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劍意如同一道探針,穿透了最外層的蠶繭。
即便九死靈丹出于自己之手,蘇徹也必須重新確定呂崢身上所發生的種種變化。
所有的筋肉骨骼都在一層詭異絲線的纏繞之下,不斷地循著一種玄奧的法理不斷重組。
氣海充盈,脈絡皆通,紫府飽滿……
呂崢一旦重生歸來,怕是距離通神境界只有一線之隔。
這等修為進境可謂是匪夷所思,不過卻是用自家性命換來的。
位于泥丸之中的那一點先天元氣已經去了大半,若是有高明的相士到此便能算出呂崢所剩的壽元只有三年。
明明是青春年少,卻也是大限將至。
蘇徹將造化劍意收回。
仍然要繼續觀測下去,這顆九轉靈丹之中所蘊含的力量,并不是出自于自己的道基之中。
白鹿洞的武儒之術,根本不在自己的涉獵范圍,最多不過是用來參照。
而呂崢身上的變化,則顯然與武儒一脈的功夫有著呼應。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在造作這顆靈丹時借助了若木的力量,因此才產生這樣的變化?
還是要繼續研究才行。
“婉瑩師姐,先生正在休息,還請您稍待。”
孫程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蘇徹一揮衣袖,靈毓殿的青銅大門豁然而開。
“婉瑩拜見陽長老。”
這女子穿了一件杏黃色的長裙,倒是有些清新溫婉的模樣。
“有事么?”
蘇徹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畫首席與家師請長老去凈居樓。”
凈居樓,乃是畫骨的寢殿。
“知道了。”
蘇徹隨便應了一聲。
這幾日自己動作不少,但是畫骨這邊從來沒有什么反應,就好像長生教內沒有自己這一號人物一般。
鎮之以靜,或許就是畫骨的應對方略。
不過自己當前的重心在于理清長生教的脈絡,如今借著花子流已經確定了中土勢力跟長生教接洽的情況,畫骨與金玉奴那里也就不再重要。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好。
“長老還是去一下的好,家師曾有吩咐說是此事關系到麻衣祖師的吩咐……”
麻衣?他不是正在閉關么,還能有什么吩咐。
蘇徹忽然想起來,當初麻衣魔君曾經吩咐過,要畫骨親自抽金玉奴一百鞭子,還要自己在一旁觀刑。
后來事情多,蘇徹也漸漸穩定了下來,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難不成婉瑩叫自己過去就是為了這件事?
一點小事而已。
蘇徹想了想,還是走出了殿門。
“走吧。”
也許是這二位終于坐不住了。
婉瑩看著這位終于走出靈毓殿忙不迭地趕上前去行禮。
她這邊抖擻著身子說著一堆雜七雜八的事情,蘇徹只是略略一聽,就讓她前頭引路。
畫骨的凈居樓在山門深處,只有一條僻靜的小路穿過層層山林,長生教的山門并沒有多少凄風苦雨,只是賞玩山景,同蘇徹之前見過的玉陽山也沒有什么多大區別。
沒過多久,就到了凈居樓。
一座三層小樓被碧樹遮蔽,連個院子都沒有,著實與畫骨八脈首席第一的身份不相稱。
在距離那小樓還有三百步左右的地方,婉瑩便停下了腳步。
“長老,后面就得請您自己走了。”
“嗯?”
蘇徹看著臉上帶著笑意的婉瑩。
“這是規矩,凈居樓周匝百步,不許任何人接近。”
“哦,那我也不行嗎?”
“婉瑩不會說話,長老乃是畫首席特意請來的……”
蘇徹沒心情聽她繼續饒舌,只是邁步向前。
這座小樓十分樸素,周匝彌漫著一股特殊的藥香。
在小樓的最外面,是兩個一人高的青銅立鶴,裊裊的青煙正從它們體內彌散開來。
“師弟倒是持重。”
門口大開,金玉奴笑著說道,她外面裹著一條毯子,豐盈的肉兒順著毯子顫抖著,不過這位確是渾不在意,頗為自傲的伸出一只手臂,示意蘇徹請進。
“唉,師姐又何必如此認真?我那里正好煉著一爐丹藥。不如咱們假裝已經打過,師姐免了這遭苦楚,我也不會誤了功夫。”
蘇徹邁步走進樓中,樓中并無有旁人,畫骨早已經端坐在花廳之內。她旁邊擺著個玉盤子,一條烏黑油亮的長鞭卷在上面。
“規矩就是規矩,既然老師有了吩咐,那就不是糊弄就能過去的。”
畫骨聲音清冷,言語之中頗見她持重的性格。
“師姐說得是正理。”
蘇徹也不跟她們客氣,直接大馬金刀的尋個椅子坐下。
“脫。”
畫骨低聲道,手里抽起了黑色的長鞭,直接站了起來。
金玉奴身上一抖,那華麗的織毯跌落在地上,她內里只穿著小衣,就這樣笑著站在那里。
“賤婢。”
畫骨將那長鞭掄圓了,直接照著金玉奴白壁一般的后背上抽了下去,直接便打出了一道血痕。
好家伙,蘇徹之前一直分身看著金玉奴,這才定睛看過那條長鞭,居然是龍鱗編造而成,難怪有如此威力,足以給步虛高手抽出血痕。
金玉奴也不用法力護持著自己,只是高聲叫道。
“打得好。”
“還敢還口?”
畫骨又是一鞭抽了過去。
“這都是你饒舌的報應。”
“啊,姐姐,輕些……”
這一鞭子下去,金玉奴直接跪坐在地,身子如同貓兒一般不斷地扭著。
“還敢多口。”
又是一記狠的。
“真是賤婢,只記得吃疼!”
蘇徹是徹底坐不住了。
畫骨與金玉奴這是玩得什么調調?
你們倆兩個關起門來玩就算了,把我叫來是準備三人同行么?
去休。
“啊呀,忽然想起來還有件要事未作,畫師姐你先打著,小弟灶上還煮著藥材。”
“陽師弟,你且看著,不然師姐還要再打。”
蘇徹這邊頗為正人君子的捂住臉龐。
后面只剩下金玉奴的慘叫與喘息,與畫骨一聲聲喝罵。
難怪這里周匝不讓進人,這要是聽見了,豈不是要給滅口?
一百鞭,畫骨嘴上喝罵不絕,打一下便停上兩三息,只抽得金玉奴一佛出世,二佛滅度,周身汗液涔涔。
最后畫骨這才收了手,讓金玉奴將地上的毯子重新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