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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鄭全卻有自己的盤算:“若是從前,我定不會多考慮。可如今你身邊正是缺人手的時候,何況他們還帶了兩個會點拳腳功夫的姑娘家,我想先把他們留下來看看。”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宋積云肯定不會反對。

  兩人商量著怎么安置何大志他們的事。

  何大志和戴四時等人卻湊在何大志的客里說話。

  戴四時不安道:“二師兄,要是那位公子讓我們對宋小姐不利,我們怎么辦?五師兄可是宋小姐的乳兄,我們到時候豈不是害了五兄。還怎么快意江湖、行俠仗義?”

  有道:“可那位公子把我從那個衙內手里救了出來,我們答了他給宋小姐當護衛,若是就這么了,豈不也是說話不算數,背信棄義”

  戴四時道:“那總比在宋小姐身邊當線人好吧?”

  那人不服氣地道:“人家又沒有讓我們把宋小姐的事都告訴他,怎么能算線人呢?”

  “天上掉陷餅的事,不管怎么說也吃得不安心。”四時道,“總覺得像被人拿到了痛腳,不知道么時候就會東窗事發似的。”

  初見時相貌憨厚的宋大志時卻目露精,上去十分精明能干的樣子,:“我們既然已經到這一步了,再反悔已經。如今只有一條道往上去,把那位公子交付的事做好了。于說那位公會不會害宋小姐,等到那位公起了這心思我們再跑也不遲。”

  眾人都覺得這主意好。

  何大志就吩咐他們:“這件事大家以后都不要提了,都給我爛到了子里。”

  眾人點頭。

  戴四時則朝在院子洗衣服的姑娘瞥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那兩個人怎么辦?”

  這兩人是那位公子帶過來,和他們一來的。

  他們私底下問過,說是一個叫香葉,一個叫香草,是雜耍班子里頂碗,因為班主得罪當地的鄉紳辦不下去,賣身給那位公子的。

  戴四時試過兩人的身手,那叫一個利落,不可能是雜耍班里出來。

  何大志眼底閃過一絲陰狠,道:“聽話也罷了,不聽話,把人交給鄭全。”

  戴四時點頭,有宋家的小廝喊他們去吃飯,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招呼著眾人,呼啦啦地去了隔壁的飯廳。

  宋積云這則派了人給馬慧等人送帖子,說秋高氣爽,要請大家吃螃蟹。

  梁縣巴掌大的地方,誰不知道宋積云吞了王主簿的家業。

  文先生接到宋積云的請帖時,正和梁縣的一眾鄉紳、文士量著冬后祭窯神的事。

  接到帖子,他憤憤地把請帖丟了一旁,對通報的管家道:“我不!”

  從他在文思樓昏倒,他就很長時間沒出過門了。

  坐在他身旁的李子修朝著管家使了個眼色,然后淡定地拿起了請帖,道:“吃螃蟹是假,商量王主簿的那些產業怎么辦才是真吧!”

  文家為了和王主簿打好關系,也租了王的兩間鋪子。如今鋪子成了宋積云的,宋積云還指著文家像前那樣老實實地交租不成?

  文先生冷笑道“我們家又不是少了那兩間鋪子沒飯吃了。大不了我不租了)”

  前門大街的生意是好,可梁縣這個地最好的生意還是瓷器,其他的生意再怎么好,也比不過珠山瓷市的生意好。

  李子修沒有說話,開釉料鋪子的老板王顏卻勸道:“大家抬頭見低頭見。過些日子祭窯神,總不能少了她家窯。”

  文先生沉默了片刻。

  每年祭窯神的費用都由幾家大窯廠平攤的。

  他可以不讓宋家參加祭窯神的活動,宋家就能不出錢。

  文先生能和宋積云過不去,但他沒辦法和銀子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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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修卻有意挑撥,笑道:“她可是縣太爺點了名的人,她敢不來?!

  文先生覺得這話說得有理,頭鐵:“我吃不得螃蟹,吃了螃蟹腹瀉。大伙兒誰想去就去,我就不參加了。”

  王顏看了直搖頭。

  等過了幾天,宋積云宴客,文先生還打擂臺似的,請了李子修等人商量祭窯神的風神廟是不是要重新修繕的事。李子修看戲不怕臺高,邀了幾個相好的去了文先生那里。王顏則和爺找了個借口,去宋家。

  文先生不免心不悅,正事沒說,先去了昌江邊的酒樓吃飯。

  只幾個人剛酒過三巡,還沒有來得及細數宋積的不是,文府的總管用衣袖擦額頭的汗就喘著粗氣跑了上來。

  “老爺,老爺,”他顧不得還有李子等人在場,急急地道,“宋小姐要把王主簿名下鋪子價賣給租賃的人!”

  在座的眾人不由都站了起來。

  因為主簿的關系,他們或是租了王主簿的鋪子,或者是和王主簿有些往來。如今鋪子和生意雖然都不是王主簿的,可契書還沒有到期,該交租的得交租,該做生意的還得做生意。

  宋積云這樣處理王主簿的家產,與他們在座的都有關系。

  首先忍不住的是賣泥料的陳老板。

  王主簿有塊產高嶺土的山地,他肖想好久了。

  “怎么一回事?”他沒等文先生說話,急地道,“那些產業不都被宋家拿在了手里嗎?”

  “是啊!”文家的總繼續擦著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講規矩行事的!說是他們家主做瓷器,其他的生意,既不擅長也不感興趣。與留在他們家手里荒廢了,還不如賣給有緣人。”

  他哭喪著臉:“如今嚴老爺和王老爺他們都派自家的管事們回去拿銀子了。聽說王老爺對我們家在門大街的兩鋪子很感興。再晚,怕是要被王老爺買了去了!”

  文先生的臉黑得鍋底。

  他們家那兩間鋪子若是被老爺買了去,大不繼續租王老爺的鋪子。可這一來,別人還以為他們文家連兩間鋪子都買不起。

  但他之前已經把話說出口了,他立刻就改弦易轍,他拉不下這個皮。

  他做出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端酒杯催促在座的人:“喝!喝酒!不過是幾間鋪子,她還能玩出個花來不成!”

  眾人神色異,七嘴八舌地應“是”,等重新落座,卻一個個不是要去如廁就是有事忘記叮囑隨行的小廝了,不是你不在座位上就是他不在位上,就是舉杯都湊不齊人。

  先生心里清楚,這是想辦法讓人家商量買了王主簿產業的事去了)

  他悶頭喝了幾盅酒,看到連子修都呆不下去了,裝著醉了要先告辭,他暗嘆一聲,抹了把臉,把自家的總管也叫到了身邊:“去,想辦法把我們家那兩間鋪子買下來。”

  又怕宋積云給他穿小鞋,叮囑道:“加價也想辦法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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