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奧梅爾城外,出城必經的一個十字路口,一輛滿載著德國士兵的卡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不等車子熄火,那些士兵便跳了下來,動作麻利的架起了兩挺機槍,而那輛卡車,也將刺目的車燈對準了城區的方向。
距離這個十字路口不過三四百米,仍舊位于城市部分的河邊,鏈狗薩米也帶著同伴,在一只軍犬一路嗅聞帶領下往前追著。
“漢斯”
第一次獨立負責抓捕任務的薩米可沒有什么耐心,“讓他們牽著莉莉繼續慢慢找,我們兩個駕駛摩托沿著河道先追過去,出城之后河畔的這條路是通往加萊的,我們可不能放跑那幾個裁縫。”
“再叫上兩個人吧”
年齡稍大一些的漢斯謹慎的提議道,“他們有三個人,萬一盧卡斯他們的武器和摩托車都在他們手里,即便是女人,也很容易對我們形成壓制。”
“說的對!”
薩米立刻發出了新的命令,“布萊恩、魯道夫,你們兩個駕駛另一輛摩托和我們一起追。”
“是!”兩個跟在身后的年輕鏈狗立刻應了下來。
在薩米的安排之下,兩輛挎斗摩托立刻沿著河畔的公路追了出去,坐在挎斗上的薩米和那個名叫魯道夫的鏈狗,還各自將挎斗上的車燈轉到了對準河道的方向。
幾乎同一時間,離著他們差不多有一公里遠的河畔,當初衛燃和凡妮莎拋尸的斷橋上游不到百米遠的一片蘆葦叢邊上,三人卻各自脫掉了身上的德軍制服和穿在里面的衣服,以及腳上的鞋襪。
“我可不想等下穿著濕透的內衣。”
凡妮莎話音未落,已經脫掉了她的內衣,接著又脫掉了她的內褲,毫不遮掩的展示著她纖瘦的身體。
旁邊同樣在脫衣服的海蒂似乎覺得這理由說得過去,竟然也將自己身上的最后兩片衣服脫下來塞進了包里。
呵.奔放的法國人 衛燃聲音不大不小的用漢語嘀咕了一句,同樣毫無障礙的脫掉了自己的內褲——他同樣不想穿著濕內褲趕路,尤其是這種鬼天氣。
“嘩啦!”
衛燃最先用路上撿的一根棍子,挑著用德軍制服裝起來的衣服,一步步的走進了冰涼的阿河,踩著水泅渡到了四五十米外的對岸。
幾乎前后腳,赤身裸體的海蒂和凡妮莎姐妹倆也有樣學樣,各自用棍子挑著裝有衣服鞋子的皮包,在漸起的霧氣中,咬牙忍耐著冰涼刺骨的河水游向了對岸。
渡河,這無疑是衛燃的建議,當然,他這建議的初衷可不是為了看姑娘的身體,僅僅只是為了能能清除掉三人一路留下的氣味兒,免得被四條腿的鏈狗追上來。
當裁縫的這兩天時間,他可不止一次的見過那些德國士兵牽著德牧逛街。更何況,去對岸還能迷惑很可能已經追過來的敵人——河對岸是個三岔路口。
趁著那姐妹倆還沒游上來,他用那套德軍制服把身上的水漬擦了擦,等開始穿衣服的時候,海蒂姐妹倆也剛好游上岸。
“你們速度快點,記得別把東西丟在這里。”
穿好衣服的衛燃話音未落,已經快步跑向了河畔的岔路口,從兜里掏出出門前順手塞進兜里的兩根香腸,胡亂掰成幾節之后丟到了這條岔路口的三個方向。
這還沒完,他還用一軸縫鞋子用的尼龍線和裝在防毒面具包里的一支pp手槍布置了一個絆發裝置。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海蒂和凡妮莎也剛好穿上了衣服。依舊不敢耽擱,三人立刻沿著河岸繼續往前跑著,時不時的,衛燃還會回頭留意身后的方向。
“躲起來!”
如此往前跑了不到五分鐘,在看到身后車燈的同時,衛燃便立刻一手拉著一個躲到了路邊的排水渠趴下來。
又等了不到一分鐘,兩輛摩托沿著河對岸的路相繼開過來,與此同時,挎斗上的車燈也緩緩掃過了河道兩側,并最終開往了他們三人準備去的方向。
“走”
衛燃重新站起來,帶著兩個拎著包的姑娘繼續貼著路邊一路小跑著。
“凡妮莎,還有多遠?”
持續跑了十多分鐘之后,衛燃見這對姐妹已經氣喘吁吁腳步沉重,索性放慢速度低聲問道。
“不不遠了”
凡妮莎單手叉著腰,用力喘了口氣,上氣不接下氣的答道,“照照我們現在,現在的速度,最多,十分鐘,對,再有十分鐘,就能,就能看到墓地了。”
“休息兩分鐘”
衛燃話雖如此,卻再次一手拉著一個往前走著,努力不讓自己去考慮海蒂已經懷孕了,并不適合這樣劇烈運動的問題。
“砰!”
恰在此時,身后寂靜的夜色中,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聲槍響,緊跟著,便又是一連串沖鋒槍掃射時的密集槍聲。
“渡河!”衛燃咬咬牙做出了新的決定。
海蒂和凡妮莎在夜色中對視了一眼,二話不說便脫掉了身上的衣服胡亂塞進包里,和同樣脫掉了衣服的衛燃再次走進冰涼的河道,高舉著包和衣服游向了對岸。
再次爬上河堤匆忙穿好了衣服,三人沿著河道繼續跑著。
這宛若鐵人三項的逃亡說起來容易但卻著實累人,可即便如此,他們卻全都不敢停下來。
這次他們跑出去都不到兩百米,正前方卻再次隱約冒出了刺目的車燈。
見狀,三人立刻鉆進河畔的蘆葦叢里蹲下來,屏住呼吸焦灼的等待著。
片刻之后,一輛摩托車從距離他們不到三米遠的路上呼嘯而過,風馳電掣的開往了來時的方向。
“走”衛燃低聲招呼著姐妹倆,三人在霧氣中繼續往前跑著。
終于,眼前漸漸出現了一片墓碑以及廢棄教堂的輪廓,越往里走,衛燃甚至看到了被他推翻的麥秸垛。
示意海蒂和凡妮莎在一顆粗大的樹木陰影里藏好,衛燃貓著腰往前快走了幾步,躲在一座墓碑的后面,取出防毒面具包又從里面拿出了剩下的那支ppk手槍以及一把毛瑟刺刀。
推彈上膛收了面具包,衛燃如當初第一次來這里時一樣繞著教堂廢墟轉了一圈,直到確定周圍沒有埋伏,這才快步跑到麥秸垛的邊上,重新抄起那把草叉子,準備“刨”出藏在這里的挎斗摩托。
然而,還不等他動手,不遠處的教堂廢墟里卻走出了一只雙手分別舉著槍和方盒子手電筒鏈狗!
“把手舉起來!”
這名鏈狗舉著手里的槍用法語發出了命令,同時也一步步的走向了衛燃,用手電筒對著他的頭,語氣憤怒的說道,“果然是你們殺了盧卡斯和朱利安!”
聞言,衛燃暗暗嘆了口氣,舉起雙手緩緩轉過身,瞇縫著眼睛看著白天時候才“救”過自己的鏈狗薩米,無奈的問道,“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這里看起來就像是個躲藏的好地方”
薩米說著,已經走到了衛燃的身前,用拿著手電筒的那只手拽著他的衣領往遠處走了幾步,停在了一堵殘存的墻壁前。
“把手按在墻上,額頭貼著墻壁。”薩米一板一眼的發出了命令,“否則我不介意帶一具尸體回去。”
聞言,衛燃老老實實的將手按在了墻上,同時微微繃著手腕,不讓藏在袖口里的刺刀順著袖口滑下去。
一手拿著手槍,薩米將方盒子手電筒叼在嘴里,用空出來的手摸向了衛燃的衣服,想拿走了兜里那支上著子彈的ppk手槍,隨后又在他的腰間和胸口以及兩側肋部摸了摸。
用手槍的槍口頂住衛燃的后腰,他一點點的蹲下來去摸衛燃的小腿兩側。
直到確定衛燃的身上再沒有武器,薩米這才稍稍松了口氣,緩緩站了起來。
“把手背到背后”
薩米發出了新的命令,同時將手伸到背后,準備取出手銬,與此同時,衛燃也立刻放下手臂,并且借助垂臂的動作,將袖口藏著的毛瑟刺刀甩到了墻上,發出了“當啷”一聲磕碰。
近乎下意識的,薩米便循著聲音看了過去,仍舊叼在嘴里的手電筒也跟著照了過去。
然而,都沒等他看到是什么東西發出的動靜,衛燃卻已經用手抓住了頂著自己后腰的那支手槍的套筒,并且將手指頭塞到了扳機的后面。
“嘭!”
衛燃尥蹶子似的一腳準確的踢在了薩米的襠部,迫使對方收腹彎腰,緊跟著他也猛的轉身,將另一只手掄起來,用最堅硬的手肘部位,狠狠的撞在了薩米的耳后,輕而易舉的將其打暈。
然而,都不等薩米倒地,墓地外面卻傳來了“砰”的一聲槍響,緊跟著便是第二聲、第三聲槍響!
壞了!
衛燃心頭一沉,手腳麻利的拆開了他的雙手關節,并且從他的后腰皮夾子里抽出那條t形手銬,將他的雙腳銬在了一起。
彎腰撿起那把刺刀,他又收走了剛剛被薩米繳走的手槍,乃至薩米自己的手槍和肩上背著的沖鋒槍。
刻意沒管薩米身旁仍舊亮著的手電筒,衛燃兜著圈子跑向了剛剛槍聲響起的方向,也是海蒂姐妹藏身的方向。
很快,他便看到一輛亮著車燈的挎斗摩托正前方,凡妮莎正騎在一具尸體的身上,在刺目的車燈下一次次的舉起手里握著的刺刀,又一次次的捅進那具褲子已經退到膝蓋的鏈狗尸體胸膛。
而在距離她不遠的挎斗邊上,還跪坐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扯開丟的滿地都是的海蒂。
無聲的嘆了口氣,衛燃邁步走過去,彎腰撿起那件沾滿了草茬的風衣遞給了近乎赤裸的海蒂,隨后輕輕走到了凡妮莎的身旁,取走了對方手里握著的那把刺刀丟到一邊,接著又將她另一只手上握著的那支紹爾1913型手槍輕輕拿走丟到了一邊。
“好了,凡妮莎,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將滿身是血的凡妮莎輕柔的拽起來,同時用身體擋住了身后那具胸口被扎成了篩子的尸體。
那具尸體的臉雖然也被刺刀劃出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但他依舊可以認出來,那是昨天傍晚,給他們送食材的那只鏈狗漢斯。
直到走遠里,凡妮莎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
衛燃輕輕將這個瘦弱的姑娘攬在懷里安慰道,“我們必須盡快離開,而且海蒂也需要你的安慰。”
“沒事,我沒事。”
凡妮莎聞言立刻掙脫了衛燃,用滿是血跡的手胡亂擦了擦洶涌不止的眼淚,跌跌撞撞的走到剛剛站起身披上風衣的海蒂身旁,將她抱在了懷里。
“凡妮莎,你和海蒂會誰會駕駛摩托?”衛燃一邊從那具鏈狗尸體的身上搜刮武器一邊問道。
“都會,我們都會。”
海蒂用風衣的領口遮住脖頸處的掐痕,強自鎮定的答道,“我們的家里以前有一輛諾頓摩托,是我的媽媽從英國帶來的,我們都會騎。”
“你們去墓園里”
衛燃指了指教堂的方向,“在麥秸垛里藏著之前那輛摩托,你們去把它刨出來,然后你們換上自己的衣服,先別穿車子里的鏈狗制服。
另外,那個名叫薩米的鏈狗也在那里,如果你們有時間,幫我把他的衣服也扒下來。”
聞言,海蒂點點頭,和凡妮莎對視了一眼之后,姐妹倆快步跑進了墓園。
等這姐妹倆的身影被濃霧擋住,衛燃這才將那具鏈狗的尸體扛到了摩托車上,讓他的上半身趴在擰開蓋子的油箱上面,同時卻也把掛在他胸口的卵形手榴彈卡在了油箱口,并且將拉發線拴在了他的胸口扣子上。
緊接著,他又取出那軸縫鞋線,將一頭拴在機槍扳機上,隨后鎖死了機槍做好了準備。
最后,他又像是在挑釁一樣,故意脫掉了身上那套德軍制服甩在了摩托車刺目的大燈上。
他這邊剛剛忙完,已經換了平民衣服的海蒂和凡妮莎也將那輛藏起來的寶馬挎斗摩托開了出來。
“我把那只鏈狗殺了”
海蒂在凡妮莎停下車子的同時搶先說道,“當然,他的衣服已經被我們脫下來了,尸體用麥秸蓋住了。”
聞言,衛燃除了有些遺憾還沒來得及套出些口供之外,倒也沒有說些什么,只是示意凡妮莎把摩托往前開了開,隨后用拴住機槍扳機的線軸做了個絆發陷阱。
隨后,他又將充當陷阱的摩托車上掛著的備用油桶拎到凡妮莎駕駛的摩托邊上,給油箱里加滿了燃油,并且將剩下的汽油倒在了陷阱摩托的挎斗里。
最后拿上繳獲的武器,衛燃沒敢耽擱時間,親自駕駛著摩托,在凡妮莎的指引下,連車燈都不敢開,僅僅只靠著月光,以最快的速度開往了菲利普大堡的方向。
如此緊趕慢趕的跑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衛燃這才再次停下了車子,招呼著海蒂和凡妮莎一起換上鏈狗的制服,順便還教會了她們怎么使用繳獲的手槍、沖鋒槍乃至挎斗上的機槍。
重新讓車子跑起來,衛燃主動問道,“凡妮莎,你們哪來的手槍?”
“雜貨店”
凡妮莎慶幸的說道,“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就偷了一把槍,今天收拾行李的時候順便就帶上了。”
聞言,衛燃沒有再繼續問當初他被薩米用槍指住的時候她們姐妹遭遇了什么,只是將油門擰到了底,在一條岔路口離開了通往加萊的公路,轉而駕向了菲利普大堡的方向。
萬幸,即便為了迷惑追兵繞了些路,但兩地終究不算苔原,都不到晚上十點,他們一車三人便摸黑開到了一個叫做布爾堡的地方。
“從這里繼續往前就是格拉沃利訥,穿過它就是菲利普大堡了。”
坐在衛燃身后的凡妮莎伸手指著正前方說道,“看到那個很亮的光點了嗎?那就是黑白燈塔,斯皮爾先生就在那里工作。”
看了眼遠處的光點,衛燃緩緩降低了車速,最終停了下來,指著不遠處的河道問道,“那是什么河?”
“阿河,還是阿河。”
坐在挎斗里的海蒂開口說道,“它就是在菲利普大堡那里入海的。”
大致估測了一番距離,衛燃思索片刻后說道,“下車,我們走過去,這輛摩托該丟掉了,另外,把這身制服也脫掉吧,接下來它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的。”
聞言,海蒂和凡妮莎立刻從車上下來,一邊脫衣服一邊異口同聲的問道,“武器呢?這些武器也丟掉嗎?”
“丟掉”
衛燃說話間,已經接過了兩位姑娘手里的沖鋒槍,清空彈膛紙盒直接丟進了河道,“只留下手槍防身就好了,就算加上斯皮爾表哥,我們一共也只有四個人,給我們再多的武器也沒有意義,所以我們的重點是絕對不能被發現。”
說完,他又打開了挎斗上的一個邊箱,將脫下來的制服和靴子,乃至脖子上掛著的那塊重能讓人在三天之內患上頸椎病的金屬牌子全都塞了進去。
等海蒂和凡妮莎也各自脫掉了外面套著的制服,換上包里的衣服,衛燃示意她們往后站了站,再次啟動車子擰動油門,并在車速提起來之前跳了下來。
“嘩啦!”
這輛摩托車在路上自顧自的跑了幾十米之后,沿著石頭河堤一頭扎進了河道,在冒出一連串的氣泡之后徹底沒了動靜。
“走吧”
衛燃拍打干凈身上的泥土,邁開步子走向了那座燈塔的方向。
“我們會不會給斯皮爾帶來麻煩?”
這才剛剛走出去不到十米,海蒂便憂心忡忡的問出了一個早就已經晚了的問題。
凡妮莎倒是格外的清醒又格外的樂觀,“姐姐,如果他覺得我們是麻煩,那他根本就不值得,我們大不了自己想辦法找條船離開法國好了。”
聞言,海蒂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這個根本就不現實的話題。
在摻雜著忐忑和茫然的沉默中,三人沿著河道近乎小跑的走著,時不時的,衛燃還會倒著跑兩步看看身后。
萬幸,直到他們在種滿了大麥的田野里兜著圈子繞過已經被戰爭摧毀的格拉沃利訥,他們來時的方向都沒有出現要命的車燈。
這天晚上十點半左右,他們三人和燈塔之間的直線距離只剩下了不到一公里。
但也就是這最后的一公里,不但有一座燈火管制的小鎮,而且還有駐扎在這里的德軍部隊,以及夜間巡邏的士兵!
顯而易見,想穿過這座小鎮進入燈塔根本就不現實,三人的注意力,也難免全都聚集在了奔流入海的阿河之上。
“燈塔在河道的右邊”
海蒂一邊說著,一邊脫掉了身上的風衣塞進包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河邊伸手試了試冰涼的河水,嘴上不停的說道,“我們到燈塔之間河道的長度大概在一公里左右,而且是順流而下,所以我們大可以游過去,只要遇到危險就潛入水下好了。
但我并不知道燈塔里有沒有別的人,更不知道斯皮爾還在不在燈塔里工作。”
稍作停頓,海蒂補充道,“他上次給我來信,還是在大概十天前,萬一萬一他被德國人抓走了,恐怕.”
“我們總要試試”
凡妮莎說道,“大不了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先去”
“不,我先.”
“不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了”
衛燃打斷了這姐妹倆的爭執,“我們現在的位置并不算多么安全,留下來的風險和游到燈塔那里的風險是差不多的。
所以一起游過去吧,這樣就算有誰堅持不住了,至少還能相互照顧一下。另外,把不必要的東西留下來吧。”
聞言,海蒂和凡妮莎咬咬牙同意了衛燃的建議,先將包里的錢財等物塞進了兜里,隨后各自脫了腳上的靴子塞進提包,接著又往里裝了些淤泥和石頭,將其沉入了冰涼的河道。
“嘩啦”
微弱的水花聲中三人相繼走進冰涼的阿河,任由河水順著褲腿、袖口和領口灌進去,也任由河水推搡著他們,在夜色中,在頭頂那些繁忙的轟炸機的“掩護”下,飛速拉近著和燈塔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