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蘇菲·馬索臥室的地板就遭殃了,浴缸里的水濺的到處都是。
兩人也不管,先在浴缸里胡鬧,然后濕漉漉的就轉移戰場到那張寬度2.527米的大床上,枕頭和被子里的鵝毛到處飛,床單上也是一個洞、一攤濕。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南易都懷疑自己在哪個戰場,房間里一片狼藉,看著泡水的木地板,他的心針扎一樣疼,換地板起碼得十幾萬法郎。
又看了一下床上亂七八糟的枕套、被套,這可都是牌子,換一套新的起碼也得兩三萬法郎。
從床上爬起來,把地板上濕漉漉的衣服都給撿起來扔到浴缸里,把不能水洗的挑揀出來,找了一個大垃圾袋裝起來。
“笨豬[bonjour]。”
“笨豬。”
“今天有陽光嗎?”
“你可以自己起來把窗簾拉開看看。”
“不,我還要再睡一會,每天必須睡夠八個小時,昨天還差六個小時。”蘇菲·馬索躺了回去,把往兩邊掉落的鵝毛又捧回到自己身上,“亞當,我是不是天使?”
“對,你就是天使,是上帝派你來拆家的。”
“昨晚,我們都很快樂,這就夠了。”蘇菲·馬索合上眼睛,“現在不要吵我,中午的時候,記得把我給吻醒。”
“慢慢睡,晚上的飛機,你的證件放哪里,我要讓人先去機場登記一下。”
琺國人去香塂免簽,簽證是不用操心,不過上南易飛機的人都得在機場登記,安檢也是免不了,不是私人飛機就有特權。
不過比以前坐民航好多了,之前,保鏢們的配槍還得被托管,手續要辦一大堆,南易灑脫的飛來飛去背后,有不少繁瑣的手續需要人去做。
就保鏢們擁有的多個地區持槍證,南易就付出了不少金錢,也有手下的人付出了不少精力。
“右邊衣柜的第二個抽屜里。”
蘇菲·馬索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然后馬上吐出輕微的鼾聲。
南易躡手躡腳的走出臥室,去另一個臥室的衛生間洗漱。湊在盥洗臺前刷牙,看著自己脖子上的朵朵草莓,心想著今天得穿高領毛衣。
洗漱完走出房間,換上一身衣服,南易又把雅珍妮叫到自己邊上。
“雅珍妮,你的職位要換一下,以后你不再是平底鞋小隊的隊長,而是蘇菲控投的安保經理,我會讓阮志平調一批人過來,你自己再去招募一批人,外籍軍團今年應該有批人合同到期吧?”
“是的。”
“那你去招募一批,安保隊上限100人,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計劃。對了,你認為誰適合接你隊長的位置?”
“青蛙佬最適合,他是菏蘭人,但是在巴黎生活過多年,而且戰斗能力也比較強。”
“這個外號是你取的?”
“不,是小隊人的共識。”雅珍妮笑道。
“我怎么不記得小隊里有鷹國人?”
青蛙佬,這個外號,一開始是鷹國人用來叫菏蘭人的,因為菏蘭地勢低、多水,整個國土在海平面之下,菏蘭人生活在其中,頗有點像青蛙生活在沼澤里。
后來,鷹國人又把這個外號扣在了琺國人頭上,因為琺國人酷愛吃青蛙腿。除了青蛙佬,鷹國人還給琺國人一個“cheese
monkey”,直譯過來就是“吃奶酪的投降猴子”。
還別說,這外號把琺國人的特點總結的還挺到位。
“方腦袋[琺國人給徳國人取的外號,形容徳國人死板、不知變通]是英裔徳國人。”
“喔。”南易點點頭,“既然你覺得他合適,那就是他吧,在你交接以前,給小隊再物色兩個合適的隊員,增加兩個人。”
“你的風格要變一下,以后,你還要經常和我們在琺國政府里的朋友打交道,開槍已經不是你的主要工作,以后更多的是交際。”
“明白。”
“跟我說說十三區的勢力情況,還有文昌圍在這里的人是冼鴻宇和冼定山吧?”
“還有一個叫冼柔,冼定山的妹妹。”
“屁!”南易想了一下說道:“我怎么不知道文昌圍有冼柔這個人。”
“boss,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冼定山邊上有個叫冼柔的女人,對外都說是冼定山的妹妹。”
“哦,你繼續說。”
“十三區,有打洪門和青幫旗號的,不過從事的都是正經生意,人也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另外還有這兩年新冒出來的大圈,聽說是剛從華囯出來的;其他的還有東南亞華裔建立的勢力,比較分散,主要為了自保。
除了傳統富人區十六區,還有七區和八區的富人區,十三區的治安在巴黎算是好的,因為十三區的黑人和阿尓巴尼亞人最少。
冼鴻宇在做小商品批發的生意,沒遇到什么問題,只有一次因為稅務的問題來找過我,我給他找了個律師給處理了;
冼定山開了一家地下服裝廠,用的工人都是非法移民,生意已經做的很好,一次都沒有找過我。”
“用的都是華人?”
“什么地方的都有,非洲、東歐、南美,華人不是太多。”
“下次遇到給他帶句話,讓他自己當心點,不該摻和的不要去摻和。”
冼鴻宇和冼定山沒讀過幾年書,想做高大上的生意,暫時也做不了,也只能做點夾縫生意。
小商品批發看似利潤挺可觀,其實因為多是現金來往,這無形中就省掉了很多稅,如果老老實實交稅,利潤就會變得很薄,甚至無利可圖。
冼定山的地下工廠就別說了,偷偷摸摸的搞,營業執照都不一定有,用的還是黑工,估計一毛錢稅都沒交過。
琺國佬要是翻臉,他們兩個一個都落不著好,篩子一樣,把柄隨便抓。
南易也改變不了他們的現狀,兩人目前能耐有限,就算他丟出肥肉,他們也接不住,只能先做點夾縫中的生意,等他們地頭變熟了,見識提升了,才能扶持一把。
了解完關于文昌圍人的情況,南易就讓雅珍妮離開,南易就拿起一本黃頁,挑揀著里面的廣告看。
互聯網還沒興盛,如今的廣告載體還沒有那么多樣,做些便民生意的小生意人能選擇的廣告模式不多,在巴黎也不能貼那種“開鎖”的狗皮膏藥,黃頁往往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南易就是想找一個小裝修公司,把蘇菲·馬索臥室的地板給弄一下,只能找小的,不能找大公司,不然費用忒貴。
最好是能找到剛起步的,還在打口碑階段的小公司,品質和價格都會很實惠。
抄下一堆號碼,每個都打電話過去,咨詢一下大概工期和報價,最后留下兩家性價比可以的,把號碼甩給雅珍妮,讓她去跟進。
上午的時間,南易就在工作和學習中度過,等到中午十二點,他才進入臥室,俯身在蘇菲·馬索的俏臉上吻了吻,“白雪公主,該醒了,不然那七個矮矬丑要來當備胎了。”
蘇菲·馬索張開眼,在南易的臉上凝視了一會,就伸出手抱住南易的脖子,一使勁就把南易拉趴下去,嘴就懟上南易的嘴……
下午一點半。
“我餓了。”蘇菲·馬索頭枕在南易的肚子上,撫摸了一下他的胸肌喃喃道。
“想去哪里吃飯?”
“滑鐵盧餐廳。”
“巴黎有這家餐廳嗎?”
南易不信有哪家餐廳敢叫這名字,估計剛掛出來就得被人砸了。
“不在巴黎,在布魯塞爾邊上的滑鐵盧小鎮上。”
“三百多公里呢,車開的再快也要兩個多小時,你不是餓了嗎?”
“我可以先吃個面包。”
“好吧,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南易從床上坐起身,走到浴缸邊上放熱水,擰開水龍頭,又走到衣帽隔間拿出兩件避彈衣,“等下把這個穿上。”
“不穿,太重。”蘇菲·馬索看了一眼,就嫌棄的說道。
南易想了一下,說道:“隨你,跟我坐一車,不是你那輛法拉利。”
“為什么,法拉利速度快。”
蘇菲·馬索也在床上坐了起來,隨手還揚起了鵝毛雨。
“不安全,要是遇到昨天我遇到的倒霉情況,基本上必死無疑。”
跑車帥歸帥,可是太單薄,不用突擊步槍,烏茲一頓掃,不管是直接命中,還是造成車失控翻滾,里面的人百分百要掛。
“亞當,巴黎沒有你想象中危險,你昨天那種情況,不是每天都會發生。”
“要么就在附近找家餐廳,要么就別開法拉利,你自己選。”
“亞當,你的浪漫呢?”
“我怕死。”
“膽小的男人。”
蘇菲·馬索說著,把放熱水的水龍頭關掉,人坐進了浴缸里,順手拿起浴缸邊上的一個小瓶子,捏住一根棍子在里頭搗了搗,拿出來放到嘴邊一吹,一個個泡泡就凌空浮起。
“亞當,快點,一起。”
“不了,太擠。”
“昨天你怎么不說擠?”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去隔壁,半個小時。”說著,南易赤著腳往隔壁的臥室走去。
“一個小時,我要多泡一會。”
真是多泡一會,等南易兩人出門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三點半了。
車隊出了巴黎熱鬧的街道,把速度提到一百三,一路上,蘇菲·馬索沒一刻安靜,大冷天的,還想開窗吹吹風。
南易不讓,她就嘴里哼起了歌,“when
“我飛向太陽,我能感受到晨光,我能聞到新生的干草。”南易接著蘇菲·馬索的歌詞往下唱,只是他唱的是中文詞。
“亞當,這歌有中文版?”
“有,還很流行,中文名叫《白蘭鴿》。”南易用中文說了一遍歌名。
“什么意思?”
“就是paloma
blanca的中文說法。”
“懂了。”蘇菲·馬索挪了挪屁股,往南易身上一趴,湊在他耳邊說道:“亞當,我們還沒有在車里試過……”
“哈,你覺得現在合適?”南易哭笑不得的說道。
“以后。”
“嗯哼。”
雖然速度放到了一百三,可等到滑鐵盧小鎮的時候,時間也已經來到七點。
蘇菲·馬索說的滑鐵盧餐廳,就在獅子山的不遠處,這里是滑鐵盧戰役的戰場,獅子山上有一座鐵獅。
據說,這座獅山是比利時列日省的婦女們用背簍從戰場上取土堆成的,雄獅則是用當年被丟棄的炮彈鑄成。
鐵鑄雄獅虎踞平臺之上,昂首縱目西方,取得就是威震拿破侖的用意。
可惜,天黑了,看不清楚。
在蘇菲·馬索的帶領下,兩人進了滑鐵盧餐廳,一走進餐廳,南易就被餐廳墻上掛著的一個裝飾給吸引住了。
這個裝飾呈巧克力色,顏色有點暗沉,咧著一張嘴,舌頭露在外面,表面上有蛇鱗紋,還有一雙黑色的沒有雕刻瞳孔的眼珠。
南易走近端詳了一會,喃喃自語的說道:“這不是頤和園的水龍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