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原身唯一的意外,便是回到京都后,多了連城這么一個未婚夫。
“父親,你可知連家與太子的關系如何?”
沉思后,時姜開口詢問時父。
“具體為父倒不是很清楚,你也知道,我們武將與文臣本就不怎么說的來。你的婚事,也是連首輔一手促成的。其實為父心里,并不覺得那連城公子是你的良配。
哎……若是可以,我寧可給你找一個家世普通的,至少時家還能做你的后盾。
至于連家與太子,據我所知,連首輔一直是陛下的人,未曾聽說他與太子有任何往來。”
聽到這話,時姜不由挑眉,若是連首輔與太子不來往。
當所有的可能都被否定時,那最不可能的事便是最可能的事了!
時姜摸著下巴,心中很是有些驚訝,她想的若是真的,那原身上輩子死的可真的實在是太冤了!
瞧了一眼時父,時姜覺得,自己還是不把自己猜想的事情給說出來,免得時父連番刺激之下受不住,直接暈過去可咋整?
而事實時父現在確實滿心的焦慮和焦急,若時家得罪的只是那匪賊一伙人,又或者是其他當初自己在邊塞時看不慣他的,時父覺得大不了避開他們便是。
找個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可太子殿下是誰?
那是未來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若是他不愿意放過時家,時家還能逃到哪里去?
皇帝那邊很快就收到了太子的回報,聽到消息后,皇帝驚訝的睜大眼。
“你說什么?那女子是連首輔的未來小兒媳婦?”
“是,那時家家世本來不夠匹配那連城公子,只是因為時程救過連首輔一命。所以,連首輔為報答救命之恩,便為小兒子連城公子與時程的嫡女時姜結下這門婚事。
之前,京都之中常有人貶低那時家嫡女,連城公子聽了,也聽之任之,無動于衷。”
聽到來人的話,皇帝微微挑了一下眉,手指輕輕敲著桌案。
“也就是說,連首輔只是為了報恩,所以才定下了連時兩家的婚約,而那連城公子與時家嫡女沒有感情的?”
“據查探所得,確實如此。”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便好辦了!傳連首輔進宮,朕有事與他說。”
皇帝大笑起來,若是那時家小姐與連首輔家的小公子,互有情意,這才難辦。
畢竟,子清若是喜歡上一個喜歡別人的女子,定會受那情苦。
如今既然雙方都無意對方,那就好辦了!
“什么?皇上把月華公主許配給連城?”
連夫人接到圣旨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連大人,快接旨吧!”
“多謝天使提醒,謝過圣恩。”
連鯤上前,接過圣旨,管家立馬上前,塞了一卷銀票到那來傳旨的天使手中。
天使很是滿意的點頭,然后轉身離開。
“大人,皇上這是何意?”
雖說連夫人對那時姜并不是很滿意,畢竟無論家世性情,都不是她喜歡的兒媳婦類型。
可若是換成月華公主,連夫人心中更加不滿。
誰人不知,那月華公主是宮人所出,母族低微。
雖然有個公主的名頭,皇上和皇后卻對她并不是很喜歡。
而且,娶了時家女,至少連城靠自身的本事還能在仕途上努努力。
可若是與那月華公主成親,那便成為了駙馬。
朝廷有令,駙馬不得參與朝廷之事。
也就是說,以后連城只能頂著駙馬的名頭,卻什么事也做不了!
“大人!”
連夫人見連鯤不說話,急急上前兩步,拉住他的袖子追問道。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若是他這一身的學問,最后卻無法施展,那是在要他的命啊!
“夫人,皇上既然已經下旨,你明日就派人去時府退親吧!”
想到皇上召見他后,對他說的那番話,連鯤閉了閉眼說道。
其實這樣也好,至少對連城是一件好事。
“大人,你怎能如此狠心?連城他若是與月華公主成親,他的前程可就全毀了啊!皇上……皇上明知道連城已經訂親,為何問都不問連城一下,他怎能如此?”
“住口,圣意豈是你這般婦道人家胡亂質疑的?”
連鯤一揮衣袖,連夫人一個沒有站穩,直接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若是你不想管家中中饋,那我便把這管家之事,交與旁人管。你在家中,好好幫連城籌備婚事吧!”
說完,連鯤頭也不回的離開。
進來的人,看到連夫人跌坐在地上,急忙上前扶她。
“夫人,您沒事吧?”
連夫人卻是捂著自己的臉,哭著哽咽道。
“……我可憐的兒子!”
連城收到這個消息時,臉上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他垂下眼簾,遮掩住眼中的哀傷。
其實,不論與他成親的人是誰,都是在害別人。
而從時姜換成月華公主,反而應該會好許多。
只希望那人,看在與月華公主血緣親情的份上,能放她一馬。
“公子。”
服侍連城的侍從,見他不出聲,心中有些不安的喊道。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公子。”
侍從順從的退了下去,連城這才攤開自己的手掌,看著自己被掐出血來的手掌心,用力閉上眼睛。
“什么?退親?”
原本在為太子想害自家的事,滿心不安的時父和時母,聽到連府派來的人說退親的事,頓時驚愕的面面相覷。
特別是時父,原本他還想著,能不能早點把女兒嫁到連家去,這樣,就算太子想對付時家,在連家的護佑下,至少能保全女兒的性命!
“這,大人已經把緣由寫在這信中。”
連府的管家從懷中掏了一封信出來,遞給時父。
時父接過,一目十行的看下來,看完后,手不由的跌落下來,然后閉眼,對著時夫人說道。
“把連家的庚帖,還給他們。”
“老爺?”
時夫人接受不了,朝著他喊道。
“給他們。”
時父抬起頭來,瞪著連家的管家,咬牙說道。
“怎么會這樣?”
看著連家管家有些狼狽的拿著庚帖走出時府后,時夫人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