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寶苑上青光彌漫,形成一道虛空障壁,將無窮天魔隔絕于外。
這是最完美的防御,蘇徹身前雖然不過三尺,但是為青帝寶苑所保護,實際上已經是另外一重世界。
而要斬破這兩個世界之間的障壁,那等神通法力,絕對不是眼前這些普通天魔所能擁有的。
從這個意義上說,虛空法寶的守御威能足以讓主人可以忽視絕大多數長生以下修行者的攻擊。
當然,這種防御也有其缺陷。
此刻的蘇徹等于也是位于另外一個世界之上,所以他無法對九元魔靈以及周圍的無窮天魔做出任何攻擊。
但是這已經足夠。
因為失去了精血之后,九元魔靈已經無法再施展那遮掩天魔的秘術,他此刻已經被重重天魔包圍,這些最多不過是無生念層次的天魔如同一道道云煙,向著九元魔靈所在之地不斷地猛攻。
但是這頭魔靈當然不是性格純良的好好先生,他之前的話語顯然不盡不實。
此刻他也具備了某種威能,在空中不斷地變化身形,一道道陰寒魔識自他身上彌散開來,并且開始掠奪那些屬于天魔的精氣來壯大自己。
在他身后,現出一只碧綠血眼,眸中帶著毀滅一切的怨毒,顯然是某種詭秘的魔門神通,而且越來越凝實。
“小子,你何必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魔靈咆哮不休:“你死定了,你可知道虛空法器何等珍貴,你將這等寶物現出,不多時便有天外劫魔駕到,要把這法器據為己有。即便你能逃出生天,也會被天魔標記,日后要度過天劫,證道長生,也有天魔引著眷屬來壞你修行。更何況此地乃是大力無畏天魔王的道場,末法主降臨,就是地仙也要退避!”
“我這是在幫你。”
蘇徹站在青帝寶苑之中,看著魔靈的影子在無窮天魔之中不斷穿梭。
“既然都已經被封印了這么久,那就全當自己死了,何必要出去再為禍人間呢?”
“無知小輩。”
九元魔靈一聲咆哮:“本座乃九元魔君,當年君臨一方,也曾橫渡無盡虛空,見過無窮天地,就憑你還想攔住我?”
“那羅延都是凋亡了,他不比你威風八面,到了點就乖乖退下,不要讓大家難做。”
蘇徹說著將青帝寶苑展開,好讓位于無窮遠處的那些天外劫魔們能夠感應得更加清楚。
果然,不多時就有幾道森寒魔意降臨,此地的天魔幻境又生出了許多新的變化。
但是此刻蘇徹卻是不準備留了。
青帝寶苑的虛空威能運轉到極限,蘇徹憑借此寶向著遠處飛去。
目的已經達成。
天外劫魔層次的魔識一旦降臨,原本雜亂無章各自為戰的天魔們當即便有了主心骨,足以對付那頭想要逃竄的九元魔靈。
蘇徹是要把這頭魔靈留在此地,不讓他有機會進入大梁再造殺孽。
但是具體由誰來執行,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借天外劫魔之刀將這頭魔靈斬去,這也算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小賊,莫要以為這便是結束,本座分身無數,我對魔主發誓,必要阻你成道,啊……”
無窮天魔化作一道道霧靄,將魔靈的身影盡數吞沒,顯然是已經有天外劫魔降臨。
蘇徹能夠感覺到,即便此刻有青帝寶苑代為隔絕,自己心頭也感受到一絲陰冷。
那是來自天外劫魔的森冷魔念,自人心深處降臨,那一絲陰冷仿佛要將蘇徹通體冰封。
這就是天外劫魔的招呼。
蘇三公子周身青光抖擻,青帝寶苑全力運轉,整個人向著虛空裂隙的通道飛去。
前方不過淺淺一線,但這一線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天外劫魔在此,青帝寶苑未必能護住自己周全。
然而降臨此地的天外劫魔并未出手,而是看著蘇徹的身影漸漸遠去。
似乎剛剛降臨在蘇徹身上的森冷魔念只是淺淺的打個招呼,如同陌生人之間的點頭示意,并不帶有任何惡意。
虛空挪移,轉瞬片刻。
蘇徹借著青帝寶苑的虛空隔絕,終于沖到了通道的盡頭。
一陣難以言明的眩暈感過后,蘇徹眼前重新是一片綠水青山,再非魔獄焦土。
他下意識的轉過身去,就看見身后那旖旎的煙霞……
虛空縫隙此刻美得有些可怕。
無窮的天魔正橫亙于另一側,但是不管他們怎么努力,就是無法真正踏足此界。
這一路果然兇險。
蘇徹暗中嘆了口氣。
最后天外劫魔降臨的那一剎那,蘇三公子真切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可怕。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來不及任何猶疑,蘇徹駕起遁光,借著元磁之力向著建康方向狂飆。
兩界縫隙既然現身,這等大事必須要早作計議。
而此刻的山林之中,隱身其間的北邙鬼祖和空空兒第一時間就看見了蘇徹的身影。
“總算出來了,現在的青帝寶苑若是碰見了天外劫層次的天魔,我估計是一點用也沒有。”
空空兒暗自給蘇三公子捏了一把汗。
“走吧。”
北邙鬼祖站起身來,“咱們去打個招呼。”
空空兒面色尷尬地點了點頭。
他們當然不是去給蘇徹大招呼,這兩位悄然之間沖天而起,躍升越高,漸次第到了九層天罡之內。
罡風凜冽,一個矮胖道人身穿黃色繡絲道袍,腳穿草鞋,手掌之間正在把玩著一條游龍。
此刻天罡之上隱隱有無窮陰雷顯化,幻化成一絲絲雷光,灌入這道人的袍袖之中。
“北邙徐顯,拜見法善天君。”“離合閣空空兒,拜見天君。”
鬼祖與空空兒這邊整頓禮儀,向著道人打了個稽首。
“鬼祖與空空不必客氣,咱不過是小劫法境界,可當不起這個天君二字。倒是你們二位,什么時候準備渡劫啊?鬼祖若是能為天下間鬼修踩得一條出路,也算是我玄門之福。”
來人正是玄都宮內一位劫法宗師,道號法善,人如其名,在玄都宮內貫是以與人為善而聞名。
“不敢。”“慚愧。”
鬼祖與空空兒趕忙遜謝。
“說起來。”
法善天君眉眼之中依舊輕描淡寫:“離合閣在東海,鬼祖宮在北邙,什么風把你們二位吹到這大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