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感恩節是11月28日,在那之前,13勝2負的湖人仍然有兩場主場比賽要打。
經過四連客的奔波,他們帶著疲憊的身體返回洛城。
飛機在洛城機場降落,路易隨后坐上球隊大巴返回論壇。
正常情況下,從客場回來,路易都要先回家整補一番,現在他一心為公,腦子里只想著伯德設計的新戰術。
直奔論壇的只有教練組,球員都選擇先回去和家人團聚。
由于堵車,湖人的大巴在路上耽擱了40分鐘。
購買私人飛機的想法在路易的心里越來越強烈。
此時,論壇辦公大樓的總裁辦公室里有四個人。
他們分別是吉姆·巴斯、拉里·伯德、杰里·韋斯特和趙遠征。
由于總裁還在路上,小巴斯不得不來招待這些大佬。
可是,他們都很無趣。
韋斯特像僵尸一樣坐在那看伯德整理的資料,伯德只要一瓶冰鎮的喜力啤酒。
趙遠征平時挺會來事的一人,在這兩位面前也沒有辦法。
不得已,小巴斯只能在韋斯特和伯德看來非常莫名其妙地說起自己的往事。
他講到了自己的啟蒙時期。
當時,他和姐姐一樣迷戀年長的異性,后來,他發現大姐姐雖然這好那好,但終歸沒有同齡段的嫩妹來得甜美,于是決定向與自己交往多時的大姐姐分手。
“我當時非常郁悶,因為我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正確,直到我在酒吧里遇到了一個美麗的女招待。她叫安吉拉,我們很快就陷入熱戀,快速訂婚,然后我做出了一個簡單的決定,我得終結掉原來的那段關系。”小巴斯滿臉認真得讓人不忍心打斷他。“我捧著傷痕累累的心向莉莉安坦露心跡,結果,她卻將我的“心'扔進了攪拌機,伸手按下了'絞肉'按鈕。”
“從那以后,我再也不喜歡年齡比我大的女人了。”
聞言,伯德和韋斯特對視一眼。
韋斯特冷淡地問:“你說還是我說?”
伯德覺得由他來說,因為他喜歡說垃圾話。
“吉姆,我對你的遭遇表示遺憾,但我覺得你有這種遭遇基本上是自作自受,用我們老家的話說,你花多大力氣干農活,就會收獲多大的玉米。”
小巴斯點頭道:“我的確犯下了一個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但是,拋開事實不談,莉莉安難道一點錯都沒有嗎?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甚至還沒過成人禮,她應該知道自己約會的是一個不成熟的男生。”
韋斯特玩味地看著他:“聽起來,你現在已經成熟了?”
“是的,我成熟多了,我現在只有兩個夢想,一個是在全國的大城市擁有自己的品牌酒吧,還有就是永遠只和17歲以上20歲以下的女人交往。”
小巴斯一副很痛苦的樣子:“你們知道了吧?這就是莉莉安對我做的,她把我變成了她的形狀。”
韋斯特和伯德真是想不到這小小的總裁辦公室竟然還藏著一個這般毫無自知之明的人間之屑。
“你們聊得挺開心啊。”
就在史上最偉大的兩名白人球員快坐不住的時候,路易出現了。
“Sir,你回來了,太好了!”小巴斯連忙從總裁寶座上起來,“都等著你呢!”
“跟你說多少遍了,別坐我的椅子!”
“是是,下次不坐了。”
他下次會在辦公室里沒別人的時候坐,肯定的。
“去幫我訂一份午餐。”路易隨便給小巴斯派了個活。
“好嘞,你們聊。”
路易來到自己闊別多日的寶座上坐下,上面還有小巴斯留下的余溫。
“那個少爺平時在你面前也這么隨意嗎?”伯德譏笑道。
路易無奈地說 “我之前也以為他不把我當回事,后來才發現,他只是頭腦簡單,剛好我是個非常寬容的人,所以就由著他來了。”
路易是個非常寬容和的人?
伯德和韋斯特臉上的某個部位都因為這句話抽搐了一下。
伯德將他花了大半個月編排的新體系資料放到路易的面前。
“看看吧。”
路易對新體系的要求是要和“美麗籃球”之間存在呼應的關系。
伯德翻箱倒柜,總算NCAA漫漫的歷史長河中找到了一套似乎與“美麗籃球”存在著某種聯系的著名進攻體系—普林斯頓。
說起普林斯頓,就不能不提它的創造者皮特·卡里爾(PeteCarril)。
卡里爾的普林斯頓不僅打破了自古以來的籃球規律,更完全改變了進攻落位的認知,并對球場位置模糊化進行了最原始的嘗試。
未來籃球講究無位置主義,只有后衛、側翼、大個子之別,而在70年代初,隨著以康尼·霍金斯為代表的一代具備現代素質的前鋒的涌現,前鋒終于有了大小之分。
現代籃球的五個位置也逐漸被細分開來。
在那個所有人都按位置組隊的時代,卡里爾所在的普林斯頓大學沒有天賦異稟的球員,按部就班地打比賽絕不會有什么好成績。于是,卡里爾總結多年所學,正式推出了普林斯頓體系,將大個子頻繁提到高位,取代一號位的組織職能,讓內線成為決定陣地進攻的軸心點。
這是位置模糊化的。
為什么伯德的新體系會讓路易想起普林斯頓?
戰術圖紙上的站位安排已經說明一切。
普林斯頓體系有兩個特點:
必須擁有一位高籃球智商,善于傳球,且具備出色穩定的中遠投能力的內線球員;
四內一外的陣地戰站位。
伯德的新戰術賦予了內線非常高的戰術地位,圍繞內線在高位接球的策應布置了許多花哨的跑位。
路易相信,伯德這么做是有私心的,他想讓加內特在新體系下大放異彩。
如果假設加內特是新體系的軸心,那么,圍繞這個軸心進行大量的強弱側轉移球,和擋拆發起進攻,靠威爾遜、巴洛斯、杜馬斯等人突破壓縮對方防線進行分球。
看起來,威爾遜他們也很重要,但如果沒有加內特,這個戰術是無法完成的。
加內特除了居高位策應外還兼帶向左右翼進行無球掩護,同時還混雜著內線之間的互相掩護——伯德運用了普林斯頓的大框架,糅合了一些復雜的東西,本質上還是不離其宗。
路易看完以后,沉思了幾分鐘。
“怎么樣?”伯德問。
路易反問:“你真的覺得現階段的茉莉可以擔此重任嗎?你不覺得你有點拔苗助長了?”
伯德有點心虛,“我沒說這戰術是給他準備的。”
“少來這一套!我們隊里有能力完成這些事情的內線,只有他一個!”路易想起加內特昨晚被桑普森完爆的樣子,可不覺得他現在能擔當新體系的軸心,“你操之過急了,拉里!”
韋斯特說了下他的看法:“我倒是覺得,可以嘗試,凱文有出色的傳球技巧和非常卓越的策應能力,但是在常規體系下,他的策應能力無法得到足夠的開發,如果我們想讓他盡快成熟起來,這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快速成長的機會。”
路易認可伯德這套新體系的方向,但整體看下來還是太糙了。
“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路易輕輕摁著資料說,“拉里,你的報告我收下了,我會回去好好研究,做出一些必要的調整和改變,過幾天,我會向全隊推廣你的體系。”
伯德感覺路易可能把他的體系改得面目全非,不過,在執教這塊對方是大師,自己是學徒,所以也 只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