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渤影城正式開張以來,無論在影院設施配置還是票房業績方面,都走在全滬海乃至全國影院的前列。
可以說,這一個月,澎渤影城是建立在一系列驕人的數字上的。哪怕在影院擴張空前激烈的今天,依然沒有一家新開業的電影院敢夸口一年回本,更別談盈利。
這一個多月,從開業第一天,幾乎天天做到了每天有20萬的票房收入,這是絕無僅有的,一年累積下來,可以說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我算過了,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澎渤影城第一年的票房就能占全國票房的百分之三!”
今年過年,彭渤沒有大張旗鼓,也沒有坐飛機,而是陳峰直接開車送他回秦灣,在車上,一路豪情的他忍不住籌劃起2003年,他的計劃是大肆擴張影城,可是這件事只能放到下半年了,因為春天,一場舉世矚目的非典會打亂他的全部計劃。
近鄉情更怯。
幾乎是一年沒有回秦灣了,可是桃花澗依然是原來的老樣子,前幾天剛下了一場雪,村外的麥地里一片雪白,村口的草垛象是栽種在原野上的大蘑菇。
“我在這里下車吧。”彭渤推開車門,他長長地吸了一口家鄉的空氣,聽著間或傳來的陣陣犬吠,炊煙裊裊騰空,雪后的山村寧靜而又熟悉。
“大渤回來了。”
看到彭渤進村,村口聚堆閑聊的老人都迎了過來,熟悉的鄉音,熟悉的笑臉,還有熟悉的場景,“剛到家啊,還沒吃飯吧。”
“快回家吧,你娘在家等你。”
彭渤笑著與這些老人握手,村口的健身廣場是他出錢修的,還有村里的文化大院,環村的水泥路……他現在雖然是滬海的榜爺,可是回到村里他還是老人們口中那個大渤,那個老人們印象中流著鼻涕、上樹跳井、殺雞攆狗的大渤。
明天就要過年了,走在村子里的街道上,家家都掛起了大紅燈籠,按照秦灣人的年俗,昨天就已經貼上了通紅的春聯,今天的中午飯家家戶戶也很豐盛。
“爸,媽……”村里的快嘴孩了已經把他回來的消息通報給家里,走到胡同口,父親彭長遠和母親姜黎已經迎了出來。
“哥——”
彭冰一個箭步跳了過來,就直接跳到了彭渤身上,“快下來,太沉,你長了多少斤肉啊,清華的伙食那么好嗎……”
都已經是大四的學生,早已不是那個高中時代不注重打扮的小姑娘了,可是過節回到家里,穿著母親的棉襖,儼然又是一個村妞了。
“大渤。”彭渤一愣,接著就笑了,在父母的身后,他看到了一個熟人,正瞇著眼睛露出一口碎牙看著他,“黃哥,什么時候來的?”
“剛來,我就是來看看叔叔嬸嬸,沒想到你今天回來。”黃波笑著搔搔頭皮,人的氣質真怪,此時的他沒有幾十億影帝的從容,更沒有頒獎禮的舌燦蓮花,顯得有些拘謹。
“這趕上碰上就是緣份,黃哥,家里坐。”彭渤很熱情,黃波咽一口口水,看看緩緩跟在后面的奔馳,“我坐一會兒就走,知道你忙,剛回來多跟叔叔嬸嬸說說話,對了,大渤,英雄是你投資的吧,拍得真好……”
“好嗎?”彭渤反問道。
“好啊,老帶勁了,”黃波又露出一口碎牙,“就是秦灣還沒放映,要不我也去包一場……”
春節檔,就是給大家樂呵的,帶不帶勁彭渤自已知道,反正前世看的時候就看畫面了,情節基本沒有印象,所以奧斯卡根本看不上這樣的電影,就是老謀子的福地柏林也不青睞這部電影,“黃哥,最近忙什么?”
“拍戲。”他一說拍戲,彭冰吃驚地看看看他,黃波不自信地眨眨眼睛,“都是小制作,不入流的小角色。”
“嗯,你簽了公司嗎?”
“沒有,誰看得上咱啊,咱長得也不好看,也沒有那么多老師同學的……”
“但是你有老鄉啊,黃哥,”彭渤認真道,“如果不嫌棄,到我公司怎么樣,我們正好缺你這樣閱歷豐富的演員,能過來幫幫我嗎?”
黃波一愣,接著又偷眼看一眼彭冰,“大渤你說笑了,全國的演員都想進你的公司,可是我不成,我不是那塊料,怕將來不成,給你丟人。”
“黃哥,我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客氣,你過來真是幫我,”彭渤正色道,“我們公司現在有部影片,我想有合適的角色適合你。”
“真的?”黃波喜出望外,可是喉頭動了動就再也說不下去了,轉眼兩人走到家門口,彭長遠和姜黎都熱情地邀他進門吃飯。
“吃飯我不吃了,大渤給我臉我得接著,年后,我再來看叔叔嬸嬸,”黃波情商多高的一個人,知道現在是人家團聚的時候,“黃哥,別走,你看你,我想跟你聊一下電影呢。”
聽聞電影兩字,黃波的腿一下邁不動了。
公司年后準備籌拍陳逸飛的《理發師》,黃波的長相在這部戲里沒有合適的角色,可是有一部電影,一部香江的電影卻很適合他。
“你是說周……”黃波說不下去了,以前演的都是民工或者阿三之類的小角色,這次直接讓他跟喜劇之王合作,讓他感覺如在夢里。
“別走了,中午吃過飯,下午我不留你,但是初二你要來。”
“我隨叫隨到,”黃波立馬拍著胸脯保證,“我初一就來。”
大年初二,黃波早早來到了云夢山桃花澗,他來了也不見外,里里外外幫著忙活,今天是云夢山拜姑姑的日子,按照往年的習俗,家里的客不少。
可是姜黎卻說,今年侄子們都不來了,有貴客。
什么樣的貴客,黃波沒問,彭渤也沒說,可是當兩輛豪華奔馳開進村時,那些騎摩托車拜年開三輪車拜年的街坊們眼睛都直了。
當從車上走下一人來,一身長長的白色羽絨服,圍著火紅的圍巾,當她摘下墨鏡,早已聚攏在車旁的年輕人瞬間激動了,女孩們捂嘴偷笑,小聲議論,男孩們已經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是……”
“到底是不是啊?”
“長得真象,可能就是吧……宮荔?”有人大著膽子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