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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打聽

  正想著吃蟹呢,冷不防便被錢三這個沒眼色的壞了心情。

  香梨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這種話是胡說的嗎?那個什么煙花周不是從衙門里被領出來之后就一直住在方家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錢三悻悻的說著,看著只回頭應了一聲復又盯上那大閘蟹的姜韶顏無奈的扶額,“姜四小姐,您聽到我先前說的話了么?煙花周的作坊被封了!”

  “我今年不過十五歲,還沒有到頭昏眼花的地步。”姜韶顏聞言回過頭來看向錢三,道,“我聽到了,你說煙花周的作坊被封了。”

  “都已經把煙花周告到衙門了,順帶封了人家作坊不是正常的么?”姜韶顏說這句話時,神情平靜。

  錢三:“……”如此有道理,當真叫人無言以對。

  “楊家要當真對煙花周那般和善就不是什么姑蘇土皇帝了。”姜韶顏說到這里,站起身來,轉頭鄭重的看向跑來的錢三道,“你來的正好,原本我是想讓小午去做這件事的,不過他到底比不得你,還是你出面去外頭打聽好了。我想問問關于楊大人那金屋藏嬌的美人楊夫人的風聲的。”

  楊夫人?錢三聽的一愣,頓了頓,腦中一道窈窕的身影一閃而過,頓時一個激靈,脫口而出:“是楊仙芝小姐的母親?”

  美人的母親那定然也是個美人。畢竟楊大人那樣的人,不至于眼光有毛病。

  姜韶顏“嗯”了一聲,瞥向錢三:“你去打聽打聽關于楊夫人的事。”

  他么?錢三聽罷卻沒有動,只是看向姜韶顏有些不解:“為什么是我?”

  姜韶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打聽這個很正常,我們打聽便沒有那么正常了。”

  錢三打聽美人,哪個會懷疑?

  聽起來理由還挺充分的。錢三默了默,一時也想不到什么理由來反駁,況且打聽美人的事情,他確實樂意之至。

  不過……

  “怎么會傳出楊夫人的風聲的?”錢三不解道,“煙花燒了楊家的別苑又沒有燒到楊夫人頭上。”

  “因為素日里整個江南道誰也沒有見過這個楊夫人,先時不少人以為是這位楊夫人丑若無鹽的緣故。卻不成想有人看到了這位楊夫人,竟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一時驚了。”姜韶顏說道這里,目光一閃,“你可以去你最愛去的花月樓打聽打聽,似這種美人的事,想來他們最清楚了。”

  錢三聽的連連點頭,果然姜四小姐就是姜四小姐,要他去做事能把一切都安置妥當了,不需要他費什么腦子了。

  臨離去之前錢三不忘對姜韶顏道:“姜四小姐,這螃蟹……”

  “暮食給你留個位子。”姜韶顏說著擺了擺手,“快去快回吧!”

  受到了如此激勵的錢三當即大步轉身離去。

  這幅忙不迭奔走的樣子看的香梨忍不住小臉微皺,旋即轉頭對姜韶顏道:“小姐,我就說這瘌痢頭饞得很吧!”

  老想著來姜家別苑混吃食的可不止這邊這位一個呢!所以就說小姐最厲害了,香梨想到這里忍不住瞥了眼一旁拿手指戳螃蟹的小午,開口問道:“小午哥,先時小姐吩咐你做的事做好了么?”

  這些天小午一直在跑進跑出的,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不過似乎是小姐吩咐他去做的。

  小午看著螃蟹眼睛眨也不眨,只是嗯了一聲。

  若不是做好了,錢三前去打聽能打聽個什么來?還有那花月樓春媽媽手里的鐲子也在小姐手上呢!

  花月樓自上次錢三死了活,活了死的一番折騰,再加上鄭公子帶人砸了一通之后,在寶陵城這一畝三分地的地方元氣大傷。

  連不少老客都不來花月樓了,對外還道怕如鄭公子一般被人帶綠帽。

  “來嫖的能有幾個好的,還戴綠帽……美得你!我這里的姑娘還伺候你一個不成?你出得起那錢嗎?”春媽媽坐在還未修繕好,一片狼藉的花月樓大堂里,一改素日里的濃妝艷抹,素著一張臉,看著越發不好相處。

  前來修繕花月樓的工匠在面前來回走動修補著大堂,便是經過春媽媽身邊也會特意遠遠繞過她,生怕被沾上罵一頓。

  這老鴇罵人的功力真真了得,看著樓里那些姑娘一個個被她罵的直掉眼淚,可嚇死他們了。

  春媽媽拉長了一張臉,摸著手腕處的空空如也,瞇著一雙眼警惕的看著那些經過的工匠。

  也不知道前幾日那個殺千刀不會半點憐香惜玉的小賊會不會是這里頭的人:可瞧著身影又都不像。畢竟那小賊生的身形不錯,瞧著就像練過的。

  只是光長了個好身子,沒個好性子。老娘年輕時也有幾分姿色,那天殺的小賊搶手鐲時居然明著來拽,待她發現了,想也不想便一記手刀將她打暈了。奈何他拽人手鐲實在是一身蠻力,待到她再次被疼醒了,又是一記手刀。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上淤青不算,連脖子上都痛的厲害。

  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小賊干的!眼光倒是好,那手鐲的水頭可是不錯的,畢竟這手鐲的來路非同一般啊!

  一想至此,春媽媽便忍不住心痛的厲害: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正這般想著,聽得耳畔一道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春媽媽!”

  這聲音當真是不用看都知道是哪個了。春媽媽聽的渾身一顫,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出現在門口的錢三……以及他身后的一群打手。

  就知道這放高利的不是什么好東西,來青樓還帶打手,當她花月樓是什么地方了?

  不過帶了打手還當真不能把他如何了。春媽媽悻悻的想著。

  “哎喲喂,春媽媽不施粉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錢三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又是同樣的陰陽怪氣,指著人的心窩,哪兒疼戳哪兒。

  縱使知道這個瘌痢頭就是故意的,可還是耐不住生氣。春媽媽冷著一張臉看向錢三,頓了頓,開口道:“怎么了?哪陣風把我們活蹦亂跳,怎么折騰都死不了的錢爺吹來了?”

  錢三嘿嘿一笑,察覺到她的目光略過自己看向身后,不由得意道:“怎么?還以為爺是個傻的,來你這花月樓還會單刀赴會不成?”

  傻子才單刀赴會呢,真單刀了這老鴇定然不會同他客氣的。

  錢三這話說的真不客氣,也知曉這個往日里的“狗大戶”自從上次小柳綠的事情后不會再來了,春媽媽自也懶得再同他啰嗦,開口冷笑了一聲便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然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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