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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行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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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酒量的問題她真不想回答。屋,更多好免費閱讀。

  她能說自己不行嗎?

  不能!

  這涉及到尊嚴和原則!

  她嘴硬:“我說我千杯不醉,你信嗎?”

  祈善的眼睛明晃晃寫著“你做夢”三字。

  “祈元良,將希望寄托于此,不可。”

  褚曜一聽就明白祈善的打算,沈棠醉酒之后的確判若兩人,比清醒時更具殺傷力,但不能因此忽略一些問題——五郎醉酒狀態古怪,未必可控,最要緊的是五郎是文心文士!

  不能因為過于能打就忽略這點。

  謀略才是文心文士的追求。

  直接沖殺在前陣像什么話!

  這讓褚曜略微有些不快,而沈棠反應比他快:“唉,就知你不信,要不測一測酒量?”

  她以為祈善會給她一個臺階。

  誰知——

  祈善道:“嗯,試一試。”

  很快她就感覺到了什么叫“羞辱”!

  “祈元良,你什么意思???”她幾乎要拍桌而起,指著他拿出來的一雙木筷,臉上寫滿“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幾個大字。

  為何如此控訴?

  因為祈善就用那雙木筷沾了點酒。

  這TM是要喂蚊子呢?

  祈善道:“循序漸進。”

  沈棠:“……你狠!行,等著!”

  她幾乎是黑著臉一把奪過那雙木筷,褚曜伸手試圖攔截,但沈棠已經張口抿住筷尖,嘬了嘬,啪得一聲將木筷拍桌子上。

  褚曜低聲呵斥祈善:“你太過分了!”

  酒量再差能差到這種程度?

  怎么說也要一杯吧?

  下一息,自家五郎就拆了他的臺。

  幾乎沒有一點點征兆,沈棠連眼睛都還未來得及合上,上身前傾,腦袋直直往桌上砸。

  幸好祈善眼疾手快,伸手幫忙擋了一下,她這腦門才沒跟桌面來個親密接觸。

  褚曜直接看傻了眼睛。

  “這、這……五郎這是……”

  一雙木筷沾了點酒的酒量???

  祈善也是無語的抽了抽嘴角,不忍直視地扶額:“很明顯,醉了。這都能醉可真是……”

  這還是正常人的酒量?

  循序漸進不需要了,起步即終點。

  “五郎?五郎?五郎?醒一醒!”

  褚曜輕推沈棠肩膀,后者手指撐著額角坐起身,坐姿由跽坐改為盤腿,單手撐著膝蓋,白皙面頰似掃了一層淡淡的腮紅。屋,更多好免費閱讀。

  仔細一看這張臉,的確是十足十的女相。

  “怎么了?”沈棠循聲看向他。

  “這是三根手指還是四根手指?”

  褚曜沖著沈棠伸出食指和中指。

  沈棠頓了頓,看著那兩根手指陷入某種詭異的沉思,克制正欲抽搐的眉尾:“這……”

  好幾息沒給出答案。

  褚曜:“……”

  五郎酒量實在不爭氣!

  兩根手指都數不清。

  祈善問:“幼梨喝醉了?”

  沈棠托腮,仍是死鴨子嘴硬。

  “沒有,我千杯不醉!”

  回答干脆果斷的確不似醉鬼。

  但——

  祈善哼的冷笑一聲,亮出了“殺手锏”:“半步‘竊’走的珍寶可有歸還?”

  一下子被戳中了死穴。

  她抿了抿唇,眉宇間隱約有些委屈、有些氣憤,咬牙切齒:“還未,但那是遲早的!”

  褚曜二人對視一眼。

  祈善擺出一副同仇敵愾的表情。

  “善這幾日收到一則消息,說有勢力欲竊取半步手中的‘珍寶’,沈小郎君能戰否?”

  “戰戰戰!怎么不能戰!”沈棠一聽眼睛瞪大,旋即怒不可遏,整個人像是一頭極其暴躁的野獸在屋內來回踱步徘徊,腳步沉得似乎要踩死敵人,“誰都要偷我東西,混賬!”

  過了會兒,倏地高聲:“他祖宗的,全家活膩歪了!老子要揚他們骨灰,一個不剩!”

  褚曜用眼神詢問祈善。

  五郎被竊走的珍寶究竟是什么?

  祈善的回答唯有聳肩翻白眼。

  他怎么知道?不過是試探,而且跟一個醉鬼探討邏輯和現實,不覺得非常滑稽嗎?

  目前來看,五郎醉酒不算完全“失控”。

  不幸中的萬幸。

  大概是喝得酒不多,不過一刻鐘功夫她就醒過來,腦袋昏沉,胸口似堵著什么,險些呼吸不過來,那感覺像是被什么氣狠了。

  她揉揉發堵的胸口,抬頭看向表情微妙的祈善和褚曜,再也嘴硬不了:“我又喝醉了?”

  祈善點頭。

  沈棠環顧四周,還是那個小屋子,簡陋的木質家具也完好待在遠處,跟她喝斷片前一模一樣,看樣子自己沒有發酒瘋,酒品尚可。

  褚曜拍她肩膀,語重心長:“以后若無必要,五郎還是滴酒不沾最好。”

  祈善補上一刀,說出的真相無異于公開處刑:“嘬個筷子都能喝醉,沈小郎君管這叫‘千杯不醉’?不過你醉酒之后,自有一套行事邏輯,此次稅銀行動能派上用場。”

  不怕醉鬼喝醉,就怕醉鬼無法溝通。

  酒量差……

  這絕對是這具身體的鍋!

  她隱約記得自己酒量真的很好,穿越前還跟一個很熟悉的人拼酒擼串來著,一口氣吹一整瓶不帶喘的,拼完了還能撐著微醉去趕畫稿……只是,這些內容總不好跟二人解釋。

  沈棠無奈地張了張嘴,將話咽回去,吃下這次的啞巴虧——酒量是能鍛煉的,總有一天她會用事實證明自己真的“千杯不醉”!

  日期臨近,寨中氣氛多了幾分異樣。

  褚曜抓了小胖墩兒兩天功課,便將他和林風一同送去孝城——凡事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失手,這倆孩子待在山中過于危險。

  林風聰慧,隱約意識到什么。

  被送走前抓著沈棠衣袖不肯撒手。

  沈棠只得再三保證沒事,絕對會在約定時間去接她,林風幾番猶豫才遲疑著松開手指。

  她微紅眼尾,忍著某種不安和哭腔:“郎君和老師一定要來啊……要早點……”

  褚曜點點頭,目光落向小胖墩兒。

  “阿榮。”

  小胖墩兒:“老師。”

  褚曜拍了拍他腦袋,鄭重托付:“為師不在的幾日,記得照顧好你師妹,懂嗎?”

  小胖墩兒幾乎是拍著胸脯應下:“老師放心去忙正事吧,學生會照顧好師妹的。”

  他才不會欺負林風師妹嘞。

  這位師妹年紀比他小,生得比他弱,但卻比他聰明,念的書也多,寫的字也好看,他還想好好請教,過兩日好讓老師大吃一驚。

  褚曜擠出一抹淺笑來:“如此甚好。”

  五郎的家底也就這么點兒。

  錢財反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這幾個人。

  共叔武也尋了借口,將訓練的近百號人暫時交由貍力看管,維持每日的練兵計劃。

  這些人里面兒有一半都是土匪混混出身,另一小半是買回來的。倘若稅銀計劃有個三長兩短,不用懷疑,他們絕對第一個反噬!

  共叔武便暗下叮囑貍力,告訴他——

  誰有異動,必要時刻殺雞儆猴!

  貍力不知沈棠幾人行動,但直覺也讓他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皺著眉向共叔武確認。

  “可以殺?”

  共叔武道:“可以!”

  貍力問:“倘若一半人都有異動……”

  共叔武斬釘截鐵:“那就殺一半。”

  貍力又問:“倘若是全部……”

  共叔武:“你有能力也可以全殺了。”

  貍力面上不顯,內心卻倒吸口涼氣。

  他意識到事情恐怕比他想象還嚴重,不由得看向沈棠,試圖找尋答案——絕對出事了!

  若非如此,哪里用下達這樣的指令?

  沈棠猶豫道:“全殺了?恐有難度。”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貍力并無武膽。

  共叔武一想也是,正準備改口,若是局勢不妙,貍力可以見機行事,優先保存自身。

  就聽到沈棠說:“若發現所有人都有造反苗頭,不要聲張,我屋放著一盒馬錢子。”

  不能力敵那就智取。

  共叔武:“……”

  貍力:“……”

  過了會兒,他不由得低頭笑了笑,問沈棠:“郎君怎么會認定我不是其中一員?”

  他不知道這些人要干什么事情,但光聽聽他們做的這些安排——一點兒不像是暫時出門,反倒像是要去做一件極其危險、有性命之憂的大事,一個不慎就是有去無回。

  為何認定他就不會“造反”?

  貍力不解。

  沈棠反問他:“你不是效忠我了?”

  貍力被她問得語噎。

  他是這么打算,為了自己的未來最后一搏——即便身處泥淖,也想為了那輪明月而拼命,不奢求摘月,只求離得再近一點點。

  只是,人心隔肚皮。

  這位沈郎過于輕信他人了。而沈棠不這么想,她極其自然地道:“即便你真成為其中一員也無妨,回來我自會清理門戶。你若有自信逃得過,可以試試,言盡于此。”

  她雖是在笑,但眼神卻在明晃晃警告貍力——命只有一條,望君珍重,莫要隨意。

  貍力下意識避開沈棠的眼神,似乎這樣就能緩解那股無形的威勢:“為何不帶上我們?”

  畢竟也操練一陣子,能派上用場吧?

  共叔武:“沒必要帶著,太弱了,無法完美按照我的指令行動,只會拖后腿而已……”

  與他算是心意相通的私屬部曲早就散了,如今這些勉強湊數的歪瓜裂棗,他用不習慣。

  沈棠在一側贊同點頭。

  對手可是四寶郡的駐軍精銳。

  這些人上去做什么?

  給敵人送人頭送溫暖嗎?

  貍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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