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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邪神和邪教徒

  “也就是說,吾等皆是以前那些人的后裔?”隨著女音說完,三人陷入不同思緒,反倒是翟樂率先回過神,他若有所思地道,“也就是說,人既不是泥巴捏的,也不是什么神噴了個鼻涕變的,更不是犯了罪被趕出神界的罪人后裔,人的先祖,還是人啊。”

  即墨秋望向翟樂的眼神帶著幾分驚恐。

  直言道:“龍生龍,鳳生鳳。爹媽是什么物種,孩子就什么物種。鼻涕怎么可能生得出人?哪怕那是神的鼻涕也不行!再者,神其實只是一個比較模糊的定義——只要是超出凡人范疇的存在都可以稱之為‘神’。這就跟‘兵強馬壯者即為王’是相同道理!但王跟黔首本質都是人,是同族。所以,神可以是有大貢獻的人,也可以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虛無。”

  公西一族就沒有造人的相關傳說。

  硬要說造人相關……

  房中術也算一種?

  “吾神說,人族就是一個普通種族,在天地萬物眼中跟飛鳥魚蟲一樣的存在……”

  翟樂:“普通?沒有特殊待遇?”

  即墨秋想了想:“特殊待遇……這還是有一點的,天道和天地都比較偏愛人族。”

  翟樂發笑:“偏愛?那就不普通。”

  喻海知道這是主上生氣的先兆。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翟樂的笑就不再是純粹的笑,也可能是將人大卸八塊的前奏。

  特別是涉及神鬼的時候。

  被他送去見天神的神使可不少。

  曲國南方某郡曾掀起一股鬼神邪風。

  上至官員,下至黔首,無一不沉迷。尋常的求子求平安也就罷了,居然連本地決堤發洪水也跑去求河神,釀成慘烈后果。

  翟樂收到消息,這股風氣初具規模,連那幾個被他關禁閉的堂兄弟也沉迷,將所謂永生教大供奉捧成座上賓。翟樂表示很感興趣,讓那位大供奉過來給自己講講教義。

  看看自己有沒有入教的資格。

  大供奉聞言,欣喜。

  白天被人恭恭敬敬抬進去。

  傍晚時分,又開心地一塊塊離開王宮。

  外界信徒聽聞此事,擊鼓鳴冤,希望國主為濫殺無辜、謀害永生教大供奉一事給一個解釋。這些人中間也不乏有出身不錯的人,翟樂不能置之不理,只是他有些話要說。

  孤沒有殺神使。

  哪怕他是手握生殺大權的一國之主,殺個把人也動搖不了他的地位,但翟樂依舊不喜歡旁人說自己濫殺無辜!隨意剝奪人性命是多殘忍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這么做呢?

  孤還覺得神使布道宣教很好。

  那位大供奉奉神諭宣教,據他說,這天下黔首庶民都是神打噴嚏漸出來的鼻涕沫子變成的,世家勛貴、王侯將相這些人則是神的血構成的。盡管他們尊卑有別,但神同等憐愛人類,允許人類在神域無憂無慮生活。

  在神域,人們吃喝不愁。

  一畝耕田可產千斤!

  人人出行可乘神獸,瞬息即至!

  不分男女老幼皆有依靠。

  如此美好的生活卻因為黔首庶民的貪婪,偷竊神物導致神域發生天災,神靈得知此事發怒,一怒之下將所有人都趕出神域。自此之后,黔首庶民世代贖罪,而達官貴人是無辜受牽連,所以他們的日子才會跟神域水平那么接近,只因為他們骨子里沒有罪惡。

  黔首庶民要乖乖還債才能獲得神的原諒。

  只要大家伙兒齊心協力,好好贖罪,待神氣消,所有人都能回到神域,過上吃飽穿暖、衣食無憂的好日子。黔首庶民不該造反,不該生怨,為子孫后代和自己的來世幸福也要虔誠贖罪。對那些被無辜牽連的達官貴人、世家豪族,更應該時時懷著愧疚之心。

  黔首庶民潛心贖罪就能減弱身上的罪惡。

  罪惡輕了,日子就會好過。

  許多信徒從一開始的懷疑到后面的堅信不疑,因為他們發現自己虔誠懺悔后,不久真的有好運降臨——出門撿到了錢,突然有神醫路過,家中久病親人得到免費醫治,求子多年的夫婦信教之后如愿以償,久旱的天空飄來云團下雨,甚至連一度傳出風聲的徭役也被取消,官府征的稅比往年低了三成……

  其他一些幸運小事兒更是數不勝數。

  永生教很真實,所以——

  翟樂攤手:孤怎么會殺神使呢?

  自己在大供奉口中可是通過神靈心頭血誕生的啊,沒事兒殺神使做什么:那位神派遣大供奉下凡監察,這么多年過去,也不知神有沒有回心轉意。孤只是讓大供奉回去問一問,說一說情而已。若神愿意原諒天下黔首庶民的罪過,吾等愿意舉全國之力供奉!

  哦,大供奉是神的眼珠子變的。

  替神來人間行走,監察罪民有無悔改。

  大供奉心善,不忍黔首庶民繼續墮落,永生永世罪惡加身,于是布道宣教,用實際行動教化蒼生。翟樂作為無辜被牽連的國主,心存憐憫,他只是想知道神有沒有消氣。

  他能有什么錯?

  一個大供奉過去不回來。

  沒事,他可以再送幾個小供奉過去。

  小供奉也不行,那就送一批入教的虔誠信徒去問問。作為國主,他要以身作則,送去的第一批信徒就讓自己堂哥率隊吧。

  許是他的真誠坦率熱情讓人感動到無法招架,自那之后,永生教在曲國銷聲匿跡。

  翟樂深感可惜,又勞煩喻海幫忙打聽一下永生教跑去哪里傳教了,曲國可不能被神靈拋棄啊。喻海閑著無事還真去打探,意外發現永生教的源頭在西南那邊,這個教派幾十年前就有了,但只在西南小范圍傳播,教義怪誕,信徒少有,這些年規模突飛猛進。

  喻海猜測有人在背后當推手,拿永生教當靶子:應該跟西南分社有關。這些年主社不出面,下面分社的動作多了不少。

  幾個分社的火藥味前所未有得重。

  散播邪教的方法都用出來了。

  他深感東南這邊不太平。

  翟樂可惜:西南,這么遠?

  超出曲國的勢力范圍。

  也只能暫時作罷。

  喻海眸色陰沉:是啊,隔得這么遠還能將手伸過來,西南分社的人野心不小。

  要不是河流決堤引起動靜太大,王庭收到消息的時間還要延后:大陸大勢看著比早幾年平靜,但臣總覺得是風雨欲來的前兆。特別是西北分社,那邊很久沒動靜了。

  西北分社的社主是惡謀祈元良。

  這廝就不是能安分的性格。

  連著幾年沒有大動作,不似他的風格。

  惡謀靜悄悄,必是在作妖。

  翟樂看得開:管他平靜還是混亂,咱們有仗打仗,沒仗休養,顛撲不破的真理。

  以不變應萬變,有什么好怕的?

  經此一事,翟樂對神神鬼鬼的事情多了幾分興趣,到處打聽曲國境內其他教派,隔三差五請人到王庭給自己講解。幾乎每個教派對人類的誕生都有不同版本,大同小異。

  直接導致曲國境內少有教派活動。

  眼前的即墨秋犯了大忌諱。

  孰料,即墨秋不緊不慢拋出一個問題:“翟郎君,你家中可有養過貓狗,池塘養過魚蝦?你會不會格外喜歡貓狗之中比較通人性,你招呼就搭理,任由你撫摸逗弄的?會不會格外稀罕一聽到你腳步聲就游過來準備吃魚食的?人之于天地天道,也是如此。”

  翟樂茫然:“貓狗魚?”

  “聰明的貓狗和魚兒,只能證明它們討喜,不能證明它們有獨特之處,更沒有凌駕其他萬物之上。不要太自視甚高,天地間智慧種族那么多,幾乎每一個都是亡于自作聰明和狂妄自大……”不知緣故,即墨秋說這話的時候,心臟似乎被一只手緊緊攥住。

  疼痛一瞬又眨眼消失。

  仿佛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女音加入聊天:這話倒是有道理。

  上一代的人類也確實因此而亡。

  野心、貪婪、自大……

  親自將人族送上滅絕的邊緣。

  相較于宇宙萬物,哪怕是這片大陸也只能算滄海一粟,更何況是住在滄海一粟上的人族呢?人族唯一比那些種族優秀的地方,在于無數先賢肯前赴后繼,只為一線生機。

  翟樂不爽嘀咕:“那也太普通了。”

  就算是貓狗中比較受寵的,也是寵物啊。

  前面那些神棍可勁兒將人族抬高,再根據世俗規矩,將人分三六九等,迎合君主,眼前這人倒是特殊啊,直言人族就是天地天道眼中比較討喜的貓狗。橫豎都是寵物了,還搞什么寵競?翟樂“語重心長”:“公西仇他哥啊,你要是想發展教派信徒,不能這樣。”

  認真指點即墨秋。

  “想要教義廣為人知,教徒遍天下,你就要迎合世俗,特別是主君的心思。總要對主君有益,人家才會允許你在人家地盤上傳教收徒。你開口就說國主跟黔首庶民一樣都是神的寵物,還只是比較得寵的寵物,誰聽了會愿意?不這么做,你能收幾個信徒?”

  簡直就是邪教。

  即墨秋:“神不需要多少信徒。”

  神,不需要考慮世俗主君怎么想。

  翟樂逗他:“……哦,不需要香火?”

  從未聽說不稀罕香火的教派。

  即墨秋耿直道:“所謂香火對其他神而言有用,但對于吾神卻是沒用。吾神對信徒有要求,不喜歡長得丑的,身段難看的,嗓子不好的,以及——厭惡木訥沒性格的。”

  公西一族供奉的神比較挑剔。

  神的信徒,門檻略高。

  “但,若信徒合乎神心意,神對那信徒就比較有耐心,不介意信徒的小毛病。這就好比,沒有養寵物的會因為心頭好鬧脾氣就棄養。性格越鮮活特殊,越容易被偏愛。”

  翟樂:“……”

  通俗來講就是邪神愛作精是吧?

  “這個邪……你們的神,還挺有脾氣。”翟樂將“邪神”的稱呼咽回去,“翟某有一事不解,信奉這樣的神有什么好處?”

  人會有信仰,大多是為了找個精神寄托。

  翟樂問:“不會覺得不平等?”

  邪神的信徒也邪門,自愿當寵物。

  即墨秋反問:“國主與庶民尚且不平等,為何神與信徒要平等?信徒祈求神憐憫,渴望得到回應,神愿意回應,便是恩賜。臣民得到主君賞賜,不也會感恩戴德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翟樂,腦子有問題。

  “……你那位神,信徒幾何?”

  即墨秋:“……”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歹毒了!

  三人萍水相逢,即墨秋心中又掛念著北漠戰場,未與翟樂二人深交。他取了東西,再將二人送回山嵐籠罩的“山海圣地”。

  “即墨郎君,真不考慮入我曲國?”

  即墨秋天賦不凡,若能招攬這樣的人,有利無害,或許還能借他牽制公西仇那廝。

  “某觀翟郎頗有神緣,可要入教?”即墨秋卻從袖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木質神像。

  翟樂臉上笑容收起。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

  毫不留戀地帶著喻海“翻墻”。

  待二人氣息遠走,即墨秋溫和笑意也逐漸淡去:“他們還會來。可有辦法解決?”

  舊族地的秘密太多,又涉及上一個人類文明線索,翟樂二人不可能不心動。他們可以偽造身份多次參加山海圣地考核,意味著他們隨時有機會通過“翻墻”進入舊族地。

  實在是防不勝防。

  女音:解決不了。

  即墨秋聲音低沉:“不是讓他們無法‘翻墻’,是讓他們沒命翻回去。解決不了問題,便將產生問題的人解決掉,殊途同歸。”

  那你剛才為何不動手?

  即墨秋理直氣壯:“因為打不過。”

  他打不過,只能裝單純周旋。

  “罷了,下次帶阿年過來吧。”

  運氣好,還能給族地添兩具新鮮人肥。

  團戰將開,輔助正在騎馬趕去的路上。

  作為團戰參賽者之一的北漠,卻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屢次失利——龔騁奉命攔截共叔武兵馬不成,云達坐鎮北漠大營遭夜襲。

  龔騁渾身浴血回援。

  北漠大營原址已成焦土。

  他好不容易才追上精銳主力。

  云達一眼便看出他身上的端倪,若非氣息不對,還以為老伙計入了康國陣營:“傷口死氣這么重,你昨晚碰上特殊東西了?”

  以龔騁如今實力,能重傷他的不多。

  龔騁:“是我二叔。”

  他深知昨晚發生的事情瞞不過云達。

  干脆簡單說了一遍。

  云達一貫平靜的表情終于有了波瀾,惋惜地道:“你二叔,倒是得天獨厚的存在。追求極致殺戮、無敵世間的武膽武者不在少數,但真正成功,老夫平生就見過兩人。”

  一個共叔武,一個是他老伙計。

  “太可惜,倘若你二叔不是為康國效力,老夫倒是可以將他舉薦給老友。這世上怕是沒人比你二叔更適合繼承他的衣缽。”

  龔騁自動忽略后面兩句。

  自家二叔就算死也不可能改換門庭。

  “極致殺戮,無敵世間?”

  “說白了就是將自己變成能行走的死人,死人當然殺不死,老夫最厭煩這種。”

  龔騁打聽:“他在哪里?”

  云達神色恍惚:“在西南吧。”

  他們是同一時代的人。

  卻因為公西一族的蒙騙,百年不得相見。

  云達最近一次聽到對方的消息,還是二三十年前,聽說扯了個永生教的玩意兒,閑的沒事找樂子。哼,就那人沒有腦子的顱骨,能玩得動什么陰謀詭計?只會被人戲弄。

  龔騁看著狼藉的北漠臨時營寨。

  試探:“云前輩,北漠有機會贏嗎?”

  首戰失利,士氣低下。

  他擺爛習慣了,真不想打,特別是二叔還在對面,還能拉一群祖宗毆打他的時候。

  云達這會兒已經走遠,回復很模糊。

  “北漠輸贏不重要,但康國必輸。”

  康國敵人怎么可能就一個北漠?

  起視四境,強敵環伺?

  這是康國的待遇。

  北漠兵馬抓緊時間休整,臨時大營戒備拉滿,生怕沈棠再來偷襲縱火。殊不知,沈棠這兩日還真沒功夫琢磨偷襲的事兒。

  因為她終于見到了她的天璇衛大將軍。

  激動得連木屐也懶得套一下。

  “半步,你可算回——”

  沈棠的腳步跟她口中的話一樣戛然而止。

  傻愣愣看著迎風而立的粉色骷髏。

  是的,粉色,骷髏。

  一具,穿著半步武鎧的,粉色骷髏。

  沈棠站在主帳面前吹了好幾息的風,視線落向骷髏旁邊副將:“你們大將軍呢?”

  副將抬不起頭。

  “回主上,這就是……大將軍……”

  昨天還白白凈凈的大將軍,一夜過去變成粉色水晶,每一根骨頭都純凈無暇。好看是好看,但也太詭異了。共叔武上前幾步,抱拳大拜道:“末將共叔武,見過主上。”

  沈棠:“……”

  這就是公西仇說的不用擔心???

  她的大將軍啊,連人都不是了啊!!!

  “孤的半步,你怎么變成這樣了?”沈棠雙手哆嗦著將共叔武扶起,對方骨骼是一看就昂貴的粉鉆,還是那么大——塊的粉鉆!

  共叔武:“末將擔心嚇到主上。”

  這副模樣比森森白骨好點。

  共叔武是意外發現自己還能“偽裝”,吸收一顆粉色寶石,自己的骨骼就能變成寶石的模樣。唯有眼眶中的火焰顏色變不了。

  沈棠用了好一會兒才消化這個消息。

  她手指細細摩挲著共叔武的手骨。

  腦中萌生一個念頭,嘴角扯出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半步還活著就好,活著就好。你這副模樣要是混入戰利品,簡直天衣無縫了。冷不丁再暴起,暗殺一個死一個。”

  一具人骨那么大的粉色寶石啊。

  誰看了不迷糊?

  敵人拿出來賞玩,共叔武突然詐尸……

  別說敵人了,沈棠也要被捅個透心涼。

  真是防不勝防的妙用啊。

  共叔武:“……”

  他怎么覺得主上撫摸他動作有點怪?

  莫名有種自己會被賣錢的錯覺。

  共叔武這副模樣,不僅驚呆了沈棠這個國主,也驚呆了一眾同僚。他們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被告知共叔武的狀態有些奇特。他們表示自己一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待見了共叔武,一個個撤回前言。

  這樣的,他們真沒見過。

  沈棠不管他們心中咋想,堅定握著共叔武手臂,好似護著雞仔的老母雞:“半步屢立大功,遭遇強敵后率眾歸來,爾等切不可有任何區別對待。日后一切照舊,懂嗎?”

  誰搞職場歧視霸凌那一套,她跟誰沒完!

  眾臣神色復雜:“唯!”

  沈棠這才開始論功行賞。

  又命人將陣亡將士名單統計上來,再發給后方,讓朝中官員認真做好撫恤工作,以此穩定人心,激發斗志。做完這些還不夠,又寫一封密令回去,讓人去做輿論暖場——

  共叔武情況實在特殊,為了不引起恐慌和大面積抵觸,也杜絕有心人的借題發揮,她必須在輿論方面將共叔武的情況蓋棺定論,盡可能往他悍勇不畏死、英勇作戰方面引導。

  形象徹底立住,庶民就會自發維護。

  共叔武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他惶恐道:“主上,這不可。”

  武將手中只有兵權還不會讓上位者忌憚,但要是有兵權還有民間威望,人心敬服,那就不一樣了。這意味著這名武將造反,輿論上也是有利的。共叔武自然不想有隱患。

  他寧愿被人恐懼忌憚。

  沈棠道:“有什么不可的?”

  略微一想就知道共叔武擔心什么。

  神色鄭重:“半步,如今最重要的是外御北漠,內穩政局,人心穩定,我們贏面才能大。你與我相識這么多年,我能是那種不分好歹就隨意懷疑誰,又容不下人的主君?俗話總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這話不是完全正確,但也有一定可取之處。你是戰場沖鋒陷陣的將軍,敵人都是明刀明槍,直來直往,可在戰場之外,也有看不見的硝煙戰火。”

  共叔武的情況,太容易被人做文章了。

  “你只當我是在防范未然吧。”

  說著,拍拍共叔武的手。

  借機會摸了一把超大粉鉆的手感。

  元旦快樂,2024年,你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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