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七點多，葉婉清在床上“嚶——”的一聲，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縷清晨的陽光從病房的窗戶投進來，給這十月的早晨添了一絲暖意。她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覺得整個人已經恢復了精神，病應該是徹底好了。
接著她扭頭看了看蕭何，結果蕭何也剛好托著下巴坐在邊上看著她，兩人頓時四目相對。
“你、你……”葉婉清連忙轉移了視線，支吾了一下說，“什么時候醒的？”
“兩點多。”蕭何回道，畢竟熬了一晚上，精神還有點萎靡。眼睛里的血絲和特別明顯的黑眼圈都證明，他確實一整晚沒睡了。
他真的陪了我一整晚沒睡……葉婉清暗想著，突然有點感動：這個笨蛋，雖然有點笨拙，但還是挺溫柔的。
“那、那……”葉婉清結巴了一會兒，問道：“你肚子餓不餓？”
“快餓瘋了。”蕭何瞪著一對死魚眼說。
還是老樣子……葉婉清忍不住笑著暗想道，突然覺得身心格外愉悅，她抿嘴笑道：“等回去我做早餐給你吃吧。你想吃什么？”
“皮蛋瘦肉粥，然后還要一個雞蛋灌餅……里面要卷大蔥。”蕭何回道，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再加個包子吧，今天肚子比較餓。”
“吃這么多……”葉婉清小聲抱怨了一句，然后笑了：“知道了，回去做給你吃。”
她的笑容就像初升的朝陽那般照亮了這間稍顯昏暗的醫務室，看得蕭何愣在當場：雖說葉婉清也不至于吝嗇到笑容都不在他面前展露，但她確實很少這樣直視著他的雙眼向他展露笑顏。
真甜啊……蕭何暗自感嘆著：今天的糖分已經攝入過量了。
兩個人收拾了一會兒洗漱一番就打算離開了，但是來到這軍事基地的出口的時候，崔蔓卻匆匆忙忙的趕上了攔住了他們。
“等一下！”崔蔓氣喘吁吁的說，“先別急著走，等給婉清做個檢查再說吧。”
看崔蔓嚴肅的表情，蕭何覺得似乎發生了什么大事。
“沒什么大不了的，”崔蔓拍了拍葉婉清的腦袋安慰道，“就是檢查你的感冒好了沒。”
但蕭何看得出崔蔓只是在安慰她，崔蔓這個女人其實也挺好懂，女漢子一個，平時顯得很不正經，做正事的時候就會很嚴肅了。
今天的崔蔓是“做正事”的狀態，否則她肯定上來就先調侃一下他們倆昨晚在一個病房里過了一晚上的事了。
“那老蕭，你在這等我一會兒。”葉婉清向蕭何叮嚀道，“回去之后就給你做早飯。”
“嗯。”蕭何點了點頭。
葉婉清被帶下去之后，蕭何才向崔蔓試探著問道：“蔓姐，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婉清她不是感染的流感嗎？為什么搞得這么小心翼翼？”
“是流感。”崔蔓嘆道，“可也不是普通的流感，而是今年新爆發的流感。”
說著，崔蔓向他揮了揮手，兩個人來到邊上沒人的地方。
“你之前還記得吧？南華市曾經爆發過一場流感。”崔蔓小聲說。
蕭何仔細回憶了一會兒，好像確實記得葉婉清跟他這么說過，當時還讓他戴口罩來著，但是他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一個感冒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崔蔓這么一問，就給了他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難道，這個流感……
“是啊，婉清感染的流感就是從南華市那邊傳過來的。”崔蔓點了點頭。
“可是，一個流感而已，也沒什么好擔心的吧？”蕭何回過神來又覺得沒什么，流感年年有，換季的這個空擋正是流感的高發期，也不是多大的事。
畢竟流感這種病毒雖然傳染快又容易變異，但沒什么威脅，癥狀很輕，大部分人僅靠自身免疫力就能戰勝流感了。
“不是那么簡單……”崔蔓眉頭緊鎖嘆了口氣，“我們從南華市目前得出的研究數據顯示，那些患上這種新型流感的人全都處于循環復發狀態。他們體內的流感病毒并不會被消滅，而是變異成另一種類型繼續待在宿主體內，換言之，他們的感冒永遠都不會好……”
蕭何心里一驚，這才回想起葉婉清似乎已經打了好久的噴嚏了。
“這種情形不尋常。”崔蔓表情凝重的說，“流感病毒雖然很容易變異，但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就好像它們有意識的在進行變異，借以對抗人類的免疫系統一般。”
說到這，崔蔓托著下巴沉吟道：“雖然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之前我們發現了江豚這種動物也可能是異變者，那么有理由相信，病毒也有可能是異變者。這種不合理的流感現象，也只能用異變者來解釋了。”
蕭何眉頭緊鎖，心情一下焦躁起來：“你是說，婉清她……”
崔蔓看了看葉婉清離開的方向：“希望婉清感染的不是那種流感吧……很快就會有結果的，只要確認一下她體內的流感病毒結構就行了。”
“你們早就知道這個新型流感了？”蕭何追問道。
“我也是今天剛剛收到這個消息。”崔蔓搖了搖頭道，“這種流感的傳播速度遠超我們的想象，我們沒想到居然已經傳播到這座城市了。最關鍵的一點是……在這之前我們根本沒有想過，這個流感會是‘異變者’。就連衛生部門也只以為是一次新的流感，直到前幾天才確認，并將其命名為‘AME流感’。”
蕭何不爽的“嘖”了一聲，咬著下唇沉吟起來：“預防手段？”
崔蔓搖了搖頭：“在無法治愈感染者的情況下，一切的預防手段都是徒勞。如果沒有治愈這個流感的方法，最終的結局必然是全人類的淪陷。如果婉清真的感染了這種流感，那表示我們所有人都可能已經感染了。”
很快，醫護人員就帶著葉婉清回來了。葉婉清顯然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向蕭何笑了笑：“你看，很快的。等下回去我就開始準備，半個小時就能吃上了。”
“嗯……”蕭何強顏歡笑道，他已經從醫護人員臉上的表情看出結果了。
“你換下來的衣服還沒拿呢。”蕭何向葉婉清提醒道，“你先去拿，我等下去找你。”
“哦，對呢。”葉婉清回過神來，“那你在門口等我，我拿了就去找你。”
把葉婉清支走后，蕭何立刻就來到了那醫護人員面前：“她感染了對不對？”
“嗯……”對方有些為難的點頭，“雖然這種流感癥狀很輕，但它的覆蓋范圍已經超出我們的控制范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