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果然還沒死。”蕭何皺眉自語著，“他在哪？”
“他說你知道他在哪……”崔蔓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就掛斷了電話。而蕭何則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他俯身在邊上睡著的葉婉清臉上親了一口：“我出去看看。”
“嗯……早去早回。”葉婉清懶洋洋的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
蕭何換好衣服，他不知道崔蔓那句話的意思，姑且準備出去看看。
但是當他來到街道上的時候，才發現崔蔓那句話的意思：全世界的屏幕上，都是威廉·莫里亞蒂的臉，根本不用他去找。
“hello，mr應龍。”從對方的語氣和表情看，他應該就是“老師”了，“許久不見了，那么，告訴我，這一個月沒有反派的生活里，你的感想是什么？”
“我的感想是：如果這個世界能永遠這樣下去就好了。”蕭何抱著胳膊趾高氣揚的說，“怎么？連當面問我這句話的勇氣都沒有嗎？廢物。”
“那么，如你所愿。”老師回道，然后從前方最大的那個廣告屏幕上走了出來。
又是一種違和感傳來，讓蕭何感覺到很不對勁，但他又說不出是怎么個不對勁法。
“告訴我，mr應龍，在這一切結束后，你有什么打算？”老師在蕭何身邊轉著圈，但蕭何此時終于意識到了一絲異樣：為什么，整座城市里一個人也沒有？
世界只剩下他和“老師”兩個人。
“關你屁事？”蕭何沒好氣道，“要打就打！”
說著，蕭何向老師沖了上去，揮拳打在對方臉上。但他只是穿過了“老師”的身體，就好像，那只是一個靈魂一般。
“很遺憾，我在你上次的病毒攻擊中已經死了。”老師淡淡的回道，“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有‘威廉·莫里亞蒂’這個人了……享受吧，這個沒有‘反派’的世界。”
說完這句，“老師”的影子就消失了。
“？”蕭何感覺有些詭異，總覺得事情好像太簡單了一點，但是扭過頭來，街道上已經擠滿了行人，就好像他剛才和“老師”的交流只是發生在精神位面一般。
蕭何聳了聳肩，準備回家去找葉婉清，但是回過神的時候，葉婉清已經在身邊了。
蕭何覺得有點奇怪，腦子也很懵，思考起來很費力，每當他快要想明白的時候，大腦就會再次回到一片迷糊的狀態，這讓他特別難受。
“老蕭！”葉婉清嬌嗔道，“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又發呆！”
“哎，我在呢，怎么了老婆？”蕭何回過神來，看了看身邊的葉婉清問。
此時的葉婉清頭發稍微長長了一些，快披到肩膀上了，穿著他買給她的那件印滿了卡通葡萄的圍腰，胸口位置的那兩個卡通圖案被撐得有點緊繃。
“你去看看孩子吧，一會兒老謝他們該來了。”葉婉清叮嚀道。
蕭何想了想問道：“孩子？什么孩子？”
“咱們的女兒！”葉婉清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糊涂了！？女兒都忘了！”
“女兒……”蕭何閉上眼睛想了想，在黑暗中，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是了，是他和葉婉清生的女兒，連名字都想好了，叫蕭蕓。
“小蕓，在哪呢？”蕭何喊了一聲，來到客廳里。
還是熟悉的房子，只是多了一些歲月感，墻上掛著他和葉婉清的結婚照，那些記憶也都從他腦子里浮現出來，雖然只是一些很短暫又破碎的畫面，但很清晰。
這時候，一個蘑菇頭的圓臉小女孩從邊上的房間里探出頭抿嘴笑著，偷瞄著他。
蕭何看不清她的臉，但他知道就是她。他故意假裝看不到，笑著說：“哎呀，那個小調皮去哪了？不出來的話……”
蕭何說著，看了看身后的冰箱：“去偷吃她最喜歡的冰淇淋吧？”
“不行！”小姑娘糯聲糯氣的呵斥道，從門后跑了出來抱住了他的腿，這孩子才三四歲的樣子，也就能抱到他的膝蓋，“媽咪！爸爸要偷吃我的冰淇淋！”
“那你打他呀。”葉婉清在廚房里笑道。
“壞爸爸！”蕭蕓錘著蕭何的腿發著脾氣，而蕭何則是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親了一口，“看看這是誰家的小天使呢？只有我家小河豚才能生出這么可愛的寶貝。”
蕭何試圖看清這孩子的臉，但腦子突然又是一陣迷糊，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已經和大家坐在桌邊了，謝海寧這會兒給他倒了一杯酒。
“小蕓長得可真快呢。”謝海寧笑著說，“聽說第二胎也懷上了呢？”
“是啊。”葉婉清笑吟吟的挽住了蕭何的胳膊，“希望這次是個兒子。”
“我倒是無所謂的啦，兩個女兒也挺好的……”蕭何笑著說。
謝海寧則是有些自豪：“真好啊，這下我就能有個干兒子了……”
“哎呀，你這個人真是！”童曉潔在旁沒好氣道。
“就是，想要自己生不就好了？”崔蔓在邊上哂笑道，“趁著還沒到三十歲。”
“能不能別掃興！”岳峰氣憤的說，“老子今天可是來喝酒的！”
“恭喜啦，應龍先生。”韓天宇笑著舉杯，“以后‘應龍’的事業會由我來繼承的。”
“你算老幾呢？我都沒說話……”秦偉澤在旁不服的嘀咕著。
“你們都打不過我吧？”章明在邊上翻了翻白眼。
蕭何沒有說話，他此時只是默默的看著面前這一幕，心里異常滿足：如果這一刻能永遠持續下去就好了。
但是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腦子突然變得一團迷糊。
“如果你想要，那就是你的……”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回響著，并不斷的低語：“去吧，去獲得這一切……你值得擁有這一切。”“你想要嗎？去奪過來，她們都是你的……”
“在說什么屁話？我本來就已經擁有這一切了……”蕭何皺眉暗想著，但是他隨即也猛地清醒過來：對啊，他已經有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是誰！？”蕭何警覺的站起身，這時候身邊的一切瞬間破碎，他也進入了虛無。
這個時候，他才終于明白自己為何感覺到違和了，因為幾個月之前他曾經有過類似的感覺，那種細節缺失的感覺。而那次，他是以“夢魘”這個人為觸發器，使用了“控夢者”這個異能。當時在他控制的夢境里也有這種感覺：很多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是模糊的。
比如，他女兒蕭蕓的臉。當他想要看清自己女兒的臉的時候，就會有人轉移他的注意。
而且這種腦子很迷糊、一切都很不清晰的感覺，正是在夢中的特點。
想明白了這一點，蕭何便干脆的發動了異能：“控夢者！”
周圍所有的顏色都消失了，他進入了一個黑色的空間內，隨即他拍了拍手，黑色的空間開始碎裂，下一刻他就從自己的床上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出現在眼前的是海濱別墅的天花板，葉婉清在他邊上睡得正香。
“誰他媽這么大膽子，居然敢入侵我的夢境……”蕭何咬牙道。
但他心里其實有答案，因為這個異能正好是被他的“控夢者”克制的，所以很大可能，制造這個夢境的就是“觸發器”，也就是“夢魘”。
“可是……”蕭何揉著額頭自語著，“這家伙，是怎么找到我然后對我發動能力的？”
蕭何說著，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已經早上十一點了！于是輕輕刮了刮葉婉清的鼻子催促道：“小河豚，該起來了，再睡一會兒要中午了哦？”
但是葉婉清只是閉著眼睛不回話，蕭何頓時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她確實還活著，只是她的意識還沉浸在夢里無法蘇醒。
蕭何來到其它房間里看了看，確認了一件事：除了他，其他人都在沉睡。
“該不會……”蕭何皺起了眉頭，用次元行者跳到了別的國家看了看，發現雖然不是所有人都睡著了，但一旦睡著就不會再醒來，會永遠被困在夢境里。
蕭何于是重新回到了海濱別墅這邊，其他人且不談，要先把這里的眾人喚醒。
“本來當時只是出于收集癖才把‘夢魘’改為了‘林天南’的，沒想到今天這個收集癖派上用場了啊……”蕭何自語著，然后握緊了手掌：“控夢者！”
再次回到夢境空間里，蕭何在自己身邊發現了葉婉清所代表的發光體。
“別怕，寶貝，我這就來了……”蕭何柔聲道，然后觸碰了葉婉清的面頰。
下一刻，他就進入了葉婉清的夢境里。
但是，和他的夢境不同，葉婉清的夢境非常黑暗，充斥著絕望與恐怖的氣息。
蕭何迅速在夢境里前進，然后找到了他們北常市的那間小房間，但是這會兒葉婉清一個人縮在房間的角落里，抱著自己的腿抽泣著：“老蕭，為什么……”
聽到葉婉清的哭聲，蕭何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連忙闖進房間里，向葉婉清張開懷抱，將她抱進懷里：“小河豚！我在呢！這都是夢，別怕！”
葉婉清抬頭看了看他，淚眼婆娑的質問道：“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我都那樣求你了，你、你卻……我都是你老婆了，你卻為了那個女人拋棄我！”
“那都是假的，傻姑娘。”蕭何輕撫著她的后腦勺柔聲道，然后托起她的下巴在她小嘴上嘬了一口，“我最愛你了，就算是在夢里，我也只有你一個女人。所以我怎么可能拋下你呢？這只是個噩夢而已。你仔細回想一下，一定能發現這夢里不對勁的地方的。”
葉婉清吸了吸鼻子，委屈的看著他，愣了一會兒后說：“確實……那個女人胸都沒有我大，腿也沒我好看，你憑什么拋下我跟她走？”
“你……”蕭何一時之間有點哭笑不得，“唉，算了。總之，不哭了哦？都是夢。”
“嗯……”葉婉清縮在他懷里應了一聲，哭唧唧的說：“你又跑到我夢里來了？該不會是我在睡著的時候哭了吧？”
“不是。”蕭何抬頭看著葉婉清嚴肅的說，“事情不妙，總之先醒過來吧。”
說完，蕭何打了個響指，周圍的黑暗盡數散去，兩個人回到了現實中。
“不要看我……”葉婉清在他邊上捂著臉，羞愧得不敢看他，“居然做這種蠢夢……”
“不，這不是你的錯。”蕭何回道，“我懷疑，那個叫‘夢魘’的異變者在莫里亞蒂的控制下突變了。這個噩夢就是他的異能，不只是你，所有睡著的人都陷入了夢境中。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還是趁早阻止她比較好。”
“什么！？”葉婉清氣憤的說，“居然窺探別人內心，還用別人最害怕的事來折磨別人！真是太可恨了！老蕭，你一定不能饒了這家伙！”
“放心吧。”蕭何點了點頭，“你在這等著，我繼續去把別人叫醒。”
說著，蕭何便回到了夢境空間，準備把自己身邊的那些光點全都喚醒。
進入下一個夢境世界后，他看到了一地的尸體，謝海寧的、岳峰的、葉婉清的、首當其沖的就是他自己的尸體。
而崔蔓則是跪在這些尸體中間，絕望的哭喊著。
“不，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大家！”崔蔓抱著自己的腦袋抽泣著。
“這……”蕭何看著腳下自己殘缺的尸體，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蔓姐！”回過神來后，蕭何上前把崔蔓從地上扶了起來，“醒醒蔓姐！這是夢！”
“寶兒！你還活著！”崔蔓捧著他的臉驚喜的說：“太好了……至少你還活著！”
“大家都活著！”蕭何解釋道，“這是個噩夢而已！是某個突變者的異能！你還記得吧？那個叫夢魘的家伙！他曾經參加過異變者競技的，還讓我在所有人面前出糗！”
“這是……夢？”崔蔓不解的看著蕭何，“為什么？那……你是怎么？”
“是異能。”蕭何捧著她的臉頰嚴肅的說：“我需要你趕緊醒來，可以嗎？”
“唔……嗯。”崔蔓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然后擦了把眼淚，有氣無力的站起身。
“好了，傻女人。”看她那可憐樣，蕭何又好氣又好笑，在她頭頂摸了摸，“大家都活著！但你再不醒來，就不一定了！”
把崔蔓也叫醒之后，接下來是謝海寧的夢。
謝海寧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身上連著各種各樣的管子，似乎已經是個植物人了。
童曉潔和謝欣雅兩人在邊上一臉愁容的守著他，一邊怒斥著：“你這樣還不如死了好！半死不活的，每個月維持你性命花的錢都要拖垮我和女兒了！連想改嫁都沒辦法！你為什么不直接死了算了！？”
這情形讓蕭何一陣怒火中燒：絕對不會放過“夢魘”這個混蛋的……
“老謝！”蕭何來到謝海寧的病床前，“這些都是假的！是噩夢而已！你被人用異能強制睡眠了！快點想辦法醒過來！我知道你的意識一定在里面，你女兒和老婆現在也在被同樣的噩夢折磨呢！我們必須去打敗那個控制噩夢的混蛋！”
謝海寧躺在病床上，雖然他的人仍然靠呼吸機維持著生命，但是他的手指卻輕微的動彈了一下。
蕭何笑道：“對！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你很健康！你可以活動的！這都是夢境！你的大腦被騙了！”
隨著謝海寧的手指開始動彈，他也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皮還在繼續抽動著，嘴里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絕對……要殺了……這家伙！”
當謝海寧的眼睛完全睜開的時候，這個夢境也徹底破碎了。
下一個夢境是夏雨的夢，進入這個夢境的時候，蕭何看到了穿著一身破舊土氣的服裝的夏雨，正在田地里幫著收割，而邊上兩個干癟的老頭老太大概就是她父母了。
這兩個人一邊收割一邊用方言罵著夏雨：“一個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不如早點嫁人算了！”“這孩子長得還挺俊，明天把她送到城里，去傍一個有錢的老頭子，然后讓他多給點錢拿來給她弟弟結婚用。”“你就是為你弟弟而活的知道嗎？生女兒一點用也沒有，遲早要嫁出去的！如果不是要靠你給你弟弟攢彩禮，我早把你賣給人販子了！”
這三個人在田里忙活的時候，邊上一個白白胖胖，十七八歲的男孩則是連聲附和：“姐，我看上隔壁班的班花了，要不把你嫁給她叔，然后讓她跟我好吧？”
但是就在這老兩口絮絮叨叨的時候，蕭何沖上來打出了一拳，強烈的沖擊將這兩個老家伙打成了粉末，連帶著把半邊田也化為了灰燼。
“啊，糟了，一不小心動手了。”蕭何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的拳頭說，接著他轉向了那白白胖胖的男孩：“反正都打都打了，干脆把這個小兔崽子也殺了吧。”
“蕭哥？！”夏雨看著蕭何驚訝的說，“你怎么會在這？”
“小雨，哥來救你了！”蕭何一巴掌將她弟弟的腦袋直接從脖子上給打飛了，這才轉頭笑道：“怎么樣？是不是最愛你蕭哥了？”
“這是……怎么回事？”夏雨驚訝的問。
蕭何摸了摸她的腦袋：“做噩夢了，別怕。快醒醒吧？還有壞人等著我們去打呢。”
“嗯……”夏雨開心的點了點頭，高興得眼淚都下來了。
“等醒了之后，蕭哥去跟你爸媽還有弟弟談談。”蕭何拍了拍她的小腦瓜說。
“不用了啦……”夏雨苦笑著看了看后方她弟弟的尸體說，蕭何笑了：“放心吧，在現實里我不會這么做的，要相信你蕭哥。但現在，該醒來了。”
隨著夏雨的醒來，蕭何回歸到了一片黑暗中，然后繼續進入下一個人的夢境。一進入這個夢境，蕭何就看到穿著一身玩偶服的岳峰，身邊被一群小鬼包圍著。從周圍的環境來看，似乎是一個幼兒園或者托兒所，而岳峰的工作就是照顧這一群可愛的小朋友。
“要不，就讓他待在這里吧。”蕭何微微一笑自語道。
不過，盡管這里很有愛，但岳峰自己則是呆若木雞，好像靈魂已經死了，只是一具空殼。
想了想蕭何還是決定把他從這里救出去。只是蕭何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為什么大家都是噩夢，只有他一個人的夢是好夢呢？
“真奇怪。”蕭何忍不住暗想道。
在他的努力之下，海濱別墅內的眾人全都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大家這會兒都是怒火中燒，只想去跟那個創造了這些噩夢的混蛋好好算算賬。但是，他們隨即便發現，這個“噩夢”并不是那么簡單的，并非只是單純的將人困在噩夢中。
“從聯合國那邊傳來了緊急消息……”崔蔓檢查著自己的手機說，“世界各地出現了大量沉睡中的普通人轉變成突變者的案例！這個噩夢果然不是單純的讓人做噩夢那么簡單！我在做夢的時候一直有人在我耳邊勸誘，問我想不想要改變這一切之類的！”
“我也是！”葉婉清連忙附和道，“可是我沒有搭理他，因為當時還在生氣……”
“原來是這樣……”蕭何皺眉道，“這個夢，事實上就是將普通人轉化為突變者的過程。這下可就麻煩了，必須抓緊時間打破這個籠罩了全世界的夢魘才行……”
“那、那要怎么做？”夏雨驚慌失措的問，“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
“老蕭！”葉婉清一把捧住了蕭何的臉嚴肅的說：“去讓那個混蛋付出代價！給我揍死它！”
“那必須的。”蕭何笑著刮了刮葉婉清的小鼻子，然后握緊了拳頭，“控夢者！”
黑暗從四面八方襲來，而蕭何也來到了夢中世界。
但他對于這個能力使用的次數并不多，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用這個能力來對付夢魘。
仔細思考了一會兒，蕭何覺得，既然是在控制夢境的人，那肯定是在更高的次元。
因此，蕭何開始向上飛，沒一會兒他就穿過了“大氣層”，下方的地球上能看到大量密密麻麻的光點，那些都是在做夢的人。但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一道蜘蛛網從頭頂通向了下方的地球，蕭何于是順著這些蜘蛛網看去，蜘蛛網一直延伸向頭頂無盡的黑暗中。
“這個混蛋就在那邊吧？！”蕭何咬牙切齒的說，然后向蛛網那一頭沖了過去。
然而，當蕭何沖破黑暗的瞬間，他卻回到了現實里。
出現在面前的，是穿著灰色風衣的莫里亞蒂，以及一只渾身都是眼睛的綠色突變者。
“找到你們了……”蕭何臉色一沉，轉向了身邊的莫里亞蒂：“你這混蛋……果然還沒死啊。這一次，我一定要親眼看到你死才會停下。”
“啊……mr.應龍。”從對方的語氣和神態，應該就是“老師”這個人格了，“我就知道你會過來的，只是沒想到居然這么快。不過也沒關系了，目的已經達成。”
“是嗎？”蕭何冷笑道，然后首先向身后已經變成突變者的“夢魘”撲了過去。
但是“老師”并沒有阻止他，只是站在原地，任由蕭何上前抓住了夢魘的腦袋。
蕭何也不墨跡，右手握緊，直接將夢魘的腦袋直接捏爆了，然后才轉向了身后的“老師”，冷笑道：“怎么？它對你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嗎？”
“不錯，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夢境已經布下，即便你殺了他，大家也醒不過來。”老師微微笑著說，“要醒來只有兩種方法，第一，變成突變者，第二，戰勝內心的恐懼。”
說著，老師轉向蕭何笑道：“不錯，就是在‘善’與‘惡’之間做個選擇。那么，mr應龍，你覺得他們會選擇善還是惡？他們會選擇……‘我’，還是‘你’？”
“其實還有第三個方法。”蕭何冷笑道，“我現在就宰了你，然后進入夢境世界里，將大家全都喚醒。完美結局。”
“這樣可不行啊，mr應龍，不是每個人都值得被救的。”老師嘆了口氣，想了想，他解釋道：“我想你已經聽說了，世界各地做夢的人都開始變成突變者醒來了吧？你知道我是怎么將人變成突變者的嗎？等你知道了，你也許就不會想救他們了。”
“……”蕭何皺起了眉頭，他確實很好奇：突變者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其實很簡單，你挖掘、然后放大他們內心的欲望，當他們的欲望勝過一切，壓制了他們的理智、道德，當他們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可以不惜一切，這個時候，他們的欲望就會具現化。”老師笑著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突變者沒有‘異能’？”
“老師”這么問的時候，蕭何其實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老師”笑了起來：“沒錯，他們變成丑陋的怪物，并不是因為有什么東西賦予了他們力量，而是因為他們的肉體僅僅只是變得和他們的靈魂一致。換言之，如果你的靈魂還是人類，你是不可能變成突變者的。那么這時候問題又來了……”
說著，老師的語氣陰森起來：“為什么異變者和突變者存在著這樣的區別？”
老師指了指他自己：“為什么，在你眼中，我這樣的‘怪物’卻可以保持人類的外表，沒有變成突變者？”說到這，老師又指了指蕭何：“因為……本質上，我們是一樣的。我們強烈渴望著某個東西，但是我們內心里又有不可讓步的底線。”
所以，這就是突變者和異變者的區別，底線……蕭何陷入了沉思中。
“現在，你還覺得那些人類值得你去救他們嗎？”老師笑著問，“那些人變成突變者，不是因為噩夢，而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怪物’，我只是將他們變回他們應有的模樣。”
“胡扯……”蕭何冷笑道，“這個世界上也許有人生下來就是怪物，但大部分人都是因為后天的影響才變成怪物的。當有人引導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可以成為更好的人。是你，向他們拋出了誘餌，將他們引向了無底的深淵，給他們內心的黑暗灑下催化劑，然后讓他們變成怪物！”
“你也說了，”老師笑了，“我只是灑下了催化劑。”
“那么你又如何？”蕭何反問道，“你生下來就是怪物嗎？多重人格誕生的原因是為了保護本體，對吧？你們出現的原因，是要保護威廉。告訴我，威廉生下來就是怪物嗎？”
老師臉上的肌肉開始抽動，他咬牙切齒，逐字逐句的說：“不許……在我面前，說威廉，是個，怪物！”
說著，老師舉起手，六七顆金色的光球在蕭何身邊凝聚，然后向他轟了過來。
“婉清，你那邊準備好了嗎？”蕭何按了按耳機說，左右騰挪避開了飛來的光球，然后向“老師”沖了過去，揮拳打向老師的面部。
老師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蕭何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泥沼中。
“時間減速！”蕭何皺眉暗想道，試圖從這片減速區域離開，但老師這時候對準他握緊了拳頭，黑影形成的巨大嘴巴一口咬了上來，正中蕭何的腹部。
“真硬啊……”老師微微皺起了眉頭說，“也難怪萊克特他們搞不定你。”
蕭何使用空間跳躍從時間減速中脫離，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手上出現一抹血跡。
“這一口可比韋德那一口要強多了啊……”蕭何皺眉道。
“那是自然，他們的能力是我賦予的，難道我還能比他們弱嗎？”老師冷笑道，“你根本不明白威廉在怎樣的環境下長大，如果換了你，可能早就已經變成瘋子或者自暴自棄了，但他卻還是在掙扎，想要做一個好人。然而這個世界卻就是不放過他，所以才有了我們。”
老師臉色陰郁，表情被憤怒扭曲：“這個世界如果不放過他，那我就將這個世界改變成適合他的世界！哪怕要殺光其它所有人！至少，也還有我們可以陪著他！”
這時候，葉婉清在他耳機里回道：“老蕭，改好了。”
“真是可悲，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不是一個人……”蕭何搖了搖頭，但他已經不想廢話了，“沒有必要嘴炮了，結束這一切吧。”
“這一切永遠都不會結束，只會不斷重復，因為這就是‘人性’。而且你也沒法勝過我，mr應龍。”老師說著，舉起了左手食指，“你認為，我的異能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