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雨夜淅淅瀝瀝,某處偏僻的小島潮濕陰冷,泛著星星點點的幽綠燭火,一道倩麗曲線的身影地影影綽綽。
呼嘯的海風卷起雨滴,拍打在雨傘上,發出了奇特的旋律。
慢慢的。
海面上一道巨大的黑影乘著浪潮,頂著風雨,靠近了小島。
是一艘巨大的木質輪船!
更準確地說,是一艘海盜船,高聳的桅桿上,飄揚著一面印著猩紅骷髏的黑色旗幟,迎風肆意搖擺。
一束橘色且明亮的燈光從船上照射而下,將那道漆黑的倩影照得清晰,雨傘上的蕾絲網格花邊的縫隙都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海盜船停靠,木質舷梯落下。
女人艷紅的絳唇勾勒著弧度,踩著數厘米高的皮鞋,伴隨著“篤篤”的穩定頻率,走上舷梯,來到甲板。
而堆砌著各種繩索、物資甚至是炮彈的甲板上,矗立著一道道精壯的身影,一雙雙不加掩飾的充斥著欲望的眼睛,隨著她的身體扭動而轉移。
咕咚——
喉結的蠕動,也并非只是一人。
“亨利船長,好久不見。”女人緩緩抬起黑傘,露出了其下精致的面龐。
充滿成熟勾人氣質的湛藍色眼眸,掃過面前這群男人,最后落在了那斜坐在臺階的削瘦男人身上。
這人,正是“血色亨利”,以狠辣出名,“血色之星”的船長。
亨利狹長眼睛抬了抬,倒是沒有和周圍男人一樣滿是欲望,反而對面前這個女人,有那么一絲忌憚。
“黑泉小姐,又見面了。”
“亨利船長,你的到來,可是和我們約定的時間和地點,有所出入啊。”黑泉撥弄著垂下的黑色絲絳,慢條斯理地說著,帶著些許質問的韻味。
“我讓人去給你傳信了,你沒收到嗎?”亨利挑了挑眉毛。
“如果你說的是‘巨鉗’帕特斯的話,那不好意思,他被人干掉了。”
聞言,亨利蹙了蹙眉頭,緊而又松開笑道:“好不好意思了,出現了意外情況,是誰也不想的。”
盡管說著道歉的話,可那語氣卻沒有半點歉意。
對此,黑泉也不生氣,只是輕笑了聲,“那亨利船長現在是什么意思?要吃獨食嗎?”
亨利緩緩站起身,他削瘦的身形和周圍壯漢們粗獷的體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周圍的壯漢們卻都一臉恭敬地讓開路,讓亨利能夠走到黑泉的面前。
黑中泛著淡淡紅暈的眸子直視著黑泉藍色的眼睛,“你們反應慢是你們的事,老子答應你們的合作也只是因為你們的條件不錯,現在看來嘛,可能還不如船上的東西值錢。”
黑泉眼眸閃了閃,嫣然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亨利船長你的好消息咯。”
說完,黑泉當著這些人的面直接轉身,扭動著腰肢來到甲板邊緣低矮的欄桿處,直接坐了下去。
“不介意我坐在這里看看你們怎么做吧?”
亨利面無表情,深深盯著黑泉看了幾眼后,揮揮手。
“出發了,小的們!”
“哦!!!”
一片歡呼聲。
海盜船離開這座小島,朝著明確的方向行使而去。
同時亨利招手喊來一個親信。
“老大。”那人恭地彎著腰。
“去通知那邊的幾個兄弟做好準備。”亨利說著,眼睛又掃過不遠處正打著傘,看著細雨中海面的黑泉,又補充道:“找人盯緊那娘們兒。”
“知道了老大!”
另一邊。
圣安努斯號上。
第一時間收拾完東西的夏彥坐在了走廊的窗戶上,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再望了眼船內平靜的景象。
盡管夏彥覺得海盜拿下圣安努斯號的可能性并不大,但為了避免麻煩,他覺得自己還是暫時先離開的好。
他已經讓凱西把警報的信箋送到了船長室的門口。
他們什么時候可以看見,又會不會相信,這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了。
夏彥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有些東西反正解釋不清楚,不如不解釋。
就算把格爾溫是海盜的身份抖出去,也一樣很難獲得船長的信任。
同時,他也留了一封信在旁邊美羽的門口,也算是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
“言夏,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嗎?”
格爾溫從房間走出,看到了已經坐在窗戶上的夏彥。
“算了吧。”
夏彥擺擺手。
他可不希望剛剛套離開虎口,又自己走進狼窩。
盡管在克爾溫的口中,她們絕對是海盜中的“另類”,算是海盜中的“好人”。
但那也是海盜。
說完,夏彥直接縱身一躍,在夜色中從窗戶跳了下去。
這里是四層,再加上船身的高度,要是直接落在海里,和跳樓沒多大區別。
在他離開窗戶的同時,腰間的兩枚精靈球打開。
凱西第一時間用超能力把他包裹,從而使下降的速度銳減。
與此同時,另一枚精靈球的紅光落在海面上,巨牙鯊不算寬大的背,浮出水面。
啪嗒。
夏彥穩穩站在了巨牙鯊的背上,覆蓋著超能力的手輕輕拍了拍它的魚鰭,水面瞬間被破開,巨牙鯊順著水流,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時走到窗戶邊的格爾溫撇撇嘴。
“搞得我們船長跟洪水猛獸似的。”
夏彥的蹤影已經不見了,格爾溫也不再猶豫,召喚出精靈。
抱著鼓起充滿了氣的胖丁,晃晃悠悠地從窗戶邊落下,接觸到水面的同時,瑪力露麗出現。
借助著胖丁的浮力以及瑪力露麗的動力,也很快消失在了圣安努斯號的旁邊。
船長室。
“科爾中校,有人在門口留了這么一封信。”一名身穿水手服的中年男人,手里拿著信箋,送到了船長的面前。
科爾船長,除了嘴唇上兩撇泛白的胡須,單看其見狀的身體,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船長帽下,是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
因為以前在海軍中擔任中校,所以就算現在成了圣安努斯號的船長,也喜歡聽別人叫他“中校”。
“上面說了什么?”
水手展開信箋,掃了一眼后蹙著眉頭說道:“信上提醒我們,這幾天可能會有海盜襲擊。”
“哦?”科爾收起手里的望遠鏡,倒是沒有太過慌張,反而笑著再次問道:“誰送來的?”
“不知道,監控沒有拍到人,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科爾臉上露出了興趣。
“看來警惕的也不只是我們,還是有一些乘客注意到情況了的。”
水手點點頭。
似乎他們對于可能要到來的海盜襲擊,很不是很意外。
“不過既然都淪落到地要乘客們來提醒我們了,那也太失敗了,總要先安一下他們的心。”科爾又說道。
“明白了。”水手笑著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