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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年第一天的早晨,穗穗難得的起了個大早,打開房門之后,將擺放著門口的禮物一個挨著一個丟到了床上。
幾乎前后腳,卡堅卡姐妹以及洛拉也打開了房門,各自看到了房門禮物。和左右的“鄰居”對視了一眼,這幾個姑娘立刻將各自的禮物抱回房間,坐在地毯上便開始拆禮物的包裝。
“這個是我爸送你的,這個是我媽送的。”穗穗將兩個盒子遞給床上的衛燃,接著又拿起一個長條盒子看了看,同樣遞了過來,“這是尼古拉爺爺送你的。”
連續接過三份禮物,衛燃最先拆開了小姨送給自己的,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這包裝盒里挺大一個玻璃罐子,里面裝著的卻是一層大紅棗,一層花生,一層桂圓和一層瓜子。
“這是...早生貴子?”衛燃哭笑不得的看向穗穗,卻發現對方同樣拿著個大小一樣的玻璃罐子在發呆,這倆罐子唯一的區別,也僅僅只是里面那四樣干果擺放的上下順序不同罷了。
“挺好,挺好。”穗穗咧著嘴尷尬的說道,“這下招財進寶不缺零食吃了。”
“確實,一個狐貍一罐”衛燃說著,已經將手里的玻璃罐子遞給了前者,同時不忘調侃道,“我小姨想的還挺周到。”
聞言,穗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將兩個玻璃罐子直接塞到了床底下。
倆人默契的拿起教授送他們的禮物,穗穗晃了晃手里的炫耀道,“我這個比你的大。”
“別是一罐子酸黃瓜吧?”
衛燃笑著調侃了一句,在對方的第二次白眼中,撕開了手中僅有充電寶大小的禮物盒包裝。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次從里面拿出來的,卻是一把品相相當不錯的二戰德國空軍重力刀!
在這把重力刀的木質刀柄上,還用漂亮的哥特體德語字跡寫著“菲利克斯·馮·歌德”的名字,仔細觀察,這名字似乎都是用鑲嵌在刀柄上的金絲勾勒出來的。
將這刀柄翻了個面,這一邊同樣用金絲勾勒出來的哥特體德語字跡,只不過內容卻變成了那句臭名昭著的“吾之榮耀即忠誠”。
熟練的甩開刀刃,其上連個銹跡都沒有,更看不到什么使用的痕跡,甚至連刃口都依舊鋒利。
這東西不會也是從這棟房子里找到的吧...衛燃暗自滴咕了一句,收回了重力刀的刀刃,順手將其揣進了睡衣的口袋里。
與此同時,穗穗也發出了一聲歡呼,因為她從她的禮物盒子里拆出了一臺相機。
最后撕開尼古拉老爺子送的禮物,這里面放著的,卻是一支帶有繁復裝飾紋路的圖拉牌雙管獵槍。
再看看尼古拉送給穗穗的禮物,雖然對方還沒拆開,但只看那禮物的大小衛燃就知道,對方很快也會拆出一支獵槍出來。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的卡堅卡姐妹也拆開了尼古拉老爺子送給她們的禮物,只不過,和衛燃以及穗穗不同,她們姐妹倆得到的,卻是兩支怪模怪樣的暗灰色啞光匕首。
如果此時衛燃看到的話,恐怕瞬間就會想起來,當初他曾不止一次的見達麗亞老師用過同樣款式的匕首。
相比之下,洛拉姐妹收到的新年禮物就要正常多了,除了一人一個漂亮的雪姑娘玩偶之外,還各自得到了一件漂亮的裙子。
還沒等衛燃和穗穗兩人收拾好撕開的包裝紙,原本趴在床腳地板上的狗子卻勐的站了起來,弓著背警惕的盯著窗外。
緊跟著,被它掀翻的兩只大耳朵狐貍也有樣學樣的甩著大耳朵擺出了戒備的姿勢,時不時的,還左右轉頭,帶動著大耳朵轉動著方向,顯然是聽到了什么。
將窗簾拉開一條縫隙往外看了看,可惜,除了從河道方向逸散過來的霧氣之外,他實在是沒發現什么異常。
“這座島上好像有野豬和狐貍”
穗穗說話的同時,已經將剛剛到手的獵槍搭在了肩膀上,一臉興奮的問道,“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順便再打打獵?”
“這么冷的天,你還打算穿著睡衣出去打獵啊?”
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開始換衣服了,然而,直到穗穗都把衣服穿好了,貝利亞卻依舊一臉的警惕,倒是那兩只小狐貍早就沒了耐心,靈活的跳到床上鉆進了尚且殘存著余溫的被子里。
等他們兩人拿著獵槍走下一樓的時候,阿歷克塞教授已經給壁爐填好了木柴,尼古拉老爺子也已經悠閑的煮好了一大壺紅茶。
“維克多,謝謝你送我的皮衣和皮靴。”尼古拉老爺子頓了頓,笑瞇瞇的繼續說道,“也謝謝阿芙樂爾送我的騎行頭盔。”
“您喜歡就好”衛燃晃了晃手里拎著的獵槍,“也謝謝你送我這么好的禮物,我現在就忍不住想出去試試了。”
“爸爸,有沒有12號子彈?”穗穗更加直接的找上了剛剛忙完的阿歷克塞教授。
“那個抽屜里應該就有”
阿歷克塞教授伸手指了指,不滿的抱怨道,“你們就不謝謝我嗎?”
“這是你從這棟房子里翻出來的?”衛燃掏出手中的重力刀好奇的問道。
“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阿歷克塞教授梗著脖子態度強硬的說道,“除非你重新送我一份新年禮物。”
“我買的酒精探測儀不好用?”衛燃咧著嘴問道。
“我已經戒酒了”
阿歷克塞教授很是一頓吹胡子瞪眼睛,直等到穗穗都已經把子彈塞進了衛燃的羽絨服口袋里,這才不耐煩的解釋道,“是我在裝修的時候,在閣樓里發現的,當時它就放在房梁上。”
“閣樓里還有別的東西嗎?”衛燃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前兩天收拾這棟房子的時候,他可沒去閣樓上看看。
“還有一支TT33手槍和一支P38手槍”阿歷克塞教授攤攤手,“不過那兩支槍我都已經賣掉了。”
“快走吧,現在可不是聊這個的時候。”穗穗話音未落,已經拽著衛燃跑出了房間。
“年輕可真好”
尼古拉端著茶杯感慨了一句,見卡堅卡姐妹也走了下來,立刻熱情而慈祥的招呼著她們姐妹倆過去喝茶,順便也對她們倆送給自己的禮物表示了一番感謝。
而在房門的外面,衛燃在給獵槍壓上子彈之后,也松開了貝利亞的牽引繩。
得益于這幾個月的訓練,即便這種時候,這只狗子也沒有沖上去,而是亦步亦趨的走在了衛燃和穗穗的中間,既不比他們倆人快,也不比他們倆人慢。同時卻也不忘幫他們二人指引著獵物的方向。
然而,這一路追下來,衛燃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的古怪,因為這方向,恰恰是之前砍伐新年樅樹的方向!
眼瞅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貝利亞的狀態也越發的專注,同時衛燃也聞到了香煙燃燒時特有的味道。
漸漸的,視野中出現了一輛車頭包裹著白色保溫棉毯的烏拉爾375卡車,這輛卡車的貨斗同樣覆蓋著白色的保溫毯篷布,但上面卻花花綠綠的繪制著各種似乎和神秘學沾邊的詭異圖桉。
這還不算,那卡車的車尾,還牽引著一輛裝滿了垃圾的手扶拖拉機,車頭左手邊,還有個同樣穿的花花綠綠的金發女人,正在試圖點燃一個鐵皮桶里的篝火,右手邊則有個滿臉胡子的男人正賣力的掄動十字鎬,顯然是準備把那半截機尾給挖出來。
還沒等衛燃想好該怎么應對,穗穗卻將槍口寫著對準卡車頭頂的樹冠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過后,那個大胡子男人手中的十字鎬直接飛出去裝在了樹干上,那個女人手中的打火機也當啷一聲掉進了鐵皮桶里,甚至就連衛燃和穗穗倆人中間的狗子貝利亞,都背起耳朵夾上了尾巴。
直到被槍聲和霰彈震落的積雪紛紛揚揚的灑在那兩人的頭頂,穗穗這才冷著臉大聲說道,“這里是私人土地,請你們立刻離開!”
她這邊話音未落,那個大胡子男人和那個穿的花花綠綠的女人立刻舉起了手,只不過看那女人眼珠子咕嚕嚕亂轉的模樣就知道,對方顯然并不準備這么輕易的離開。
“我們只是想在這里露營幾天休息一下”那個女人一邊往穗穗的方向走一邊說道,“看在新年的份兒上,請...”
“砰!”
第二聲槍聲過后,離著車尾不到五米遠的一顆松樹樹干上出現了碗口大的一塊疤,那女人也將沒有說完的后半段咽了下去,慌忙的往后退了一步。
“至少讓我們帶走這塊廢鐵可以嗎?”那個大胡子男人開口問道,“我們找了很久才找到它的。”
“你最好別讓我開槍”
衛燃趁著穗穗換子彈的功夫舉起了手中的獵槍,“我的準頭可比她好多了,你們要么現在就離開,要么我把警察請來,以盜挖戰爭遺址的罪名把你們關起來。”
衛燃話音未落,那個大胡子男人的臉色立刻變了變,“我們馬上就走,我們馬上離開這里!需要我幫你們把那半截飛機尾巴埋起來嗎?”
“你還有一分鐘的時間把我們的手扶拖拉機放下,然后啟動你們的車子,否則我不介意用獨頭彈給你們的卡車發動機提升一下動力。”衛燃話音未落,已經換好了子彈的穗穗也重新舉起了手中的獵槍。
那大胡子男人咬咬牙,痛快的斷開了卡車和拖拉機之間的拖車桿,隨后罵罵咧咧的伸手拉開了車門,用衛燃聽不懂的語言和那個女人說著什么。
“穗穗,躲到那顆大樹后面!”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警惕的拉著穗穗躲到了一顆足有腰粗的松樹后面,順便,也把貝利亞給喊了過來。
即便隔著車窗,他依舊可以看到那個大胡子男人以及那個花花綠綠女人臉上一閃而逝的狠戾之色。
萬幸,最終這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卡車在故意撞了手扶拖拉機一下之后,沿著他們留下的車轍印,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這片雜木林。
“茨岡人?”直到那輛卡車徹底跑遠,衛燃這才朝同樣松了一口氣的穗穗問道。
“肯定是他們”穗穗語氣格外的肯定,“真倒霉,新年第一天就遇到他們。”
聞言,衛燃也不由的暗罵了一聲晦氣。這所謂的茨岡人有個更響亮的稱呼——吉普賽人。
可別看到這個詞就想起風情萬種的吉普賽女郎和浪漫的大篷車,那都是藝術的美化罷了。
實際上,在歐洲乃至美洲,尤其在巴爾干地區,這些吉普賽人基本上可以和“懶惰”、“吃低保”、“小偷”、“人販子”等等一系列上不得臺面的形容詞掛上鉤。
這可不是歧視或者丑話,實際上,即便在俄羅斯,遇到茨岡人,最好的相處方式也是敬而遠之,尤其在對方已經開始占你的便宜的時候,剛剛穗穗的回應在大多數時候真就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否則的話,只要稍稍對他們禮貌一點兒,接下來的日子,你的家里指不定會少些這個少些那個。
最夸張的是,一旦他們認為有便宜可占的時候,你家周圍就會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出現大量的茨岡人。
至于茨岡人里是不是也有好人,衛燃也好,穗穗也好,他們可沒時間更沒有經歷,冒著上當受騙的風險去仔細分辨——尤其對方還在新年第一天就準備把他們的手扶拖拉機偷走據為己有的前提下。
“也不算倒霉”
回過神來的衛燃指了指不遠處被挖開了大半的飛機機尾,“至少他們留下了一份新年禮物。”
“這是飛機殘骸?”穗穗反應極快的問道,“和昨天你帶我去車庫里看到的那架殘骸一體的?”
“我猜應該是吧”衛燃含湖其辭的答道。
“可是他們為什么這個時候過來挖它?”穗穗湊到機翼的邊上蹲下來不解的問道。
“伏爾加格勒及其周邊,都是斯大林格勒戰役的戰爭遺址保護區,在這里挖掘戰爭遺址是違法的,輕則罰款重則判刑,如果誰挖了馬馬耶夫崗,我估計槍斃都不是不能考慮。”
衛燃調侃過后語氣肯定的繼續說道,“他們趁著這個時候來挖也不奇怪,現在大家都忙著過年呢,只有這個時候才沒人注意到他們。”
“這逮著不得罰一筆?”穗穗意有所指的笑著問道,“我記得今天好像沒有離開戈洛尼德島的輪渡吧?”
“說不定還得判幾年呢”衛燃回應的同時,已經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