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8月15號回歸紅旗林場,衛燃原本半個月的課程也被達麗婭老師單方面再次延長到了一個月。同時她也宣布,新官上任的時光電影制片廠的廠長戈爾曼,也將加入到教學工作中。
另一方面,衛燃和季馬的課程也從這個月開始被徹底分開。按照達麗婭老師的安排,前者的學習重點和上個月幾乎沒有什么兩樣,僅僅只是各種課程越發的深入,同時額外增加了一節情報分析課程。
至于季馬,他的課程重心則全部被調整到了本月新開的表演課和需要和那些姑娘們坐在一個教室里學習的禮儀課以及化妝課上面。
哪怕用屁股想都知道,季馬對此不但毫無意見,而且學習熱情也是瞬間直線上漲,甚至當天中午,便迫不及待的和他的“學姐學妹”們湊到了一張桌子上開始交流同窗之誼了。
紅旗林場的變化不止于此,就在他們返回紅旗林場的當天下午,那座原本專門給他和季馬用的五層建筑,也陸陸續續的住進來不少的人。
這些人里有衛燃曾在雅庫茨克見過一面的正裝女人安娜,也有一些曾經在紅旗林場學習過,而且已經畢業的漂亮姑娘們。
當然,這里面還有他最不愿意見到的戈爾曼。可偏偏,這老家伙還故意選了緊挨著衛燃的一間宿舍。
經過大半天的籌備和調整,當天下午,住進掛牌“時光電影制片廠”這棟五層建筑的所有人,聚在一起攢了滿滿兩大桌酒局之后,衛燃也了解到了一些新的信息。
除了一早便知道戈爾曼擔任廠長之外,那位從雅庫茨克來的安娜竟然擔任了副廠長的職位。
這還不算,那些曾經在紅旗林場學習過的姑娘們,不但是制片廠的員工,同時還是一個個的小股東。只不過,和占了20股份的衛燃相比,她們手中持有的股權加在一起,也僅僅只有不到10而已。
至于剩下那70多的股份攥在誰的手里,恐怕也就只有達麗婭他們自己才清楚了。
不過制片廠的經營本就和自己沒多大的關系,在酒局過后,衛燃也就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即將開始的新課程上,開始琢磨著這次又給自己整什么花活。
轉眼第二天一大早,在完成了基礎的體能訓練之后,季馬被帶到了主樓跟著達麗婭去上課,而衛燃則被新官上任的安娜副廠長帶到了一樓角落閑置的會議室里。
“接下來一個月,每天上午的情報分析課歸我負責,下午的情報搜集課程,由戈爾曼先生或者卡爾普先生負責。”
穿著一身正裝的安娜說話的同時,將一臺連包裝都沒拆的筆記本電腦推給了衛燃,隨后按下遙控器打開了投影儀,“我們之前已經在雅庫茨克見過,昨天晚上還一起喝了幾杯,所以我就不做自我介紹直接進入正題了?”
見衛燃老老實實的點頭,安娜繼續說道,“既然你沒意見,那么今天我們先從簡單的開始,現在先看看這張照片,說說你看到了什么。”
聞言,衛燃扭頭看向打在墻上的照片。
這是一個漂亮的白人姑娘穿著泳衣的自拍。在她的身后,不但有海灘、燈塔、游艇,角落的位置還隱約有一家能看到大半個招牌的店鋪,只不過可惜的是,這招聘上寫的似乎是英語,衛燃根本就看不懂。
將自己看到的內容復述了一遍,安娜繼續問道,“那么,照片里拍攝的是什么地方?什么時間拍的,你能看出來嗎?”
“大概可以吧...”衛燃不太確定的答道,這些東西在上個月達麗婭給他和季馬授課的時候曾經簡單的講過一些。
“說說你的想法”安娜點上顆煙,不急不緩的說道。
衛燃最后看了一遍那張照片,這才答道,“根據照片里那半個招牌上的內容以及游艇上的船號,在網上搜一搜,也許能確定大概的位置。”
“時間呢?什么時候拍攝的?”安娜繼續問道。
“通過背景里的那些植物也許能看出來吧”
衛燃的語氣越發的不確定,拿起桌子上的演講筆,指著照片角落的植物說道,“只要知道這種植物的品種,查一查它開花的時間,結合之前那些信息查到的地址,大概就能知道拍下來的時間。”
“那么最后一個問題”安娜噴云吐霧的問道,“照片里這個姑娘的男朋友是誰?”
“這個...”衛燃可沒想到對方的問題跳的這么快。
見他似乎答不出來,安娜瞇著眼睛噴出口煙霧,“接下來我們的情報分析課,就看看怎么用這張照片找出這個姑娘的男朋友。
現在把電腦拆開吧,我們的課程并不需要太專業的電腦操作知識,但需要腦子一直動起來,所以如果你走神了,我會請戈爾曼先生過來,先給你上一個小時的情報搜集課程。”
“就不用麻煩戈爾曼先生了,我們第一步做什么?”衛燃趕緊打開包裝箱,將里面的筆記本電腦拿了出來。
“先按照你剛剛的想法,試試看能不能找出拍攝地點吧。”
安娜渾不在意的吩咐了一聲,一步步的帶著衛燃找起了照片里那位姑娘的男朋友。
這事聽起來麻煩且毫無頭緒,但坐起來其實并不難,而且也并不像衛燃想象的那么負責。僅僅只是借助免費的圖片搜索引擎,衛燃便在安娜的引導下輕輕松松的在某個社交平臺上找到了最早發布這張照片的賬號。
有了社交賬號,剩下的就簡單多了,在翻閱了這個賬號前后發布的一些內容之后,照片里那個姑娘和她男朋友的合影,以及他男朋友使用的社交賬號也被輕易找了出來。
這還沒完,按照安娜的指點下,衛燃還通過照片里那位姑娘的男朋友發布在社交平臺上的一些內容,在一些稀奇古怪的下,順利找到了對方的住址、聯系電話甚至車牌號。
見衛燃已經被這小小的成功勾起了興趣,煙癮似乎極大的安娜按動演講筆調出了第二張照片。
在這張照片里,是一群穿著迷彩服帶著武器的大頭兵在圍坐在一片沙地上吃著加熱口糧。在這張照片里,這些士兵的武器和身后的環境都經過了打碼,僅僅只能通過馬賽克透出的模糊輪廓勉強判斷出對方用的應該是類似沖鋒槍一類的武器,以及他們背后似乎有一棟樓。
而安娜對衛燃的要求,卻是在不借助搜索引擎的幫助下,搞清楚這些士兵在執行什么類型的任務。
有了剛剛那張照片打底,已經抓住了大致套路的衛燃,在簡單分析了那些士兵的軍,又結合他們使用的武器輪廓、周圍的環境以及照片里沙地上遺棄的垃圾之后,最終給出了自己的分析結果——CQB作戰,沙漠地帶的CQB作戰,考慮到對方穿著美國人的軍裝,很有可能是在中東戰場。
“中東戰場?”
安娜神色古怪的笑了笑,控制著演講筆打出一條紅色的光束,指著照片角落露出的一輛悍馬的車窗玻璃提醒道,“這個位置,用剛剛用過的那個軟件把它放大。”
聞言,衛燃立刻利用半個小時錢花錢下載的軟件,將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的照片進行了放大,隨后便隱約看到,在這輛悍馬車的車窗后面,似乎放著一頂鴨舌帽,而那鴨舌帽上,似乎還有個用字母組成的logo,只不過,因為車窗玻璃反光的原因,這個logo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按照不久前安娜教的方法,衛燃利用軟件對這塊區域進行反復的亮度調節,最終隱約分辨出來,那個logo赫然是四個藍色的字母“IDPA”。
“實用競技射擊?”衛燃啞然,這活動他倒是很了解,別的不提,伏爾加河對岸的亞歷山大先生就很熱衷這項運動。
換句話說,這根本不是在執行什么任務,甚至照片里那幾個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士兵。
“其實如果你放大左邊第二個人額頭上的太陽鏡,調一調照片對比度就能通過太陽鏡的反光看出來,他鏡頭的另一邊,他們面對的方向,應該擺著不少靶子,以及一個燒烤架的。僅憑這一點,結合車窗里的帽子,就能推斷出他們的身份。”
安娜總結的同時,手上連連按動演講筆,將剛剛提到的,沒提到的細節,全都一一展示了出來。隨后不等衛燃開口,便又說道,“不過,如果你按照以圖搜圖的方式在網絡上找,會得到這個賬號。”
安娜操縱著投影儀打出一張截圖,“按照這個賬號上的說法,他們確實在中東戰場給石油商人做安保工作。所以你看,真正能幫到你的是細節,網絡只是幫你縮短了找到正確答案的時間而已。反過來說,能毀掉你的也是細節,而便捷的網絡,同樣也會誤導你。”
“看來這節課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衛燃感嘆道。
“但遠比你想象的更加枯燥”
安娜說著再次按下演講筆,“現在我們來試試第三張照片吧,仔細點,不要急,有效情報都是用細心和時間以及腦子換來的,所以慢慢來。”
在安娜的引導下,衛燃很快便融入了這節情報分析課,而在此后的幾天里,隨著前者提供的照片里隱藏的有效信息越來越少,分析難度也在幾何級的往上翻,甚至在一周之后,他需要分析的已經不止照片,開始涉及一些看起來毫無關聯的雜亂信息了。
例如某座城市激增的用電量和突然變得擁擠的交通,乃至開始漲價的生活物資,和開始修繕維護的橋梁等等等等。
如果說每天上午的情報分析需要他絞盡腦汁恨不得一個像素一個像素的觀察照片,那么每天下午的情報搜集課就要輕松且刺激多了。
負責這門課程的是卡爾普或者戈爾曼先生,相比上午在會議室里枯坐,下午的課程則被兩位老師搬到了喀山市區,走街串巷的收集著這座城市的有價值信息,或者潛入某個公司偷個一次性水杯,又或者幫某些出軌的渣男渣女給他們明面上幸福的感情畫上個句號。
在緊張和忙碌之中,大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逝。就在季馬結束半個月的課程趕赴芬蘭的當天晚上,達麗婭老師也給衛燃偷偷拉回來了兩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毒販。
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在一個月前帶給衛燃無數恐怖回憶的刑訊與反刑訊課程也再一次被加進了本就入不敷出的時間表。
借著這兩個根本不值得可憐的倒霉蛋,戈爾曼在主樓的地下室二層,利用每天晚上睡前的幾個小時,帶著不情不愿的衛燃把上個月學到的各種刑訊技巧進行了更加全面徹底的復習、實踐以及深造。
就在戈爾曼半是監督半是指導的帶著衛燃,一遍遍無休止的逼問那兩名毒販到底談過幾次女朋友以及每一任女朋友的各種詳細信息的時候,草創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光電影制片廠也接到了第一筆生意——給某位姑娘幫忙聯系的一家公司拍攝宣傳短片。
而同一時間,曾經引薦衛燃和夏洛特見面的那位法國考古學者赫伯特,也帶著一個看年齡最多也就五十歲上下的女人再一次趕到了伏爾加格勒的工作室。
“赫伯特,你確定這里還在營業嗎?”這個看起來風韻猶存的老女人摘下太陽鏡,一邊打量著上鎖的卷簾門一邊問道。
收起依舊沒辦法撥通的手機,赫伯特一本正經的答道,“阿曼達太太,我向您保證,這里肯定還在營業,只是我們要找的人恰巧不在而已。”
阿曼達太太狐疑的看了眼赫伯特,繼續用法語問道,“那么,他什么時候回來?”
“我這我就不知道了”
赫伯特攤攤手,“但我敢保證,維克多先生肯定能幫到您,他不止找到過二戰時蘇聯人插在德國國會大廈的國旗照片,不久前還幫我的另一個客戶找到了父輩的寶藏,而且我聽說,關于那個寶藏的故事,或許會在不久之后被拍成電影呢。”
“好了,好了赫伯特”
阿曼達太太趕緊揮揮手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這些事情你已經從法國說到了俄羅斯了,所以我們還是聊聊最要緊的事情吧,我到底什么時候能見到這位維克多先生?”
“額...”
赫伯特攤攤手,“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