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真特么險,幾乎就被算計到了……”
魚塘居酒屋內,顧禾累癱在木沙發上,進行這種“聯系”真是消耗腦力,感覺身體被掏空了。
他喝上一口枸杞水壓壓驚,才慢慢緩了過來。
再往腦海里瞧去,只見那塊電子面板仍然在那里,但朦朧的光影有了些不同。
分享選項被點亮了,一經注意就有提示框出現:
“目前可新建的分享聯系人數量為:0”
“可用的聯系人數量:1”
“聯系人1,備注昵稱:無”
這都什么呢……
數據庫還是打不開,那玩意說的“程序數據”到底是什么鬼?
顧禾想了一會,看著又很真實,自己最好做些心理自測,搞清楚怎么回事。
他正研究著,忽然聽到有門開的咿嘎聲響。
顧禾回過神來,只見是小過道那邊,魚塘與麗彩俱樂部相連的金屬門被打開,一個矮胖的伙夫、一個高挑的時尚美女過來了,正是范德寶和彩音久美子。
“小禾,早上好呀。”
“兩位早。”顧禾從沙發起身,彩音小姐依然光彩照人,一身大印花和服很漂亮。
范德寶則是一套紅色的中年人運動服,胸口印著兩個大字“東土”。
老范看上去很憔悴,掛著一雙大大的黑眼圈,眼睛里更是布滿了血絲,最嚇人的是額頭有幾條青筋還在不斷亂跳,仿佛隨時會爆裂開來。
老范看向他的那種眼神,很不友善,仿佛這全是他害得。
顧禾撓頭,老范昨晚去干啥了?從麗彩那邊回來的,難道是與牛共舞,嗨皮了一整夜?
“感覺怎么樣了?”彩音小姐問道。
“還好吧,那酒的后勁是挺大的,我頭有點暈,都好像有幻覺了……”
“有幻覺也正常,過兩天就好。”范德寶面色怪異地說,“你有出現幻覺?”
“沒有,比喻而已。”顧禾連忙說。
自己得把尾巴藏好,如果讓他倆尤其是老范知道他可能精神出了問題,那還得了。
他趕緊轉移話題:“昨晚的天賦測試,有結果了嗎?”
“你的天賦是三速檔與四速檔之間,勉強給你算個四速檔吧。”
范德寶說得不太情愿,擺明是在嫌棄他資質普通。
但彩音久美子笑容更盛了,鼓掌幾聲,“這個天賦已經夠了,有發展潛力的!小禾,我跟老范講好了,決定先留下你在魚塘打工。”
雖然超速檔還真是幻覺,但顧禾松掉一口氣,看來小命暫時保住了。
“我還有幾個問題。”范德寶卻問起來,“你以前不是叫阿鳴么,怎么管自己叫顧禾?”
“以前的諢名我不想再用了,顧禾是剛起的。”
顧禾答得語氣自然,相比應付那個次人格,應付老范要容易得多。
“你以前在巫毒廢墟做什么的,怎么懂這么多?”范德寶又逼問道。
“很多嗎?”顧禾反問,“從小混跡街頭嘛,啥都干,也就啥都懂一點點。”
他這回答絕對是合理的,街頭人士不代表沒本事沒見識,恰恰相反,街頭多奇人。
尤其是在流光城,街頭自有一套,不然街頭老鼠怎么能在這種世道生存下去呢。
“嗯小禾,你的確有一種特別的氣質,不是一般野狗會有的。”
跟老范不同,彩音久美子對顧禾是越看越滿意,“這也是我看中你的一個原因。”
“好啦,老范。”她又勸說,“我們好不容易打聽清楚,沒問題,就小禾了吧。”
“以后醒目點,你用了的這個保溫杯往工錢里扣。”范德寶對顧禾粗沉地說,算是勉強同意了這個招聘。
“謝謝范老板,謝謝彩音老板……那我的工作內容是什么,牛郎嗎?”
有個藏身之地很好,但顧禾總有點自憐。
他很早就立志不做打工人,自己開了家心理診所,搞得也算有聲有色。
真沒想到一朝穿越,又得領取福報了。
“只做牛郎去麗彩那邊;你在魚塘這邊,就什么都做。”
范德寶面露兇光,“準確來說,是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顧禾眉頭一皺,欲言又止,這老家伙,還沒開始就已經想著怎么剝削他了……
他仿佛看到老范揮動著皮鞭,叫喊著快去創造剩余價值!
“沒那么嚴重啦。”彩音久美子看出顧禾的緊張,溫柔地說:“你本職就是駐店的普通牛郎,需要你陪伴顧客的時候你就上,然后各方面跟著老范多學習。”
“噢。”顧禾點點頭,繼而一想,這特么跟老范說的有什么分別?
“那你要好好努力哦。”彩音久美子鼓著勁,“早點從老范這畢業,早日成超凡牛郎!”
與此同時,范德寶大步走向門口,拉開了那道玻璃門。
壽惠街熙攘的景象、喧囂的各種聲音隨即傳入店內。
魚塘居酒屋,開門做生意了。
“把吧臺全部擦一遍。”
范德寶下了第一個工作指令,走向吧臺后面;而彩音久美子要回去麗彩那邊了。
薪酬!顧禾如鯁在喉,還沒談薪酬啊喂!
難道昨天被彩音小姐帶走的那一刻,他已經簽下賣身契?
他不太滿意,但由于自己是個斯文人,不想跟疲勞暴躁狀態、手上拿過一把主廚刀的老范吵架,他只好拿過抹布忙碌起來,隨緣了。
擦拭了吧臺,又要去擦拭餐桌,忙里偷閑才能喝上一口枸杞水,看上電視幾眼。
不一會兒就累個半死,他還是適合那種坐在沙發上跟人聊天的工作……
這時候,有一伙客人進來居酒屋了,老范對他說:“去招呼客人。”
顧禾只見那是四五個黑人,都扎著綠藍或紅紫的雙馬尾,身穿女性的無袖T恤和短褲,露出滿是紋身的胳膊和大腿,身形強壯得像是游戲幫的成員。
雖然他們化著妖嬈的煙熏妝,但樣子一看就是男性,個個都有喉結。
果然,其中一位開口就是粗壯的男聲:“老范,就沒人來招呼我們這些他媽的黑鬼嗎?”
“愣著做什么?”范德寶冷聲驅使著顧禾,“你不是以為牛郎只招待女客人的吧?”
“……”顧禾想,好吧,是他格局小了。
人在心理上的差異,造就了各種的喜好、癖好,而流光城是個極度多元化的地方。
做自己就完事了,連你和隔壁老王有一天喜結連理,在這里都不出奇。
“歡迎來到魚塘。”顧禾露出專業笑容,向客人們走上去,“各位有什么需要嗎?”
“他是魚塘的駐店牛郎。”吧臺后的范德寶提醒道,“今天新人酬賓,不收牛郎服務費。”
這伙黑人異裝肌肉男紛紛目露異光,一邊往吧臺邊坐下,一邊笑鬧著:
“喲我的兄弟!”
“我爸爸就是個牛郎,你看上去有點像我爸爸。”
“伙計,他不是。你媽媽確實搞不清楚你爸爸是哪位,但我很肯定,你爸爸是個黑人。”
這些肌肉男瞧他的目光頗有點曖昧,好像在暗示著什么。
顧禾笑而不語,給他們上酒上菜,做好自己的服務。
別瞧我,老兄,沒戲的,牛郎賣藝不賣身,賣身也只面向美女客戶,不會,不會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