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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夜深闌靜兇殺案

  千江月,萬里天,春雨潤物細無聲。

  朦朧暗夜,水霧迷蒙,一道黑影攀上一戶富貴人家的二樓陽臺。

  樓下的狗子警覺仰起頭,正欲叫喚一聲,被一枚飛鏢射中腦袋,“嗚咽”一聲倒地,血液被雨水打散。

  黑影以細長鐵簽子撥開窗鎖,輕輕推開,一閃身,跳了進去。

  女子春閨內的蘭花,從窗內飄出,灌進的冷風驚醒床榻上的妙齡少女。

  少女睜開眼,看到一個黑影欺身而上,正欲尖叫,就被捂住了嘴巴。

  一陣馥郁花香鉆進鼻孔,少女渾身一軟,神智飛遠。

  翌日凌晨,一名頭梳雙髻的婢子,端著盆子走到床榻前,欲喚醒貪睡的小姐,卻發現小姐渾身赤裸,慘死榻上。

  “當”的一聲,水盆砸在地上。

  “啊”的一聲,婢女仰面摔倒。

  晨曦不請自來,十分沒有禮貌的拍打蘇寧雙頰,不多時,雙頰就變得滾燙起來。

  “哼唧”一聲的蘇寧,正要以手背遮住眼睛,突然眼前一黑,不自覺的瞇起眼縫兒,就看到她娘提著個雞毛撣子站在床邊兒,猛地朝她揮下。

  大驚失色的蘇寧,條件反射的一抬手,抓住雞毛撣子:“娘,不就偷睡一會兒懶覺,至于嗎?”

  唐氏一把將雞毛撣子丟在床上,伸手揪住蘇寧耳朵:“你個死丫頭......”

  意識到自己犯了禁忌的唐氏,忙“呸呸呸”吐掉晦氣,將蘇寧揪下床。

  “說,昨日晚上,你去哪里了?”

  蘇正那個小兔崽子,竟敢告她黑狀!

  嬉皮笑臉的蘇寧,一把抱住唐氏:“娘,我昨日就在府外周圍溜達了一圈兒,絕對沒跑遠,您不要擔心,也不要生氣。生氣害人老,若是我爹到時嫌棄你年老色衰就不好了。”

  “啪”的一聲,唐氏一記無影手,重重的拍在蘇寧后背上,險些將她兩片肺子給拍碎了。

  蘇寧覺得她修行的天賦,絕對是百分之百繼承了她娘親。

  “娘,我錯了,我這就咬斷亂說話的舌頭,給您賠罪。”

  唐氏被蘇寧氣笑了,警告她以后不準再晚上出去。還有,她今日請了媒人,送來幾張畫像,讓她相看相看。

  “好,都聽娘的。”

  蘇寧答應得十分痛快,唐氏安心,哪里知曉蘇寧心里還來了句:看也是白看。

  蘇寧最終也沒看到那些她娘口中啥都好的大才子畫像。

  因為她梳洗完畢時,聽到前院吵吵嚷嚷,十分熱鬧的樣子,就跑去看熱鬧。

  城主府前面的衙門內,跪了一幫衣著華麗的百姓,正在哭求蘇幕替他們做主。

  昨夜,這戶富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被人奸殺在房中,被害人家屬狀告到衙門,請城主前往勘驗現場,查看尸體。

  蘇寧見衙門師爺在他爹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之后,他爹頓時臉色一變,看向她。

  俗話說,一顆鐵釘兒也有用武之地。

  下山整日游手好閑的蘇寧,迎來了她的用武之地。

  血腥氣味兒彌漫的二樓房屋內,蘇寧從幔帳內退出,沖父親點頭:“沒錯,是妖干的。”

  被害少女脖子上有三道抓痕,血肉模糊,并非利器所傷,更像是被野獸的利爪割斷了喉嚨。

  且蘇寧還在帷幔中,嗅到了妖氣。

  蘇幕深深嘆了一口氣兒,圍在門口看熱鬧的一幫大媽小媳婦兒聞言登時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你們說,是不是從前那只狼妖干的?”

  “天師府的人不是說,狼妖已被除掉了嗎?”

  “不是還逃了一只。我看,八成兒就是那頭狼妖干的。”

  天師府?狼妖?

  蘇寧正在咂摸這兩個詞兒,就聽有人喊道:“常天師來了。”

  擠在門口的眾人,十分識相的朝兩邊退開,讓出一條路。

  衣擺飛舞,走路帶風的常笑云行進門內,跟在他身后的眾弟子,在看到蘇寧的一刻,全都驚愕的停住腳步,張大嘴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

  “芙蓉師妹,你已經從新修成人身了嗎?”

  快步上前的梁君一把抓住蘇寧的手,情緒十分激動,淚水在眼眶內打轉。

  姜沫與易定勝也圍攏上前,詢問蘇寧何時重修了肉身,說得蘇寧一頭霧水。

  重修肉身,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那個叫做芙蓉,與她長得十分相似的姑娘,只剩下魂魄了不成?

  “她不是芙蓉,她是蘇城主的千金。”

  常笑云經過蘇寧的身側未作停留,徑直走到床邊,望向床上被害少女。

  “不是芙蓉,怎么可能?”

  梁君、姜沫和易定勝三人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瞪著銅鈴一般的眼睛盯著芙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個仔仔細細。

  蘇寧大大方方的沖三人展顏一笑,梁君心臟“撲通”狂跳了一下:太像了,這就是芙蓉!

  一樣清澈閃著繁星的大眼睛,一樣燦爛勝過朝陽的明亮笑容,怎么可能不是一人。

  當初,城主蘇幕也曾覺得芙蓉與自己女兒太過相像,十分能夠理解梁君等人此時的驚愕。

  他行到常笑云身旁,詢問常笑云可看出什么?

  蘇寧沖呆若木雞的三人莞爾一笑,轉身也湊到常笑云身邊:“常天師可看出什么?”

  蘇寧的手臂緊緊貼著常笑云,常笑云微微側身避開:“不是狼妖。有些奇怪?”

  “哦”了一聲的蘇寧,問常笑云如何看出不是狼妖,又覺得何處奇怪?

  “屋內與傷口內,皆未見狼毛。是以,并非狼妖。奇怪之處,一時說不上來。”

  蘇寧聞言,笑著接話:“奇怪之處在于脖子上的傷口,看似野獸利爪劃破,卻又太過平滑。”

  常笑云點頭:“沒錯。”

  “難道是鐵爪?”

  終于回過神來的梁君上前,言武器鐵爪的抓傷,與被害者脖子上的傷口十分相似。

  他說話間,雙眼仍不住偷瞄蘇寧,心中疑惑:天底下,怎么會有如此相似之人?

  梁君的眸光,落在蘇寧腰間的一品金烏玉牌之上,微微一怔。

  隨即,他看向自己腰間的五品流云玉牌。

  自從芙蓉去世后,天師府上下皆憋著一口氣,發奮修行。

  前幾日,姜沫與梁君皆在品階考核中通過,升為五品流云天師。

  而眼前這與芙蓉一般年紀的女子,年紀輕輕,竟然已經是同他們師父同品階的天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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