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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9 第一章 亡者的自白(第二十三節)

  伊庇倫斯身邊的銀發少女略顯古怪地瞥了他一眼,隨即不置可否地收回目光,以一種快到讓甄澄感覺完全在敷衍的速度隨手完成了自己的推理書寫。

  當曲蕓停筆欲要交出紙條時,一直狀似思考在大廳中踱步的納維斯正巧轉到了她身邊不遠的地方。

  這位女士同樣預感自己尋獲的線索并不完整,卻既沒有像伊庇倫斯那樣輕易放棄也沒有急著書寫內心中早已確定此刻卻少了幾分自信的答案。

  畢竟安畢斯沒有提過書寫推理的過程有時間限制,她一點也不著急。看幾步之外那位漢服小姐不也是用來觀察她們的時間要多過動筆書寫的樣子么?

  “我仔細檢查過大廳二樓中央的照片,那東西應該在游戲中被動過手腳。時間不出五分鐘。”納維斯小聲對曲蕓念了一句,被甄澄隱約聽到。

  聞言她并沒做什么掩飾,立即抬頭將目光投向二層墻壁正中的男爵等身照。計算起時間的話,五分鐘前的納維斯女士應當正躡手躡腳地經過這段半懸空的走廊,準備偷襲育兒房里的自己。

  這位給人感覺只懂得對人類反應下手的心理偵探,想不到也有對背景環境如此細心觀察的一面。

  畫像上的的老男爵和請辭離開的伊庇倫斯先生面孔有著七八分的相似,讓人不禁懷疑他們是否是同一家族的血脈。不過甄澄并未看出更多的線索,或許納維斯所言是因為她事先在畫像上夾了頭發或是做過其他的手腳吧?

  其他人都沒有說什么,偏偏是納維斯看出了問題。最合理的推測是……發生變化的并非畫面細節,而是有人移動了畫像?

  陸陸續續,所有人依次完成了填寫并由著斯卡瑞的保鏢收取了各自的答案。心滿意足地看著手中的五張答案,安畢斯露出了笑容:

  “下面進入游戲的最終環節。所有參加者的最終答案已經鎖定,下面我將隨機抽取每人的答案,請諸位按順序簡述自己的推理。之后,我們將當場為勝利者頒發獎品。”

  說罷,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的臉孔。若有所思的甄澄,成竹在胸的因帕斯,心不在焉的曲蕓,目光猶疑的納維斯,以及……死得不能再死的胡伐保。

  似乎對眾人的表現并不十分滿意,他微微撇了撇嘴,又最后看了一眼伊庇倫斯離開的方向,隨手從大家的答案中攆出了一張開口道:“讓我們來看看第一位……曲蕓小姐的答案。她寫的是……”

  話說到這里,安畢斯突然愣住了。他緊緊盯著紙面上的文字,一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樣子。

  到底是位高權重之人,安畢斯是極少有機會被人看到如此失態的。上一次……好吧,上一次出糗就在幾個小時前送甄澄來游戲場地的時候……

  心中暗自咒罵了偵探這個行業,安畢斯拾掇好心情抬頭看向曲云問道:“你確定這就是你的最終答案?”

  曲蕓移開視線,一副根本不想搭話的樣子。一旁的因帕斯大偵探樂了,打趣道:“你到底要不要把游戲進行下去了?難道已經遞交的答案還能更改不成?”

  主辦人安畢斯深深看了因帕斯一眼,吸了一大口氣念道:“曲蕓小姐的答案是:所有人都完成了扮演,最后的勝利者是因帕斯。”

  所有人面面相覷,因帕斯本人更是驚慌得差點絆倒自己。

  這份答案上并沒有按照主辦方要求的那樣寫出參與玩家推導出的歷史真相,反而給出了一個“獲勝者”的提名。

  “曲小姐的答案并不符合游戲規則,我是否可以認為,這意味著你決定放棄最終勝出的權利?”安畢斯拿著曲蕓答案的那只手微微顫抖,微微瞇起眼睛瞪著曲蕓。

  “顯而易見。”后者聳了聳肩膀。

  “為什么?!”

  本應因為少了一位競爭者而慶幸的納維斯女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質問道。

  “他不是已經念出來了么?”曲蕓嘆了口氣,把關愛智障般的眼神拋還給納維斯。

  對面安畢斯似乎在猶豫著什么,但最終還是換了另一張答案翻到上方,開口念道:“下一位是……因帕斯先生的答案。他的回答是……”

  安畢斯又一次停下了朗讀。比起上一次看到曲蕓答案時的驚愕,這一次他似乎帶上了一絲怒氣:

  “他的答案是:歷史上園丁殺死了大小姐,而我完成了扮演,我贏了。”

  對于這個答案,預言了因帕斯獲勝的曲蕓似乎毫無意外,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納維斯則緊緊皺起了眉頭,猶豫著開口道:“因帕斯先生,過于簡略的陳述,或許會在同等情況下害你和最終的勝利失之交臂哦。”

  主持人安畢斯則打斷了她的試探:“規則要求你們填寫自己推測中的歷史真相以及現實中的游戲結果。因帕斯先生的答案已經完全符合了全部要求。關于這些結論的推理,因帕斯先生,您有什么想與我們分享的么?”

  因帕斯輕彈了一下自己的禮帽帽檐,高深莫測道:“無可奉告。”

  甄澄暗暗嘆了口氣……這都什么人啊。

  根據行業內傳聞的了解,她越發感覺因帕斯此時狀態的異常。無論是先前對自己毫無緣由的惡意,還是剛剛對自己答案的敷衍。

  要知道,因帕斯可是以觀察力舉世無雙而聞名的大偵探。如果他是那種習慣故意把話說得模棱兩可的家伙,那么他的名聲多半會和納維斯女士一樣被冠以“幸運”,“巧合”之類的字眼。

  至于“洞察力”,那絕對是他大量向別人條理清晰地解釋自己的思路與判斷才會被人認可的能力。

  也就是說,如果因帕斯此刻不是像伊庇倫斯一樣著了魔怔的話,那他就一定是故意在對游戲主辦方裝傻充愣。

  他……有什么企圖?

  “下一位玩家的答案,”安畢斯的聲音打斷了甄澄的思緒:“是納維斯女士。看起來她的答案很有趣……她認為歷史上的謀殺案發生過并不止一次。

  而現實中的游戲結果……同樣是因帕斯完成了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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