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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鬧小人

  中門打開,門神閉眼,曹柘一人一狐一鼠,得以入得肅王府。

  府內富麗堂皇,處處可見奢靡。

  來往的下人婢女,卻都憂心忡忡。

  便是見到三郡主領著新的郎中入府,也未曾有多少詫異神情,顯然這些時日,已經有不少郎中,到過府上了。

  穿過中庭,到了后院,還未跨入主人居所,便聽到了有人正在大聲呼痛。

  “痛殺我也!”

  “把刀給我!”

  “把刀給我!”說話之人,似乎十分的狂躁。

  而后便聽到一陣宛如兵荒馬亂般的聲響,一眾持械的侍衛,都被趕到了庭院之外。

  庭門大開,卻見一名中年美婦人,跪倒在地,不斷的哀求著。

  而須發皆張的中年男子,正手持一把鋼刀,竟要往自己腦門上劈砍。

  三郡主急忙叫了一聲:“父王!不可!”

  說罷便也撲了上去,一同那中年美婦人一道,抱住了中年男子的大腿。

  而中年男子的表情卻十分的猙獰,看著手里的鋼刀,似乎不斷的要下定決心,將刀鋒利口,往著腦門正中劈下。

  果然,下一秒鐘,不等眾人勸阻,這中年男子,便揮刀直往腦門而來。

  曹柘這時恰好出手,手里的硯臺飛出,將中年男子手中的鋼刀擊落。

  隨后飛速上前來,一指點在了中年男子的玉枕穴處。

  中年男子便像是驟然被抽走了疼痛與掙扎一般,整個人都松弛癱軟下來。

  “呼···!舒服了!”中年男子放棄了危險的自殘行為,所有人也都跟著松了一口氣。

  三郡主立刻對中年男子說道:“這位先生是女兒請回來的大夫,勞請父親,且讓他在瞧瞧,或許病便好了。”

  中年男子見識了曹柘的一手功夫,也不敢小覷曹柘,勉強起身,沖著曹柘說道:“讓先生見笑了,勞煩先生了,先生若能治好本王這病癥,無論你要什么,本王都替你辦到。”

  曹柘拿起中年男子的手腕,運用一縷真氣探入對方體內,游走一圈后緊鎖起眉頭。

  這位肅王的身體,當然不算太好。

  年輕的時候似乎受過重傷,雖痊愈了,但是還有暗疾殘留,確實也有些受驚受寒。

  但是都不是什么大問題,絕不至于鬧到恨不能提刀自劈腦門的程度。

  曹柘便問道:“王爺可否描述一下,疼痛時的感覺?”

  肅王道:“就像有人在我腦子里亂崩,本王還能聽到他們說話,一會說讓本王頭疼欲裂,一會又說要讓本王寢食難安,還有說讓本王口不能言、無法閉目,他們相互商量,商量不妥當,就在本王腦子里打了起來。”

  曹柘沒有輕易下判斷,將這認定為疼痛時的精神錯亂。

  盡管方才探查時,曹柘可并沒有發現在肅王的腦子里,有什么小人。

  但是這里是聊齋世界。

  腦子里真長了幾個小人,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呢?

  “有沒有找寺廟、道觀里的高人看過?”曹柘又問道。

  曹柘這時,想到了肅王府門前的門神、狻猊,這些都應該是得高人開光過的,靈性自生。

  莫說是邪祟,便是有些修行的人物,不得主人家的許可,也很難悄悄進來。

  肅王腦子里鬧小人,卻不知是如何被下的暗手。

  一旁的中年美婦人,也便是王妃,神情哀愁道:“已經請過白云寺的長老,與松風觀的道長了!給王爺畫了符咒,也念了經,雖一時半會好些了,之后卻又會復發。再派人去請,這兩處的長老與道長,卻都一道云游去了。”

  曹柘聽懂了,這是在刻意避開。

  如此便說明,暗中下手,這般坑害肅王的,若不是兇名一方的大妖,便是某位有正經來歷的鬼神一流。

  曹柘更傾向于后者。

  若真是不可一世的大妖,真要對付肅王,手段大概會更兇狠一些,而不是這般陰損。

  “本王已向陛下請旨,本打算啟程返回京城就醫,或是請國師出手,幫忙醫治。只可恨那劉太監,卡著本王的請旨不發送,一直索要寶物,本王放開寶庫任他挑選,他竟都不滿意。”似乎是疼痛昏了頭,肅王肆意發泄般說著,竟也將這等秘事脫口說出。

  “太監求財到膽大包天,這不稀奇。但若是因其延誤,導致肅王慘死,追究下來那太監也脫不了干系。”

  “究竟是什么寶物,讓這太監利欲熏心至此···?”曹柘此刻,立馬想到了馮生身上的鱉寶。

  有了鱉寶,就等于有了數之不盡的財寶。

  且依靠鱉寶獲得的寶物,并不全都是凡品,那些具備奇特異能的法器,或是一些能延年益壽,養魂續神的寶物,鱉寶也能尋得。

  如果肅王口中的劉太監,不知從何處得知鱉寶落入了肅王府,卻不清楚它就在馮生身上,確實有可能為了鱉寶,刻意去刁難肅王。

  此時天下的主人姓朱,朝廷也是明朝,只是又與曹柘記憶歷史上的那個明朝不同。

  當然,站在后世者的角度看,并不存在真正的歷史。

  但是,大致的走向還是有脈絡可依的。

  此明朝卻與曹柘記憶中的明朝,有很大的偏差,就連在任的皇帝,歷經的數代先帝,都大為不同。

  外地藩王無詔不得入京,否則視為謀反,當誅殺全府。

  如有要事非要入京,便需要向本地鎮守的太監遞交奏疏,代為送往京城,再由皇帝御批,獲準之后才能入京。

  肅王手中并無兵權,也不怎么管理封地內的實際政權,與閑散王爺無異,一般來說不至于被針對。

  隔三差五,想要入京一趟,打點好本地鎮守太監的關系,京城里那一關,都不難過。

  曹柘張開法眼,仔細再看這肅王。

  依舊未曾看到他身上有被詛咒過的痕跡。

  “難不成,真是得了癔癥?”

  “不!不對!如果是癔癥,那和尚和道士跑什么?”曹柘感覺,這件事纏繞著許多謎團。

  八大王的宴請,丐僧可能在背后的算計···這和尚既然敢算計,就說明這件事里本身藏著蹊蹺,有把握讓曹柘陷進去后,難以抽身,會遇到大麻煩。

  馮生的妻子,那個本該搭救馮生的‘貴人’,如今卻以‘回娘家’的名義,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有馮生負心在前,卻也未免表現的過于絕情了一些。

  “馮生!馮生!或許線索會在馮生身上,我得先見見他。”曹柘心想,此時他卻并沒有抽身而退的想法。

  繼續惦記鱉寶是其一,那和尚既然已經出招了,躲有什么用?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何況曹柘是遇到問題,便一直躲避的那種人嗎?

  當然是迎上去,然后···干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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