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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晏城的信鴿

  “哦?”女孩子聞言卻只是平靜的抬了抬眼皮,抬頭看向錢三,“那外頭怎么都在議論方家的舉動的?”

  “是在說方家仁義呢!”錢三說到這里,忍不住悻悻道,“萬兩白銀買個仁義的名聲,再加上煙花周的感激,倒也不虧了。”

  姜韶顏聞言由衷的發出了一聲感慨:“那是好事啊!”

  女孩子說這話時神情平靜,委實難以從她平靜的臉上看出什么端倪來。

  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錢三認真看了片刻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得已只得放棄的嘆了口氣,道:“是啊,是好事呢!”

  只是眼下是好事,之后卻說不定了。

  “先前方二小姐因為楊仙芝小姐的事就已經得罪楊家了,眼下又出面保了煙花周,想來楊家已經盯上了方家,方二小姐此次怕是要惹麻煩了。”錢三說到這里,忍不住連連搖頭,“民不與官斗啊,楊家又不是吳有才那等的官員。”

  “是嗎?”先前臉上還看不清任何端倪的女孩子卻在此時掀起了眼皮,她抬眼看向錢三,認真道:“我聽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好端端的煙花大會,旁人家的院子不起火,偏楊家的院子起火,”女孩子說到這里,掐了掐手指,一副神算子的架勢,“我瞧著楊家有些水逆,指不定會遇上什么麻煩抽身不及呢!”

  這話聽的錢三聽心中一跳,連忙問姜韶顏,:“姜四小姐,你的意思莫非……”

  “我可什么都沒說。”女孩子聞言卻是連連擺手,搖頭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才怪了!錢三摸了摸鼻子悻悻道。

  關子賣到一半最討厭了。

  不過再問下去女孩子卻什么都不肯說了。不得已,錢三只得做罷。又說了兩句,眼見今日蹭不到飯了,正要離開之時卻記起來西苑的幾位了,于是順帶問了句:“那邊那兩位怎么樣了?這幾日有沒有折騰什么幺蛾子?”

  哪壺不開提哪壺?姜韶顏瞥了他一眼,“暫且只是內斗沒有鬧到外頭來。”頓了頓同樣翻起了錢三的麻煩舊事,“那個小桃紅你怎么安置了?”

  她不大清楚錢三這件事,只是聽人提過錢三從花月樓里帶出一個叫小桃紅的姑娘來。

  提起這個,錢三臉色便是一僵,頓了頓,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道:“我想納了她的,她不肯,只拿了積蓄在三街九巷買了個小屋子,我去尋她,她也不拒絕我,只是我想納她,她又不依,真是不清楚小桃紅怎么想的。”

  往日的解語花的心思居然猜不透了,錢三很是費解。

  姜韶顏聞言瞥了他一眼,道:“因為你不是個好東西。”

  錢三:“……”

  他這兩日可沒做什么壞事,連高利都沒放,姜四小姐怎么又罵他來著?

  走了一趟姜家別苑卻到底沒吃上姜四小姐親手做的吃食,只舔著臉蹭到了劉娘子做的魚肉餛飩,錢三興致懨懨的離開了姜家別苑。

  罷了,既然打聽不到姜四小姐的想法,那就睜大眼睛看好了,左右姜四小姐這出戲應當是快要開始了。

  陪著祖父過了個繁鬧依舊的中秋,季崇言已然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了。

  對此,安國公萬分不舍,看著季崇言嘆道:“看來看去還是我家言哥兒最好了。”

  尤其是在不成器的那幾個的對比之下,這個本就出挑的長孫更是順眼無比。

  相比起來,三房的雖說不惹事,哦不,是暫時不惹事……安國公想著要不要去請幾個大師回來念念經看看,怎么兒孫都這般不成器呢?

  季崇言寬慰了安國公幾聲,卻沒有說“留下陪祖父”這等話。

  畢竟是在朝為官的官員,正事當前自是不能忘記的。

  “離京前記得回宮見一見陛下,”安國公感慨了幾句之后,不忘叮囑季崇言,“下個月是你外祖父的誕辰,再下個月就是你母親的……”

  到底是陛下唯一的外甥,雖不至于因為舅甥之情而沒了分寸,可將分寸拿捏的正好卻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季崇言聽到這里,目光忽地一閃,抬眼看向安國公:“也是小舅的生辰。”

  昭云長公主同趙小將軍是一對雙生兒。

  這話聽的安國公愣了一愣,本能的抬頭看向季崇言,對上他望來的目光,尊重中帶了幾分審視,安國公心中一跳,下意識的垂下眼瞼,而后哈哈笑了兩聲道:“對,也是你小舅的生辰。不過你小舅已逝世多年,斯人已逝,便不要多做打擾了。”

  是么?安國公的態度委實有些令人玩味:只小舅一個斯人已逝?季崇言目光閃了閃,頓了頓,道:“聽人說我長得同小舅很像……”

  “簡直胡說八道!”不等他將話說完,安國公便憤怒地大喝了一聲,待回過神來之后,才轉向季崇言,咳了一聲道,“你長的像你母親。”

  這一句話委實太過欲蓋彌彰了。

  對上面前長孫面上微妙的神情,安國公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兒孫太蠢不好,太聰明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對上長孫,哄顯然是不管用的了。言哥兒長到七八歲的年紀便不是容易被哄住的了。

  不得已,安國公只得無奈的干笑了兩聲,道:“言哥兒,你小舅曾經是個英雄,卻是個失敗的英雄。二十萬兒郎都隨他折在了白帝城。每每提起你小舅,那二十萬兒郎的親眷是什么感受你可知曉?”

  季崇言看著安國公沒有出聲。

  安國公不得已,只得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或許不是你小舅的錯,可至親之人的離世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不可磨滅的痛,所以就不要再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巴了。”

  這個解釋……看著面前苦笑的安國公,季崇言垂眸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了聲“好”。

  長孫如此懂事,他讓不提就當真不提了。安國公嘴角的苦澀卻越來越多,心里著實有些不是滋味。

  頓了片刻之后,安國公再次開口:“言哥兒什么時候啟程?”

  “明……”一個“日”字還未說完,的盧的聲音便自門外響了起來。

  “世子,收到一只鴿子。”

  比起尋常讓人遣送的書信,便是日行千里的千里馬都比不上飛鴿傳書的速度,是以若有急事必是要動用信鴿的。

  “是從晏城送來的。”的盧說道。

  晏城?那就是林彥那里的消息了。

  季崇言聞言神情一肅,忙開口道:“拿過來!”

  也不知林彥那里有什么消息居然動用到了信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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