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田宮,是完小集團。”陳燮靖郁悶的說道:“今年年初,集團模彷田宮的其中一款四驅車,很小心的繞開了一切專利,沒有構成侵權,可沒有繞開完小集團的外觀專利。”
“哈,那就協商吧,人家擺明了想從你這里敲一筆,算是給你自己一個教訓,下次再推出新產品記得提前查查專利,侵權這個事情可大可小,河車集團的名氣越大,后果就越嚴重,這個事情略過,你繼續。”
左手算計右手,南易不方便多說什么。
“目前集團的回力車銷售情況不錯,截止到前天為止,回力車今年的銷售總額是1705.92萬人民幣加627.81萬港幣,毛利保持在46.5左右,現在集團已經著力于研發較高檔的回力車,爭取進一步提高銷售額;
由于售價過高,遙控玩具的銷售情況不是太理想,今年的銷售總額是106.14萬人民幣加471.39萬港幣,國外的銷量要比國內高。”
“今年夏天的第一屆迷你四驅車大賽關注了?”
“關注了。”
“現在在內地舉辦這種比賽并不現實,在大多數人眼里,這是屬于玩物喪志,那你可以在香塂舉辦比賽,然后邀請深甽、羊城的小朋友參加,面向內地,比賽要低調,加強兩岸的聯系要高調。
另外,德田恐龍的《四驅小子》漫畫也可以學習一下,提煉出一個本土化的故事,制作出一部《河車俠》的動畫片,滬海動畫電影廠的日子并不好過,這時候找他們合作正是好時候。
多發散一下思維,有現成的答桉擺在那里供你抄,你要是抄不好就不應該了。
當然,也不能照搬,要考慮到我們的國情,考慮到我們本土的特點,考慮什么是小孩子喜歡看,且又在大人可以接受的范圍里;
還得考慮到如何植入一個觀念——迷你四驅車河車集團,只有河車集團的迷你四驅車才是迷你四驅車。
動畫的制作環節不是最重要的,故事的構思才最關鍵,不是簡單的找幾個寫手就能把故事的腳本給拿出來,你得找來兒童故事專家、兒童教育專家、營銷專家、心理學專家,再找一個在傳銷行業里負責當導師的人物;
這些人缺一不可,只有把這些人全湊到一起,才能構思出一個我們所需要的故事,當然,在構思的時候,還得傾聽一下小朋友們的訴求和意見。”
陳燮靖之后,輪到耳東電子的陳于修匯報工作。
他的匯報方式不太一樣,直接搬了一臺14寸的電視機,又搬了一臺“電腦機箱”到會議桌上,接通電源,按下主機上的Power鍵,等待一兩秒,電視機屏幕上就出現“計算機要從娃娃抓起”幾個鋸齒像素塊組合而成的中文字。
南易看到文字就蹙了蹙眉,“于修,把字改了,這幾個字可不能瞎用。”
“應該沒什么事吧?報紙上不都登么?”
“這個和報紙怎么能相提并論,聽我的,改掉,不改可能會惹來麻煩。”
“好吧,聽你的。”陳于修有點不甘心的說道:“我給大家演示一下我們的小超人計算機。”
說著,陳于修把一張看起來有點像軟盤的學習卡插到主機里,“一共兩種模式:沉浸式學習模式、寓教于樂模式,沉浸式學習模式就是單純的打字,寓教于樂模式就是用游戲的方式學習打字。
在大先生你說的打飛機模式上,我們還開發了打蜜蜂、貪吃蛇模式。”
陳于修調出貪吃蛇模式,然后把手放在鍵盤上,只見屏幕上有一條短短的貪吃蛇,然后圍繞它的周圍有一些英文字母,當貪吃蛇經過某個英文字母前,在鍵盤上輸入對應的英文字母,屏幕上的英文字母就會被吃掉。
第一關屏幕上的英文字母比較少,到第二關開始變多,以此類推,一關比一關多,等到了第六關,英文字母就是兩兩組合,到了第十一關就是三個字母組合,一直到比較后面的關卡,開始出現英文單詞。
“于修,這個游戲模式不錯,可是試試出一個直接出現英文單詞的版本,面向高年級的學生娃,比如高中生、大學生。”
操控著鍵盤的陳于修自得的說道:“這個我們已經想到了,有準備出少年學習卡。”
“嗯,看看編程學習卡。”南易點點頭說道。
陳于修換了一張學習卡插到主機里,沒一會電視機屏幕上就出現一個類似編輯器的界面,“學習卡里融合了SQL、BASIC、C幾種語言,可以實現簡單的編程和調試,主要是學習語法。”
說著,陳于修輸入了一段簡單的SQL代碼,然后按了一下Enter鍵,屏幕上就出現一個類似數據庫的界面,一列數據被刪除。
“最基本的添加、刪除、修改、查詢都可以實現,只不過代碼不是真的被運行,而是調用了庫里的畫面。”陳于修解釋道。
“不錯啊,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耳東電子要是開不下去,你可以去硅谷當程序員。”南易臉上帶著微笑贊道。
“哈哈,SQL太簡單了,我看了兩天教程就能上手。”
“游戲卡呢,工廠準備設在哪里?”
耳東電子明面上不會參與游戲卡的生產,只會專注于學習卡的研發,是無恥的盜版商鉆了空子,用游戲卡玷污了神圣的小超人計算機。
陳于修沒有直接回答南易話,而是看向陳宗慶。
陳宗慶看到陳于修的目光就說道:“南易,是這樣的,我打算把游戲卡的生意交給白輋村,你也知道你阿嬸是白輋村人,我們日子好過了,可他們的日子還不是很好過,白輋村的村長已經來找過我幾次,想讓我幫一把。”
“宗慶叔,誰做這個生意我都沒意見,只要該我們拿的能拿到就行,還有牌坊我們既然要立,那就要立到底,耳東電子絕對不能和游戲卡扯上關系。”
“那肯定沒問題,白輋村的村長是條漢子,說一不二,不會出賣朋友。”陳宗慶滿意的說道。
“嗯,于修,廣告可以安排起來,爭取十二月上市銷售,八九年春節之前制造出一個銷售高峰。”
“大先生,除了廣告,我還有點想法。”
“你說。”
“我準備跑一跑各地的教委,直接把小超人計算機當做教學工具打入到學校內部,由老師建議學生家長購買。”
陳于修的話音一落,南易的額頭就糾在一塊。
“于修,你這個辦法是好辦法,我相信可以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銷售量。我們雖然要立牌坊,可小超人計算機是怎么回事,別人不清楚,我們自己心里還不清楚嗎?
錢,我們要賺,但是吃相不能太難看,不管別人怎么想、怎么做,學校對我來說是教書育人,很神圣的地方,我們的手再長也不要伸到學校去,給孩子們留下一片凈土。”
南易拍了拍陳于修的肩膀說道:“學校的主意你就別打了,狷者有所不為也,還是好好想想怎么忽悠那些家長們吧。”
“真不能干?”陳于修不死心的問道。
“真不行,我情愿看著小超人計算機賣不出去,也不愿意看到你把手伸到學校去,學校是我們的禁地,繞著它走。”
“可是,我們不做,別人也會這么做,我知道學校的校服、練習簿的貓膩就很多。”
南易搖了搖頭,“別人吃屎讓別人吃去,我們不吃。”
“好吧。”
“維夼,到你了,說說情況吧。”南易坐回到自己的位子說道:“眼角怎么回事,掛彩了?”
“倒霉,兩個馬隊在我們的礦區相遇,一言不合就干了起來,我躲在一邊看熱鬧,一顆手榴彈爆炸帶起一塊石頭從我眼角擦過。”陳維夼苦著臉說道。
“哈哈,沒問他們要賠償?”
“沒有,他們倒是主動給了,可給的是白貨,我哪敢要。最近金三角的勢力開始洗牌,動作不小,幾乎每天都可以聽到槍炮聲。”
“他們洗他們的,只要不招惹我們就行,始終秉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就行,有腦子的也不會多樹立我們這么個敵人。”
金三角的也是生意人,同樣要計算成本,無緣無故沒人會吃飽了撐著去招惹和自己沒有競爭關系的人。
“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和任何一個勢力交惡,大家維持著表面的友好,以前也沒人會在我們礦區干仗,這次實在是動靜太大,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陳維夼解釋道。
“平時多加小心,維夼,真要出現最壞的情況,一切以保命為第一前提,礦上的資產可以丟,千萬千萬別想著逞英雄,只要活著,一切都可以重新奪回來。”
“我知道,真遇到事,我絕對第一個開熘。”陳維夼笑道。
“嗯,說正事,礦上現在的產量穩定了嗎?”
“已經穩定了,現在不但可以保障我們自用,還可以拿出大半用來對外出售,在滇省邊境我們已經囤積了1400噸精銅錠。”
“喔,那電解銅廠可以干起來了,現在電線的需求量越來越大,正是電解銅好賣的時候。宗慶叔,你覺得工廠開在哪里比較合適?”
“開在我們自己這里不行?”
“不行,至少離南陳村15公里外。”南易搖搖頭說道:“電解銅廠有污染,最好是開在人煙稀少又靠海的地方,這樣不會影響到人,也方便我們的產品出海。”
“我一時想不起來符合這兩個條件的地方,明天我讓人沿著海岸線走一走,找一找。”
“嗯,工廠能開在本地就開在本地,實在沒辦法再往外找,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廠就吃廠,維宗,在落鴻當孫子難受吧?”
陳維宗擺了擺手,苦著臉說道:“別說了,城里一家館子,每個月我要去結一次賬,簽單的名字有不少我都不認識,可賬還是得認。酒廠沒開始賺錢,有人比我們還心急啊,一著急可不就要暴飲暴食么。”
“哈哈,閻王我給你擺平了,小鬼你得自己打發,掙錢嘛,站著的可以掙,跪著的我們也要能掙,想要人前顯貴,人后就得遭罪,慢慢熬吧,等你功成名,可以對外人吹噓你的奮斗史。”
開了幾句玩笑后,會議繼續進行。
等到九點出頭,整個會議要討論的議題結束后,南易又拋出一個新議題。
“種地不劃算,這個大家都知道,現在村里的地都是大齡婦女們在種,未來幾年,大家都要忙著各自的一攤子,關于農業,暫時就不想著做生意了,讓婦女們先種種地,在家里幫著帶帶孩子,有空湊在一起打打牌。
大齡婦女可以先閑著,年輕婦女就不行了,不能正當干的年紀就窩在家里帶孩子,村里有托兒所、幼兒園,年輕婦女完全可以從家庭瑣事中解放出來。
這兩年大城市里,西式面包越來越流行,花樣也越來越多,不再只是過去的老面包和雞腿面包,吃的人呢,也是越來越多,開面包房賣面包是一門不錯的生意,所以啊,我建議讓阿嬸牽頭組織村里的年輕婦女來做這件事情。
不急著開店,先出去拜師學藝,不管是南派、北派,全國各地的去學,等國內學個遍再去國外學,面包畢竟是老外的東西,要說正宗,還得是人家老外。
中西結合,融會貫通之后,再琢磨開發幾種適合我們國人口味的面包、點心,等萬事俱備,就可以著手開面包房了。”
“大先生,婦女們就讓她們在家里帶孩子、伺候老人就行了,賺錢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男人。”陳國文說道。
陳睿武說道:“對啊,女人嘛,留在家里就好了,干嘛非得出去吃苦,我們在外面賣命,不就是想讓她們過的安穩,不用遭罪嗎?”
“國文和睿武說的有道理,大先生,村里的產業都在良性發展,前景都很好,村里的分紅會一年比一年多,根本用不著女的出去賺錢。”陳宗杰說道。
南易頷了頷首,說道:“大家說的都有道理,的確,村里根本不需要女人們出去賺錢也能把日子過得很好。但是,在座的各位,在外面都算個人物,不說前呼后擁,起碼也很有面子。
晚上呢,歌廳、舞廳、夜總會里坐坐,漂亮、身材好的女人見得多啊,有的招招手就會貼上來,有的可能還會主動貼上來,找個體貼的情人容易啊,不說風塵味很濃的,就說找個大學生也不難啊。”
頓了頓,南易接著說道:“我呢,在男女之事上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外面有女人,還不止一個,國內的、國外的,都有。可我在外面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也從來沒想過和劉貞離婚。
你們呢?
將來會不會和現在的老婆離婚,換個更年輕漂亮的?
不用否認,你們當中已經有人動了這個心思,哦,自己是個人物了,家里的糟糠妻配不上你了,帶出去嫌丟人是吧?
誰沒有漂亮過?
誰不是從年輕過來的?
你們現在找的或準備找的,將來都會變老,花點錢玩玩就算了,誰想帶回來扶正,我第一個不答應。
為什么讓婦女們出去做事,為什么讓她們出去見世面?
我是想讓她們隨著在座的,村里的男人們一起提高自己,始終保持和你們處在同一高度,不要被你們給看輕了。
也是為了讓她們經濟獨立,只有經濟獨立,才能人格上獨立。經濟獨立、人格獨立,一旦有誰一意孤行,她們也至于沒著沒落。
面包房不但要開,還得大開特開,開遍全國,讓村里的婦女里走出幾個女強人,讓村里的婦女每人至少擁有幾家店。”
南易的話音落下,在座的每個人幾乎全部面面相覷,每人再說反對的話,也沒人贊同。
冷場了好一會,陳宗慶才說道:“先散會,面包房的事情以后再談,回家的回家,要趕回去的早點趕回去。”
這次的會議是為了配合南易的時間,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容來參加,有人還要連夜趕回工作的城市,明天的工作還要正常展開。
散會之后,南易和陳宗慶、陳維宗走在一起。
“南易,面包房的事情是不是算了?”
“宗慶叔你不贊同我的想法?”
“我贊同沒用,你也看到了,其他人心里其實都不愿意自己婆姨出去做事。”
“我知道,我也沒想過所有人都會同意,但是這件事情我還是要做,不以村里的名義做,我可以和阿嬸個人合伙做這樁買賣,宗慶叔不會也打算把阿嬸換了吧?”
“別胡說,被你阿嬸聽到有我好受的。”陳宗慶埋怨一句后,說道:“個人搞可以,大家的意見不會那么大。”
“嗯。”南易點點頭,駐足說道:“宗慶叔、維宗,我明天下午走,有什么話我們明天上午再說,我先回去休息。”
“好。”
三人分開,南易往自己家走去。
來到家的門口,打開大門走進客廳,南易的身上立刻被一陣涼意侵襲。
“不好,房里有鬼,拿我桃木劍來。”南易驚呼道。
校花澹澹的說道:“南生,你開會的時候,我提前回來開了風扇,還在地板上潑過水。”
“喔,可惜了,我還以為有女鬼出沒呢。”
南易滴咕了一句,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從衣柜里找出換洗的衣服,鉆進衛生間里沖涼。
“明月吐光,陰風吹柳巷,是女鬼覓愛郎,誰人愿愛,凄厲鬼新娘,陪伴女鬼,深宵偷拜月光……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發光,睇見,睇見……”
一邊沖涼,南易還一邊哼哼,一點都不怕真招個女鬼過來。
第二天,南易和蔡淑芬聊了聊面包房的事情,又在陳宗慶家吃過午飯,就踏上了返回香塂的路程。
在深甽的關卡,南易和葛翠竹碰上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