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仚’見證了人類最輝煌、最強大的那一段神奇歲月。
他曾經追隨三皇五帝,和天神放對。
他曾經跟在大禹身邊,與洪水搏殺。
他曾經伴隨倉頡造字,看鬼神痛哭。
他曾經站在鹿臺之下,看紂王自焚。
他死去,然后輪回,再次轉世,復蘇宿慧,明悟自身前世今生因果,然后一世一世的活下去。
在那輝煌、燦爛、不可思議的人類古早歷史中,他見到了很多他‘前世’的時候以為是‘神話傳說’、‘憑空造夢’的事件和人物,他更有幾次見到,那曾經傳授他那幾百字奇妙法門的小老頭兒,恬淡的帶著或多或少的門徒,于天地之間四處奔波,也不知道他在忙碌著什么。
雖然‘盧仚’自身也擁有了一定的神異,但是那小老頭兒嘛,很顯然,他和‘盧仚’依舊是兩個世界,兩個維度的存在,‘盧仚’傾盡全力,也無法觸碰到小老頭兒存在的那個層次。
或許,人族的某些至高的大能,知道小老頭兒是干什么的,知道他正在做什么,正在圖謀什么。但是‘盧仚’,他縱然有一段時間是一尊‘巫’,他也不過是‘巫’當中最弱小的那一類‘卒子’,他還夠不到小老頭兒的那個世界。
只是,有一次驚鴻一瞥,他曾經見到,小老頭兒和另外一個身形高大,滿臉愁苦的魁偉老人,和另外‘老中青’三位對峙。他們站在荒野中,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他們身邊就有虛空湮滅,有大日崩塌,有四季瘋狂更迭,更有花開花謝諸般異象。
兩個老人。
三位男子。
在夢中的‘盧仚’,依舊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旁觀夢境的盧仚,卻大致有了些猜測。他甚至在夢中下意識的念叨:“如此說來,我這個假和尚,其實真正論起來,在佛門中的地位和輩分……嘖嘖,不得了,不得了,好生嚇人!”
大虞之后,是大夏。
大夏之后,是大商。
紂王自焚后,心甘情愿屈居于天庭之下的‘周天子’粉墨登場。于是,人族的歷史朝代,就進入了‘前世’的盧仚比較熟悉的‘正經’流程。
什么春秋戰國,百家爭鳴。
什么戰國七雄,秦王一統。
什么霸王自刎,漢帝封建。
哎,一幕幕的大戲啊,‘盧仚’仗著那輪回的法門,仗著宿慧的積累,仗著他‘混元一氣先天神魔’的那一絲絲孱弱根腳,每一世都能比身邊的尋常人更強一些,多一些神異。
孔夫子游走諸國的時候,他曾經仗劍跟在稀爛的車架旁。
長平之戰結束時,他也揮動著馬鞭子,呵斥趙國的戰俘們將大坑挖得又深又方正。
西楚霸王帶著寥寥幾個親兵逃到烏江邊上的時候,他是身披重甲,手持大斧,帶著萬馬千軍一路追殺的統軍將領之一。順便說一句,和那位可怕的男子在烏江大戰時,他在霸王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就別的‘巫’的氣機。
那也是,‘盧仚’在未來的一次次輪回中,最后感受到‘巫’的遺澤。
就再也沒有了。
‘巫’道轉化為仙道,而仙道也是越來越弱。
唐之時,‘盧仚’在兩三位唐皇身邊,還能碰到幾個修行有成,可浮云登月的大能為者。到了宋時,就算是皇宮大院內,也只有幾個休息了一些‘障眼法’的江湖道人在廝混了。
神異,似乎已經離開了人族領地。
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至于到了明初,‘盧仚’的轉世稍稍出了點問題,他錯過了赫赫有名的靖難之戰,也錯過了那傳聞中的一些驚天動地的‘神話故事’。他只知道,在他繼承了自己父親的職司,加入了那個為明皇賣命的機構‘錦衣衛’后,先輩喝酒講古的時候,隱隱提起,在靖難之役中,有極可怕的大神通者出手了。
甚至,有太古被封存的仙人現世。
但是似乎,明皇并不愿意讓這些訊息為后人知曉,一些關鍵信息被抹掉了。‘盧仚’后來在錦衣衛中攀升高位,偷偷摸摸進了禁庫,在那四庫全書的封存稿件中,見到了幾封朱棣皇爺書寫的,對于某人、某些人的牽掛惦記的手書……
可惜,畢竟是錯過了。
然后,他就錯過了整個大明。
不知道是否天地出了問題,當‘盧仚’在大清鼎盛的中期重新轉世成功時,他驚駭的發現,自己已經修不出任何超乎常人的非凡之力了。
無論是他已經習慣的‘巫’力。
或者是他從唐宋之時收集到的‘仙’法。
總之,天地好似被榨干了一般,只有靈性的靈機茍存,而這點靈機,喚醒‘盧仚’的宿慧都已經頗顯艱澀,想要修出非凡之力,已然無法做到。
‘盧仚’莫名的,就開始將‘巫’法和‘仙’法中,一些低劣淺薄的法門,傳授了出去。
于是,大清的江湖上,就多了各種奇門之術,有了諸般‘巫蠱’小道。也正是因為‘盧仚’的傳播,諸般‘打磨筋骨’、‘熬煉力氣’的后天武道法門盛極一時……
那一世,‘盧仚’活了百多年,他是在面對一群紅毛綠眼的外族時,被千多桿前裝藥的滑膛槍打成了碎片。等他死后,外族焚燒他的軀體,從身體內燒出的彈頭重達十斤八兩!
接下來的兩三次輪回,宿慧已經無法喚醒。
‘盧仚’過得渾渾噩噩,唯有旁觀的盧仚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前世在世間掙扎奔波。直到‘前一世’,天地已經枯槁到了極點,堪稱‘末法時代’,天地間殘留的靈機,不僅僅無法喚醒‘盧仚’的宿慧,甚至連他‘混元一氣先天神魔’的根腳,都無法維持了。
‘盧仚’出生,就身體虛弱。
磕磕絆絆的長大后,就纏綿病榻,最終渾身肌肉萎縮,成了一具稀奇的‘漸凍人’。
隨后,‘盧仚’還有盧仚,就同時醒了過來。
源自先天神魔蜉蝣的那一縷昂揚、奮發、生于卑賤卻不甘成為泥濘的超脫之意,那一縷朝生暮死卻又能繁衍生息、子子孫孫無窮盡的生命能量……那源自混沌中,先天神魔吐納混沌,提煉大道的本能!
還有,他成為人后,從人族歷代‘巫’之大能中習來的諸多手段。
還有,那些‘仙’的法門。
無數信息,猶如潮水一樣轟然墜入腦海,無數念頭此起彼伏,好似一鍋臘八粥在瘋狂的翻騰。腦海混亂成了一團,龐大的信息差點將盧仚的神魂撐爆。
太初混同珠現身,放出奪目光芒,定住了無數紊亂的念頭。
去蕪存菁,一切駁雜、無用的記憶,悉數被剔除——比如說,某年某月某日,在長平的某處,光著膀子的‘盧仚’拎著長劍,砍翻了十幾個想要偷偷逃走的趙國士卒的場景,這些畫面,這些記憶,都被刪除得干干凈凈。
留下的,只有最純凈的那些‘有用’的記憶。
關于混沌。
關于宇宙。
關于天地。
關于大道。
關于‘巫’。
關于‘仙’。
最終的,是盧仚這一世襲來的正經的佛法,爛陀佛果中記載的那些佛門大手段,和這些記憶瘋狂的糅合在了一起。
在十二輪冥月的照耀下,心頭一片清涼澄凈的盧仚冉冉站起身來,他的身體,也是一陣冰涼,略有點寒徹心扉的感覺。
此刻他的身體站在神宮城,白娘子的寢宮大門外,但是他的神魂,他的視角,已經給超出了無上太初天,好似居高臨下一般,俯瞰著整個天地。那些曾經的大道,那些曾經的法則,還有這一方世界運轉的諸多規律,全都成了‘食糧’。
對于一支起源于混沌的‘混元一氣先天神魔’而言,而且,這一尊神魔的根腳、本源還是一支大蟲子,整個世界于他,連巢穴都算不上,只是強大自身,讓自身不斷提升,然后飛身而起,超脫一切局限的‘資源’罷了。
“一切唯空……唯力至上。”
什么道,什么法,什么神通,什么秘術,都是空的,都是假的。什么天地枷鎖,什么帝璽道果,什么修煉的禁制,什么修煉的體系,這一切也都是虛無的,都是空泛的。
唯有力量!
盧仚體內,自己凝聚的佛國世界中,龐大的菩提樹上,數以百計的帝璽道果齊齊崩解,化為一縷縷奇異的神光,朝著菩提樹最高的那處枝條上,一團細小的熒光匯聚了過去。
沒有任何掙扎,沒有任何困難,外界也不見絲毫的風起云涌,一只撲騰著纖薄的翅膀,身軀纖細而柔弱的蜉蝣,就從那一點熒光中孵化了出來。
盧仚之前凝聚的一切帝璽道果,悉數成了這一只蜉蝣的養分。
他明悟出了真正的‘力量’是何等概念——這些概念,在他過往的前世中,其實已經有所涉及。雖然不是真身親歷,起碼也是見到過、聽到過無數次的。
比如說,那揮動著大斧頭,蠻橫的劈開天地,然后被數千先天神魔圍攻的大家伙。他就代表了真正的力量。
后世的那些先天神靈,那些‘大巫’,他們也都是一個個狂熱的‘力量’遵循者。他們從來不講究什么花里胡哨的技巧手段,他們只追求最強大、最極致的力!
因為極端,因為純粹。
所以,他們這般強大!
一切道,一切法的痕跡,都在盧仚身上消泯了。
那重生的蜉蝣圍繞著那碩大的菩提樹冉冉飛旋,盧仚體內傳來了雷鳴般的悶響。力量,恐怖的力量,無窮無盡的力量從他體內洶涌而生。
哪怕他第一世,只是天地間最孱弱的一只小蟲子。
可是那小蟲子的孱弱,也要看是和什么生物相比。
在那混沌中,在那天地母胎內,盧仚的第一世是最孱弱的存在。但是放在后世,那等孱弱的小蟲子,也是‘先天神魔’,其位格超過了一切后世的生靈,依舊是最強大、最恐怖的那一類存在。
無非是蜉蝣的命軌決定了,就算他是先天神魔,也免不得朝生暮死。
可是絕對不能忽視這支開天辟地之前,天地之間第一只蜉蝣的力量!
佛門功法的無賴之處,就在于,只要你覺悟了宿慧,你就能收回前世所有你記憶起的輪回世代中積攢的力量。
第一世的先天神魔根腳,那支看似柔弱的蜉蝣,其力量強大到讓今生的盧仚為之咋舌。體內涌出的力量啊,簡直無窮無盡,更是充滿了磅礴的混元原始氣機,盧仚的體型大小絲毫不變,可是他的身軀密度,他的肉體力量,已經整整增強了一千倍!
還沒完全收取那一世蜉蝣的力量,他的肉體力量就已經增強了一千倍!
隨后,盧仚一世又一世的力量接踵傳來。
當然,他從第二世到第一百世的力量,每一世的力量單獨提出來,也不算很強……但是他畢竟是開天辟地之后,天地之間最早的那一批生靈……按照蜉蝣朝生暮死的規律,盧仚的第一百世,也不過是開天辟地后第一百天!
在那個時代,能夠擁有肉身的生靈,哪怕是最弱小的蟲子,放在后世,那也是一方巨擘級的‘洪荒怪獸’!如斯的,九十九世的力量疊加在一起,再次給盧仚灌注了超出今生最強力道的三千倍之力!
再后來,哪怕盧仚后面若干世中,他只是在‘三皇五帝’等人族神話身邊奔走的小卒子,只是一尊‘小巫’,那可是有資格追隨‘三皇五帝’身邊,揮動著粗陋的兵器,喊著口號朝著天地神靈開戰的角色!
這一世一世的力量疊加,真正是……
體內雷鳴聲不絕于耳,盧仚深深的一吸氣,整個鎬京內外的空氣被他一口吸絕。
偌大的鎬京,綿延百萬里的巨型都市,其附近的空氣被盧仚一口吸盡,從地面一直到百萬里高空,整個鎬京左近被吸成了一片真空。
所有的空氣,所有的大道道韻,所有的法則波動,乃至空氣中的花粉、灰燼,甚至是寵物身上脫落的毫毛等等,全都被盧仚一口干了下去。
沒有一絲兒空氣泄露,這一切,全都化為了盧仚身體的‘資糧’,悉數融入了他的身體。
如斯霸道!
如斯野蠻。
如斯恐怖。
這就是‘混元一氣先天神魔’的可怕之處。盧仚再弱小,他的根腳,也是先天神魔中的一員,他一個呼吸,就能將百萬里虛空中的道韻和靈機,連同空氣,甚至空氣中那些其實并無什么用處的花粉啊、灰塵啊、毫毛啊之類,全都擄掠一空,全都吞噬干凈!
四面八方的空氣化為狂飆,呼嘯著擁入了被盧仚抽空的真空區域。
狂風瘋狂的撞擊洶涌,整個鎬京城上方,都發出了‘轟隆隆’的雷鳴巨響,震得鎬京城內無數子民的耳膜劇痛,下意識的捂著耳朵驚慌失措的大吼大叫。
盧仚雙手合十,身形冉冉騰空。
嗯,這是不能在鎬京城內居住了,否則再這么弄幾次,整個城內的子民,都會因為他的呼吸被生生震殺……甚至,搞不好的話,有某個倒霉蛋靠近他,會被他呼吸的時候,直接震成一團血霧吞噬進去。
上古之時,大能力者都離群索居,遠遠避開普通的血裔族人。
盧仚明白了這是何等概念。
與此同時,在盧仚體內的佛國空間中,那一株爛陀佛果所化的枝繁葉茂的大菩提樹內,一縷清晰的信息悄然流淌了出來。
盧仚微微一怔,然后緩緩點頭。
“是這般么?”盧仚輕聲道:“佛門的計算,能夠算到如今?可怕,可敬,可羨。如此,您當年的恩澤,小子這一世,就清償了罷?倒是一件好事。”
無聲無息的,隨著盧仚‘好事’二字出口,那佛國空間中的菩提樹就驟然崩解。
無數縷金光在佛國中縈繞飛舞,伴隨著漫天梵唱聲,金光中一枚枚極其繁復古老的金色文字,不斷烙印向了在虛空中冉冉飛舞的蜉蝣。
這一支蜉蝣,代表了盧仚前世根腳、存在本源的蜉蝣,被那金光一一烙印后,就冉冉騰空而起,從體內那莫測的佛國虛空騰空,一點點的飛向了他的腦海,和他那化作數萬里巨佛的神魂悄然烙印在一起。
盧仚身邊,淡淡的云氣凝結,一支碩大的蜉蝣虛影在他頭頂浮現。
他的整個神魂,都化為了一支碩大無朋的蜉蝣。
他微微一笑,轉身,走進了白娘子的寢宮。看著正趴在床邊,瞪大眼睛看著白娘子肚皮的垣,盧仚輕咳了一聲,他眉心法眼睜開,太初混同珠和三眼神人圖,就從他的神魂中離析出來,靜靜的懸浮在盧仚面前。
垣回頭看了看盧仚,瞪大了眼睛。
盧仚指了指太初混同珠和三眼神人圖,沉聲道:“大哥,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或者說,你是體和魂,而這兩件寶貝,是你的靈,是你最核心的根基所在。”
“彌勒強行開辟天地,這一方天地,沒能按照命軌注定的模樣那樣劈開,而是變成了彌勒想要的模樣。彌勒將天地打散,這才能以他殘留的微弱佛力,一點點的祭煉大道,銘刻佛印,才有了如今的這些風風雨雨。”
“這兩件寶貝,你的‘靈’,就是在彌勒開天之時,和你分開。”
“也唯有將你們分開,彌勒才能將自己的生命氣息,生命痕跡,銘刻在漫天星辰中……當這漫天星辰重鑄,彌勒才能反本溯源,重新歸一。”
垣駭然看著盧仚:“兄弟,你想要說什么?”
盧仚沉吟片刻,幽幽道:“一位于我有大恩德的圣賢說——讓我將這太初混同珠和三眼神人圖交給彌勒……因為,這是彌勒留下的后手,循著我的氣息,暫時交給我保管的。”
“那位圣賢,于我有拯救超脫的恩德。他讓我這么做,我按理,是不能拒絕的。”
“但是我們是兄弟,所以,我讓你來選……如果你要,這兩件寶貝,我就交還給你……如此,你就是這一方天地真正的主宰,你就是‘太初天尊’!”
垣猶豫片刻,他站起身來,很認真的看著盧仚:“那位圣賢,讓你將這兩件寶貝,送給誰呢?”
盧仚指了指白娘子的肚皮。
白娘子臉色驟變。
垣呆了呆,然后大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這原本是屬于我的寶貝?”
盧仚認真點頭。
垣雙手叉腰,放聲大笑起來:“那么,那位圣賢讓你將屬于我的寶貝送給我的兒子,我覺得,沒問題啊!反正我的東西,總歸到了最后,還是要給他們的嘛!”
盧仚看著垣。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他沉吟了一陣,緩緩點頭:“大哥,你倒是個……”
咧咧嘴,盧仚笑了。
一旁的白娘子則是翻了個白眼:“你就知道,是個兒子?”
垣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彌勒,總不至于投個姑娘胎罷?嚇!”
盧仚笑著,雙手輕輕一推三眼神人圖和太初混同珠,兩件從盧仚這輩子記事起就伴隨他的寶貝,就飄飄蕩蕩的向著白娘子飄了過去。
‘咣’的一聲,白黿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她看看那正飄向白娘子肚皮的兩件至寶,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又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和垣之前產下的兒女,張開嘴想要說點什么。
但是看到白娘子那張絕美、溫和的面龐,白黿驀然想起了白娘子用死靈塔將自己從冥尊手上換出來的那份情誼……咬咬牙,跺跺腳,白黿干巴巴的,帶著一絲皮笑肉不笑的尷尬,笑道:“哎喲,姐姐啊,你這腹中的孩兒,以后,定然是雄圖大展,威風不凡的……哎,哎,看來,夫君的這皇位……”
盧仚直翻白眼。
反正,事情辦好了,他也懶得摻和這一家子的事情了。
白娘子腹中的孩兒,呵呵,皇位?
“隨我來罷!”盧仚招呼了一聲,被盧仚剛剛一口氣吸干百萬里方圓的大動靜驚動的五位大爺,也就一閃奔了出來。
“欠人的,就要還。”盧仚拍了拍趴在自己腦袋上的大鸚鵡,輕聲道:“欠了這么多,這份債,想要還清楚,嘖嘖,難,難,難!”
“要玩命啦!”
虛空中,一聲雷鳴響起。
耆尸黎騎著她那頭猙獰的坐騎,手上拎著各色兵器,身后跟著無邊無際的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了天穹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