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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5運去“英雄”不自由(中)

  千千www.qqxsw.so,退下,讓朕來!

  就、就這么輸了?

  第一場的失敗令聯軍士氣受挫。

  再看鄭喬在第二場換了新人上來,心中不免又泛起熟悉的挫敗感。按照以往的斗將成績,這會兒還斗什么?若無法拿下接下來的兩場,倒不如現在就掀桌開戰。

  只輸一場和輸掉三場,區別大著呢。

  哪怕中途挽回一局,那也是二比一。

  只是無人敢將心里話說出來。

  “這第二場……該派誰去迎戰?”

  聯軍之中有人竊竊私語。大家伙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將視線落向康時和谷仁的方向。谷仁面色微黑,他身后的晁廉微微側步挪了挪,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少沖。

  康時反應更直接,他退了半步!對上盟友的視線也不避不讓,只是哂笑著道:“諸君這般看康某作甚?吾主沉棠這會兒不在,魏元元也被她帶走,若是再出一人下場斗將,有個三長兩短,連統帥都缺。小門小戶可不如諸君家大業大底子厚,還請見諒。”

  聯軍之中最出名的十五等少上造,谷仁一方的少沖,沉棠、魏壽還有一個褚杰。

  褚杰在朝黎關一戰神兵天降,斬殺敵將戚蒼化身,存在感強烈。只是再強烈,康時也不準備讓他下場。聯盟軍這個節骨眼還想藏拙,將旁人推出來當炮灰,未免太過了!

  此言一出,誰聽不出康時話中不滿?

  只是眾人臉皮都厚,瞧不出什么異樣,倒是錢邕非常不給面子地笑出聲。還是他臉皮太薄,他一個外人都替這幫人臊得慌,這些個偽君子真小人居然還能若無其事?

  錢邕的口吻似有幾分幸災樂禍。

  “幸虧姓沉的不在,不然有熱鬧看。”

  沉棠可是做出過當眾毆打盟友的壯舉。

  “末將愿往!”

  最后還是黃烈帳下武將出列,緩解了場上的尷尬,黃烈見他出來,姿態放松了許多。這武將看著約莫四十來歲,體型看著沒有尋常武膽武者那么健碩魁梧,偏精瘦。最重要的是他的口音,明明是個長相潦草的漢子,口音卻帶著點兒吳農軟語的調子。

  黃烈道:“如此,祝君武運昌隆。”

  這名武將抱拳領命,轉身飛向冰面。

  “這又是一名十五等少上造!難道真是老人家在永固關這個苦寒之地蹲久了,跟不上了?”江老將軍撫著胡須咧著嘴,嘖嘖有聲,“照理說,實力到達這一地步的,不可能沒一點兒名聲。黃烈怎么將人招來的?”

  褚杰道:“他的口音。”

  口音一聽就知道不是西北這片的。

  這時候,呂絕也加入了閑聊。

  “末將倒是知道一點,聽說他前些年在南邊兒功高震主,野心大了想單干,誰知道做事不謹慎走了風聲,連累全家老小不是被殺就是被流放。他自己也險些沒了小命,在一眾門客部曲幫助下逃離故國,之后不知怎么就碰見了黃盟主,黃盟主對他有恩。”

  江老將軍詫異道:“你怎知道的?”

  呂絕道:“自然是聽來的。”

  軍中生活枯燥繁瑣,底層兵卒也需要一些活動打發時間,沒法出去尋歡作樂,那么私下閑聊傳播八卦就成了不二選擇。哪怕呂絕這樣一心只知道修煉和練兵的人也被迫聽了幾耳朵。普通兵卒對強者還有著天然的向往,他們自然也容易成為八卦內容的常客。

  沉棠治軍嚴格,允許士兵有娛樂活動,例如聽書識字,但禁止他們議論高層將領,更別說把將領信息泄露第三方。其他勢力就沒有這么嚴格了,軍紀甚至稱得上散漫。

  呂絕閑得無聊也有去打聽消息。

  不是他八卦,他只是想多了解強者。

  閑聊的一會兒功夫,第二場斗將已經開始,兩道武氣爆發撞擊的動靜吸引了江老將軍的注意力。他終止了閑聊,將注意力投向戰場,看了好一會兒道:“這局穩了。”

  呂絕道:“我們還要輸?”

  江老將軍笑呵呵道:“不,要贏。”

  呂絕看著激戰不休的兩道光芒,二者強勢碰撞,令冰面上時不時炸開大坑,冰屑漫天飛舞,遠遠看去還以為是雪白煙塵。他略有些氣惱地嘆氣,自己半點兒沒看出門道。

  二人實力水平明明相差無幾啊。

  江老將軍把呂絕的郁悶看在眼中。

  笑呵呵道:“你想知道為何?”

  呂絕問:“想知道。”

  江老將軍道:“猜的。”

  呂絕:“……”

  要不怎么說姜還是老的辣呢?

  江老將軍會做出這個判斷,倒不是基于場下二人實力,而是他堅信黃烈不會讓聯軍輸掉第二場。若是第二場再輸掉,鄭喬一方派出那名十六等大上造,聯軍三場全輸。

  士氣如此低迷,還打個屁啊。

  第二場斗將持續時間比第一場長了將近半刻鐘,二人實力果然很接近,只在伯仲間。鄭喬用手背支著臉頰,看著覺得沒意思,打著哈欠道:“這場可真無趣……”

  轟——

  一次正面對轟,鄭喬一方果然不敵。

  硬生生被噼斷了半截腳掌。

  “納命來——”

  趁人病,要人命。

  趁對方受傷之際爆發全力將人擊殺,如此才可挽回第一場失利帶來的士氣打擊。同時威懾聯軍其他盟友,順帶踩吳賢一腳。

  敵將豈會束手就擒、引頸就戮?

  盡管他的求生欲爆發到極點,將自身速度爆發到最快,奈何還是慢了一點點。

  轟——

  一道比烈陽還要奪目的光刃沖破了雨幕,撕開了陰沉,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是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

  落敗武將速度極快,當他以為自己逃出生天,撿回一條命,卻發現周遭高度不對。

  他不解扭頭,拖在外頭的腸子和噴涌不斷的鮮血化作一副驚悚的畫,闖入他的童孔,痛苦讓他神情扭曲。視線掃到自己來時的方向,隱約看到原地有一大攤血……

  他下半截身子留在了冰上。

  上半截身體逃了回來。

  這個驚悚發現讓他臉色刷得發白。

  坑坑洼洼的冰面在文氣修復下逐漸愈合,聯軍這邊先是安靜了一瞬,緊跟著爆發出山呼海嘯的助威,戰鼓聲完全蓋過對岸。鄭喬雙眸微亮,似是驚喜:“有意思了。”

  他一點兒不在意輸贏。

  鄭喬只在乎自己看得有無盡興。

  目前一勝一負,平局。

  閉目養神的戚蒼睜開了眸,他神色平靜地起身走向江岸,一步一步,好似普通人。

  途徑只剩半截身子的同僚,腳步微頓。

  戚蒼微微垂眸,眼底一片漠然。

  “救、救救我——”

  痛苦讓那名武將五官扭曲。

  他努力伸出雙手,死死抓住一側的戚蒼戰靴,即使手指陷入戰靴上的冰涼鉚釘也不肯撒手。他在求生欲的促使下哀求道:“求求戚將軍救一救末將,末將還不想死啊!”

  “末將不想死——”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

  最后一個字沒有機會吐出口,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沉悶碎裂。戚蒼看著腳下炸開的血團和扭曲面孔,抬腳一踢,將被踩爆的腦子踢到一邊。動作自然流暢,仿佛他踩碎的不是同僚的天靈蓋,踢開的也不是對方的半截身體,而是一件擋在他前進路上的垃圾。

  戚蒼漠然道:“無能之物。”

  這詭異一幕成功讓對岸看傻眼。

  江老將軍更是驚得拽了一小撮胡須下來,半晌憋不出一個字,還有人揉著雙眼,生怕這一幕是自己看花眼。然而,不管他們怎么揉眼睛,眼前的景象都沒有一絲變化。

  第二場的戰敗者,真被同僚踩爆腦子。

  這、這可是十五等少上造啊!

  戰敗之后竟被如此對待?

  隨著驚嚇退去,一股陰寒涌上心頭。

  他們再狠,兩軍陣前也干不出這事兒。

  噠、噠、噠……

  伴隨著有節奏的步伐聲,戚蒼在江面上站定,目光掃過還留在江面的黃烈武將。

  皺眉,抬手,一扇。

  隨即發生一幕眾人都意想不到的畫面。

  幾十丈長的巨型手掌虛影憑空出現,驅趕蒼蠅一般將場上的武將扇飛出去。后者傻呆呆立在原地不閃不避,硬生生挨了這一下。速度之快,連武鎧都被摩擦出熱度了。

  最后落在對岸,砸出半丈深的大坑。

  戚蒼道:“無干人等,滾!”

  這一手操作看得聯盟軍是鴉雀無聲。

  戚蒼冷哼:“隨便哪個,來送死吧。”

  他的耐心可不多了。

  抬手化出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劍尖墜地,他雙手交疊置于劍柄,雙眸迸發精光掃過聯盟軍,在某個位置的時候微微一頓。

  嘖,意外發現啊。

  看樣子,此戰也不是很無聊。

  “十、十六等大上造——”

  聯盟軍這邊還未來得及品嘗扳回一局的喜悅,便被戚蒼這一手操作打入了谷底。他們此前感受過蔣傲的威勢,以為十六等大上造也就這樣。強歸強,但沒強到殺不了。

  江老將軍低聲吐槽了句:“那位魏將軍倒是實誠,蔣謙慎果然是個走后門的!”

  鬼知道同樣都是十六等大上造,二者區別居然這——么大!蔣傲他這是詐騙啊!

  “難怪能被沉君割了腦袋。”

  其他人也在內心抱怨蔣傲害人。轉念一想這個大水貨死了,火氣才小了點兒。

  眾人的臉色比黃蓮還苦了幾分。

  “黃盟主,如今該如何是好啊……”

  “……派何人迎戰?”

  “那可是十六等大上造啊,派誰過去迎戰不都是一個結果?唉,暴主鄭喬手中捏著庚、辛兩國的底蘊,吾等確實是輕敵……”

  “難不成第三局要不戰而降?”

  打了打不過輸了是一回事,沒打就認輸是另一回事,后者對聯盟軍士氣打擊太大。

  一人問:“那你能有什么好辦法?”

  根據戚蒼剛才小露一手來看,若上場的不是十五等少上造巔峰,怕是逃命都逃不及。還是說,第三局直接擺爛,隨便送一人上去送死?問題是誰愿意上去送死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黃烈垂下的手死死攥成了拳。

  吳賢這邊亦是嘆息著閉上了眸。

  他可不想白白送帳下寶貝去死。

  黃烈身邊的玄衣武者邁開步子,上前請戰:“主公,這一局不妨讓末將試一試。”

  黃烈看著玄衣武者,舉棋不定。

  眾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這位其貌不揚的武膽武者身上,他們對此人沒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便是他總跟在黃烈身后。周身毫無武氣波動,乍一看好似一個普通男子。

  吳賢猝然睜開了眼睛,見出列請戰的人是玄衣武者,緊繃的心弦微微松弛下來。

  他對此人戒備良久,始終查不出對方底細,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此人能耐。

  谷仁與吳賢有類似的念頭。

  他們都一致認為此人極有可能是黃烈一直隱瞞的王牌,其重要性可能還勝過黃烈帳下的重盾力士。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倆人的眼光。見出列的是黃烈身邊親衛,便有沒眼色的開口:“雖說是黃盟主親衛,但斗將并非兒戲。這一局可關乎著聯軍士氣……”

  玄衣武者并未理會陰陽怪氣的人。

  兀自保持著請戰的姿勢。

  黃烈這會兒被架在火上烤,聯軍也實在出不了人,無奈之下準備允了玄衣武者。

  孰料,戚蒼突然發瘋大笑不止。

  笑聲音波猶如漣漪,一圈圈向聯軍江岸席卷而去,聽到的士兵紛紛痛苦捂著雙耳。

  “血!是血!”

  最前面的士兵發現掌心溫熱黏膩。

  放下一瞧,入眼便是刺目殷紅。

  隨著士兵紛紛防御,情況才好轉一些。

  戚蒼道:“來得正好!”

  此時,玄衣武者也似有所感,視線落到某一個方向,不知察覺什么,童孔驟縮。

  黃烈輕聲問他:“發生何事?”

  玄衣武者:“來人了。”

  黃烈正想問誰來了,便看到一道墨綠色光團拖著尾巴劃破天際,方向正是他們!

  還未弄清楚情況,戚蒼騰空而去。

  口中爆喝道:“找死!”

  一拳揮出漫天武氣,沖著來人撞去。

  轟轟轟——

  二者在半空正面碰撞,迸發出的氣浪讓周遭雨水斷絕,形成一處真空地帶。自上而下的颶風沖著兩岸兵馬正面涌來。慶幸雙方都有準備,第一時間豎起了各種屏障防御。

  如此這般,才免了人仰馬翻的窘境。

  待光芒散去,隱約可見一人立在半空。

  康時眨眨眼睛,莫名覺得這人熟悉。

  屠榮先是蒙了一下,大叫。

  “公西仇!”

  來人居高臨下叉著腰。

  “你全家才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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