,多出來的估計是月深算給她的利息。
見狀,她也沒推辭,徑直收了起來,如今養著一個莊子說不費錢是假的,好比那護山防御大陣,既然只是開啟最簡單的功能,每月也得消耗不少上品靈石。
這些年山林移主,山莊大事沒有,小摸小鬧的一些窺視、試探卻再所難免。
不論是山莊人員的安全,還是山林各種資源產出的安生,有防御大陣在到底是無形的威懾與保障。
很快,云開便聽月深聲情并茂且跌宕起伏地講述起這小半年曲折離奇的經歷。
聽到最后,云開發現其實幾句話便能概括這場所所謂的驚心動魄。
第一,月深被一名煉虛境“女魔頭”看中抓走,著點被采陽補陽淪為爐鼎。
第二,月深命不該絕,被強采前恰好碰上“女魔頭”對家上門尋仇,于是便配合仇家一并反殺了“女魔頭”。
第三,月深并沒有順利功成身退,竟是又被那尋仇的女修看中,不過這一回人家倒不至于采補月深,卻愛得更加深沉,愿意放下身份與月深結為道侶。
第四,“不知好歹”的月深斷然拒絕,并且與之斗志斗勇,過程之曲折離譜暫且不提,總歸對方非但沒有得逞,而且月深還因禍得禍成功渡劫晉級化神,并且發了一筆驚人之財再全身而退。
“你確定那位煉虛女前輩,往后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云開并不關心月深這個“禍水”到底省去了哪里脫身的關鍵信息真相,她如今只擔心月深是不是真將麻煩徹底解決沒,不然整個山莊都得跟著被牽連涉及。
雖說化神之上便是煉虛,可修煉到這樣的高度,每一大境之間的距離難以想象,真惹上這么一位勁敵的話,當真是不死不休。
“放心,我沒那么傻,沒徹底解決掉,怎么可能就這么直接回來。”
月深神情難得正經起來,似是懷念什么,擺了擺手自信滿滿地繼續說道:“仙界的女修可比這里的難纏多了,本公子什么都見識過,自然有的是解決之法。”
不過說到底還是人家沒有真正喪心病狂,多少能守著修士的那點兒底線,否則若是像最開始直接打算采陽補陰的女魔頭,他就算有再多見識,再多解決手段也用不上。
當然,這些就沒必要跟云開細說了,總歸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多少他也是要點兒最后的面子。
“是嗎?那就好。”
云開見狀也不再追問,雖然她挺奇怪月深到底哪來那么大的魅力引無數女修競折腰,不過貌似人家也沒必要在這種事上吹牛騙她。
總歸沒有后患就好,至于其他的,月深自己都不在意,她也就更無所謂了。
月深這次回來得及時,出了那么多事卻也沒耽誤他最終出門的目的,應該收集的消息也收集了不少,自然也一并毫不藏私地分享給了云開。
而如今月深雖然也已晉級化神,但到底新晉兩字實在新得過頭,加之白手重新起家的時間太短,稱手的寶物與底牌都還太少,是以沒必要急著趕這一界上場當炮灰。
不過雖不打算上場,但他肯定得跟著云開一起去長長見識。
兩人這回沒再耽誤,正式回復了留仙門赤火尊者那邊,請赤火尊者替云開作保,趕在報名截止前報上了名。
這一趟可是出遠門,估計也沒那么快能回,所以山莊各事也得提前安排好,免得讓人鉆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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