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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真孫子和裝孫子

  在產業經營方面,伍秉鑒不僅在國內擁有地產、房產、茶園、店鋪等,還大膽的在大洋彼岸的羙國進行鐵路投資、證券交易,甚至涉足保險業務等領域,使“怡和行”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跨國財團。

  只可惜,以當時的國家形態,注定了商人就是羊,權力至高無上;而不是和西方國家一樣,資本能夠控制國家走向。

  所以,伍家在清廷的一次次割肉下,損失摻重。

  伍秉鑒意識到不妙,未雨綢繆,早早就把自己的不少子女送去海外,打理自家海外生意的同時,也盡量增加伍家的抗風險能力。

  狡兔三窟,不外如是!

  他的這一步棋還真的走對了,不然伍家真的可能會被滅族。

  湘荷都知道的事情,方夢音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方氏既然能夠起來,方家人又豈能欠缺智慧,哪怕是她曾經這個不問世事的大小姐,也知道以史為鑒的典故。

  只要不是冥頑不靈、紈绔不堪,學史,是方氏這種家族成員不可欠缺的一課。

  只是讓方夢音感慨,在倫敦扎根的伍家人,找到她這個方氏集團的掌門人,到底是出于何目的?

  她也沒聽說香塂這里有伍家的什么生意,或許是背后控股,隱藏的比較深。

  方夢音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算是解答了自己的疑問,可她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奇怪的事情,伍秉鑒生前創建了怡和行,這和怡和洋行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

  伍再盛三十郎當歲,在方夢音面前就是個小輩,方夢音也沒太忌諱,直接就把這個問題問出了口。

  問完,方夢音看向伍再盛,等待他解惑。

  雖然她了解過伍秉鑒和怡和行,但是對于怡和洋行的歷史,卻沒有深入了解,方夢音只知道現在香塂的怡和集團,原本的名字就是怡和洋行。

  可怡和洋行卻實實在在屬于鷹國佬所有,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辛呢?

  方夢音的話一出,不止伍再盛,就連坐在伍再盛邊上的秘書伍世豪也是把笑臉給收了起來,面色就是往下一沉。

  伍再盛面色復雜,不知是憤恨還是憋屈,亦或是無奈,或者三者皆而有之。

  就在方夢音準備說抱歉時,伍再盛開口了,“他們是無恥的竊賊。”

  聽到伍再盛這么犀利的話,方夢音眉頭一挑,沒想到伍再盛反應這么大,看來里面果然有秘辛典故。

  “現在的怡和集團,前身叫怡和洋行,但更早的時候是叫查甸·馬地臣洋行,是由蘇格蘭裔鷹國人威廉·渣甸與詹姆士·馬地臣在1832年,也就是我們這一脈來鷹國的那一年成立的。

  而在1843年,也就是敦元公去世那年,我伍家在大清的主脈遭遇重創,那兩個無恥的竊賊,就盜用了我伍家怡和行的名頭,把查甸·馬地臣洋行重新注冊,改名怡和洋行。”

  說到這,伍再盛心中的憋屈更盛,拳頭不自覺的緊握,一旁的伍世豪也搖頭嘆息了一聲,心情同樣苦悶。

  “原來如此。”

  聽到伍再盛的解說,方夢音頓時了然,感情是兩個鷹國佬仿冒了粵省十三行中最負盛名的怡和行。

  這也能夠理解伍再盛為何會心情大變。

  任誰也不能接受,自己家族的榮光被外人山寨竊取,“怡和行”是伍家的榮耀,也是伍家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最后卻因為家族受到外力壓迫自顧不暇,而被外國人竊取。

  只是多了一個“洋”字,就在外面大行其道。

  身為受迫害者的伍家,心中的憋屈和苦悶自然可想而知。

  “那你們伍家的怡和行,現在還在嗎?”方夢音問道。

  “早已不復存在,我伍家在那邊的根基,已經在清廷的壓迫下灰飛煙滅,現在只有復盛行,沒有什么怡和行了。”伍再盛苦澀地說道。

  說到最后“復盛行”四個字時,他的拳頭又不自覺的再次緊握。

  方夢音目光一凝,“復盛行?這名字取得有意思,光從字面上,就可以解讀出多種意思,再結合伍再盛說的關于伍家的情況,這名字就是復姓伍家祖上榮光的意思。”

  方夢音微微頷首,沒有問出“有沒有想過再塑怡和行的想法”,這種目光狹隘的傻問題,這種問題根本沒有必要問。

  現在的怡和集團,和以怡和集團為核心的怡和財團到底有多龐大,方夢音很清楚,那可是香塂第一財團,也是鷹國在遠東地區的第一財團,能量驚人,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伍家肯定比不上怡和。

  形勢不如人,還能咋樣?

  再憋屈也只能忍著,沒看到伍家一百多年都忍過來了。

  八卦的心理,方夢音已經是滿足了,可這個伍再盛把自己約過來到底想聊點什么業務,她現在還不知道。

  “方女士,我這次過來,是想邀請你參加下個月7號在倫敦舉行的華埠商業協會成立儀式,還請你務必一定賞光蒞臨。”

  聽到伍再盛這么說,方夢音又尋思開了,“到底要和我談多大的買賣,還要把我先邀去倫敦?是想先給我亮亮胳膊,展示一下伍家的實力?”

  方夢音一時也搞不清楚,伍再盛葫蘆里是賣的什么藥。

  不過去一趟倫敦也沒什么,先和大孫子說一下,方夢音打定了主意,也就含糊的先答應下來。

  南易這邊,很快就接到了方夢音的電話。

  他的想法和方夢音差不多,倫敦可以去一趟,不沖著伍家,就沖著華埠商業協會過去,和鷹國那里的華人富商結交一點人脈也是好的。

  哪怕在幽靈的調查報告和南易自己的記憶里,現在值得他關注的人只有一個榮葉行的老板葉榮煥,但結交人脈,不一定要攀附高枝,往下結交也是一種結交。

  哪怕是一張衛生紙,南易也會讓它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只是這伍家的復盛行,他還真的沒聽說過。

  上輩子南易有個商業伙伴在倫敦建了一個包包品牌,他做為股東之一,一年總要飛幾次倫敦,在當地的華人圈里也有一定的人脈。

  不說能辦成什么大事,可小道消息他還是很靈通的,他也沒聽說在倫敦有個很牛逼的伍家啊,要么,是那時候自己的層次不夠?

  南易如是想到。

  不過很快,他就把這個問題拋開,他現在眼前就有不少煩心事。

  首先,民宿里這個冷面女人已經來兩天半了,居然還沒有滾蛋,時間拖得越久,崖壁那邊暴露的可能性可就越大。

  “不能再等了,別墅的開發計劃要提前。”

  南易想定以后,就給上戸雅美去了一個電話,讓她把這件事情告訴池田刈京,池田會社盡快過來把這個海灘給買了。

  “和泉社長,村里的村長叫什么你知道嗎?”打完電話,南易就去找和泉勝打聽。

  “當然,村長叫八乙女美也,稻草人村大部分都姓八乙女,聽說祖上還是一名很有名氣的武士。”

  “原來如此,那你知道這片海灘是屬于誰的嗎?”

  “這一片海灘都屬于八乙女美也的私產,就連我民宿的土地也是,每年我還要給他交土地使用費。永尾桑怎么突然問這個?”

  “我一個朋友想要找個海邊建幾套別墅,知道我在海邊度假,剛才他就打電話問我這里合不合適,我跟他說還不錯,他就說要過來考察一下。”

  “別墅?”和泉勝吃驚的問道:“度假別墅?”

  “是的,不僅是別墅,還有度假莊園,和泉社長,如果他看中這里,在這里開發的話,你的民宿生意也會變的更好。”

  “希望吧。”

  和泉勝不置可否,看樣子對生意的好壞,他并不是很在意。

  “哈……就這片海灘還開發度假別墅,有多少錢都不夠虧的。”南易和和泉勝在談話,冷面女人正好下樓來喝水,聽到兩人的對話,就出聲刺了一句。

  南易和煦的笑了笑,對冷面女人說道:“只是考察,是不是要付諸行動,我朋友自然會有他的判斷。”

  “哼……”

  冷面女發出一聲鼻音,倒了一杯柚子茶又上樓了。

  “我這個暴脾氣!”

  南易腹誹了一句,沒有什么進一步的行為。要不是看過民宿的登記簿,知道這個冷面女人姓三井,南易真想收拾她。

  三井啊,如果是三井財閥的那個三井,南易在日本還真惹不起這個龐然大物,呃,“在日本”三個字去掉依然還是惹不起。

  除非他不準備混了,直接來個魚死網破,那還有機會碰一碰。

  三井銀行、三井信托、三井生命、三井海上火災保險、三井金融租賃、三越、三井物產、三井不動產、三井建設、三井石油、豐田汽車、三井造船、東芝、富士以及等等[省略上百個企業名字]。

  就這一大串的三井小弟,南氏能單挑的還不到一半,更甭說對付三井財閥……十五年后再看吧,也許會有機會。

  “三井有希子,媽的,也不知道真名假名,管她呢,反正暫時還不能招惹。不但不能招惹,還得保護好了,要是這娘們在這里出事,鬼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遷怒,說多了都是淚吶。”

  搓了搓自己的臉,南易心想,“這孫子吶,還得接著裝,當爺爽則爽矣,可唱高調的,啥時候見過有好下場的。人在江湖不能飄,一飄包準得挨刀。”

  走出民宿,南易叫上萩原小百合,拿著釣竿就去礁石上坐著釣魚。

  一天的時光,就在釣魚當中度過。

  第二天,三井有希子依然還在,南易和萩原小百合沒在這里耗著,而是去了藤澤市區。

  沒急著去逛街,而是在市區的賓館開了一個房間,南易和所有保鏢都湊在電視機前看錄像帶。

  一盒從國內搞來的錄像帶,內容是在五川舉辦的第二次武術大會,是今年的錄像,主題是散打無護具比賽。

  國家有想法把散打和跆拳道一樣也推送到奧運會去,就在五川搞了這么一個試點賽。

  錄像開始播放,電視上非常難看的格斗動作就開始了,只見其中一個選手A揮著直拳打向選手B,選手B往左側一個躲閃,順勢一個鞭腿就踹在選手A的肚子上,直接KO。

  從裁判喊開始到結束,一共3.25秒,這還包括了兩個選手對視尋找對方破綻的時間。

  “你打得過嗎?”南易按了暫停,轉頭問他邊上的校花。

  “打比賽我必輸,生死相搏我會用匕首,如果沒匕首,以傷換命,這個選手沒有當過兵,沒殺過人,如果……”

  校花沒把話說完,但是南易知道她什么意思,如果選手B也當過兵殺過人,校花應該打不過。

  “虎崽,你呢?”

  “七三開,他不是我對手。”

  南易一一詢問每個保鏢,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半覺得自己能打得過選手B。他自己也代入了一下,如果不用暗器,他應該三招就被秒。

  暫停結束,接著往下看,南易看到了各個武術流派的精華招式,什么戳腳的跺腳趾,八極的貼山靠,太極的抖勁等等等,除了不打擊要害部位,真是拳拳到五臟。

  看到第五場比賽,其中一個選手,真是要耗子尾汁,太不講武德了,一個掃堂腿把對手給掃了一個凌空飛翔,還沒等對手落地,一個側踢就踢在了對手的胸口部位。

  南易反復看了好幾次,這孫子真的有點狠,明擺著奔著要對手的命去的,他不是腳底接觸被打擊的對手,而是在快踢到的時候,變成用腳尖點。

  腳尖點在對手胸口正中的凹陷部位,就他的力道,他的對手的命保不住了。

  雖然被點的選手,在錄像上被人給抬了下去,可南易和保鏢們一致認定,這選手必死無疑。

  看完錄像,南易才拆開和錄像一起從紐約轉寄過來的信,信上說,這屆比賽三死四癱,不會有下一屆了。

  南易也想到了,根本不可能有下一屆,這比賽和真的搏命,也就差在不能攻擊要害和一個倒地裁判就不允許繼續攻擊的規則。

  不然,若是沒練過貼地打法,被打倒在地和待宰羔羊沒什么區別。

  “會長,如果在華國遇到這樣的三四個人一起盯上你,我和虎崽護不住你。”

  最后,校花和南易說了這樣一句。

  南易心里當然也清楚,還好,他的運氣還不錯,沒有和車匪路霸碰過面,不然,不說整條命,他的半條命肯定要交代掉。

  “不行,得再招幾個格斗高手放在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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