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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去你的美強慘(二十)

  邱玉瑩仿佛入了魔,一心跟男主女主死磕。

  她成為男女主戀愛路上最大的絆腳石,而呈現在具體的事件上,則像極了跟正派人物作對的大反派。

  何田氏:……就說嘛,配角什么的就不要跟主角們糾纏,一個弄不好,全都成了炮灰、工具人。

  大齊建立,天泰帝登基,何田氏這個大齊第一女異姓王卻沒有立刻回京。

  她可是象征天泰帝受命于天的吉祥物啊。

  平定一些小股義軍,或是偏遠地方的割據勢力時,只要何田氏在陣前表演一下什么叫神力,就能輕松擊垮敵軍的軍心。

  何田氏的神力,竟頗有幾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神奇效果。

  既然有可以節省兵力,宣揚天泰帝龍威的機會,天泰帝也就放任何田氏在外面幫著各路兵馬平定四方。

  一直到開泰二年的秋天,大齊徹底收攏了前朝的所有疆土,各路大軍才相繼班師回朝。

  何田氏也在凱旋的隊列當中,且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個人。

  原因為他,天泰帝在初一大朝會的時候,再次宣布了對于何田氏的封賞。

  平梁王,食邑萬戶,丹書鐵劵,世襲罔替!

  異姓王啊,還是個女人,大大的刺激了朝臣、勛貴甚至是宗室的神經。

  去年第一次大封賞的時候,天泰帝就提到了何田氏的平梁王,只是那時何田氏并不在京城。

  且眾人只是覺得天泰帝可能只是口頭說說,為了或安撫、或震懾那些歸降的義軍首領罷了。

  但這次不同,天泰帝不但發了圣旨,還命禮部給平梁王修建王府,安排屬官等。

  這不是口頭上聽著好聽的虛名頭銜,而是實打實的親王待遇啊。

  別說朝臣勛貴等驚詫了,就是似魏王等一眾皇子都有些心里犯嘀咕。

  也就是平梁王是個女人,如果是個男人,他們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老頭子的私生子啊,干嘛對她這么好?!

  其實,天泰帝正是因為何田氏是個農婦,這才愿意封她做異姓王,還給了諸多優待。

  換成是個男人,哪怕可以給大齊當吉祥物,天泰帝也會心有忌憚。

  畢竟他自己就是憑借武力搶到了這錦繡江山。

  何田氏雖然沒有家族,沒有部曲,但她有神力啊,一個人就能抵得上千軍萬馬。

  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如果再是個男人,呵呵,天泰帝這是嫌自己的皇位太穩當嗎?!

  還是女人好啊,沒啥野心,更不會有人追隨,即便當了異姓王,也就是個頭銜。

  何田氏倒是有個兒子,但天泰帝仔細觀察過了。

  那個叫何玨的少年,比親娘更沒有野心。

  原本還投在老三帳下,想用戰功拼個前程。

  結果呢,一聽自己親娘跟天泰帝結義,還當上了異姓王,立刻就從老三那兒請辭,然后當起了悠閑自在的紈绔子弟。

  這樣的孩子,即便是個男丁,即便將來能夠繼承母親的王爵,也只是個吃喝玩樂的主兒。

  再說了,平梁王之所以有價值,靠的就是何田氏的天生神力,等她死了,異姓王什么的,也就真的只是說著好聽,卻沒啥權勢。

  ……天泰帝不是憑意氣用事的人,更不會簡單的講究什么報恩。

  他封何田氏做異姓王,是考慮了諸多因素,反復衡量之后的決定。

  其實,不只是天泰帝,那些有見地的朝臣勛貴們,經過短暫的驚愕、排斥之后,開始仔細研究,竟也覺得,圣人的這個決定頗有些道理。

  何田氏是真的天生神力,擱在戰場上,那就是人形絞肉機。

  何田氏也確實救過駕,還幫助天泰帝滅了梁王這個最大的敵手,功勞頗大,不得不賞。

  最妙的是,何田氏是女人啊,不必擔心她功高蓋主。

  歷朝歷代的朝廷拒絕異姓王的存在,不就是怕異姓王因著權勢而生出異心嘛。

  男人可以謀朝篡位,女人?

  呵呵,就算她有野心,也不會有人追隨!

  還不如給個空頭的王爵,既彰顯了天泰帝的重情重義、寬闊心胸,還能為大齊留在這么一個吉祥物。

  就這樣,經過一番討論,朝堂上竟默默贊同了天泰帝的這項旨意。

  冊封何田氏為平梁王的圣旨正式下發,滿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這么一則奇聞。

  “天哪,異姓王?還是個女人?”

  “聽說這位平梁王可了不得,天生神力,是老天爺送給圣人的天兵天將呢。”

  “不會吧,一個女人,力氣大又能大到什么地步?”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兒子就在楚王帳下當差,他曾經親眼見過,大軍攻破城池的時候,都不用圓木,平梁王一掌就拍開了緊閉的城門!”

  “……這么威猛?”簡直不是人啊,就跟聽神話段子似的。

  “那當然,平梁王可是天降神將,一身神力,豈是凡人所能想象的?”

  百姓們議論紛紛,各種驚疑,各種贊嘆,還有一些經過藝術加工的小段子。

  很快,坊間就流傳了很多平梁王的傳奇故事。

  風頭之盛,就連京郊的田間地頭,也有人戲說起了大齊第一位女異姓王。

  “……爹,我怎么覺得,這個什么平梁王,有些像我姐啊!”

  田家得了田莊,卻沒有自己耕種。

  田老爹是上了年紀,而田耀宗則是根本不會種地,也不愿意下苦力。

  于是,田老爹便咬牙買了些昆侖奴,讓他們種地干活。

  有了奴隸,田耀宗本就喜歡偷懶,現在更是光明正大的到處閑逛。

  結果,還真讓他探聽到了一些消息。

  這天,田耀宗興匆匆的跑回來,看到親爹就是一通嚷嚷。

  “啥?你小子是不是發了熱說胡話呢?!”

  田老爹瞪大眼睛,看怪物般看著自己的蠢兒子,“平梁王是什么人?那是圣人的義妹,是大齊第一位女王爺!”

  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就像天上的星辰遙不可及。

  而田大妞呢,就是個有把子力氣的普通農婦。

  逃荒的時候,跟他們做父母的置氣,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就敢上路。

  哼,她趕著個驢車,車里放了那么多的糧食和銅錢,那般顯眼,走不出二里地就會被人洗劫一空。

  起初,田老爹還想追一追,盡快找到田大妞母子。

  但追了幾日,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音訊,田老爹不禁懷疑:他們娘兒倆,是不是早就被人給圖財害命了?!

  即便那時躲過了,但隨后的逃荒日子太難熬了。

  田老爹百般算計,手里還有些糧食和銅錢,卻也被逼得賣了兒媳婦、舍棄了小孫子,最后連個不值錢的老婆子都賣了。

  一家五口人,弄到最后,竟只剩下田老爹父子倆。

  由此可見,逃荒、戰亂、疫病等等的慘烈。

  田老爹覺得,他們田家都這般艱難了,田大妞一個女人還帶著個孩子,早就不定死在了哪里。

  還去打仗,還能當王爺?

  哈,白日做夢呢!

  “不是,爹,你聽我說!”

  見田老爹上來就否決,田耀宗便急了,趕忙拼命解釋:“我記得我姐也是力氣特別大,實心的銅鎖她都能捏成球。”

  而平梁王就是天生神力。

  所以,在力氣大這一點上,自家姐姐跟平梁王是相同的。

  “還有,我仔細打聽過了,平梁王娘家姓田,夫家姓何——”

  何田氏嘛,他姐也是何田氏啊。

  田老爹雖然還是不信,但神情已經明顯的松動了幾分。

  田耀宗見狀,趕忙繼續追擊,“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平梁王也有個兒子,今年十五歲!”

  這不就跟他的便宜外甥,何小寶給對上了?

  如果一個是意外,兩個是巧合,可三個特點,全都相符,田耀宗覺得,那個平梁王應該就是自家大姐!

  哎呀,超品親王啊,大齊第一個異姓王,可比什么狗屁平南侯強多了!

  關鍵是何田氏是自己的親姐,嫡親的血脈,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那種。

  過去大姐多疼他啊,為了他,連自己的男人和兒子都可以舍棄。

  如果平梁王真的是他大姐,那么依著姐姐對他的疼愛,興許王爵什么的……

  咳咳,皇位都能兄終弟及,一個王爵,姐傳弟,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呀。

  田耀宗露出夢幻般的笑容,他已經開始幻想,他認親成功,然后成了平梁王最疼愛的弟弟,榮華富貴、香車寶馬、美人如云,全都唾手可得。

  別說田耀宗白天做夢了,就是清醒的田老爹,此刻也被兒子的一番話說得心動不已。

  對啊,平梁王的情況,怎么跟自家的大妞這么相近?

  如果有個女王爺的親閨女,那、那他是不是也能當個“太上皇”?

  “爹,其實想要確定平梁王是不是我大姐,這也簡單。”

  抹了把流出來的口水,田耀宗難得精明了一回,他說道:“我仔細打聽過了,明天平梁王就會與秦國公的大軍一起回京。”

  “咱們啊,提前找個高些的茶樓,坐在窗戶邊,仔細的、好好的看一看。”

  分別了近十年,但田耀宗還記得自己親姐姐的模樣。

  就算田耀宗一時認不出來,不是還有田老爹嘛。

  這位可是個算計到骨頭里的人,不說別的,就是他逃荒都不忘帶上田大妞和何二牛的婚書,就足以證明他的“算無遺策”。

  逃荒嘛,帶上戶籍證明、田契房契這都屬于正常操作。

  但,婚書?

  話說那日聽說何二牛發達了,成了什么平南侯,田老爹卻從鞋底掏出一份婚書,田耀宗都驚呆了!

  他驚喜的同時,也在心里暗暗嘀咕:親爹哎,您老可真是厲害!

  也正是親眼見到了親爹的縝密心思,田耀宗才會這般信服他。

  “對!耀宗啊,你這個辦法很好。咱們先偷偷去看看,確定了身份,然后再去認親!”

  田老爹聽田耀宗說得頭頭是道,眼底浮現出欣慰的目光——兒子終于上進了,開始懂得思考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田老爹和田耀宗父子倆就起了床,套了輛騾車,踏著夜色,就急急往京城趕。

  抵達京城外城的時候,城門還沒開。

  父子倆滿心激動與憧憬的等著。

  進了城,找到朱雀大街的一處二層茶樓,田老爹咬牙掏出一錠銀子,終于搶到了一個樓上的靠窗位子。

  沒辦法啊,秦國公與平梁王班師回朝的消息連田耀宗都聽說了,京中的百姓能不知道?

  秦國公什么的,大家或許還不是多么關注。

  但平梁王就不一樣了,這位可是大齊,哦不,是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異姓王呢。

  慢說尋常百姓了,就是一些勛貴、官宦人家,也想看看這位傳奇女子的真容。

  于是,這座位置不錯,還有二樓的茶樓,便成了最理想的“看臺”。

  田老爹來得早,還當機立斷的舍得給錢,否則,再遲些,他根本就擠不上來!

  父子倆擠在窗邊,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才隱約聽到“進城了!大軍進城了”的歡呼聲。

  田耀宗顧不得饑腸轆轆的肚子,趕忙踮起腳尖、瞪大眼睛,拼命的往大軍的方向看過去。

  “爹!那個、那個——”

  終于,田耀宗看到了一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女子。

  她穿著泛著寒光的鎧甲,披著鮮紅的斗篷,手上、馬背上都沒有拿兵器,但她卻帶著讓人敬畏的煞氣與威儀。

  她容貌普通,卻氣質高冷,一看就是殺伐決斷的沙場豪杰。

  田耀宗覺得眼熟,可又不敢確定。

  因為這位身著鎧甲的女巾幗,跟他印象中的大姐田大妞并不能完全重合。

  揉揉眼睛,探出身子,田耀宗再次用力的看著。

  但,越看他心里越沒底。

  “爹!您看到了沒有,她到底是不是啊!”

  田耀宗放棄了,將希望都寄托在田老爹身上。

  田老爹:……我、我也不敢十分確定啊。

  不過,田老爹到底比親兒子強些,雖然心里犯嘀咕,但還是有了注意。

  他眼底閃過一抹決然,忽然扯開嗓子,沖著即將路過茶樓的大軍喊了一聲:“大妞,田大妞,我是你爹啊!”

  何田氏正無聊的坐在馬上,繼續扮演冷傲吉祥物的角色。

  忽然,在歡呼的人群中,依稀聽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她的耳朵動了動,尋找了一下聲音的來源,接著,她循聲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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