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順帶被解決的何止是募兵問題?
最關鍵的是,原來被亂兵所踐踏的土地,在這一詔之后,正在迅速地恢復治安體系。
要知道,如今還是亂世。
亂世之下,就連背靠著陳家的陳群,也不得不遠走他方,更何況是其他人?
可以說,只要是家里沒有兵卒的,甚至就算是有兵卒的大家族,幾乎遭受了亂兵之苦。
畢竟災民們餓急了眼,可絕對不會管這些大家族有多少的兵卒。
他們只要知道里面有糧食就行了。
也因此,原本對這份方略除軍戶制之外有所抨擊的世家、豪族,統統都在效果顯現之后閉上了嘴。
若是能安安穩穩的當老爺,誰又愿意去過朝不保夕的日子呢?
所以,當治安情況逐漸變好時,就算他們感覺到了自己在這份方略下,被削去了一點老爺的威嚴,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也不再開口了。
河洛之地,或者說朝堂之上的風波被平息時。
南陽、江夏,甚至潁川等地也接連將治安情況轉好的消息傳入了京城。
隨著這些消息的傳來,最后那一小部分心存不滿的人,也乖乖地閉上了嘴。
方略推行數日之后,朝野內外都再沒了反對的聲音。
接著,他們便把目光投向了如今整個天下最火熱的一件事上。
科舉!
這是很多人都在期盼,很多人都在盼望,很多人都在期待的一樁盛事。
一心為國的人很想知道,科舉制是不是真的能夠為國家選拔出人才。
有著自己小九九的人,同樣很想知道,科舉是不是能夠改變自身命運。
其他大大小小的人,也都在這兩撥人之后,紛紛將目光投了過去。
“子源這份方略一出,荊州算是徹底安定了!”
賈詡將一份奏報拿了進來,遞給林辰道:“原本,荊州還是存在一些頑抗勢力的。但隨著治安情況的轉好,他們再也沒了先前呼風喚雨的能力,如今便也只剩下了入朝這一條路。”
“跟我想的差不多……”
林辰匆匆翻了翻奏報后,笑著道:“接下來,我也就能一覽荀公達的能力了。”
“先前天下大亂之際,此人曾想入蜀……”
賈詡想了想之后,順勢道:“子源覺得,他,當真便可信嗎?”
“可不可信不重要。”
林辰擺擺手,笑著道:“最重要的是,就算是他不可信,荊州也還有子龍壓著,想來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另外……”
“這荀公達多少有些怕我,應該不會出事。”
眼見賈詡的表情沒有松懈,他又笑吟吟地加了一句。
當初,在他伐曹……咳,出兵打通援天子道路的時候,荀攸剛好被他抓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林辰便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荀攸似乎有些害怕他。
再加上后來他幫著治好了荀緝,兩人之間的關系就變得更加詭異了。
詭異到林辰十分自信,只要自己還活著,荀攸就不會有別的想法。
或許,他還會為自己的家族爭取利益,但這是人之本性,不可更改。
可要說他會反叛,甚至自立,林辰覺得,自己活著的時候,他應該是不會的。
“額?”
賈詡愣了愣,隨即他的好奇心便膨脹到了極點:“發生了什么事?”
要知道,當初荀攸謀劃過刺董的事,賈詡還是知道的。
之后,這貨眼見事情敗露,還準備跑到蜀地……
別人賈詡不好說。
但在他個人看來,荀攸分明就是一個有野心有能力,但卻少了那么一絲氣運的諸侯之才。
要是時機夠好,荀攸現在或許已經在蜀地稱王稱霸了。
就這等人而言,還有怕的時候?
“戲言罷了……”
眼見賈詡那一臉的八卦模樣,林辰無奈地擺手道:“別說他了,還是說說科舉吧。”
他實在是解釋不清楚那種感覺到底是怎么來的。
“哦。”
賈詡一臉不甘,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道:“隨著之前的詔書下達,雒陽本就來了不少的才學之士,如今又有著各地治安轉好的大趨勢在,想來還會有不少人趕來……”
將大概情況說明后,他嚴肅道:“以如今的情況來看,詡以為,可再等七天。”
“七天之后,人也就到的差不多了。”
“還得是你啊。”
林辰笑著點點頭,隨后又想到歷史上科舉的盛況,不無感慨地搖頭道:“可惜,如今天下還未定,不然……科舉的盛況,絕對會比如今還要再多幾分!”
“說起此事,詡心中倒是有一問。”
賈詡心中一動,下意識開口后,見林辰點頭,他便緩緩地道:“子源所提的科舉,應當不僅是這般簡單吧?”
在他看來,如今的科舉雖然好,但他總覺得差了點什么。
只是,到底差了什么,由于時代所限,他也想不到。
如今剛好有詢問林辰的機會在,他自然不會放過。
“嗯。”
林辰點點頭,一臉向往道:“在我心中,科舉制應當是整個天下都在舉行的,如今卻只有京畿一地,著實是差了點。”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
隨著林辰的話音落下,賈詡只覺得心中一直想不透的疙瘩,瞬間就炸開了。
原來的他以為,如今的科舉制已經差不多圓滿了,就算要改,也沒多少東西可改了。
但隨著林辰的解答,他才忽然發現,如今的科舉,其實只是一個開胃菜。
推廣天下之后,才是科舉制的真正形態。
畢竟,天下有很多人都很窮,窮到根本就沒有出遠門的可能。
就如現在一般,能來雒陽參加科舉的,就算是再窮的人,也比許許多多的人好上無數倍吧?
因此,科舉雖然好,但很多人其實根本上不了這輛車!
但要是整個天下都在舉行,那就不一樣了。
到時,不論是貧窮的百姓也好,還是已經落寞數代的庶族也罷,統統都有了改變的機會。
想到這些的賈詡,愣愣地站在原地許久,才呆呆地看向了林辰。
這個妖孽,到底還有多少沒拿出來的東西?
“對了。”
“其實就科舉而言,我已經沒有太多話要說了,反倒是之前在朝堂上的另外一件事,才讓是最讓我心動的。”
林辰一臉恍若未覺的拍了拍腦門。
“什么?”賈詡愣愣的問道。
“這里!”
林辰斂去了笑容,嚴肅地拿出了一份地圖,緩緩地將手放在兗州:“才是最讓我心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