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我們什么時候出國?”
九藥廠廠辦的房頂,江梓琪和高長寧依偎在一起。
“梓琪,再等等,等找到沈清廉藏起來的錢,我們再帶著一大筆錢去國外享福。”高長寧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沈清廉沒告訴你他把錢藏在哪里?”
江梓琪轉動了一下身子,抬頭看著高長寧的臉,“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已經跟你說過好幾遍了,那天我差點從沈清廉嘴里把話套出來,誰知道他才說了一半就死了。”
高長寧張開笑臉,“傻瓜,我怎么會不相信你,只是我不死心,那可是120萬,找到這筆錢,我們就不用擔心下半輩子。”
“我們已經有了25萬,這筆錢已經夠我們花一輩子了,長寧,我很怕,我們還是早點走吧。”
“不夠,25萬不夠,國外的開銷比我們國內大多了。”高長寧搖搖頭說道:“梓琪,不用怕,沈清廉拿的是小頭,沒人會追究,新來的南易不敢追究,我們不會有事。”
“可……可是那個冷妍好像查出了什么。”
“好啦,我說了,南易不敢追究那筆錢的去向,他自己都是自身難保,1700多萬的坑不是那么好填的。”高長寧陰惻惻的說了一句,復又說道:“好了,我們下去,時間長了容易被人發現。”
“今晚你上我那嗎?”
“我晚點去。”
“好,我等你。”
“南易,真的沒辦法?”
易浩瀚問完,易瑾茹又不死心的問道。
“媽,要是有辦法我肯定不會不管,這時候沒人敢去撞槍口。”
就南易所知,國內的舊衣服的出貨地主要是粵省和胡建,可源頭其實是海陸丯,在那邊,洋破爛已經形成了非常成熟的產業鏈。
既有成熟的海上運輸隊伍,又有無數的批發檔口承接全國各地的倒爺,暗處還有加工點對衣服進行修補、清洗、熨燙。
要是按包批發,100300塊不等,包里面好的壞的衣服摻著,只能大略的看看,不能拆開檢查,憑眼力和運氣挑貨,要就拿走,不要也可以一件一件的挑,只不過價格會貴一點,一般一件1040塊不等。
上完貨可以很方便的通過郵局包裹寄回去,也可以走鐵路和長途客車的托運,或者,自己辛苦一點背回去。
洋破爛這兩年已經成了海陸丯的支柱型產業,生意做得相當地道,有規矩,不坑“人”,哪怕是按包批發的盲選,倒爺也不會虧,不會拿到不值錢的假貨,只有賺多和賺少的區別。
正因為如此,這條出貨鏈已經相當穩固,從源頭到終端,大家都獲益頗豐。
可惜誰都沒有意識到“病菌”的問題,加工環節中的清洗只是為了去除舊衣服上可能存在的污垢、油泥、汗漬、嘔吐物、血污、鳥糞之類;
順便再看看口袋里有沒有什么艾滋病患者的死亡證明、葬儀單、訃告之類,完全是出于衣服賣相上的考慮。
假如一開始就在加工環節加上一道消毒的工序,洋破爛的生意很有機會從地下轉入地上,但是并沒有。
再加上易鴻軒這種“聰明人”直接從外面拿貨,沒有經過加工直接往外面出貨,終于迎來了衛生防疫部門的檢查,也迎來了國家相關部門的重點打擊。
對南易來說,易鴻軒這種人被打擊就是活該,洋垃圾利潤高,這個他一直都知道。
難道他不知道在日本撿的舊家電送到國內當舊貨打折賣可以賺到大錢嗎?
難道他不知道經過翻新可以按新的價賣嗎?
難道他算不出來這生意一年可以賺過億嗎?
之所以不管好壞全送到馬尼拉去拆解,無非就是不想以次充好坑人,哪怕這個坑一點都不深。
畢竟當下的大部分電器企業還沒成為“卡特爾聯盟”的好學生,計劃報廢這門課還沒有學精,電器的壽命都挺長,只要不嫌落后,送走一代人勉強可以做到。
“表哥,你還是抓緊時間回天垏,把罰款交了,這個事情也就過去了。”
“我沒錢了,我全副身家都投到這批貨上。”易鴻軒沮喪的說道:“足足12個貨柜啊!”
“媽的,還真賺到錢了,一個貨柜十幾萬,十二個過兩百萬了。”南易腹誹了一句,就對易瑾茹說道:“媽,店里有多少現金?”
“沒多少,兩三千,這還是我昨天沒去存,不然店里只會放點找零的錢。”
南易擺擺手說道:“算了,不夠,我去銀行取吧。”
“我去拿存折,南易,取我的錢。”易瑾茹說著,火急火燎的就要往屋里走。
“媽,別拿了,取我的一樣。”
把易瑾茹叫住,南易就回了一趟老洋房,取了5萬塊錢現金。
5萬塊錢一拿,讓手頭人民幣拮據的南易更是雪上加霜,他的私房錢不是在外匯市場就是已經換成日円,這趟回來,全家當就10萬人民幣。
前些天七七八八花了五六千,又被劉貞敲走了2萬,南易現在只剩下2萬4多一點。他個人要再沒點進項,南光010分紅前,他不想喝西北風,只能認虧用日円換外匯券。
“表哥,5萬塊,交罰款應該夠了,其他的事,我們以后再說。”回到南家的四合院,南易第一時間把錢交給了易鴻軒。
“謝謝,我現在就回天垏。”
接過錢,易鴻軒和南易說了一句,又和其他人交代了一聲,立刻奪門而去。
“我回冰城后,會盡快把錢給你匯過來。”看著自己的兒子離開,易浩瀚轉頭就對南易說道。
南易擺擺手說道:“大舅,不急,不急,表哥想東山再起需要本錢,錢讓他先用著,等他手頭寬裕了再說。”
“不了,這次我打算把鴻軒帶回冰城,給他找份工作,讓他安淡上班,不許他再做生意。”易浩瀚決絕的說道。
“易鴻軒能安淡上班就怪了,已經見過錢長什么模樣,經歷過花天酒地的日子,就上班拿點死工資怎么可能滿足的了他。
賺到過兩百萬的人,又豈會甘于平庸……不對,進貨的兩百萬都是易鴻軒自己的嗎?
媽的,要是錢不全是他自己的,這5萬塊只是個開始啊。”
南易忽然間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如果事態真的往壞的方面變成現實,求救無門的易鴻軒還是會找到易瑾茹,按照易瑾茹的性格,她就算把家底掏空應該也會幫忙。
到了,這挖出來的坑,還得是他南易負責填。
“易鴻軒,你這孫子最好爭口氣啊,老子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壓下不好的猜想,南易對眾人說道:“大舅、二舅、表妹,京城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你們難得來一趟,我陪你們出去好好轉轉。”
“好呀,表哥,我要去爬長城。”聽南易一說,易倩兮立刻興奮的說道。
“我不去了,浩繁,你和倩兮去吧。”
易浩瀚這時候哪有心思玩,要不是知道自己跟著也幫不上忙,他剛才就會陪著易鴻軒去天垏。
“大哥,你也不用太擔心,剛才南易不是說了,沒什么大事。”
“我沒事,你們去玩吧。”易浩瀚擺了擺手。
“那,大舅,你在家里歇著,我帶二舅和表妹去。”交代一聲,南易帶著易浩繁和易倩兮出門。
車走出一段路,南易去報刊亭買了一張京城旅游地圖回來。
當下國內的非京城人要想去旅游,只有兩個選項,京城或者其他,京城在國人的心里有著非同凡響的意義,新人如果有結婚旅行計劃,如無意外,都會選擇來京城。
全國各地的照相館里,基本都有天安門的拍照背景道具,有很多人都有一張背靠“天安門”的照片,可以說,站在真正的天安門城樓前拍上一張照片,是很多人心里的執念。
正因為如此,圍繞旅游這個主題,京城有比較完善的服務,旅游地圖是每個報刊亭、書店必備的。
“表妹,好玩的地方都標在上面,你想去哪里告訴我,我幫你規劃一條旅游線路。”回到車里,南易就把地圖遞給易倩兮。
“嗯。”易倩兮接過地圖,拿到易浩繁的眼前,“爸,你想去哪里?”
“你自己看吧,我想去的地方,你肯定也想去。”易浩繁把地圖擋了回來,笑道:“南易,今天是上班的日子,你陪我們在外面玩沒事?”
“沒事,陪好你們就是我今天的頭等大事,我們白天在外面玩,晚上去我那里吃飯,認認門。對了,二舅,你們打算呆幾天,如果時間夠長,那我們的線路就不用排的太緊密,每個地方可以多玩一會。”
“我過來就是陪倩兮考試的,向廠里請了十天的假。”易浩繁看了易倩兮一眼,笑了笑,說道。
“時間很充裕,好玩的地方都可以去一遍,那就不用規劃線路,我們順著路一個個玩過去就行,今天玩到哪算哪,沒幾步路就會到天安門,然后故宮,要是時間有剩可以去什沙海,表妹,你看怎么樣?”
“表哥,你安排就行。”易倩兮乖巧的點點頭。
先是天安門,再是故宮,這兩個地方就把白天的時光耗費的差不多,等到什剎海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下午的五點左右。
要是體會不到時光和慢,陷入到京城的悠悠歲月中,什剎海就是幾個水泡子,水不清,天不藍,在這里遛彎的人還挺多,踢腳碰手,沒多大的意思。
從小生活在鴨綠江風景最優美的一段,易倩兮只是往水泡子瞄了幾眼就失去了興趣,把目光更多的放在來來往往的行人上。
易浩繁同樣如此,只不過他的目光是放在那些釣魚人的身上。
“南易,這水里都有什么魚?”
“鯽魚、鯉魚,還有翹嘴,魚不是很多。”
“表哥,這里的水是從哪里來的?”
“現在京城所有的海,水都是從玉泉山引過來的,每個海都聯通,有地上的水渠,也有地下的暗河;最早的時候,這里也是河道,和京杭大運河聯通,船可以直接開到這里。
在金代,這里好像還有一個白蓮碼頭,不過很快河道淤塞,這里變成了積水潭;
到了元代,經過疏通,把京城的海又連了起來,這里和故宮的護城河也是連通的,通過水道可以直接進入故宮里面,我猜,這可能是過去皇帝的一條逃生通道。”
“哦,明明是湖河,為什么叫海呢?”易倩兮又問道。
南易搖搖頭說道:“這個就不清楚了,沒有一個很正式的說法,可能和蒙古人把大的水泡子都叫海子有關;也有可能和皇家園林的格局有關,北海那一片就是按照傳說中的仙境修建,有仙山就得有東海之水,所以這些水泡子就被叫成海了。”
“這樣啊,沒什么好看的,爸爸,你還要看嗎?”
“不看了。”
“那我們就回去吧,飯應該差不多做好了。”
南易巴不得早點回去,帶人看自己已經看膩的景,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回到老洋房,劉貞已經做好菜,南易和她熱情的招待了易浩繁父女倆,九點多鐘的時候,南易又親自把人送回南家的四合院。
等他再回到老洋房,已經過了十點半,劉貞還坐在客廳看電視。
“南易,你表妹長得挺漂亮。”
“應該是血統好,易家人長得都不難看,媽年輕的時候也挺好看。”南易坐到沙發上,隨意的答道。
“哪個媽?”
“幾個意思?”南易扭了一下身子,看著邊上的劉貞。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沒聽你說過你的親媽。”劉貞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
“以后不要提起她,我和她談不上什么親情,無為也不缺奶奶疼愛,如果你和她有聯系,馬上給我斷了,不要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
“姥爺……林平生快不行了,他想見你最后一面。”劉貞幽幽的說道。
“你……”南易的怒氣上涌,有點想罵人,可他還是把火氣壓了下去,嘆了口氣說道:“唉,你啊,真會給我添麻煩。”
劉貞這么說了,南易不去一趟就有點說不過去,劉貞可不知道林平生不是南易的“親姥爺”,南易要不去,劉貞會怎么看他?
“虧,真虧,林平生有兒子,我還有個便宜舅舅林大衛,這孫子九屁股債還了八屁股,就剩一屁股債,林平生那幾個微薄家產有幾個能落到我頭上,夠不夠我來回的路費都很難說。”
“都是親人,應該去看看。”劉貞往南易的懷里一躺,喃喃的說道:“我要不要請假陪你一起過去?”
“不要了,我要學蘇東坡。”
“怎么,你要棄商從文?不做生意,改去寫小說?”
“不,我是要學他不把女人當人看,哪天我一高興,就拿你去換輛……疼,撒手。”南易話還沒說完,腋下的軟肉已經被劉貞擰住。
“我讓你蘇東坡,要不要我去認個表妹?”劉貞擰著南易的手,從負270度變成了負210度。
“不用你認,你只要早點死逑就行了。”
“嘿嘿。”
劉貞又是一扭,南易的軟肉又轉了90度,來到180度的中心點。
“松手,不要逼我破戒。”
“破就破,好像你打我打少了一樣。”
“我給你臉了,今天我不好好收拾你,我就跟你姓。”南易拍開劉貞的手,站起身,把她抱了起來往臥室走去。
“劉易,劉易……”
劉貞一點不害怕,嘴里還挑釁著。
哐當,砰!
嘎吱嘎吱嘎吱!
“劉易,你打算哪天出發?”
第二天,吃早點的時候,容光煥發的劉貞問南易。
“今天我要去趟廠里,上午陪表妹爬長城,中午陪表妹吃飯,下午陪表妹……”
“好了,劉易,不用說了,就算你晚上陪表妹睡覺我也不會生氣,我對你很放心,你一定會和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
“謝謝你這么信任我啊。”南易沒好氣的說道。
“不用客氣,劉易,今天的豆漿不錯,哪里買的,劉易?”
“還是那家店,老板昨兒沒睡好,多加了一把豆子。”南易在包子上捅了一個洞,灌了一點醋進去。
“哦,這樣啊,劉易,醋少放點,劉易。”
南易攤開一張報紙看了起來,不再搭理一臉嘚瑟、沒事找事的劉貞。
看著南易認慫,劉貞歡快的哼起小調:“南大哥講那話,理太偏,誰說劉氏不如南……”
吃完早點,南易就出門去了長城飯店。
還是那個以前常坐的咖啡廳,楊開顏和一個男人相對而坐,每個人邊上都放著一份早餐。
南易看了一下手表,離他和楊開顏改約的時間只剩下五分鐘,“這個小娘皮已經和我約好了,這會卻和別人在吃早餐,是示威呢,還是在耍小脾氣?”
找了個空桌,叫了一杯咖啡,南易瞄了一眼楊開顏對面的男人。
這人南易認識,就是當初他讓曹琳幫忙盯著的那個“倒匯的”,事后他已經知道這個男的叫王權,倒匯當中有一號的人物,也是楊開顏的育紅班同學。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這個王權在追求楊開顏,只是都已經兩年多了,居然還沒放棄,這么執著,不知道這小子是喜歡人還是喜歡錢,又或者人財兩得?
看了幾眼,南易就把目光收了回來,楊開顏只是他的合伙人,她的私人生活不在南易的關注范圍之內,她和王權會不會走到一起,南易并不關心。
服務員送咖啡的時候,南易又要了一份報紙,順便交代一下服務員,等楊開顏兩人吃完,就讓她過去通知一聲有人在等著接見。
交代完,南易就看起了報紙,這頭版的文章就有點意思,說的是“炒更大軍”。
炒更,可以理解為在外面找份兼職,有第二職業的意思。
報紙上說,在沿海一帶,炒更已經成了一個新時尚,并估計國家職工從事炒更的人員已經有27之多,文章的最后還引用了一段李家坡《聯合早報》的報導。
說是無論公務員還是國營企業職員,大家都熱衷于用公家的設備賺取外快,沒有人對本職工作感興趣,還說眼下在華囯受益的有兩種人,勤奮聰明善于鉆營的人、貪污枉法的奸詐小人。
南易感慨這時代發展還真快,前幾年還有技術投機倒把罪,這會在外面兼職已經成潮流了。
這是一個轉型的時代,以前的價值觀已經崩塌,新的價值觀還亟待重建。
看完頭條,南易又看第二篇文章,這是轉載自《羊城日報》的一則新聞:說是羊城有一兒制鞋的個體戶老何,他的總資產已經超過20萬,可依然過得十分簡樸,家里連臺冰箱都舍不得添置;
有一家虧損多年的國營鞋廠找他去幫忙解救,他帶著六個工人過去幫了一個月忙,幫著鞋廠設計了五六個新鞋樣,讓鞋廠走出了困境,可老何一分錢好處都不肯收,甚至他帶去的六個人工資都是他自己支付的。
南易看完這個文章就覺得有點可笑,這樣的典型立起來可不是什么好事,這會讓人們幼稚的以為先富起來的人,不會把大家甩的遠遠的,而是會回過頭來幫助落后的人,拯救陷入困境的國營企業。
由己及人,南易愿意出手幫助沒獲得公平機會的落后者,特別是教育方面,他非常樂意給盡可能多的山區兒童提供接受教育的機會。
可南易不會搞什么普惠,他會幫助在溫飽線掙扎的人,但是不會去幫助能吃飽,只是吃不起肉的那批人,提高他們的生活質量那是國家的責任,他不必越庖代俎。
除非這些人能給他創造利潤,那在互利互惠的基礎上,南易愿意多付出一點,比如說超出他們勞動價值的薪水待遇。
吃八菜一湯的人,沒道理去幫助吃四菜一湯的。
或許等南易年紀大了會把自己的小金庫全捐出去,但是他不會去動南氏的一分一毫,南氏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必須是出于盈利的目的;
搞慈善也是如此,不會是出于善心,而是出于標榜企業的社會責任感,最根本的還是出于盈利的考慮。
南氏的錢是南易家族的,同時也屬于每一個把利益捆綁在南氏的人,身為南氏的領導者,南易要發善心,要搞“真誠的慈善”,只能用屬于他個人的資金去搞;
要用南氏的錢,那就得南氏所有人投票決定,而且不能是什么少數服從多數,必須全票通過,每一個人都同意。
牽一發而動全身,南氏每減少一筆資金,就有可能減慢南氏的發展,獲得的盈利也會變少,能分給南氏人的錢自然也會減少,這涉及到的是所有南氏人的利益,而不是一家一姓的利益。
在賭南氏會有更好發展的時候,南易有資格代表所有南氏人做決定,可在明知必虧的局面,他就失去這個代表資格;南易可以代表大家“一起得到”,但不能代表大家“一起失去”。
南易一直有不把南氏當成他自己個人的覺悟,所以他才會把南氏的錢和他自己個人的錢區分開,所以劉貞、斯嘉麗、凱瑟琳、蘇菲·馬索的生活費是南氏支出,而其他幾個都是走南易自己的小金庫。
究其根本,南易其實一直在貫徹共同富裕的精神,大家一起努力,一起拼搏,然后按照貢獻的多寡,排排坐分果果吃。
“在想什么?”
“戀愛談完了?”南易把報紙一收,思緒也收了回來。
“我和他并不是在談戀愛。”楊開顏淡淡的說道。
“王權,我知道他叫王權。”
“我都忘了,你曾經讓人調查過我。”楊開顏坐到南易的對面,臉上帶著不滿的表情說道:“我們約好是昨天吃晚飯,你打亂了我的日程安排。”
“沒辦法,我不是孫悟空,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天父地母,我也不是哆啦A夢,是從未來穿越回來,在這里了無牽掛,我有父母有親戚朋友,有人過來我就需要出面招待。”
“好了,不用解釋,我并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楊開顏抬了抬手,說道:“我們抓緊時間說工作的事情。”
“你說,我聽著。”
“亞清公司存在著不少不必要的開支,我看過賬簿,只是今年,就有總計高達247萬的無效支出;領薪水但不上班的已經達到52人,每個月都有兩萬多的薪水支出;
并且,公司每個月還有一大筆非必要報銷支出,從我接你的班那天到前天截止,總額已經有……”
“停,不用告訴我數字,上個月末,我剛看過亞清的財務報告,你說的情況,我其實非常清楚。”
南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咖啡杯接著說道:“先說吃空餉,一年的支出不到三十萬,但是無形中給亞清減少的麻煩遠遠超過三十萬的價值,我覺得這很劃算,你要做的不是杜絕吃空餉,而是把沒資格吃空餉的人拒之門外。
再說報銷,這個我記得曾經交代過,你應該讓自己間歇性失明,該看到的時候看到,不該看到的時候別看到;
還是那句話,拉起一條線,在這條線下面的你當看不見,超過這條線的,具體案例具體分析,每個人不能是同一個標準。
最后說無效支出,我覺得247萬這個數字并不準確,你認為的無效有些并不是真正的無效,只能說是效率比較低,回報比較少,你要把低效和無效區分開。”
“區分了以后呢?”
“積累材料,適當的時候,送到正確的人手里,把打擊面控制在個人,不要擴大化。”
“這樣做,我們會不會太被動?”插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