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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 事后諸葛

  時間轉回當前。

  了解始末后,倆東山老鄉一時間都不知說啥才好。

  蔣柏伸手頂了頂快要掉地的下巴,“哎?之前不是你說的,那位的畫像技術,見面不如聞名來著?”

  “!”曲兆輝瞪著倆大眼睛,“還不是那‘巫婆’像鬧的!你說誰看見不得誤會?再說了,也不是我一個人瞎,之前是誰說側寫都不靠譜來著?你看逮著的這倆人,哪個超出側寫外了?”

  這是秋后算總賬?

  老郝伸手一搭,“嗐,五十歩百歩的區別,你倆呀,誰也別事后諸葛,以后記著高喊周隊YYDS就成。”

  陡然發聲,蔣柏曲兆輝被齊齊嚇了一哆嗦。好家伙,老鄉間的小秘密,咋還被人聽了去!

  老郝嘿嘿一樂,一副誰不知道誰似得表情,“沒事兒,不瞞你們說,我剛接觸周隊時,內心想法也是一樣一樣嬸兒滴”

  啊這...

  好像也對。

  不親身接觸一次,光憑媒體報道和傳聞,不管是畫像還是側寫,你說誰能信?

  倆人終于緩過神來,曲兆輝嘻嘻哈哈著嘟囔了句,“看來周隊那句回家過年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可惜我媳婦兒千里迢迢的白跑了一趟,還沒玩到一天呢...”

  蔣柏樂了,“多慮了兄弟,單憑和南神吃了頓飯這件事本身,在你媳婦那就絕對值回票價。”

  曲兆輝頓時一噎,無言以對。

  “雖然可能有些破壞氣氛,但我還是不得不說,案件并沒有結束,”老成的許主任打斷道,“之前八年,或者說超過八年那些被拐走的孩子現在還沒找到,而迄今為止,嫌犯樓崇亮、季志蓉兩人并沒有絲毫配合的意思。”

  話到這里,此前歡樂的氛圍全然消散,氣氛重新凝重起來。

  大個曲兆輝樂觀道,“既然二人是根據自己的經歷來犯案,那么這兩個人現在活的好好的,那些個孩子也應該活的好好的,說到這里...二人之前的經歷有查到嗎?也許能從中得到參照啟發呢?”

  老郝反而沒那么樂觀,“兩個心理扭曲的男女組建了一個家庭,帶著病態的想法年復一年輾轉京津冀魯各地,即便犯案是以自身為參照,之后的行為模式卻完全不可考。”

  曲兆輝能想到的,專案組眾自然也早想到了。

  許主任搖頭,“根據戶籍地,我們倒是聯系到了當地公安部門,目前只知道收養二人的養父母都已經去世,二人均中途輟學,生活的并不好,至于二人如何認識,具體的生活經歷,絕非一日之功,都有待進一步調查核實。”

  盡管當前兩名兒童被尋回,可喜可賀,但單從數量對比,余下的那十幾個,才是大頭,遠不到松一口氣的時候。

  蔣柏順勢總結,“所以如何撬開兩名嫌犯的嘴,成了當前的關鍵問題。”

  事關十數兒童,上面高度重視,一早派出了豪華審訊專家團隊,可惜都未能使得二人開口。考慮到二人的精神狀態,心理專家隨之到場。

  折騰來去了一番,見效甚緩,或者說尚未。

  但既然二人目前的身份信息已知,專案組其實已經從被動階段走向了主動,可查方向頓時就廣了起來。

  再一次案情分析會上。

  周南指著電腦投屏,“這是技術人員通過嫌犯二人近年的消費、通話記錄等大數據對比,做出的軌跡圖。”

  繁復的圖表,看得老郝許主任幾人眼花繚亂。

  老郝索性道,“我的周隊,您干脆點直接說結論得了。”

  周南也沒賣關子的意思,“我從中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點,每到年關,二人總會回老家一趟住幾天...”

  “啊?這不稀奇吧,可以說華夏大部人都會如此,”蔣柏習慣性反駁,反應過來后又找補了句,“當然您肯定有您的道理。”

  前倨后恭的過于明顯了嘿兄弟!曲兆輝送去了揶揄目光的同時補了句,“周隊絕不會無的放矢。”

  周南,“......”。這是都犯了啥大病?

  說是這么說,周南還是把適才的話繼續了下去,“但到年三十兒前,就會離開。”

  離開的原因不用說,大家都清楚,是為了拐孩子。

  緊接著,周南又調出了一張衛星地圖,直到放大到某點,指著一處破敗不堪的小屋道,“這是嫌犯樓崇亮的老屋,周圍是大片荒廢的田地,人跡罕至,年久失修,雖然不想如此臆測,但...”

  周南的話語越來越低沉,正如專案組眾的心情。

  “您是說...?”

  對啊,如果不是為了過年,那么每年定時返回的原因是什么?荒廢田地,人跡罕至幾個詞匯,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某些不好的聯想。

  “沒用的東西?當然是處理掉。”周南放出了一段監控,內容是面對心理專家的評估提問,季志蓉平淡做出回答的場景。

  “......”。專案組眾心里,不約而同的蒙上了一層陰影。

  回家過年終究成了一句笑話,因為“1.31”專案組已經在奔赴倉州的路上。

  數小時后,京都轉場北河。

  樓崇亮的老宅比衛星地圖中所見更為荒涼,僅有的幾棵樹,也因季節而枯萎,等待著冬去春來,重煥生機。

  在當地公安部門大力配合下,出動警犬搜尋僅半日,警方便在屋后最為粗壯的那棵樹下,發現了端倪。

  挖掘工作開啟。

  突逢大雪,進展并不順利,尤其當一小截白骨露出時,鏟改成了更為細致的刨,甚至放棄工具徒手去挖。

  “一,二,三...”

  數十警察,除了作業聲,現場竟再無多余聲音。

  這個數字,最后停止在了“十四”上。

  憤懣,悲哀,是何其喪心病狂的存在,才能對如此多的無辜幼兒下手?

  罪犯的心態歷程自有心理專家去評估,是非曲直也自有法律去評判,但悲慘的童年經歷卻絕非犯罪的正當理由。

  成立之初,恐怕誰也不會想到“1.31”系列拐賣案會是如此慘烈的走向,即便偵辦神速,案件塵埃落定,專案組眾每個人心頭卻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久久不能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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