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喊,也可以大聲咳嗽,但只要嚇到我,這刀尖就能從你喉結邊上出來。到時候,被割破的血管因為傷口被刺刀堵住,所以只能流進你的嗓子里,如果能忍著疼咽下去,或許能多活一會兒,如果咽不下去讓血流進你的肺里,你會被自己的血淹死。不過不用擔心,大概五分鐘到十分鐘,你才會被徹底憋死,過程雖然很痛苦,但最后絕對會死,相信我。”
在衛燃的低語中,只覺得嘴角和舌尖仿佛都被割破的裘二麻子立刻僵住了身體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看著自己的鮮血混合著口水,順著刺刀的刀脊一路流到那只帶著個詭異書本和羽毛刺青的手上,最后又滴進熱水池子里緩緩散開。
“很好,看來你做出了選擇。那么接下來我會問你幾個問題,我讓你回答,你才能回答,聲音不能太大讓外面的人聽到,也不能讓我聽不到。如果你能聽明白,而且準備好了,就動動肩膀。”
被制住的裘二麻子趕緊聳了聳肩膀,隨后便感覺到嘴里的刺刀緩緩抽出,最終卻把刀尖的最后一節搭在了自己的牙齒上。
“回答問題的時候,下牙別離開我的刀尖,所以裘二爺說話的時候小心點兒,一旦我的刺刀從你的嘴里掉下來...”
衛燃最后提醒了半句,隨后等了足足半分鐘,這才在對方的煎熬中慢悠悠的問道,“跟著你進來的那個大背頭是誰?”
“是何...”裘二麻子剛剛蹦出兩個字,便感覺到嘴里的刺刀摩擦著牙齒往里進去了一小截。
“看來你是沒明白,我讓你回答你才能回答。”
衛燃說著再次把刺刀往外緩緩抽出一小截,趁著停頓的片刻功夫抓緊回憶了一番曾在紅旗林場的心理學課程中學到的刑訊和反刑訊技巧,這才慢悠悠的問道,“那個大背頭是是誰?”
這次,裘二麻子卻是用嘴唇抿住了刺刀的刀尖,生怕不斷哆嗦的下巴帶動的下牙敲擊刺刀刀尖的聲音讓身后的人不滿,但同時卻根本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很好,看來現在你已經學會我們之間的溝通方式了,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吧!”
“是何翻譯!”裘二麻子語速極快,但好在聲音倒是不大。
“下次回答的時候語速慢一點兒。”
衛燃盡量挑著對方的毛病,等了足足一分鐘,這才再次問道,“那個穿著兜襠布的是誰?”
裘二麻子此時的心態已經不知不覺的變了,他除了害怕嘴里的刺刀戳穿自己的喉嚨,更是懸著心,生怕一不小心搶答了問題。
“回答問題吧”
“大日...鬼...鬼子的記者,東...東京日日新聞報社的記者,叫...叫什么藤井三郎。”
記者?
衛燃掃了眼仍在昏迷的小鬼子和那個似乎是茶棚老板遠房表弟的何翻譯,耐著性子繼續問道,“他來干嘛的?直接回答吧”
裘二麻子結結巴巴的答道,“說是來報...報道龜本司...司令取得的戰功,鼓舞大...啊不是,小鬼子!鼓舞小鬼子的士氣,另外還有,宣...宣傳...中日...那個...那個親善!”
“他怎么找上你的?”
這次,衛燃又是故意等了一分鐘,這才在裘二麻子耳邊拉著長音說道,“回答——”
用滿是血跡的嘴唇抿著刀尖的裘二麻子都快瘋了,直到身后那個瘋子極為夸張的用力喘了口氣,這才續上一句“問題吧!”
裘二麻子不由的也跟著松了口氣,趕緊把憋了許久的答案說出來,“我閨女在東京留洋,和那個記者的弟弟是...是同學。”
“下面三個問題直接回答,你閨女多大了?”
“上個月剛20”裘二麻子趕緊答道。
“好看嗎?”
“還...還行”
“東關碼頭那一百多條包運船干嘛來的”
“準備掃...我不知道!”
差點兒被衛燃帶偏的裘二麻子說到一半趕緊改口,可隨后便感覺到搭在門牙上的刺刀往邊上一偏,瞬間便順著他的嘴角割開老大一個口子。但他卻根本不敢慘叫出聲,但那不由自主的悶哼卻根本止不住。
“想好了再回答”衛燃說完,這才緩緩移動刺刀避開了傷口。
“準備...準備組織水陸...聯合掃蕩”裘二麻子忍著嘴角的劇痛給出了答案,隨后便感覺到那刺刀總算離開了他的嘴巴。
然而,還沒等他松口氣,便被身后那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再次按進了熱水池子里。
在裘二麻子拼命掙扎的同時,衛燃手中的刺刀也毫不猶豫的伸到和他并排趴著的何翻譯脖子下面用力一劃,隨后又將刺刀從后心戳進了何翻譯的胸膛,像掛檔似的來回搖動。一瞬間,大量的血液融入了蒸騰著水汽兒的熱水池子,將滿池子的熱水迅速染成了紅色。
直等到何翻譯停止掙扎,裘二麻子這才被拎起來,眼睜睜的看著那柄修長的刺刀從何翻譯的后心拔出來,在水池子里不緊不慢的涮干凈殘存的血跡,隨后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最后問你一遍,那些船干嘛來的。”
“真...真的是準備組織水陸聯合掃蕩”裘二麻子何嘗見過這樣的瘋子?一張麻子臉老淚縱橫的再次給出了和剛剛相同的答案。
“時間”
“這...這我真的不知道,龜...龜本還沒做出決定呢!”裘二麻子話音未落,衛燃便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尿臊氣。
稍稍往邊上躲了躲,衛燃將裘二麻子再次浸在水里,一遍遍的拷問著。奈何,來來回回反復問了四五次,這裘二麻子卻真的說不出具體的時間。
再一次把裘二麻子從熱水池子里拎出來,衛燃松開了一直攥著的毛巾站起身說道,“再說點兒我感興趣的換你的命,機會只有一次。”
裘二麻子掃了眼已經斷氣兒的何翻譯,咬咬牙說道,“那...那些船里有四條船可能裝著軍火!”
“你確定?”
“我不確定”
裘二麻子哭喪著臉答道,“這些都是昨晚上何翻譯說的,他前幾天去津沽接那個記者,回來在船上無意中看見的。我也是昨兒夜里和他喝酒,他無意中說出來的。”
“那就勞駕裘二爺幫我去問問何翻譯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衛燃貼著裘二麻子的耳邊低聲說完,一只手已經把他的頭再次按進水里,同時另一支手中的刺刀也在割斷了脖子的血管之后,像剛剛殺死何翻譯一樣捅穿了他的后心一陣瘋狂攪動。
幾乎在裘二麻子停止掙扎的瞬間,衛燃也再次體驗到了大腦宕機的感覺,直等到那股子難受的感覺消失,他雖然覺的腦子確實多了些什么,但一時半刻的,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學會了什么技能。
“難不成是搓澡?”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后看向那個還在昏迷中的小鬼子記者。
漢奸和翻譯都殺了,這小鬼子自然也沒有留著的必要。
當初在滕縣和鬼子拼刺刀拼沒了所有膽怯的衛燃根本沒做猶豫,走到那赤條條的小鬼子邊上,伸手按住對方的后脖頸子就往熱水池子里湊,同時另一只手拿著的刺刀就要繼續抹脖子放血。
然而,幾乎就在刺刀的刀鋒已經貼住皮膚的時候,他卻鬼使神差的扳住這小鬼子的下巴往某個方向用力一扭。在一聲清脆的咔吧聲中,這小鬼子的腦袋和脖子便呈現出了一個正常人絕對做不到的角度。
這幾乎肌肉記憶的一個動作卻把衛燃自己給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之后,他低頭看了看仍舊泡在一池子血水里的雙手,總算模糊的意識到剛剛金屬本子到底教會了自己什么技能。
收起刺刀,衛燃試著拿起著小鬼子的一只手,根本沒怎么過腦子,在仿佛練習了無數次的肌肉記憶帶動下一陣推捏揉拉抖,在一連串讓人牙酸的脆響聲中,這只鬼子的手肘、肩膀乃至手腕全都呈現出了脫臼的狀態。
這特么怕不是學會了穗穗他姥爺家祖傳的推拿正骨了吧?衛燃一邊琢磨著,一邊又把錯位的關節恢復了原狀。
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衛燃根本沒松開手中的胳膊,又把剛剛的動作重復了一遍,隨后又拿起另一條胳膊,乃至別住了那兩條羅圈腿試了一遍。最后意猶未盡的將所有關節恢復原狀,順手又摘了這小鬼子的下巴重新裝上,他這才一刀割斷了那小鬼子尸體的喉嚨,將腦袋泡在了水池子里。
“要是想活命就別睜開眼睛”
衛燃提醒了一遍仍舊泡在水池子里的裘老大,“現在慢慢站起來,扶著池子邊出來,我會盯著你,如果睜眼,就別想活著出去了。”
被剛剛那一連串的骨骼脆響嚇的直哆嗦的裘老大趕緊閉緊了本就沒敢睜開過的小眼睛,扶著水池子小心翼翼的爬了出來,任由衛燃在后面推著他一路走到了換衣間。
“貼著墻站好了”
衛燃把裘老大的臉輕輕按在墻上低聲提醒了一句,隨后倒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翻動著那三人的衣服。
這一番搜刮,收獲倒是不小,除了一些銀元和各種紙票,還有一支王八盒子,一支馬牌擼子以及一把花口擼子,此外還有一塊銅殼懷表和一塊金殼懷表,以及一塊皮質表帶的手表。
將這三塊在這個時代格外值錢的小物件連同那三支手槍全都放在一邊,衛燃繼續在三堆衣服里翻動,等他打開一個硬牛皮的挎包之后,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