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回到伏爾加格勒的工作室,衛燃短暫休息了一天之后,便把所有精力投入到了尋找那個破油桶的線索之中。
想破解油桶上那些毫無規律的字母和數字組合,無異于白日做夢,否則的話,那位名為赫伯特的考古學者也不會找到自己的頭上。
不過,根據油桶上的那枚部隊徽章,他倒是可以仔細研究一下二戰德國國防軍第15裝甲師的作戰經歷,為進入和那個油桶有關的戰場時提前打個底。
相比東線戰場,北非戰場幾乎像個后娘養的。而這樣的評價,不管是放在二戰時期的德國,還放在阿歷克塞教授當初親自教授的歷史課上都可以說恰如其分。
簡而言之,衛燃對北非戰場的了解并不算多,即便是阿歷克塞教授,也僅僅只是能說出一些關鍵戰役的時間點以及對當時整個戰爭局勢的影響罷了。
不過好在,關于這個裝甲師的歷史記錄倒是比較詳實。簡單的說,第15師被送到北非之后,幾乎參加了所有的戰役。
從1941年的托布魯克戰役和古比井戰役,到1942年的加查拉戰役乃至第二次阿拉曼戰役,以及退守突尼斯之后,在1943年的卡塞林山口戰役,幾乎都能找到這支部隊的影子。
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把國防第15裝甲師參加過的所有大大小小的戰役全都梳理了一遍,并且記住了每場戰役的關鍵節點以及最后的結果,衛燃總算完成了進入戰場的所有前期準備工作。
拎著破油桶鉆進臥室,衛燃關上房門之后做了幾個深呼吸,隨即果斷取出了金屬本子。
嘩啦啦的翻頁聲中,金屬本子停在了空白的第13頁,那支金屬筆一如既往的開始工作,在淡黃色的紙頁上繪制出了一個巨大的井口,以及一個從井底被繩子拉上來的油桶。
角色身份:第132運輸連士兵維克多 回歸任務:逃離英軍偵察車追擊,協助意大利坦克手卡爾洛·帕羅洛尋找水源,牽頭組織一場生日派對并拍攝至少一張合影。
語言任務:救助意大利坦克手 意大利?怎么跑意大利這邊了?
在衛燃驚疑不定的的猜測中,濃烈的白光充斥了視野,身體也感覺到了一陣陣的顛簸。漸漸的,耳邊也傳來了發動機的轟鳴。
當視野恢復正常,他這才看清,自己正坐在一輛裝滿了20升標準油桶的三輪摩托車上。但最要命的是,就在正前方不到10米的距離,便是一座大概一層樓高,綿延二三十米的石頭山,而自己的手,正死死的擰著這輛三輪摩托車的油門!
慌忙松開油門,同時一腳踩死了剎車,這輛有些超載的三輪車往前滑行了足有一兩米的距離這才艱難的停了下來。
“這破本子每次都給老子整邪的!”
看著距離幾乎挨著車頭的那塊一人高的大石頭,衛燃暗罵了一句,抬腿從三輪摩托車上下來,仔細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目光所及,全是一片片的沙漠和零星出現的石頭山以及大大小小的沙丘。身后的夕陽僅僅只剩下一小半,另外那一半已經被遠處隆起的地形徹底擋住。
再看看剛剛險些帶著自己撞山的三輪摩托車,衛燃倒是忍不住笑了笑,這輛三輪車并非東線戰場常見的偏三輪挎斗,反倒是和后世華夏農村用來拉人載貨的汽油三輪車沒有太大的區別。
而這輛三輪車的貨斗里裝的,除了一個個油桶之外,還有幾個木頭彈藥箱以及一大箱子鐵皮罐頭。
最后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肩上背著一支沖鋒槍,胸前斜掛著一條皮質子彈袋和兩個大紅色的手榴彈。
頭上戴的,則是一頂標準的德軍m35鋼盔,鋼盔的側面,還有一個顯眼的紅色盾形徽章,這徽章中間是一柄白色的利劍,劍尖的位置頂著幾片白色的樹葉子,劍柄下面,還有“132”的字樣。
僅僅從頭盔上的徽章就知道,自己這次加入的,還真就是北非戰場的意大利陣營,而且還是意大利陣營里,難得打過勝仗的第132白羊座裝甲師!
現在不會是第二次阿拉曼戰役吧?
衛燃看著摘下來的頭盔已經笑不出來了,之前他查詢德國第15裝甲師相關參戰經歷的時候,曾經特別留意過這支錘過英國人的意大利部隊。他記得清清楚楚,意大利的白羊座裝甲師恰恰就是在第二次阿拉曼戰役中被摧毀的!
就在他重新戴好頭盔的同時,身邊那座勉強能稱作山的石頭堆另一頭,卻突兀的傳來了一聲爆炸。衛燃下意識的蹲下身體,隨后又趕緊站起來,端著沖鋒槍沖上了山頂。
躲在一塊石頭后面小心翼翼的冒出頭,隨后他便看到,在這石頭山的另一頭,正有一輛仍在殉爆的輪式裝甲車,而在它的兩側,則各有一輛小的可憐的意大利l3小坦克。
只不過,這兩輛坦克的狀況可不怎么樣,其中一輛側躺在地上,正有個坦克手把自己的同伴從里往外拖。
而另一輛坦克則已經冒出了濃煙,戰斗室頂部的位置,還趴著一個不斷慘叫的坦克兵。抬頭往遠處看了看,視線盡頭極遠的地平線,正有兩輛車帶著滾滾煙塵開往山下的交火現場。
來不及多想,衛燃轉身跑下石頭山,駕駛著三輪摩托繞過石頭山停在那輛冒著濃煙的坦克邊上。
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那個趴在艙門位置的坦克兵身下的坦克內部也已經可以看見隱隱約約的火苗,在高溫的炙烤下,他的哀嚎也更加的凄慘。
拖著對方的肩膀將其抬出坦克,衛燃用沙子蓋滅了對方腿上的火苗之后才注意倒,他的一條胳膊已經脫臼,另一條胳膊更是自肱二頭肌的位置錯位,顯然是發生了骨折。
根本不理會對方說的什么,衛燃先在對方的慘叫中把脫臼的那條胳膊恢復原狀,隨后指了指旁邊的三輪摩托,而他自己則跑向了另一輛側躺的坦克,幫著那個額頭顧著大包的坦克手把另一個昏迷的士兵拽了出來。
幾乎就在他們二人把昏迷的坦克手抬上三輪摩托的瞬間,熟悉的大腦宕機感再次來襲,衛燃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那個額頭鼓包的坦克手關切的問道。
“沒...沒事”
終于能聽懂對方在說什么的衛燃擺擺手,在對方的幫助下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指著不遠處蒸騰的煙塵,用剛剛學會的意大利語催促道,“快,快上車。”
聞言,那名坦克手趕緊爬上了貨斗,一手扶著一個傷員免的他們掉下去。與此同時,衛燃也擰動油門,以最快的速度將三輪摩托的速度提升到了最高。
在那名胳膊骨折的士兵越來越無力的哀嚎中,衛燃駕駛著這輛嚴重超載的三輪摩托繞過石頭山,暫時擋住了那些追兵的視線。隨后專挑有沙丘或矮山的遮擋的地方跑。
“腦袋有包的那個,你叫什么名字?”衛燃扯著嗓子問道。
“帕內通,你呢?”
“維克多”
衛燃摘下身上的沖鋒槍丟給對方,“看看彈藥箱里的子彈是不是用的上,如果用不上就丟掉,對了,把彈藥箱留下,另外把油桶也往外丟一半!”
“好!”帕內通接過沖鋒槍背在肩上,看了看彈藥箱上的標記,隨后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撬開了箱子蓋之后,將里面的子彈傾倒了出去。
清空了貨斗里僅有的幾個彈藥箱,帕內通又拎起一個又一個的油桶,打開蓋子之后丟到了外面。
隨著重量一點點減輕,三輪摩托的速度也得以顯著提升,等到太陽徹底被地平線擋住,根本沒敢開燈的衛燃又連續越過了幾個沙丘以及一座石頭山,這才踩下了剎車。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之前昏迷的那個坦克手已經醒了,但手臂骨折的那個卻陷入了昏迷。
“他叫什么名字?”衛燃看著手臂骨折的那個坦克手問道。
“皮埃爾”之前昏迷的那個朝衛燃伸出了手,“我是卡爾洛,我們都是第32坦克團的偵察兵,謝謝你之前救了我們。”
你就是卡爾洛?
衛燃看了眼對方嘴唇上面那撇極具特色的翹尾巴胡子,伸手和對方握了握,“我是132運輸連的。”
等兩人認識完,在一邊的帕內通憂心忡忡的說道,“皮埃爾的胳膊斷了,他需要盡快做手術才行。”
“讓我試試”衛燃指著昏迷中的皮埃爾說道,“你們倆按住他。”
“你要在這里進行手術?”卡爾洛驚訝的問道,“我可沒聽說運輸連有人會做手術。”
“我也不知道這附近有醫院或者專業醫生”衛燃極為光棍的輸掉。
卡爾洛和帕內通對視一眼,猶豫片刻后,按照衛燃的要求按住一個抱住皮埃爾腋下,另一個則按住了他被燒傷的雙腿。
深吸一口氣,衛燃隔著皮膚摸了摸對方斷掉的位置,隨后在兩人驚悚的眼神中抓住骨折的胳膊往外用力一拽,同時另一只手在骨折的地方用力一推。
在劇烈的疼痛刺激之下,原本昏迷的皮埃爾瞬間清醒,可還沒等發出慘叫,便被抱住他的卡爾洛捂住了嘴巴。
衛燃摸了摸骨折的地方,見仍舊有些錯位,立刻招呼也不打的又將剛剛的動作重復了一遍。在皮埃爾的慘叫和掙扎中將斷開的骨茬對準了位置。
“帕內通,把彈藥箱拆開,然后把木板遞給我。”衛燃扶住骨折的位置說道。
聞言,帕內通趕緊把貨斗里的木頭箱子拿下來,用槍托一頓狂砸拆下了四塊三指寬的木頭板。
“布條”衛燃繼續提著要求,這些本該在正骨之前準備,但他畢竟是第一次,雖然被筆記本教會了正骨的技術,但這些“周邊服務”卻根本沒有多少的經驗。
帕內通手腳麻利的脫下里面的襯衫撕成長條遞給衛燃,后者接過之后把木板包裹了好之后固定住了皮埃爾的手臂,隨后又幫他將手吊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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