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城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沒洗干凈?”
“不是!”管青無奈地搖搖頭,“先不說這個,咱們先看后面的錄像。”
“后面還有?”楚千城以為秦臻組的錄像和月姐組一樣,只推進到了森提諾拿出密盒里東西的那一剎那。
“當然,你也知道秦總的個性,她是不會半途而廢的。”管青笑著說。
管青將錄像調成了十倍速,很快快進到了第二天超凡者兩大陣營翻天覆地的激戰,以及森提諾的消失。
楚千城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森提諾與四大組織、七大財團高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個陣營之間的敵對和混戰,完全有可能是他親手操弄的。”
管青立刻問:“那你想想他是怎么操弄的,這是不是他說密盒主人已經來不及管他的原因?”
楚千城沉思著點頭:“應該是了。他很早之前就已經醞釀了一個分裂超凡者社區的陰謀,在拿到密盒之后,他開始積極運作,將這個陰謀引爆。然后他則帶著密盒趁機消失。這個密盒中的東西,看起來非常重要。為了它,森提諾幾乎不顧一切了。”
“那這個密盒的主人到底為什么要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放到自由城邦銀行那種小破地方。太不保險了。”管青奢侈地抓著頭發。
楚千城看著他的動作,略感艷羨:“陷阱唄。應該這么說,密盒里的東西,如果不知道怎么用,一文不值。但是對于知道怎么用的人來說,價值連城。密盒主人就是想看看,到底誰想去拿。出手的人,就是知道秘密的人。”
管青深吸一口氣,連連點頭:“所以森提諾才明知是陷阱,還是無法拒絕誘惑,因為這東西太有用了,他那么貪,根本忍不住。”
“秦總可以的,這樣再從原來的進度開始,重新來一遍,注意探查森提諾布置的陰謀,在他打開密盒之前,提前破壞。只要新翡冷翠不出現兩大陣營之間的對立,森提諾就被困住,遲早被密盒主人發現。”楚千城積極地思索著。
“呃,這個……”管青苦笑著說,“咱們的聯網游戲和普通的電子游戲不太一樣,它真的能存檔!”
“哦?果然和我們猜測的一樣,這是好事啊。”楚千城大喜。
“只能說是好壞參半。因為咱們的游戲到了新翡冷翠開放世界之后,在大腦里只能存一個檔,而當秦總組聯機結束,她醒來后自動存檔了。現在她如果想要繼續玩,只能回頭從新江戶市最后的存檔開始。”管青哭笑不得地說。
“那只能從頭再打一遍,好可憐。”楚千城笑了。
“所以接下來的推進又要耽誤一些日子。”管青苦惱地說。
“不是還有很多測試員嗎?”楚千城無所謂地擺擺手。
“但是按照秦總的特殊路線進入新翡冷翠的只有這兩個組。”管青無奈地說。
“嗯……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特別想知道森提諾到底埋了什么陰謀,密盒主人到底是誰。不過,沒關系,照現在的信息推下去,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楚千城篤定地說。
“你這么說……”管青又特意看了看楚千城的臉色,“我就放心了。”
“你今天看我眼神不太對啊。”楚千城忍不住說。
“呃,我就是覺得你最近太累了,要不今天到這兒,你回去補個覺吧。”管青連忙說。
“……”楚千城愣了愣,隨即點點頭,“好吧,看過這些錄像之后,我還真的感覺困了。那我先撤了。”
他抬頭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班時間,他立刻和工作室里的同事告別,快步回家。
楚千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9點。他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周圍,屋子里隔著厚重的窗簾,什么都看不清。他的腦子里渾濁一片,也想不清楚自己在哪兒。
這個時候,一股強烈的酒癮襲上心頭,逼著他從床上干凈利落地爬起來打開燈,猶如中了蠱一般在屋子里找著酒瓶。
這個時候他終于明白了過來:他回來了,回到了未來世界。
他現在重新變回了圣丹斯,同時谷大師殘留在吞尾蛇上的酒癮也全部回來了。
找不到酒讓他感到異常的煩躁,他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脫下來的戰衣也不見了。他記得戰衣的口袋里他還塞了一枚裝著愛爾蘭威士忌的金屬酒瓶。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開了,簡添歡哼著絕景圣夏的應援戰歌,興致勃勃地走進門。
“我戰衣呢?”楚千城劈頭就問。
“哦,你睡得太死了,都不知道圖靈先生來過。他從錄像里看到你打美人鯊的時候戰衣裂了不知道多少縫,今天特意來幫你修補。”簡添歡笑著說。
“他把戰衣拿走了?”楚千城追問。
“沒有只是不想吵到你,就跑去幻影組武庫去修補了,他說那里安靜。”簡添歡看了看表,“現在差不多快修好了。”
“你剛才去哪兒了?不去幫我看著點?”楚千城一臉責怪。
“哎呀,圣丹斯,咱們今非昔比,都是大紅人了。你成了械神俱樂部超級聯絡員,幻影組的副組長,我這個組長當然水漲船高,跟著平步青云。我的幻影計劃受到了上級的嘉獎,我剛才去行動局犯罪部接了新案子,犯罪部新任部長親自交給我的!”
簡添歡眉飛色舞。
“新部長?這部長真的換了?”楚千城微微一驚。
“別提以前的部長了,他提前退休,徹底失勢了。咱們最好不要和他扯上關系。”簡添歡連忙說。
“什么新案子?”楚千城強忍酒癮的困擾,好奇地問。
“金約柜失竊案。”簡添歡語調顫抖。
“啊?”楚千城一頭霧水,金約柜不是裝上帝賜給摩西的石碑的嗎,誰沒事兒偷這個?
“金約柜是存放救世科技項目的秘庫。為了保護秘庫,當年建立城邦區的人類先輩們合力建造了一座巨大的看護所,起名叫做俄斐。”
“這俄斐現在在哪兒?”
“現在它被所羅門寶藏聯合體用來做最核心的超級研究院。”簡添歡兩只綠豆眼淚光盈盈,“那是所有城邦區研究員夢想中的圣地,每一個能從俄斐退休的研究員都是家財萬貫,富可敵國。金約柜失竊案可是城邦區四大主城排名第一的重案。”
“這么重要的案子你也能接到?”楚千城驚了。
“因為已經二十年了,所有城邦區名探和行動局王牌探員都放棄了,我們才能接到,一旦偵破成功,我的S級研究員地位立刻就可以恢復。我可以馬上回到俄斐繼續我之前的工作。”簡添歡興奮地說。
“你以前是俄斐研究院的研究員?”楚千城吃驚地問。
“嗯。當時我風華正茂,十八歲就因為生物基因剪切技術的突破而直升入俄斐研究院。可惜在那里我苦苦研究了三年的項目無法取得決定性突破,結果被院里行政總監關停。我也因此失去了S級研究員地位,最后只能下調到行動局圣天使堡總部的怪物實驗室……”
簡添歡說到這里已經唉聲嘆氣。
“你也算是出道即巔峰,那么沮喪干嘛?”楚千城煩躁地翻了個白眼。現在他真的沒心情安慰簡添歡。
就在這時,怪物實驗室的門禁忽然自己開啟,圖靈先生昂首闊步,背著手走進了房間。在他身后跟著一群懸浮在空中的磁片安卓體,它們合力托舉著楚千城的戰衣。
“圖靈先生。”楚千城和簡添歡齊聲說。
“圣丹斯先生,簡教授。”圖靈先生點首為禮,抬手朝身后的安卓體發布了一項指令。
戰衣忽然從磁片安卓體們的控制中飛了起來,自然而然地穿到了楚千城的身上。
楚千城低頭一看,衣服上所有的裂紋和縫隙都已經消失不見,整件戰衣煥然一新,又恢復了原來冷峻脫俗的質感。他伸手摸了摸衣服的暗袋,頓時發現了自己留在那里的酒瓶,連忙摸出來對嘴喝了一大口。
濃郁的酒香讓他從煩躁中解脫了出來,心靈恢復了一絲平靜。
“這件戰衣在與美人鯊的戰斗中還是顯示出了這樣那樣的不足之處,否則圣丹斯先生也不至于打得那么辛苦。”圖靈先生充滿遺憾地說。
“我已經很滿意了。”楚千城擺了擺手。
“嗯,如果圣丹斯先生想要一件我圖靈為你量身定制的戰衣,艾迪生先生已經為你開放了權限,我也樂意效勞。”圖靈先生臉上露出真誠的笑意,“不過,材料需要你自己準備。”
“圖靈先生,你要親手為圣丹斯打造裝備,這機會太難得了!”簡添歡用力捅著楚千城,似乎恨不能讓他跪下來感謝。
楚千城想把他手給掰折了,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圖靈先生,其實你修復的戰衣已經完美達到了我的要求,不需要再做一套新的了。”
“事實上,自從看到你與美人鯊的戰斗之后,我對于戰衣的功能和與穿衣人的戰術配合上,有了很多新的靈感。尤其是圣丹斯先生你在使用喪蛇的時候,人與劍好像融為了一體,而你身上的戰衣卻成為了一種桎梏,一種枷鎖,至多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這讓我感到非常不滿,不,甚至是恥辱。”
圖靈先生閉著眼睛用力搖頭。
“戰衣應該是人與武器之間鏈接的紐帶,與他們合為有機的整體。你的戰衣還遠遠達不到這個層次,因為你的劍法和你的劍太強大了。我想要做一套能和你們匹配的超凡裝備。”
圖靈先生熱切地望著楚千城。
“那我深感榮幸。”楚千城沒有再拒絕,他認同圖靈先生的想法。被靈感追逐的時候,在積累、凝練和沉淀之后,必須要宣泄出來,這是人的本性。相比之下,他多花點錢攢材料就顯得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