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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維羅妮卡·露婕希·馮·哈布斯堡

  卡露婕臉上的笑容并未褪去,但視線卻從那袋金子中抽了出來:“小老爺,為了在這兒討一份安生的日子,我已經付出了我的一切,我為什么還要去一個陌生的城市?至于錢的問題……小老爺,您給的這一份裝在我的口袋里,我就是比耶斯村數一數二的富家姑娘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去嗎?這比報酬可比你想象中的更加豐厚!”

  約翰的嘴角抽搐了兩下,金錢攻勢很少有失手的時候。

  “卡露婕小姐,如果您連貪財的這一面都是演技的話,那么,您絕對是一名頂尖的表演家。”約翰直接將錢袋子重新交還給伊芙蕾,“我知道,吉普賽人熱愛浪跡天涯的生活。這樣的生活盡管看起來辛苦,但是同樣帶來了豐富的閱歷。這些財富,用一袋金杜卡特來換,似乎有些便宜了。”

  “好了約翰陛下,我知道你們很有錢……帝國的國庫嘛……”卡露婕面露苦笑,尷尬地搖了搖頭,“我去過君士坦丁堡。眾城的女王,怎么能不去朝覲呢?那次運氣好,看到了約翰陛下在君士坦丁廣場大展神威的表現,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聽卡露婕提起自己腦子一熱行“匹夫之怒”的尷尬往事,約翰也多了幾分震驚。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按照卡露婕的意思,自從這一群人進入酒館大門開始,卡露婕早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而這姑娘表現出的一切形象,包括放蕩、高潔、端莊……這一切都只是一場演出。約翰與索菲雅是看客,也是其中的演員。

  “您身上的傷,是保衛雅典的時候留下來的?”

  “知道你剛才還往我身上壓?”

  “您當時的表情明明還挺享受的……”卡露婕快意地笑著,“您和索菲雅殿下明明都快訂婚了,我只是替殿下懲罰你一下而已。”

  約翰不是沒有見過吉普賽人,但卡露婕這一系列表現,卻與那個固定的判斷相距越來越遠。如果第一眼看到卡露婕時,約翰還樂意相信她與吉普賽有些聯系的話,現在就算卡露婕掏出一顆水晶球,約翰都要懷疑一番了。

  “問您一個問題,美麗的小姐。”

  “額外收費,而且不保證一定回答。”卡露婕端坐起來,眼前的額共治皇帝陛下眉眼間還帶了幾分稚氣,配上那一副嚴肅的表情,總讓人有些認真不起來。

  “您是……”

  “吉普賽人。”卡露婕毫不猶豫地打斷了約翰的問話,“我只能說那么多。”

  “卡露婕小姐,不是穿得像個吉普賽人您就是吉普賽人的。”約翰扶著額頭道,“你現在在我眼里,就和那群惺惺作態的奧斯曼傳教士差不多了。和之前一樣,我還是想聽真話。”

  “真話啊……”卡露婕站了起來,隨意披在肩膀上的長發被窗后吹進來的冷風弄得有些凌亂,“一來,我說出真話之后,沒有人能夠保證我的安全,再來……又沒多少人會相信我這個可憐的波西米亞姑娘。”

  “如果你想調動我的好奇心,你現在已經非常成功了。快說吧,你既然知道我是約翰,你就應該知道我能夠保護好你。”

  “那我說了?”她眨了眨眼睛。

  “快。”

  “我是一個吉普賽人。”卡露婕瞟了一眼差點咬到舌頭的約翰,微微笑道,“但并不純粹。”

  約翰疑惑道:“什么意思?”

  “您生來就是羅馬帝國的皇嗣。但我不同,我并非生來就是一個吉普賽女人。”卡露婕稍稍沉默了片刻之后,從帶著蕾絲剪邊的領口里面摸索了起來。“算起來正好十年前,那個甚至都不愿意承認我的存在的父親加冕了匈牙利國王的頭銜……”

  這句話還沒說完,索菲雅手里還剩個半杯的蜂蜜牛奶就摔在了地上。緊接著,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靠在門外廊柱上端著酒杯休息閑聊的兩個世俗騎士還特地推開門進來看了一眼,見到索菲雅與約翰安全無事,又被尤斯廷娜推了出去。

  卡露婕這半句話已經把所有人想知道的信息概括了個七七八八。在十年前加冕的國王,當然只有一個人,阿爾布雷希特二世,同時也是遺腹子拉斯洛的親生父親。但拉斯洛今年也才七八歲,這個看起來青春可人的姑娘,居然會是遺腹子的姐姐?

  “我必須要確認一下,你現在是在開玩笑,還是在告訴我們一件事實。”約翰吞了吞口水。卡露婕這句話的威力不亞于被烏爾班巨炮當心窩子來了一下。

  “相信的話它就是事實,不相信,它就是個故事。”卡露婕嘲弄地瞟了一眼仍坐在床上的約翰。雖然她從未向別人吐出過這段話,但約翰這樣的反應,一點兒也沒有出乎她的預料。

  “繼續說。”索菲雅拿手絹大概擦了擦倒翻在身上的牛奶,“我相信你,卡露婕小姐。”

  “那就當聽個故事吧,我親愛的約翰陛下。這個故事大概要從盧森堡家族的西吉斯蒙德在位時候說起。西吉斯蒙德只有一個庶女,就是拉斯洛五世陛下的母親,伊麗莎白。西吉斯蒙德萬年的時候一直在與波西米亞的胡斯起義軍作戰。但西吉斯蒙德晚年時身體情況已經不足以支撐親身遠征,于是,當時他的女婿率領著一支幾千人的軍隊進入了波西米亞。”

  “他的女婿,阿爾布雷希特當時剛剛成婚不久,意氣風發的他聯合了當時暗中倒戈的胡斯圣杯派,伏擊了一個塔波爾派叛軍屯駐的城鎮。戰爭的結果當然是單方面的碾壓,塔波爾派叛軍準備不足,被殺得丟盔棄甲,而阿爾布雷希特,則放任了雇傭兵在城內燒殺搶掠的暴行。那一晚,阿爾布雷希特在普利亞修道院強暴了一名支持塔波爾派,并幫忙庇護一部分受傷的叛軍士兵的修女。”

  “強暴修女?”

  “叛軍在他們眼里和異端、異教徒沒有區別。況且在欲望和美色的慫恿下,神性并沒有多少作用。”卡露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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