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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老郝早已離去,周南對著辦公桌發了半天呆,隨后麻溜兒的拿著外套起身。

  嗐,想不出來也不能硬想不是?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嘛。

  嘛去?食堂大師傅放假,吃了幾天糊弄的工作餐,他無比想摸魚回家吃頓餃子,可惜從年三十兒晃悠到初四了,也沒能成行。

  此刻回家是不用想了,但這廝從不是虧待自己的主兒,左右待在辦公室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出去吃頓飯換換腦子,哪怕路邊攤呢。

  剛出了辦公樓,周南就覺著自己仿佛出現了幻聽,這大院里怎么會有小朋友的聲音?

  “爸爸!”

  “璇璇?你們怎么來了?”

  轉角處,小女孩一個猛子扎進高大個懷中的一幕,終于讓周南確定自己就沒聽錯,大院確實進來了小朋友,爺倆旁邊還站著個滿面堆笑的羊絨大衣姐姐。

  這是...曲兆輝一家子?

  正所謂人不可貌相,看似溫婉的羊絨大衣,張口古靈精怪的來了句,“surprise!給你個驚喜,沒想到我們會特地從老家趕來陪你過年吧”

  曲兆輝眼底確實滿是藏不住的驚喜,嘴上卻來了句,“都多大人了還像上學時候那么胡鬧!我這有正經事呢,哪有時間陪你們...”

  旁側,被迫吃了一嘴狗糧的蔣柏不無羨慕嫉妒恨的道,“嫂子可太浪漫了,我家那口子這輩子都不可能給我來這么個驚喜。”

  說是這么說,他心底非常清楚,純性格原因,就不是這么比較的。

  “可別夸了,再夸她能蹦達上天,”曲兆輝給了老婆一個“嫌棄”的眼神,轉向自家小棉襖時瞬間變臉,嘴角自己先上了天,“璇璇,怎么不叫人?”

  小朋友乖覺朝蔣柏喊了聲,“叔叔過年好。”

  嘿...可真是別人家的小棉襖,對比他家那傻小子,蔣柏更酸了,“過年好過年好,叫璇璇是吧,可真乖,今年幾歲拉?”

  小女孩比了比手掌,“五歲。”

  “喲,那都快可以上學了,”蔣柏朝身上摸了摸,除了手機一無所有,“哎這事兒鬧的,出門在外也沒個紅包,沒法給壓歲錢。”

  大高個臉上閃過壞笑,“發我微訊也一樣”

  “那不是進你口袋了嗎?”蔣柏表示不上這個當,于是朝小朋友道,“叔叔帶你出去買好吃的好不好?”

  小朋友頓時朝媽媽身后躲去,只露出了半截小腦袋,黑葡萄似得小眼珠滴溜溜的轉。

  曲兆輝見狀嘿嘿一樂,“怎么樣,防拐教育過關吧?”

  蔣柏豎了豎大拇指,低頭瞅了眼手機,“咱工作也不差這點時間,嫂子大老遠的來了,喜慶喜慶,我請客,一起吃頓飯。”

  曲兆輝剛想說話,蔣柏一打眼瞧見了剛走出辦公樓的周南,轉念間順勢道,“周隊?也出去吃飯吶,正好一起吧?”絕不是假客氣,比起簽名合影,和偶像一起吃飯的機會明顯更難得,這時候不把握住更待何時?

  忒趕巧了。

  周南摸了摸鼻子上前,看清后羊絨大衣眼睛先亮了,不可置信的驚喜道,“周警官?”

  與此同時還不忘瞟了老公一眼,內意思你完了,居然沒提來京是和周南一起辦案!

  曲兆輝抖了抖,完了完了,他差點忘了他媳婦也是周南的粉絲兒來著,看臉的那種,感覺鍵盤已就位。

  都不用爸爸招呼,與自家媳婦兒如出一轍的小棉襖主動從媽媽背后鉆了出來,奶聲奶氣叫了聲,“哥哥好。”

  蔣柏不免問號上臉,也沒差幾歲吧,憑什么他是叔叔?人家就是哥哥?

  沒人在意蔣警官的關注點,因為大家伙的注意力現在都在周南身上。

  后者似乎遲緩了幾秒鐘,旋即才將若有所思的神情收斂,笑瞇瞇上前對羊絨大衣的到來表示歡迎,隨后周南俯身對曲家小棉襖道,“璇璇以前來過京都嗎?”

  小朋友乖巧搖頭。

  “那哥哥帶你去吃地道的京都小吃好不好?”周南一臉的誘拐架勢。

  “好!”

  坐等這廝碰壁的蔣柏生生咽了一口老血,哥哥什么的就算了,可剛才對著他避之惟恐不及的小女孩,居然主動朝周南伸出了雙手求抱抱?

  說好的防拐教育呢?

  這年頭,臉長得好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看著媳婦一臉欣慰的表情,仿佛女兒代自己達成了人生理想,曲兆輝只想捂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大一小的顏粉,沒救了!

  一個被“叔叔”打擊,一個被媳婦和小棉襖“拋棄”,倆同病相憐的老鄉想的多少有些偏差,其實小朋友對帥與美的理解,和大人必然有所區別,可想而知,璇璇對待周南的態度,多半還是源自父母的影響。

  這一瞬間,周南腦海里劃過了許多念頭。

  父母是孩子的人生路上的第一位導師,這話從不是說說而已。原生家庭?

  當然,周南絕不是忽然間對社會學有了興趣,他只是忽然開了個不甚相關卻走向清奇的腦洞。

  為什么被拐的一定是五六歲的小孩?會不會是嫌犯自己在五六歲時遭遇過什么相同或者類似的的經歷?導致一生難以擺脫的陰影?

  所以...嫌犯實施拐賣時,身邊的小女孩會否代表著當年的自己?

  繼而,又為什么是團伙作案?此次案件并非以拐賣為目的,也就是說嫌犯之間并不是用金錢來維系,那么是什么?...共同經歷?

  答案并不唯一,但如果負責下手的是名男性的話,類推下,會否現在被拐的小男生,也代表著該名男性嫌犯自己?

  如此一來,八年來有規律的重復犯案動機似乎就有了解釋,如今的犯罪不過是二人昔日經歷的不斷重現。也許,二人正是通過這樣一種手段,來報復,或者說得到自己心靈上的一種“解脫”。

  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并非每個人的三觀俱都如此。

  于是,邊抱著小姑娘往外走,周南邊順手編輯了條信息發出。

  剛摸到食堂的郝明,“......”。啥玩意兒?讓他去管老許要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年三十兒被拐男童信息?這特么又是鬧的哪出?

  甭管多莫名其妙吧,老郝還是腳步一頓轉頭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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