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依行事,捧著小筐站在男人邊上看著他玩,蘇菲·馬索來到一臺空閑的機器前,叮咚一下塞入一個硬幣就拍下了運行鍵。
沒中,對著機器臭罵一聲,然后投入一個硬幣,重新開始。
幾次之后依然沒中獎,蘇菲·馬索的腳就開始不安分,一次不中就踹一腳,還好只是輕輕的,不然賭場的安保就要過來問候她。
“兄弟,女朋友很漂亮。”
在玩老虎機的男人忽然轉頭對南易說道。
“謝謝。”
“不用等了,這臺機器我已經守了兩天,大獎不打出來我不會離開,不會給別人撿漏的機會。”
“喔。”
南易應了一聲,抬頭看了看連線大獎的獎金,247萬法郎掛零,的確是不小的獎。
“祝你中大獎。”
“謝謝,也祝福你。”
南易離開男人身邊,走到蘇菲·馬索隔壁的一臺機器邊坐下。
“怎么過來了?”
“別人已經守了兩天,還要繼續守。”
“喔,吹口氣。”
蘇菲·馬索捻起一個硬幣湊到南易嘴邊。
南易吹了口幸運之氣,蘇菲·馬索就把硬幣塞到老虎機里。
老虎機的三豎畫面一陣閃爍轉動之后,最后禁止的畫面是三個不同的圖案,很顯然,毛也沒中一根。
“亞當,你的運氣好差。”
“不能怪我,也許是你的手氣不行,看我的。”
南易把一枚硬幣塞進機器里,一陣轉動之后,靜止的三個圖案有兩個是相同的。
“你看,我的手氣就好多了。”
“我來吹氣,你來投幣。”蘇菲·馬索從自己的位子站起來,走到南易身邊,噘著嘴,等著南易拿起硬幣。
兩人就這樣一個負責吹氣,一個負責投幣,啟動的按鍵有時候會搶著按。
等兩小筐硬幣消耗殆盡,兩人也沒有中一個百倍的“777”,倒是中了幾個十倍、二十倍的,至于連線大獎,壓根就沒想過。
兩人輸光的時候,剛才的那個男人已經離開,蘇菲·馬索拉著南易想過去撿漏,可走到近前,看到機器的電源是關閉的,蘇菲·馬索就遺憾的說道:“看來那個男人是賭場的vip,不知道會不會中連線大獎,明天我們再過來看看。”
“好。”
走出賭場,兩人玩了一個小游戲,沿著一個方向散步,途中遇到哪家餐廳有停下來的沖動,就在哪家餐廳吃晚餐。
安靜似乎和摩納哥沒有什么關系,南易兩人經過的路,地磚略有點不平整,人聲也比較嘈雜,罕有經過碰不到人的路段,等海拔下降,靠近海岸的位置,聲音就變得更加嘈雜,各種跑車的咆哮聲在耳朵里環繞。
摩納哥這里的收入來源很簡單,只有兩大項——賭場、避稅港。
雖然無論哪里都沒有貼著標語,可摩納哥確確實實、明明白白的告訴外人這里是個窮逼莫來的國家,除了要避稅的商業巨子,移居這里的還有收入不菲的賽車手,收入慢慢增加的足球運動員也比較青睞這里。
忽然,蘇菲·馬索指著一棟中世紀風格的建筑說道:“這里三樓的房子我看過,風格我挺喜歡的,就是面積太小,價格也很貴,一平方米要10幾萬法郎。”
“這里太逼仄,住在這里時間長了會抑郁,如果你喜歡這邊的風景,可以在普羅旺斯買套別墅,城市或鄉村都可以,就買在尼斯,不想開車也可以步行,到摩納哥用不了一個小時。”
“不用,偶爾過來度假還可以,我并不喜歡住在這里,每次過來,我都是住在游艇上,亞當,我厭倦了訥伊比揚庫爾公寓,想要換個地方住。”
“想住哪里?不要告訴我是子爵城堡,那里不行,已經賣掉了。”
“不是,我想住更現代化的公寓,有更大的裝修空間的那種,訥伊比揚庫爾公寓太舊了,想要改造都不行。”
“還是市區?”
“是的,讓我住在鄉下我會發瘋的。”
“喔,住哪里你自己決定就可以,只要你告訴我地址,不要讓我找不到。”
蘇菲·馬索拽了拽南易的手,撒嬌道:“我要你陪我一起去看房子,我要挑一套我們兩個人都喜歡的。”
“明年可以嗎?”
“六月之前嗎?”
“嗯哼。”
“可以,我等你。”
走過大半個摩納哥,賭場出來之后等于反方向繞了半圈,南易兩人來到離賭場并不太遠的游艇港邊上,在一個露天的攤位之前,兩人點了幾樣吃食。
有摩納哥的國菜barbagiuan,做法很簡單,粉里裹餡用油炸,餡料也沒什么特殊,菠菜、奶酪、南瓜,只有一樣瑞士甜菜在國內還比較少見。
除了barbagiuan,其他不值得一提,都是周邊國家的菜色原原本本傳過來或者經過本土化改良,談不上有什么特色。
進食的時候,南易他們邊上的一桌坐著三個一身白的高挑美女,南易的眼睛不老實的在上三點和下兩條瞄了一下,這引起了蘇菲·馬索的不滿,平底鞋在南易的腳尖狠狠的跺了一下。
“好看嗎?”
“好看。”
“要不要我幫你去問房間號?”
“不用。”南易頓了頓,又故意說道:“我自己去問。”
這時,其實一個美女給南易打了個招呼。
“ciao。”南易回應一聲,轉頭對蘇菲·馬索說道:“你看,我還是還有魅力的。”
“冚家鏟,我十幾歲還在上中學就跟你了,你居然這么對我?”蘇菲·馬索一拍桌子,帶著怒氣站起來罵道。
“這個臺詞我聽著有點耳熟。”
“哈哈,你當然耳熟,我從一部香塂電影里學來的。”蘇菲·馬索坐下,一臉怪笑。
“難怪,冚家鏟的發音不錯。”
“我再給你說一句,邊個同你交租?你食乜嘢著乜嘢?”蘇菲·馬索先模仿男聲,接著用女聲嘶吼道:“我有畀你diao!”
“哈哈,你看的都是什么片子?”
“片名的字我不認識,和我在京城看到的不一樣。”
“哈,好像換成簡體你就能認識一樣。快點吃吧,都涼了。”
吃過飯,南易兩人就上了游艇,蘇菲·馬索自己駕駛,小心翼翼的避開港口停泊的游艇,駛出之后,游艇就加速往大海的深處駛去。
此時,夕陽猶在,岸上的燈光點點,海水被折射成橙紅色,海風拂起蘇菲·馬索的秀發,殘陽、燈光交織照射在她的左臉頰上,稚嫩還未褪盡,性感還沒爬滿,矛盾的秀美中增添了一絲神秘。
南易從上前,從蘇菲·馬索的臂彎穿過,雙手捂在她的肚臍眼上,蘇菲·馬索頭往后面一仰,小嘴撓了兩下南易的頭發,摩挲過耳朵,擦過臉龐,找對了正確的位置,影子拉長,拉長……
嘩啦!
南易從水里冒出來,沿著頭皮往后抹了抹頭發,然后從眉毛往下,抹了抹臉上的水漬。
“永尾君,上來我幫你搓背。”
萩原小百合拿著一條浴巾披在南易肩膀上,等南易站起身,又拿了一條浴巾往他腰間一裹。南易在一邊的木地板上趴下,萩原小百合就上前拿著浴巾給他搓了起來。
“永尾君,你是永尾完治,那你希望我是赤名莉香還是關口里美?”
“呵,看過柴門文的那本了?”
“是的,富士電視臺馬上就要播,我看到了預告,就去買了一本。”
“其實比起她們兩個,我更喜歡長崎尚子這個角色。”
“是嗎?書里對她的描述并不多。”
“嗯,或許就是描寫的少才喜歡吧,你現在都怎么打發時間?”
燕尾蝶服飾已經轉讓給鄭文琦,雖然對方并沒有把錢給付清,不過該處理的手尾自然要處理干凈,萩原小百合的代理權就退掉了。
“差不多,保齡球、居酒屋、喝茶,偶爾會去稻草人村,我想找點新的生意經營,你說做什么好?”
“你的興趣最重要,你喜歡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不用太在意是否能賺錢。先等等,不急,看看經濟情況再說,日本馬上就要進入蕭條期,什么生意都不會太好做。”
1989年12月初,南氏初期投入的50億美元,經過不到三年的時間,已經翻了五六個跟頭,達到300多億美元,12月3日,南氏的資金就開始陸續退出,等到月中,資金才徹底退出日本。
為了把資金從日本轉走,南氏在其中付出了20多億美元的代價,等錢分散到南氏旗下的三家銀行之時,總資金只剩286億美元出頭。
一等資金退出,斯嘉麗基金和高盛從日本保險業手中買到的股指期權就賣給了丹麥王國;丹麥王國將其賣給權證的購買者,并承諾在日經指數走低時支付收益給“日經指數認沽權證”的擁有者。
1990年1月12日,美國交易所出現“日經指數認沽權證”這一新金融產品,該權證立刻在美國熱賣,大量美國的投資銀行紛紛效仿,日本股市再也吃不住勁。
日經指數一挫再挫,等8月2日,伊拉克打進科威特的那天,石油完全依賴進口的日本再也繃不住了,日經指數開始狂瀉。
狂升狂跌,給南氏帶來將近500億美元的利潤,加上之前不動產上的盈利,以及山の味、報國米轂,還有其他雜七雜八,南氏在日本總共攫取的利潤超過了千億美元。
日本對南易來說就是觀世音菩薩,南氏能發展起來,日本的貢獻非常大,在情策委的一本精神股東名冊里,日本就排在第一位,1990年并不是日本為南氏默默付出的終結,菩薩它還要繼續當下去。
“股價雖然下跌了一點,可依然還是很高,入市早的股民現在拋掉還能賺不少呢。”萩原小百合說道。
“不能這么算,如果是從幾年前就買入然后一直沒有反復換手,現在賣出應該還能賺不少,東京股市85年之后,雖然一直保持著上揚的趨勢,可中間也不是沒有跌過,股民最容易犯的錯誤就是低賣高買,反反復復,利潤就在一次次換手中耗的差不多。
而且吧,過去幾年,日本人是怎么消費的,你也看得見,到處買買買,大集團買大樓、公司、森林、鐵礦;
個人呢,男的成群結隊飛去泰國打高爾夫,泰國嘛,除了高爾夫還有不少可以消費的項目,飛一趟少說要花上數十上百萬円,還有幾乎天天去歌舞伎町;
女的就買各種名貴衣服、包包和化妝品。
股市一震蕩,株式會社的行情就沒辦法和前兩年保持一致,肯定要下行,株式會社的日子不好過,職員的待遇就沒辦法保持,收入減少,日子可就不能像以前那樣過了。
現在各大百貨公司的客人是不是沒有以前多了?”
萩原小百合想了想說道:“好像是的,以前每個人手里都會提著好幾個購物袋,現在好像沒有以前多了,看的人多,買的人少。”
“現在還有房市撐著,等房市也開始崩,苦日子才是真正來臨的時候。”
“房市也會崩?”
“為什么不能崩?渋谷區今年的地價相比1983年已經升了將近6倍,一開始是一年百萬円的速度往上升,最近兩年,地價已經夠高,升值的幅度才沒有那么大。”
南易端起邊上的茶杯,仰起頭別扭的往嘴里倒,萩原小百合見到,上前箍住南易的肩膀,將他微微扶起。
喝了兩口,南易把杯子放回原位,“百合醬,還是你最貼心。”
“我的年齡也最大對不對?”
“我不在乎你的年齡,你自己也不用太在意,繼續吧,明天我們上街去逛逛。”
“哈依。”
萩原小百合答應一聲,拿著搓澡巾繼續給南易搓背。
翌日,南易兩人來到東京比較西化的街區六本木,聽萩原小百合說起,這里會有一個抽簽會。
日本的房價依然堅挺,東京這里還是呈現人多房少的局面,想買房不但得有錢還得有資格。和幾十年后的印度不同,明明房子的空置率很高,但是還要故意搞個搖號支撐虛假的房市繁榮,東京這里是真沒有那么多房子。
如果按照如今的東京人均收入來計算,避開市中心的天價房子不談,五個月的工資就可以買上一平方的房子;如果以家庭為單位來計算,三個月的收入就可以買上一平方;如果和印度一樣,一人買房會用上六個錢包,那在東京買一套房子并不是太吃力。
南易簡單的計算了一下,如果不主動把房產泡沫戳破,其實日本的房價還有很大的升值空 間,至少挺過兩千年不是問題。
十點鐘整點,抽簽會開始。
“抽的是哪里的房子?”
“江東區。”
“江東區的房子怎么放在這里抽簽?”
“不是太清楚,也許和那個有關。”萩原小百合指了指排隊人群邊上的攝像機說道。
“嗯。”
南易看著一個人上前從封閉的箱子里抽出一個粘合的紙張,撕開之后,看了看紙上寫著的內容,霎時,一蹦三尺高,嘴里還呼喊著什么。
看樣子,這是抽中了。
下一個人上前抽簽,等看到紙上的字后,立即掩面痛哭。
一個個上前抽簽,有歡呼的,也有因傷心過度而倒地抽搐,更多的是拉長著臉,如喪考妣。
“永尾君,東京的男人現在想要結婚很難,必須要有房子、車子,房子分市區還是郊區,車子要分國產還是歐美進口,約會要來這里,或者去二世谷滑雪場。”
“你的意思男人想要結婚必須有房有車,還得有能力帶著女朋友去消費比較高的地方約會?”
“是的,如果女人嫁給一個沒房沒車的男人,會被其他人笑話。”
“如果我在港區上班,但是住在神奈川呢,這樣能不能找到女人和我結婚?”
“永尾君當然可以,你不需要有房有車,自然有女人會帶著車房嫁給你。”萩原小百合說著,捂著嘴嗤嗤笑道。
“呵呵,房子車子還有約會金,至少需要6000萬円,按照現在的匯率,差不多就是41萬美元,這筆錢大部分美國人一輩子都賺不到。”
南易剛才瞄了一眼路邊上的易拉寶,按照上面所寫的價格換算過來,差不多就是72萬円平米,從東京現在的工資、獎金相加的年收入中取一個偏低的值“300萬円”,14.4年不吃不喝就可以買一套60平米的房子,房價還真算不上多貴。
應該說日本的房價對外國人而很貴,但對日本人本身還真說不上有多貴,絕對值高,相對值并不高。
“41萬美元對東京上班族也不是小數字,大部分人一年存不了1萬美元。”
“這是他們的消費太高,只要不旅游,少在外用餐,我指的是比較貴的餐廳,少買衣服和奢侈品,家里的伙食水平稍微降一點,一年存2萬美元也沒問題。”
“永尾君,按你說的這種方式生活,還能算是生活嗎?”
“算吧,只是辛苦一點。”
“為什么要過的那么辛苦,現在東京流行剎那主義[及時行樂],奉承的是消費即美德。”
“總要有點積蓄抵御可能會來臨的風險,走了,我陪你去老年迪斯科。”
南易擁著萩原小百合遠離排隊的人群。
“現在太早,先陪我去打保齡球,還有我跳的不是老年迪斯科。”
“好,不是老年,是少女。”
上午,南易陪著萩原小百合打保齡球,中午,吃過飯,萩原小百合帶著南易去買了一身適合跳舞的衣服。
下午,稍晚一點,兩人就來到歌舞伎町一番街的一棟建筑里,三樓,招牌上寫著“dacing”。
萩原小百合帶著南易去逼仄的換衣間換過衣服,又拉著他來到同樣略顯逼仄的舞池,歌舞伎町這里寸土寸金,在這里開一個跳素舞的場所,哪怕很小,也需要情懷支持,想賺錢有點難。
一首新的舞曲剛剛響起,萩原小百合就拉著南易往舞池里走去,南易耳朵里聽著《寶貝,對不起》的熟悉調調,等萩原小百合告訴他這首曲子很簡單,讓他跟著她舞的時候,傳到耳朵的卻是泰國《開心沒問題》的唱詞。
舞蹈的確不難,拆解開就是五個動作,隨著音樂不斷的重復就行,南易看著萩原小百合跳了一遍,他就跟著學了一遍,萩原小百合糾正了一下他的錯誤,南易就能稍顯生疏地跟著萩原小百合隨著音樂的旋律擺動。
“百合醬。”
“美子。”
隨著舞動,一個女人靠近了萩原小百合。
女人在南易的臉上看了好一會,然后目光下移,瞟了一眼,“百合醬,這是你男朋友?”
萩原小百合臉上羞紅,“是的。”
“百合醬,你真運氣,是個強壯的男人,一會喝一杯?”
萩原小百合看了一眼南易,得到肯定的回復后才對女人說道:“好啊。”
女人的目光再次在南易的臉上停留一會,才說了一句“不打攪你們”,然后扭動著身子遠離兩人。
“永尾君,中山貴美子看上你了。”
“媽媽桑還是寂寞家庭主婦?”
“家庭主婦,丈夫是一家會社的中層。”
“喔,老油條……習慣性出軌,還是出軌成習慣?”
“會有,談不上習慣性。”
南易呵呵一笑,“看她剛才目光的炙熱,那是獵人看到獵物的目光,通常只有在男人的眼里才能見到,她不像你說的。”
“或許是永尾君你太迷人了。”
“時代進步了,我記得日本古代對待出軌婦女的懲罰可是很殘酷的,現在卻能受到包容和理解。”
“這得問男人,白天上班,下了班還要坐在居酒屋里到深夜,和妻子之間都沒有溝通,以前我的居酒屋里就有很多這樣的男人,從七點坐到第二天凌晨。”m..
“哈,凌晨有點過分,就算裝作很忙,十點鐘也該回家了。”
舞曲切換,是一首安靜的雙人舞的舞曲,南易上前擁住萩原小百合跟隨著律動搖晃著身子。
在舞池里泡了兩個多小時,剛才那個中山貴美子就過來邀請萩原小百合去居酒屋,不用說,南易也在邀請之列。
不過南易并未接受邀請,不說中山貴美子不符合他的審美,就算符合,他也沒有當著萩原小百合的面勾搭一個的心思。
離開歌舞伎町一番街,南易就奔著秋葉原過去,三轉五轉,很快就來到涼子衣料品店的櫥窗之外,探頭往里面一看,南易的心頃刻間稀碎。
他的雅典娜正和一個穿著星矢黃金圣衣的男人有說有笑。
刻舟求劍,舟上的印記還在,劍沒了。
“我詛咒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下了一個詛咒,南易帶著失望的情緒遠離櫥窗。
漫步在秋葉原的街頭,南易有看到急著找爸爸的家庭婦女或女高中生,也有看到和他一樣喜歡認干女兒的禿頭中年,一個個穿著得體、一絲不茍。
也有看到女高中生買了一大堆東西,然后拿出信用卡刷卡付費。
從過去到現在持續的五年時間里,在日本辦理信用卡非常簡單方便,只要有合法身份并年滿14周歲,就可以申請信用卡,而且往往額度很高,盡管理論上日本并不允許向沒有收入的高中生發放信用卡,可銀行就這么干了。
無他,錢太多,不借出去,銀行就要虧存款利息,當貸款和辦理信用卡的任務壓到業務員的身上,他們自然就會想各種辦法完成自己的任務。
剛才那個付錢的女高中生收起錢包的時候,南易看到她的錢包里有五六張信用卡,還有好幾張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會員卡、積分卡。
讓校花開車,在東京的街頭四下轉了轉,南易發現東京的夜生活依然繁華,手里揮舞著鈔票打車的人依然存在,路邊街角依然可以見到不少喝醉癱倒的男男女女,看似股市暴跌并沒有對大多數東京市民的生活產生影響。
肚子餓了,南易走進一家看起來有點高檔的中餐館東京大飯店,被引導進電梯上了二樓,進入大廳就看到最中間的一張桌子邊上一臺攝影機對著穿著款式不一毛衣的兩男兩女。
“奇了怪了,拍電視劇居然不清場。”
南易之所以知道是拍電視劇,是因為他已經看到長頭發的江口洋介,還有坐在他邊上,在一零售有過一面之緣的有森乜實,兩人身上的衣服看著都眼熟,沒搞錯的話,這是在拍《東京愛情故事》。
朝著上輩子有一段時間認為很酷的江口洋介多看了幾眼,南易就找了一個比較靠邊的位子坐下。
吃過晚餐,車子轉去六本木,路上可以看到有不少車子在慢悠悠的開著,見到街邊步行的女孩子,車子就會停下來和女孩子搭訕,有的女孩子會坐上車子,有的則不會,總的來說,上車的女孩子更多一點。
看樣子,這里有一種搭訕文化,會開車來這里的男人和來這里步行的女人都清楚這里的潛規則,猶如相親里面的速配,車子的檔次夠,人長得不磕磣,一對露水姻緣也就成了。
只是南易有點搞不懂,為什么寶馬e32的搭訕失敗率特別高,他已經看到三輛e32灰溜溜的走了,反而豐田soarer的成功率倒是挺高,最牛的是奔馳,不管什么型號都是一擊必中。
當然,在這里出現的奔馳就沒一輛低配的。
十一點左右,萩原小百合打來電話,說她已經從居酒屋出來,接上人返回河口湖,次日一早,南易又前往名古屋中京工業區。
由于要架設機房,不但需要比較大的場地,而且也需要保障供電,東京南辦就從最繁華的中心地帶搬去了工業區。
經過門崗檢查進入大門,在上戸雅美的帶領下來到機房的門口,朝門上方的攝像頭揮了揮手,等待了一會,門就自動打開。
走進機房,南易就對著空氣喊了一聲“易仔”。
“有本奏來無本退朝。”墻壁上,一個音箱發出聲音。
南易:“猜謎語。”
“喲喲切克鬧。”
“煎餅果子來一套。”
“警告,警告,回答錯誤,炭疽病毒開始施放,5、4、3……”
南易安靜的等待倒計時結束,墻壁上有幾個口子噴出白霧,然后機房里的燈就亮了起來。
毫無疑問,什么自毀程序就是糊弄人的,所謂的人工智能就是一套帶芯片控制的聲控燈系統,墻上噴出的只是干冰,弄不死人也能嚇死幾個。
走到一個屏幕前面,掀開邊上的一個蓋子,一個密碼輸入盤就露了出來,南易緩慢的輸入“1977”四個數字,等待了一會,一個鍵盤就從暗格里彈了出來。
密碼輸入盤同樣是唬人的,四位密碼并不重要,關鍵的是按動按鍵的力度,只要力度不對,就會彈出另外一個,看著一模一樣,其實完全不同的鍵盤。
南易眼前的鍵盤看著和普通的鍵盤并沒有什么區別,其實它是特制的,輸入密碼時的鍵盤排位和正常輸入的時候是不同的。
噼里啪啦,南易在鍵盤上輸入一長串密碼,等了幾秒鐘。
此時在斯嘉麗莊園的機房里,值班人員透過監視設備看到了屏幕前的南易,按下一個確認鍵,南易面前的屏幕就顯示出畫面。
其實密碼只是其中的一環,最關鍵的一步還是紐約那邊確認,只要紐約那邊不授權,名古屋這邊根本休想鏈接服務器。
當然,強力破解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得問服務器里安裝的微型炸彈答不答應,炸不死人,威力堪堪好把硬盤給炸毀,畢竟不是什么恐怖組織,不用動不動就把人炸飛,只要守護南氏的機密即可。
在屏幕前,南易邊查看數據,一邊不時的詢問上戸雅美。
“現在東京辦信用卡容易嗎?”
“不容易,各個銀行已經提升了審核機制,對上班族一般最高只授予年收入六分之一的信用額度。”
“之前呢?”
“很容易,輕松就可以拿到幾百萬円的額度,而且還有不少禮品可以拿,奶粉、玩具,商場禮品券、高檔化妝品、高爾夫球桿都有。”
“高爾夫還是很流行?”
“是的,八月份有商家推出鑲鉆球桿三件套,售價1億円,三天時間650套球桿就售罄。”
“哇哦,東京的富豪真是不少。”南易在鍵盤上敲擊了一下,退出程序,把鍵盤推回暗格,“去你辦公室。”
來到上戸雅美的辦公室,上戸雅美給南易奉上一杯大麥茶,接著又遞給他一個文件夾,“報國米轂第三季度的業務報表。”
南易接過文件放在一邊,“家康在大學的生活如何?”
“一切正常,他還交了一個女朋友。”
“我知道,你覺得他是認真的,還是玩玩?”
“比較隨意,不像是認真的。”
“嗯,注意他的思想動向,培養了好幾年,我不想再重新尋找培養對象。”
“會長,南家康做一個傀儡絕對是合格的。”
南易點點頭,拿過放在邊上的文件,捧在手里翻閱起來。
“南國銀行的談判團住在哪里?”_&