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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 換個角度

  “她寫信的時候可不收斂,”

  葉文初從馬玲的手中,拿了一疊信,“這信的用詞,大膽、熱烈,著實讓同為女子的我,開了大眼界了!”

  姚紀茹讓蔡汝霖不要說話。她要忍的,不承認信是她的就行。

  但她忍的很辛苦。

  “君庭,”葉文初隨便抽了一封出來,給大家讀,“與你相見已經兩日前,你要備考我不忍擾你,心知你有抱負,我最是欣賞你這樣的志氣了。”

  “君庭,昨夜夢中你說你喜歡海棠,今日我便讓人去買了海棠,種在我的院中,待它花開時,我請你來賞花。”

  門內門外,但凡聽到的人,牙都酸倒了一片。

  姚紀茹深吸了口氣,咬牙道:“葉文初,你,住口!”

  “好的,我不讀了了。”葉文初安慰她,“其實寫信沒什么,為了愛情勇往直前,是多美好的事情!”

  姚紀茹驚訝了一下,剛想她怎么反過來說話時,就聽葉文初道:“但是,愛情是兩情相悅的,是干凈純粹的,你搶別人的未婚夫,逼迫別人喜歡你,這可一點不美好,不但不美好,還非常齷蹉!”

  葉文初將信丟在了姚紀茹的胸口:“郡主抓了我二伯威脅我要回信,現在把信還給你。”

  “舒大人!”姚紀茹盯著葉文初,恨不得撕了她,“你的公堂,就由她這般肆意妄為?”

  舒世文抱拳,回道:“郡主,她是太后娘娘封的,她有權審理案件。”

  “可那明明就是羞辱她的。”姚紀茹怒道,“她居然還拿雞毛當令箭。”

  舒世文無言以對,郡主可真是不聰明哈,尤其是對比葉文初的時候。太后是羞辱她,可圣上給她寫了牌匾,正大光明底氣十足地掛在門頭上呢,這話可不能亂說。

  “郡主別急,我能站在這里說話,您可不能,來,快坐下來!”葉文初安慰姚紀茹,“我們不讀你的信了,說案子好吧,案子不羞恥。”

  姚紀茹將椅子推翻,惡狠狠盯著葉文初。

  門外,不知道哪個男人罵道:“不要臉,破鞋!”說著,沖著公堂里丟了只臭鞋,砸姚紀茹腳邊。

  姚紀茹情緒崩潰,指著外面吼道:“誰罵的,將他找出來。”

  門口烏泱泱的人,都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侍衛去,根本找不到。

  “大家也消消氣,我們把案子理一理。”葉文初道。

  門口眾人應是,態度很好還特別配合。

  姚紀茹又扶椅子重新坐著,她不該來這里。

  蔡汝霖去要求舒世文把門關起來,被葉文初攔住了,說外面都是證人,不能關。

  “我說快點。”葉文初道,“平順十三年,也就是前年十月十四,國公爺一家人去張坪村前的別院里度假,張秀瑩得知郡主也來了,于是她斗膽爬進了別院,想去看看,那位搶她未婚夫的郡主,到底什么樣子。”

  “就這樣,十四歲的張秀瑩進了別院后,再也沒有出來,她家人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她,直到第二天早上,同村的人,在不遠處的井里,找到了她的尸體。”

  “府衙的刁良玉和余三去驗尸,得的結論是意外死亡。可就在前幾日,我開了棺。”

  葉文初取出她驗尸的尸格,交給舒世文。

  “查驗結果,死者生前雙側肋骨、腿骨,等幾處骨折和損傷,由此可以推斷死者在死前,遭受過他人的凌虐,而刁良玉和余三,都是有經驗的捕快和仵作,卻沒有發現,而將死者定位意外。”

  “我問過刁良玉,他說是郡主身邊的丫鬟念夏吩咐他這么做的。”

  “有證據嗎?”蔡汝霖問葉文初,“證人也行,如果沒有的話,你的污蔑就是坐實了。”

  葉文初將手鐲拿出來:“這半圈手鐲,是死者被打撈上來后,從她的身上找到的。”

  姚紀茹看到了手鐲,心中跳了一下,念夏一直念叨的手鐲,居然真的被張秀瑩撿走了,那個女人還真是倔。

  “大人,將念夏和刁良玉以及余三都傳上來吧。”

  舒世文讓捕快將刁良玉和余三請來,刁良玉已經被龐勤春放出來了,他進門行禮,開口就將他說過的話否了。

  “小人沒說過,是念夏吩咐小人的。”

  舒世文問他:“那你二人就是失職,將他殺定位意外!你二人可知道,這當得什么罪?”

  刁良玉垂著頭,回道:“回大人的話,我二人知道。”

  “是!”余三點頭,“我二人認罪,是我們疏忽了。”

  念夏也否認,大聲辯解道:“我的鐲子不知道在哪里斷掉了,張秀瑩肯定撿走了,我什么都沒有做,更沒有見過她。”

  舒世文頷首眉頭微凝,看向葉文初。

  姚紀茹徹底放心了,剛才信給她的羞辱已經平息了,她出聲道:“葉文初,就這點東西,你就想定我的罪?”

  “刁良玉此刻否認已沒有用,當時他說的時候,聽到的可不只有我。”葉文初對刁良玉道,“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你說念夏吩咐你定為意外,有的是聽過的人來證明是真的。”

  刁良玉咬著后槽牙看著他。

  “還有你,你做仵作十幾年,我看過你的仵作尸格,雖說偶爾有粗心浮躁,但多數時候,你都做得尚可。張秀瑩的死,那么明顯的外傷,你不可能看不到,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故意。”

  “你說刁良玉和你分錢,,刁良玉吩咐你這么做的!這話,聽到的也不是我一人。”葉文初道,“二位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意味著,伏成和董峰他們都能證明,他們曾經的確招供過,現在翻供就需要時間再核查,在新核查的結果出來前,他們曾經的招供,就能接著用。

  余三看了一眼刁良玉,刁良玉反駁道:“那又……”

  葉文初打斷他的話:“你不是關起來了嗎?何以出來了還能去抓捕我二伯?是郡主放你的?”

  “行了,就這一點事翻來覆去的說沒意思,等關押你了,刑訊一番事情就簡單了。”

  葉文初繼續往下說。

  “念夏,你的鐲子在哪里丟的?”

  念夏搖頭:“不清楚,很有可能在院外斷的,一個玉鐲子斷了,哪有什么感覺。”

  “你撒謊,你的鐲子就是在打張秀瑩的時候斷裂的。”葉文初道,“你打了她以后,將她捆著關押進了柴房,等到半夜家中客人都離開后,你將她丟進了井里淹死。”

  念夏道:“你胡說,我、我沒有!”

  “我有證據可以證明,張秀瑩曾經被你們捆著,關押在柴房!”

  念夏脫口道:“什、什么證據?”

  “不著急。”葉文初看向姚紀茹,“郡主為什么殺張秀瑩?是因為張秀瑩是劉賢的未婚妻?”

  “你嫉妒她和劉賢青梅竹馬?”

  “郡主,你這樣做其實沒有必要,你堂堂郡主,得一個劉賢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何故殺人呢。”

  姚紀茹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胡說八道!”

  “我不在這里聽你發瘋。”姚紀茹要走,葉文初攔住了她,“長寧郡主,這公堂可不是你家后花園,想來你就來想走你就能走的。”“更何況,你今天還是被告,你若敢跨出去一步,你就是局部逃犯,罪加一等。”

  姚紀茹怒道:“我就走,你耐我何!”

  她去推葉文初,蔡汝霖大喊不妙,但已經遲了,就看見長寧郡主被葉文初踹得連躥了四五步,撞在了舒世文的公案上。

  郡主太沖動了,來的時候就叮囑她不要慌張,葉文初所有的指控,都有下人可以頂罪,對于她來說根本不用怕。

  走個過場就行了。

  沒想到郡主就這么被激怒了,在大理寺的公堂上出丑。

  “葉文初,我要你死!”姚紀茹站起來,她從讀信開始,就已忍耐的很辛苦,現在被葉文初打,她豈能罷休。

  葉文初指了指捕快腰間別著的刀,讓她拔。

  蔡汝霖攔著姚紀茹,讓她冷靜:“郡主,她故意在激怒您,您冷靜啊!”

  姚紀茹正要說話,就在這時,有人走進來,走到葉文初的耳邊,道:“葉,郡主的案子,抓到的人您該殺該關,由您處置。”

  他說的是張管事他們。

  “但您手里沒有證據,足以定郡主的罪,這一點您很清楚。”來人繼續道,“所以,點到為止吧,大家都好。”

  “另有一點提醒您,您二伯的案子,也是可以夸大的,這怎么操作,您是內行,肯定能想得到。”

  葉文初打量對方:“您這面白無須,宮里來的?”

  對方笑而不語。

  “太后娘娘提點了,我有點怕,那……我暫時不說郡主的殺人放火罪?”

  小公公滿意地笑了。

  “舒大人,我被人威脅了,不許揪著郡主不放。”葉文初道,“我換個角度,說這個案子吧!”

  舒世文不解:“還有別的角度?”

  姚紀茹都奇怪。

  “是,別的角度。”葉文初道,“如果能請內閣的幾位老大人,還有另幾位大人一起來聽,就最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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