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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吾為許清宵,散盡才氣,愿五百年后,雙圣臨世【大結局】

  中洲魔域。

  永平親王有些發愣。

  他想要說什么,可卻被仙尸鎮壓,他壓根就說不上一句話。

  同時,他很好奇,誰會來處理自己。

  只是當他看到許清宵時,永平親王徹底驚愕。

  “許清宵?”

  “怎么是你?”

  永平親王再怎么算,都沒有想到,許清宵會出現在此地。

  他知道,許清宵體內被種植了三魔印,只要許清宵敢出現在仙尸面前,必然會被仙尸斬殺。

  他怎么也沒想到,來的人竟是許清宵。。

  剎那間。

  永平親王明白了。

  許清宵與中洲仙尸早就見面了,這是一個局。

  他明白了。

  許清宵敢冒著驚天危險,提前自己一步,來見仙尸。

  自己成了最大的輸家。

  也就在許清宵出現的剎那間,仙尸解鎖了封印。

  永平親王可以動彈,也可以言語了。

  “這不可能。”

  “他體內有三魔印,為何不殺他?”

  “前輩,你是天地孕育而生,為何不斬他?”

  被解開封印后,永平親王開口,顯得無比憤怒。

  聲音響起。

  仙尸沒有回答,他不屑于回答永平親王的問題。

  原因無他。

  在他看來,許清宵好歹也是亞圣,有天地意志加持。

  可永平親王又算是什么東西?

  看著有些歇斯底里的永平親王,許清宵沒有說話,而是讓他繼續說。

  過了一會。

  永平親王不說話了,只是用一種莫名的眼光,望著許清宵。

  此時此刻,許清宵的聲音緩緩響起。

  “伽藍神僧已經圓寂了。”

  “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你有什么想說的,可以說出來,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許清宵開口,顯得無比平靜。

  此話一說。

  永平親王沉默。

  他相信許清宵說的話。

  伽藍神僧本身就有些猶豫,他是佛門弟子,讓他復活魔神,他都有些猶猶豫豫。

  如今大魏拿出一千七百門神武大炮,已經斷絕他們的生路。

  圓寂是他唯一的選擇。

  只是面對許清宵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態,永平親王心中莫名產生厭惡。

  最終,他望著許清宵,緩緩開口。

  “悔不該不聽懷寧之言。”

  永平親王開口,他清楚得很,成王敗寇。

  但他認為,自己輸就輸在,沒有聽到懷寧親王的勸說。

  如果當初,早點斬殺許清宵,或許就沒有這么多事了。

  這一刻,永平親王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藏了半輩子,卻沒想到,最終被許清宵攪局了。

  他沉默,沒有任何話可以說了。

  然而,許清宵明白他的想法,故此開口道。

  “你錯了。”

  “從最開始,你們就已經輸了,無論我出現或者不出現。”

  “你們都不可能成功的。”

  “這是天命。”

  許清宵開口。

  他消失了大半個月,明白了許多道理。

  對于永平親王這般,他并不覺得可惜。

  他們成功不了。

  因為在天地之間,他們還是太渺小了。

  與自己沒有關系。

  “呵。”

  永平親王冷笑一聲。

  他沒有回答,但并不認同許清宵這番話。

  然而,許清宵直接來到永平親王面前。

  聲音無比平靜道。

  “你自己想想,蠻族入侵大魏,大魏北伐,再加上平丘府之亂,死的人已經夠了。”

  “如若可以復活魔神,早就復活了。”

  “需要等到現在嗎?”

  許清宵開口。

  只是這一番話,讓永平親王忍不住出聲了。

  “你真以為自己贏了嗎?”

  “你又真以為自己明白所有的事情嗎?”

  “還有很多事情,很多秘密,你知道嗎?”

  永平親王冷笑道。

  他說出這話,顯得自信無比。

  但下一刻,許清宵出聲了。

  “三魔印嗎。”

  “所謂的秘密,是到底誰在我體內種下三魔印嗎?”

  許清宵開口。

  此話一說,永平親王愣住了。

  而后,許清宵的聲音繼續響起。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呂圣有沒有死。”

  “直到你今日今時出現,我才徹底明白,伽藍也好,云游道人也罷,包括華星云,你們都是棋子罷了。”

  “三魔印,并非是白衣姑娘在我體內種下的。”

  “準確點來說,白衣姑娘在我體內根本就沒有種下什么東西。”

  “我說的對嗎?”

  許清宵開口,這一番話,徹底讓永平親王沉默了。

  他沒想到,許清宵竟然猜到了。

  “呵。”

  “還有呢?還有更多的秘密,你知道嗎?”

  永平親王繼續說道。

  可許清宵搖了搖頭。

  “我不需要這么多秘密。”

  許清宵已經抬起手來了。

  下一刻,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拖延。

  永平親王被許清宵直接震碎心腦。

  當場斃命。

  這很直接。

  許清宵不想再聽到任何七七八八的事情了。

  解決完永平親王后。

  就剩下最后一個人了。

  將他斬殺,那么至少五百年內,天下會得到安寧。

  下一刻,許清宵離開,準備去做最后的清算。

  而此時此刻。

  仙尸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還剩下四個月。”

  他說完這話,便安靜下來了。

  許清宵沒有回答,而是消失魔域當中。

  他去做最后的清算。

  去找,真正給自己種下三魔印的人。

  大魏王朝。

  京都內。

  隨著大魏這場閱兵盛典過后。

  這段時間,大魏二字,就如同一座泰山一般,壓在無數人身上。

  令人絕望。

  也就在這一日。

  京都一處湖畔。

  許清宵出現在此。

  他執著一根魚竿,丟出魚線,靜靜地垂釣。

  第一次從魔域離開后,許清宵去了西洲,找到了慧覺,將伽藍神僧的事情,告知慧覺。

  故此,慧覺前往天竺寺,找到了伽藍神僧。

  面對大魏一千七百門神武大炮,伽藍神僧自知大局已定。

  所以他才圓寂。

  而在這段時間內,許清宵得到了許多感悟。

  或許是知道自己僅僅只有五個月的時間,許清宵放下了許多東西,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想明白了諸多道理。

  而且,許清宵也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到底是誰給自己種下三魔印的。

  也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出現。

  是荀子的身影。

  他提著魚簍和魚竿,出現在了湖畔旁。

  但,當他看到許清宵時,露出一抹莫名的神色。

  只是,許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剎那間。

  荀子知曉了一切。

  這一刻,他顯得十分坦然,來到許清宵身旁,將魚竿一甩。

  “先生許久不見。”

  許清宵率先開口,但并沒有看著他。

  “是啊,也有半年了。”

  荀子緩緩回答。

  許清宵淡然一笑。

  “故地重游,許某不由想起當初先生教給學生幾句話。”

  “這些年來,學生都很感激先生。”

  “哪怕,先生在學生體內種下三魔印,學生依舊感激。”

  “只是,如今學生的時間也不多了,大魏又剛剛恢復鼎盛,為天下蒼生考慮,學生請先生赴死。”

  許清宵出聲。

  他語氣平靜,也直接道出是荀子給自己種下的三魔印。

  沒錯。

  一開始,自己認為是洛白衣給自己種下的三魔印。

  可仔細想了想,許清宵發現問題所在。

  五個人。

  云游道人,伽藍之師,永平親王,華星云,還有呂圣。

  其中最神秘的便是呂圣。

  許清宵想了一百種可能,呂圣沒有死。

  可這都無法自圓其說。

  最終,許清宵明白,呂圣的確死了,但他不是幕后,是有人借助呂圣的名義,蒙騙其余四人。

  而這個人,接觸過自己,將三魔印種在自己體內。

  思來想去,也只剩下呂圣了。

  當然,許清宵還懷疑過周凌,但最終許清宵打消了念頭。

  自己前往魔域之前,找過一趟周凌,周凌將圣人玉佩給了自己。

  如果當真是他的話。

  他沒有必要將這種東西給自己。

  完全可以等自己死后再出手。

  也不存在欺騙自己的信任,因為沒必要了。

  自己死了,一切塵埃落定。

  不過,洛白衣的確給自己種下了東西,但不是三魔印,準確點來說,是假的三魔印。

  她被騙了。

  永平親王也被騙了。

  所有人都被騙了。

  都被荀子給欺騙了。

  湖旁,荀子神色平靜,望著湖面緩緩道。

  “好一句請先生赴死。”

  “未曾想到,你終究是發現了。”

  “只可惜,你發現的太晚了。”

  “三魔印,已經在你體內種下,仙尸沒有斬你,想來是給你時間,讓你成圣。”

  “可惜的是,你沒有足夠的時間,你成不了圣。”

  “五百年后,天下必亂,甚至無需五百年,可能兩三百年后,這世間也就要重歸原始了。”

  荀子很直接,他承認了一切。

  可那又如何?

  三魔印已經種下。

  許清宵已無手段,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知道許清宵現在的處境。

  許清宵有些沉默。

  最終,他嘆了口氣,望著荀子道。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先生如此。”

  “布局這么多年。”

  許清宵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現在唯一的疑惑就是,荀子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聽到許清宵所言,荀子將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這些年,你自己沒有感受到嗎?”

  “自朱圣之后,世間儒生成了什么模樣?”

  “推崇圣意是好事,但參與朝堂之爭的儒道,又成了什么?”

  “人人讀書,只為升官,拿圣人一套說教他人。”

  “老夫年輕時,就因為沒有推崇朱圣之學,被針對數十年,蹉跎余生,哪怕我成為了天地大儒又能如何?”

  “到頭來,我在文宮當中,也不過是個沒用的擺件。”

  “我的學問,傳授不出去。”

  “只因,我沒有拿著朱圣學問,來偽成自我。”

  “這般的儒道,已經爛到骨子里了。”

  “所以,當我得知血祭之法,當我得知兇神復蘇之術后,我便謀劃至今。”

  “我要讓兇神復活,將這一切摧毀,我將我畢生所學,藏在了諸多地方。”

  “待世間毀滅之后,未來千百萬年,有新的人族誕生,他們會找到我的傳承。”

  “那個時候,我便可以借此成圣,也可以傳播屬于我的思想。”

  “而不是像現在一般,虛偽的活著。”

  荀子開口。

  這一番話,并沒有慷慨激昂,而是平靜。

  這就是他復活三兇神的目的。

  將自己的傳承,藏在山谷之中,引來兇神毀滅一切,待新的生靈誕生后,如若得到他的傳承。

  將會開啟靈智,而他也會因此成圣,冥冥之中,存在天地之間,化身天地意志。

  這就是荀子的想法。

  這已經是入了魔的想法。

  但許清宵聽得出來,荀子年輕時,遇到過一些坎坷,只不過他沒有許清宵這般好運。

  他選擇了韜光養晦。

  在暗中不斷密謀。

  如今,他的計劃也成功了。

  許清宵找沒找到他們,這不是重要的地方。

  重要的地方是,他體內的三魔印,已經徹底要復蘇了。

  他欺騙了永平親王等人,說是復活魔神。

  可實際上,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復活三兇神。

  面對荀子的理由。

  許清宵不覺得離譜不離譜,他不知道荀子年輕時遭遇過什么,所以無法評價。

  只能說,一切都是天定罷了。

  “既如此,請先生赴死。”

  許清宵開口,他沒有出手,而是讓荀子自我了結。

  荀子沒有說話,而是坐在湖邊,靜靜地看著湖面。

  過了一會。

  魚線動了。

  有魚兒上鉤。

  但荀子沒有拉起魚竿,而是揮了揮手,一股氣勁,將魚線崩斷。

  下一刻,他心脈震碎。

  自行了結。

  他只是一位天地大儒,逃不過許清宵的手掌之中。

  也沒有想過逃。

  “許清宵。”

  “一切并非是我的過錯。”

  “是天地意志。”

  “朱圣之后,儒道便已走向滅亡。”

  “這是誰都挽救不了的事情。”

  “我在下面等你。”

  這是荀子最后一番話。

  當此話說完。

  藏在暗中最后一人,也徹底死了。

  如今,最大的危機,就剩下自己一人。

  湖畔旁。

  許清宵靜靜望著這一切。

  此時此刻。

  他眼神當中,的確出現迷茫。

  大敵都解決掉了。

  沒有什么大戰不大戰。

  神武大炮出現的那一刻開始,許清宵便明白,不會有什么妖魔復蘇的大戰。

  只是他沒有料到,自己會成為最后的魔頭。

  有些無奈,也有些苦澀。

  但最終,隨著夕陽落下。

  許清宵消失在了原地。

  是夜。

  大魏皇宮。

  養心殿內。

  幾乎一個月都未曾合眼,季靈坐在龍椅上,翻閱著一份份奏折。

  但她的心,始終是不寧。

  吳銘回歸了接近一個月,但許清宵始終沒有出現。

  這讓她十分擔心。

  然而,就在這一刻,突兀之間,季靈忽然抬頭。

  她感受到了許清宵的氣息。

  兩人都身具大魏國運,自然有所感應。

  殿外。

  的確有一道身影,是許清宵。

  這一刻,季靈起身,她面容上滿是喜悅之色。

  她說過。

  只要許清宵安然無事的歸來,她愿意嫁給許清宵。

  這段時間,她也想過,若許清宵歸來,她與許清宵結為夫妻,盡早生子,而后待后人成長,接替皇權。

  她便與許清宵一同退出,安安心心的去游歷大魏山河。

  但,就在季靈起身的剎那間。

  許清宵的身影消失。

  不過,殿外卻留下一本冊子。

  “許愛卿。”

  “許愛卿,你為何避朕?”

  季靈有些不解,她走到殿外,將小冊撿起。

  緩緩展開后。

  一行行字出現。

  “陛下,大敵已滅,往后大魏安寧,國富民強,糧田豐厚,當施仁政對民,嚴刑罰治國,近忠臣而遠小人,身為帝王,應當吾日三省吾身.......”

  這是諫言。

  許清宵留給她的諫言。

  這一刻。

  季靈明白,許清宵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這是最后的了斷。

  他沒有見自己,而是留下諫言,希望自己能當一個明君。

  “許愛卿。”

  “朕不需要諫言。”

  “你出來。”

  “大魏需要你。”

  “朕也需要你。”

  “無論有什么危難,朕會幫你。”

  “你為大魏做了太多,你幫朕太多,你為何不給朕一次機會。”

  季靈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殿外,太監侍女們紛紛聞聲而來,他們不敢多語,而是跪在一旁,怕女帝遇到什么危險。

  “許愛卿。”

  “你為何避而不見?”

  “朕知道你在。”

  “就算再遇到什么,見朕一面都不可以嗎?”

  季靈繼續喊著。

  她不知道許清宵在何處。

  可她知道的是,許清宵一定在皇宮內。

  這一刻。

  季靈徹底明白,自己也喜歡上了許清宵。

  與其說是喜歡。

  不如說是一種吸引。

  許清宵乃是大魏平亂王,與她年齡相差不了多少。

  男女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本身就是惺惺相惜。

  兩人雖然接觸不多,可兩人都是同一類人,自然而然,產生情愫很正常。

  不可否認的是。

  許清宵對女帝也有感覺。

  畢竟如此絕色,沒有人不會喜歡,從一開始的驚艷,再到后面的相處。

  以及女帝表達的心意。

  許清宵都明白。

  可他更明白的是。

  還剩下最后四個月,他不想有什么牽掛。

  如若自己能成圣。

  或許兩人還有相見之時。

  可若是自己成不了圣。

  現在的相見。

  是往后的痛苦與不舍。

  這一夜。

  養心殿內。

  大魏女帝徹底失態,她很憤怒,從一開始的質問,到最后的憤怒。

  聲音打破了一夜的寧靜。

  可許清宵始終沒有出現。

  宮中的消息,很快也傳了出去。

  六部尚書,諸位國公,也紛紛知曉了此事。

  稍稍猜想,他們都明白,許清宵遇到了麻煩,一個真正的大麻煩。

  具體是什么,他們猜不到,只知道的是,許清宵要一個人承擔這一切。

  有親近之人,感慨萬分。

  也有人惋惜,他們都做好大魏女帝嫁人的事情,畢竟用立后來形容,肯定不恰當。

  還有人更是大罵許清宵太過于自私,永遠是一個人,什么都喜歡自己抗下。

  可不管如何。

  許清宵還是沒有出現。

  就如此。

  時間緩緩流逝。

  一個月后。

  大魏錢莊正式發行統一式的寶鈔,分金銀銅三種,要求天下各大勢力以及各大國必須認可寶鈔價值。

  隨著大魏寶鈔的正式發行,整個大魏進入無止境的發展。

  同月。

  大魏學堂正式開放,取名為守仁學堂,凡大魏子民,皆可入學,大魏王朝可豁免九年費用。

  一時之間,舉國歡呼。

  雖然之前大魏王朝已經開始試點,但因為耗費人力財力巨大,所以只能嘗試性的在幾個重要郡府試點。

  而現在,是面向整個大魏王朝。

  這一切還得歸功于大魏寶鈔。

  又是一個月。

  一則推恩令自朝堂內傳出。

  各地王侯爵位,庶出可繼承領地爵位,引來天下震撼。

  此計令諸王沉默。

  一夜之間,大魏所有王侯,主動交出兵符,徹底歸納朝廷,他們明白推恩令只是警告,主動上交兵權,至少可保留爵位權力。

  否則,一但清算,尸骨無存。

  就此,僅僅不到半個月,令古今往來任何朝堂都擔心的藩王之事,終止于今日。

  推恩令雖然做不到完完全全壓制藩王。

  可只要國家愈發強大,帝王但凡不是昏庸無能,依靠六部之能,大魏的藩王,徹底鬧不動了。

  而后。

  又是半個月。

  一則消息傳開。

  消失接近四五個月的許清宵,出現在一處書院,講課授心學,引來萬民圍觀。

  但翌日,許清宵消失,又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

  有人去尋許清宵。

  可最終發現,并非是許清宵真身授課,而是一道靈體,是仙門的分身之術。

  到最后,許清宵的身影越來越多,他在大魏闡述心學之法。

  告知眾人,思想與學問,不可一成不變,一切由心,但知善惡,從善而行。

  如此。

  轉眼之間。

  又是一個月過去。

  皇宮內,突然多了一車書籍,出現在養心殿。

  是許清宵給大魏留的,也是給季靈留的。

  養心殿外。

  季靈望著一洗如碧的天穹,她神色很憔悴。

  她明白,許清宵不見她,自然有他的原因。

  她也明白,這一次是他最后的告別。

  滿滿一車的書籍,書寫了太多東西。

  是大魏未來數百年發展的根基。

  直到這一刻,許清宵還念著大魏,也念著自己。

  如此,轉眼之間。

  又是一個月無聲無息消失。

  武昌三年。

  三月三。

  大魏王朝。

  平安縣外。

  隨著金陽緩緩升起。

  一道身影立在山頭上。

  靜靜地望著日出。

  這是許清宵。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之間,四個月便過去了。

  這四個月的時間。

  許清宵嘗試過很多種辦法去成圣。

  可隨著逐漸了解,許清宵便明白自己距離圣人相差有多大。

  圣人。

  并非是一個境界。

  而是思想上的蛻變。

  自己遠遠不是圣人,也做不成圣人。

  因為,過不了問心。

  一切的詩詞,包括千古名言,還是心學,都不屬于自己。

  只能說自己將這些千古名言,在這個世界發揚光大罷了。

  不是自己的東西。

  就不是自己的東西。

  想要借此成圣。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與朝歌等人商談了許久,最終得到的結論就是,難如登天。

  故此,他將天地文宮再度還給了周凌,也讓人修建新的大魏文宮,為朝歌等人修建雕塑,讓萬民膜拜,或許有朝一日,可以重塑肉身。

  所以,最后兩個月,許清宵開始傳道,他將心學傳播下去,不希望再發生荀子這樣的事情。

  這段時間,他也明白荀子為何會如此極端。

  只因,他是當年被打壓的那批人,不是不尊朱圣,而是沒有將朱圣視為第一,所以遭到極多排擠,遇到了諸多不公平的待遇。

  但荀子不如自己。

  自己懟天懟地,肆無忌憚。

  可像自己這樣的人,終究是極少數。

  荀子如大部分人一般,選擇了沉默,他忍受了這一切。

  將一切的痛苦很憤怒,化作了報復。

  故此,許清宵理解了荀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清宵也徹底放下心來。

  他如普通人一般。

  每日三餐,早睡晚起,游歷在大魏當中,時而也會出現在異國他鄉。

  今日。

  是他穿越來的第三年。

  也是他最后的十二個時辰。

  金陽高照。

  許清宵負手而立,沐浴著金陽,朝著山川走去。

  三年前。

  以平安縣為起點。

  自己入局。

  瘋了一般的掙扎,搏出生機。

  三年后。

  以平安縣為終點。

  這一次,許清宵沒有選擇掙扎。

  并非是向命運低頭。

  而是天命如此。

  回顧這三年。

  每一次都是在生死之中爭奪。

  每一次都是絕境翻盤。

  同樣,每一次都得到上蒼眷顧。

  這一次。

  許清宵看到了天命。

  自己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時間。

  一點一點過去。

  從白天到黑夜。

  十二個時辰,已經過了十個時辰。

  天穹如墨。

  遮蓋一切光芒。

  天地寧靜。

  無有繁星與皓月。

  只有漆黑。

  明月山上。

  許清宵靜靜坐著。

  而此時此刻,一道身影,也出現在他身后。

  是吳銘。

  他來了。

  身為一品,他自然知曉許清宵的位置。

  他之前就找到過許清宵,是季靈的要求。

  可后來,當許清宵將所有事情告知吳銘后,他沒有勸說什么了。

  許清宵不見季靈。

  其原因是擔心,擔心自己舍不得這世間,產生執念,從而讓自己體內的三魔印徹底復蘇。

  他不想成為罪人。

  也不想葬下當世。

  山巔上。

  吳銘負手,冷風吹過,吹皺兩人的衣袍。

  “你不打算去見見她嗎?”

  “這半年來,她憔悴的太多了。”

  “幾乎沒有一夜入睡。”

  “她已經產生了心結,若你去見一見她,或許會很好。”

  “哪怕故事并不完美。”

  吳銘開口。

  今日,是許清宵與他相約好了。

  無法窺探天命。

  今日,是他的終點,他不打算去魔域,而是希望吳銘帶著他的尸體,前往魔域。

  山巔上。

  許清宵沉默。

  最終,他搖了搖頭道。

  “若再相見。”

  “對她來說,更是痛苦。”

  “師父。”

  “我已自絕心脈,再過一個時辰,送我去魔域吧。”

  “我成不了圣。”

  許清宵開口,他的聲音很平靜。

  當下。

  吳銘不由動容。

  他將手放在許清宵肩上。

  瞬間便察覺到,許清宵的心脈已經寸寸斷裂,的的確確活不長了。

  “你糊涂啊。”

  “為何不再爭一爭?”

  吳銘沒有想到,許清宵會如此果斷,震碎自己的心脈。

  他本以為,許清宵會在最后一刻,殊死一搏,倘若敗了,也認命了。

  可沒想到的是。

  許清宵在最后時刻,選擇了妥協。

  “師父。”

  此時此刻。

  許清宵面容虛弱,但依舊露出溫和笑容。

  緩緩開口道。

  “徒兒累了。”

  他聲音不大,甚至語氣有些薄弱。

  是的。

  他累了。

  這三年來,他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好在的是,他將最終該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

  絕了后患。

  “守仁.......”

  吳銘徹底沉默。

  他不知該說什么。

  而下一刻。

  山巔之上,許清宵也動用最后一絲力氣,緩緩出聲。

  這是他最后的抉擇。

  也是無法成圣的唯一辦法。

  他不希望,數百年后,兇神復活。

  滅盡一切。

  自己成不了圣,許清宵便為這世間再做最后一件事情。

  “吾為許清宵。”

  “今日,愿將亞圣之力,文宮才氣,散于天地,為世間讀書人,開辟成圣之道。”

  “愿,五百年后,雙圣臨世。”

  聲音響起。

  在山間內不大。

  只是,剎那間后。

  一輪明月升空。

  剎那間,無窮光芒,映照塵界山河。

  當下,許清宵的聲音,傳遍世間。

  大魏,突邪,初元,東洲,南洲,北洲,西洲。

  所有地方,都聽到了這聲音。

  無窮光芒,灑落天地之間。

  這是許清宵最后為天下人做的事情。

  他無法成圣。

  可他卻可以將自己的才氣散去。

  這些才氣,可以改善一代又一代新生兒。

  五百年。

  兩尊圣人或許很難,但至少能誕生一位圣人。

  因為許清宵的才氣,足夠他成圣。

  可他成圣不了的原因,是因為這些并非是他的東西。

  而用這種方式。

  可以創造奇跡。

  明月升空。

  那璀璨無比的光芒,映照在許清宵臉上。

  山巔上。

  望著這璀璨光芒。

  許清宵緩緩閉上雙眼。

  世間一切。

  也在這一刻。

  安靜下來了。

  他的氣息。

  也徹底泯滅。

  本書完。

  后面有完本感言,會有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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