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梁慧文也離開,南易這才和阮志平說道:“李家的情況去摸一摸,最好都是吃喝嫖賭的敗家子。”
“南生,事情應該沒有這么順利吧?”
“知道,我只是一種美好愿望,就和祈求世界和平一樣。”
在一首《唱一首華初的歌》歌聲中,南易坐上了飛往李家坡的飛機。
1982年的李家坡,高樓還不是很多,華僑銀行大廈是李家坡最高的建筑,高度198米。
烏節路還沒有一間挨著一間的商場,遠處的烏節文華酒店看起來有點孤單,南易坐在車里看著馬路邊低矮的建筑,還有馬路上稀疏的車輛,不時的還會有人力邊三輪駛過。
普通的自行車,在邊上加裝一個拖斗,就是所謂的人力邊三輪。
看到路邊有一間明記雜貨鋪,南易就讓車靠邊停下,梁慧文跟著他走進店里。
店里賣的東西比較雜,門口擺著和鞋柜差不多斜放的書架,上面擺著小說、雜志,在書架的上方還拉著兩條繩子,上面用夾子夾著一本本雜志,南易了一眼,有英文也有中文,中文有簡體字也有繁體字。
走進店里,可以看到一隅還有一個豎直的雜志架,上面同樣掛滿了雜志;在雜志架的邊上就是一個玻璃柜臺,柜臺的左邊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日用品,右邊是一些吃食。
柜臺上擺著各種壇壇罐罐,里面也都是各種吃食。
南易在一個罐子里看到大白兔奶糖,在另一個罐子里居然還看見了文昌山楂片。
“我怎么不知道文昌圍的山楂片還有出口的?”
南易腦子里冒出一個問號。
不過稍微想一下就明白,這肯定是供銷社出口的。
在壇罐的邊上還有一個木盒子,里面塞滿了各種磁帶,有塂臺的,也有日夲的,還有李家坡本土的。
抬頭往里看,還能見到一個貨架,上面也是琳瑯滿目的商品。
貨架的邊上還掛著一個香煙展示架,有幾種比較常見的外煙,還有幾種馬來煙,也有印尼黃家的針記煙。
透過雜貨鋪的商品,南易可以粗略的判斷,相比較香塂,李家坡這里的經濟要落后很多。
在雜貨鋪里盤亙了這么久,南易也不好意思空手就走,掏出一張紫中帶綠的一元坡幣買了兩個山楂片,找回來一個50分、一個20分、一個10分的硬幣。
一毛一個,不貴也不便宜,倒是和雜貨鋪的老板阿伯溝通有點累。
阿伯不會說普通話,說話很串,閩南話里串點客家話,客家話里又串一點瓊島話,還會加一點口音非常重的英文,也不知道就他這個口音怎么站柜臺做生意的。
南易猜想,這阿伯大概是臨時來幫忙的,平時看店的不是他老婆就是他兒子。
走出雜貨鋪,撕掉山楂片外面的包裝紙,捻起一片塞到嘴里。
就是這個味,絕對的文昌圍出品。
這玩意在國內賣兩分錢,在這里賣一毛,按國內的匯率來算,坡幣還沒有人民幣值錢,差價不到五倍。
按實際的匯率來算,還是別算了,傷感情。
反正,山楂片的價格應該是翻了二十倍還不止。
“慧文,你帶一輛車走,找個報刊亭把能買到的報紙都買回來,不管是中文還是英文的,也不管是哪天的。”
“好的。”
“黛溫,你讓酒店的其他車先回去,我們去逛逛。”
“明白。”
黛溫領命走到車旁,和司機嘀咕了幾句,三輛車就全部開走。
南易站在那里四處看了看,又對照手上的地圖,他所站的位置應該是將來的烏節中央城所在地。
未來的烏節路上名店匯集,是一個購物的好地方,他曾經陪著一個十七點五線演員來這里購過物。
“該死,那個演員叫什么名字來著?”
南易居然想不起她的名字,只記得每次那個以前,她喜歡讓他喊一聲“Action”。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南易走出烏節路,在邊上一條路上悠哉悠哉的走著,不時的看看馬路邊的騎樓。
騎樓的一樓基本都是各種攤檔,水果攤和裁縫鋪最多,各種水果擺出攤檔的范圍,占上馬路的一角,裁縫鋪門口處,一件件洋裝掛在上面。
拐過街角,路邊又一個老阿婆在那里燒紙,邊上還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拿著一個三米長的竹竿,站的遠遠的,撩撥著燒紙堆。
婦女穿著紅色的拖鞋,小腿粗壯,上面的脈絡拱起,透過土色的圍裙可以看到她穿著一件紅白黑相間的連衣裙,看到凸起前,南易就轉開了目光。
路邊停著幾輛車,米黃色的豐田、黑色的本田,不時還有幾輛本田、雅馬哈的摩托車駛過。
看到前面路邊擺著一張折疊桌,有三個女孩在那里吃著什么粉,南易突然為自己在李家坡的伙食擔心。
坡菜和娘惹菜他也不喜歡,看來要吃上一段時間的西餐。
一路走,一直走到海濱公園的位置,站在海邊看了一會海,南易就決定先回酒店。
回到酒店,南易就沒再出門,吃飯都叫客房服務,對照手里的地圖,南易把梁慧文買回來的報紙全部看完。
看完報紙,南易對李家坡的情況也就了解了個大概。
中區,也就是最繁華的地區,一套4房式組屋,差不多100平的價格是3萬4.2萬坡幣不等,非成熟地區只需要2萬2.5萬坡幣。
李家坡才多大,本島從東到西才42公里,南北就更短,只有23公里左右。
在南北的中心軸附近買房子,無論到那里都不會太遠,在中區買房沒多大的意義,最多現在缺少配套設施,可這對南易來說沒多大的意義,他又不會自己住。
1坡幣就是2.6港幣,五萬十萬買個上百平的房子,這個價格別說香塂,要是按照國內匯率折算過去,京城一套一百平的樓房也能算出兩三萬港幣。
四合院就更別想了,將來那種能算出上億價格的四合院,這時候也已經賣到二三十萬。
四合院也就看看熱鬧就行,南易對他興趣不大,光聽見這四合院值一兩億,那個值三五億,又能瞅見幾個人真的買?
自住還行,想等著將來高價往外拋,還是歇了吧。
聽著值幾億,真賣起來能賣個幾千萬就阿彌陀佛了,和公司估值差不多,這個上萬億那個五千億,真要賣起來,傻逼才按這個估價買,不說跳樓價,起碼打骨折。
估值、身價是最虛的東西,多少身價幾百萬的兜里掏不出一包煙錢。
住著估值幾千萬房子的領低保見過沒?
南易拿起電話打了出去,等了好久,對面才接電話。
“烏節文華酒店,快點過來。”
“南爺您來李家坡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您啊。”
“少扯淡,抓緊過來。”
“得嘞,我這里過去二十分鐘就能到。”
二十三分鐘后,悶三兒就出現在南易的面前。
氣息平和,一點都不帶喘。
“你買的那房子多少平,多少錢買的?”
“260平,我那時候買在低點,12萬多一點。南爺,你要買房子?”
“買幾套玩玩,借你的名字掛一下,我看了一下李家坡的房產政策,賣給外國人價格要貴很多。”
“隨便掛,您不怕我吞了就行。”
“呵呵,你倒是有膽子吞,我就怕你沒命拿。你今天吞,明天火箭彈就直接打到你家。”
“是喀秋莎嗎?”
“我還三套車呢,不扯了,有正事和你說。”
一聽是正事,悶三兒神色一正。
“報紙上說蔡厝港和榜鵝那里還是農村,那里還在養雞種地,是不是真的?”
“除了中間一圈,還有幾個港口,本島邊角基本還是農村,菜地、養豬場、養雞場、花圃都有,養雞場最多。”
“明天陪我去蔡厝港看看,我打算在那里買塊地。”
“南爺,你要做什么,帶上我?”
“還是算了吧,我要從事的是生物制藥,可能幾十億美金砸進去都見不到一點水花,我也就是賭一賭,這場賭局起碼要三十年才會揭盅。
這之前,只有投錢,可看不到回頭錢,要是賭輸了,三十年白干。”
悶三兒一聽三十年才有機會看到回頭錢,他就打了退堂鼓,“南爺,我沒你看得遠,三十年后,誰知道我還在不在。”
“哈哈哈,真要是有賺快錢的機會,我肯定會帶著你。悶三兒,你跟我不一樣,你是活好你自己就行,我是他媽還沒見到兒子在哪,已經在為兒子活了。”
南易其實又在說屁話,西地那非專利到期以后,可是有人找過他合伙一起干藥廠生產這玩意,他前前后后經過半年的調研,最后發現醫藥行業水太娘的深了,他才歇了心思。
西地那非的專利配方,他可以做到倒背如流。
不僅是西地那非,做調研的時候,南易還順便了解了其他幾個專利到期的藥,就這幾個藥的專利藥方,就能讓他吃個盆滿缽溢。
別人干生物制藥是賭運,南易干基本已經利于不敗之地。
要是能在“印剫”開家藥廠那錢更是滾滾來,一個專利早過期八百年的感冒藥,成本幾毛,藥店賣幾十,多好賺啊。
不需要研發費,只要花點招待費就行,去他媽研發,做點專利過期藥不香嗎?
藥方一抄,有效成分一稀釋,往里面多擱點面疙瘩,一盒見效變成八盒一療程,嘖嘖,多賣七盒藥,西方鬼畜就是傻逼,錢都不知道怎么賺。
“南爺,說到兒子,我倒是快有了。”悶三兒樂道。
“哦,沒聽你說啊,哪里人啊?”
“洋妞,一米八的大高個,特瓷實。我也就剛認識沒幾個月,誰讓哥們牛掰呢,一槍中標。”
“來這旅游的?”
“不是,祖籍鷹國,她們家在李家坡都好幾代了。”
“那改天帶出來見見。”
“別介,哪用改天,就今天上我那,讓她給南爺整頓好的,我跟您說,艾瑪不但會做西餐,還會做閩南菜。”
“那是得嘗嘗,那行,今天就上你那蹭一頓。”
等去了悶三兒家,南易發現悶三兒真沒說大話,艾瑪長得的確瓷實,一米八是悶三兒吹牛了,頂多一米七三,身材非常豐腴,身上兜著倆足球,一開口居然還有點娃娃音。
至于長相,就不評估了,悶三兒喜歡就行。
“南,歡迎。”
“你好,艾瑪,你可以叫我亞當。”
艾瑪的英文帶著李家坡特有的口音,聽著有點難受。
“好的,亞當。”
再開口,艾瑪已經換成怪腔怪調的普通話。
“你會說中文?”
“是的,我大學是在馬來念的,那里有很多說中文的同學。”
“喔,原來如此。”
“艾瑪,你先去做飯。”悶三兒說道。
“好的,你們兩個聊。”
艾瑪說了一句,就往廚房走去。
“悶三兒,艾瑪不錯,準備結婚嗎?”
“肚里都有了,不結還能怎么著,我也挺喜歡她的,就這樣吧。”
“聽你這口氣,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發生了不少故事?”
“南爺,在李家坡我也呆了不短了,的確也和不少女的發生故事,我發現也就這么回事。膩了,最后遇到艾瑪,挺投緣,我打算收收心,就跟她過了。”
南易拍了拍悶三兒的肩膀,“挺好,這一點,我得向你學習。”
“南爺,你呢,準備什么時候辦?”
“我還早,過兩年再說。”
“也不早了。”
“嗯。”
關于感情,南易不想多談,悶三兒也感覺到了,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跟南易說點李家坡這里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